戲珠不悅的瞥明珠一眼,這麽大年紀了怎麽還是想什麽說什麽,沒有吃過虧是嗎:“相爺的褲腳那麽好抱的!相爺給她抱嗎!”


    “那可說不準,陸娘娘也算天姿國色的。”


    “相爺又不是色欲薰心的人。”


    “那可難說。”以前她也覺得不是,現在罵!哼,看心情覺得是不是。


    端木徳淑隨便給明珠選了一支:“別人的事,你們擔心什麽。”


    ……


    陸玉裳不可能直接去找徐相,但挑了徐知乎在徐府的時候去找徐知慢哭。


    陸玉裳比徐知慢這一輩的貴女小了十多歲,她能和徐家嫡女有矯情是靠自己的才學和身世得了徐姑娘一份憐惜,但她不動用這份憐愛。


    如今……


    陸玉裳坐在下手,苦澀的抽氣,聲音不大,淚眼蒙蒙,柔弱可憐:“姐姐,我自信在宮中謹小慎微,從不層越了規矩一步,能入宮伺候皇上得皇後娘娘照拂,已十分感激,可,我兒就是調皮了些,也不置於被人……”說著又隱隱的哭起來。


    徐知慢看著心裏便心疼了幾分,玉裳柔弱,在陸家的時候便是安靜懂事的,新帝登基後,更是被送去了宮中,這些年也是謹小慎微,甚至以她的容貌都不曾傳出惑主這樣難聽的話,如今隻因為孩子聰穎就擋了別人的路了!


    “我常跟他說不要事事出頭,更不要爭強好勝,誰知道就因為一篇被誇的策論便被三殿下推進了池子裏,我……”


    “實在不像話,皇後娘娘就沒有什麽說法!她這不是欺負你好欺負了。”


    陸玉裳擦擦淚:“皇後娘娘公平公正,自然要處罰三殿下……”陸玉裳不說話了。


    徐知慢不解:“怎麽處理的?”若是處理的好,玉裳不會哭成這樣。


    陸玉裳苦笑:“能說什麽,鍾娘娘說三殿下受了驚嚇病了,在鳳梧宮外跪了一天一夜要為三殿下的過錯擔責任,便跳進了湖裏,從水裏撈上來後,求著皇後娘娘,說等三皇子了病好了再罰行不行。”還能有什麽後續,她跳也跳了鬧也鬧了,擺明了是包庇三殿下。


    “這個女人!皇後娘娘豈容她這樣撒野!?”


    “自從皇上病了以後,皇後娘娘身體一直不好,這件事鬧的她老人家又染了頭痛,鍾娘娘為此沒少被靜妃娘娘訓斥,我還能鬧什麽。”


    徐知慢深吸一口氣,有些事她還是聽說過的,什麽身體不好,她分明是攀上了更好了,生了野心,既要站了徐家的家業,也要站著江山,最後她總是不吃虧的,而自家希兒有什麽!?


    一開始的幾年,母親對希兒關愛有佳,雖然誰也不說,可是希兒是徐家唯一明麵上的孩子誰不知道。


    如今希兒有什麽,就連母親的一些好東西,都收了起來,再不肯給她兒子。


    這時候不見母親多抱怨哥哥一句,她的事,母親有發了多久的火,她並不是想說什麽,她出了事是也是家裏領了回來,她更感激大哥,可是母親……“那也不能認你們受了委屈你。”


    圈兒見自己娘娘不說,‘逾越’的上前一步恭手道:“大小姐,娘娘不是沒有找靜妃娘娘抱怨過,可……說起來鍾娘娘也跳了湖,該賠給我們殿下的不是都陪了。”


    “那怎麽能一樣!”


    “鍾娘娘和靜妃娘娘都是府邸的老人,她們又是府中時的矯情,不用想也知道靜妃娘娘要維護誰,可憐我們小殿下,平白受了這份委屈,也討不到公道,以後在學堂還不是誰都能踩上一腳……”


    “說什麽……”陸玉裳不悅的皺眉:“哪裏有你說話的地方。”


    徐知慢起身:“行了,你什麽人我還不清楚,要我說你就是太好脾氣……”但想象不好脾氣又如何,皇後得勢,皇上精神不好,怎麽看這天下都是皇後所出的皇子的,她一個小小嬪妃能左右什麽,受個委屈,在她們看來還不是芝麻綠豆的小事:“你等一會,我去看看我大哥忙完了沒有。”也讓他好好看看,皇後娘娘在這件事做的多麽過分,哥哥絕對不能被懵逼了眼睛。


    “這怎麽行,相爺他……”


    “沒事,你別擔心,他最近休息了兩天,本也沒什麽事,你先等一會。”


    陸玉裳搖頭:“不要了,就是小孩子之間……”


    “你不能這樣想,就是你總是這樣謙讓,蔡然給事情發展在這一步,若是你以前便是強橫的,她們敢不敢這樣對你,還不是就仗著皇上不行了,皇上若是在,也不會看著你受這份委屈。,再說,不為了你,也要為了八殿下不是嗎?”


    陸玉裳微微有些動搖。


    徐知慢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帶著她向外走去。


    ……


    徐知乎抬頭看向少憂:“讓她進來。”對妹妹,徐知乎做不來端木德輝對小仙那麽肆無忌憚,但心裏也是記著的:“怎麽不去,有什麽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回相爺,你前些日子三殿下把八殿下推到水塘,八殿下染了風寒還受了驚嚇。”受沒受驚嚇不知道,反正敏華苑傳的是這樣。


    推就推了,不過是一群少年不經事,就是死了跟他們有什麽關係,隻要不對元宵,他管他們做什麽。


    “大小姐帶著陸貴人在外求見。”


    徐知乎皺眉,不是不悅妹妹管這個現實,而是帶著宮裏的貴人來管這個閑事。


    少憂急忙補充:“大小姐是從後門帶著人進來的。”


    從哪裏帶進來的有什麽區別:“讓她自己進來。”


    “是。”


    徐知慢帶著侍女進來,這些年身體已經好多了,通身的氣度和貴氣也養了回來,即便是為人出頭,也知道自己是錯的,至於大哥的私事,她更是無權管,可:“見過大哥。”


    徐知慢起身,先笑:“想必大哥都知道,是妹妹考慮不周。”


    “坐吧,上茶。”


    “不喝了免得大哥生氣。”徐知慢說話慢慢的,帶了些小意的討好,心裏盡管發怵,但她真覺得陸玉裳受了委屈,陸玉裳是什麽性格的人大哥也知道啊,宮裏又什吃人的地方,她們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玉裳,哪有這樣的道理。


    她也不是讓哥哥做什麽,畢竟哥哥事情繁多,還能去管別人的後宅,可話分過來的說,又完全沒有關係嗎:“不知哥哥屬意哪位皇子?”


    徐知乎看她一眼:“皇上正直當年,說這個問題位麵尚早,你那位好友的事,是皇後的家事,皇後自會秉公辦理,你少參合。”


    “大哥,玉裳是什麽性子,若不是真逼到了一定地步,她怎麽會……”


    “她什麽性子,後宮多年,穩坐敏華苑大主,即便同院的是生了親王的嬪妃也沒有壓過她去,見識、家業更是比你都大,還育有後宮眾人嫉妒的八皇子,敢問妹妹覺得對方哪一點不如你了。”


    “我……我……”徐知慢一時啞口無言:“她……她……”


    徐知乎喝口茶,耐心的等著她說出個所以然來。


    徐知慢咬咬牙:“就算陸貴人是故意的,也是她走投無路才求到女兒這裏,為了孩子用點心機怎麽了嘛,那麽到還等著別人吃幹了嚼碎了再開口嗎。”徐知慢不服氣。


    “她哪裏走投無路了?”


    “自然是皇後娘娘包庇三殿下和鍾娘娘,誰不知道後宮這些老人都唯皇後馬首是瞻,她們仗著與皇後的情分抱團欺負下麵的人,皇後娘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管不問。


    若論身份地位沛妃娘娘哪點不如靜妃娘娘,憑什麽讓靜妃娘娘做大,錦娘娘更是不知所謂,卻對著所有出身比她好的娘娘們頤指氣使,如今皇子們大了,眼看著八皇子聰慧睿智,九皇子愚鈍不堪,分明就是有人想拿八皇子討好了皇後!”


    “你到知道的詳細。”


    “後宅之事,哪有哥哥們想的那麽簡單,主母一人獨大,想做什麽還不是她說了算的事,我也就是在路上碰到了陸貴人,問的急了,她才說了這些,否則她也是斷不會說的。”


    徐知乎看她一眼。


    徐知慢坦然的回視哥哥。


    徐知乎聲音不急不緩:“皇後沒有處理嗎?”


    “自然沒有!如果有,我也沒有來哥哥這裏!”


    “你的意思是讓你哥哥我,去管別人後院的閑事,還隻是因為兩位小少年鬧了一些齷齪?”


    “我不是那個意思,這可以是小事,也可以是大事,皇子之身關乎立儲。”


    “立儲自有九殿下,十二殿下,這兩位殿下怎麽了嗎?是品德有虧,還是不堪大任,還是被敵國挾持了去?”


    “大哥——”


    “叫我之前先想象,我以什麽立場去調到後宅指著人家的主母沒有教育好庶子,畢竟你大哥不是誰家的官家,更不是宮裏的監司就是管這些的。”


    “我……我……”徐知慢快要哭了。


    徐子胡也沒有太為難她:“退一萬步說,你怎麽肯定皇後不會處理好這件事情,還是你隻是想我用手裏現有的權勢去壓讓人朋友難受的人,然後把這種反質壓用在別人身上,那您與您口中的靜妃等人有什麽不同。”


    “……”


    “而且,皇後娘娘說了不罰了嗎?不是讓三皇子去靜思堂跪著了嗎?”


    “可他沒有沒有去!”


    “不去的理由呢?”


    “驚嚇,侍母親!”


    “那就等他驚嚇好了,生母病也好了再說皇後有沒有懲戒對方,家務事始終是別人的家務事,你聽就聽了,想參與才是另一種態度,你想參與後宮以後的是是非非?”


    “我……”


    “那就想好了再找我說,你若是想參與什麽,這是您的自由,找我出頭是你的底牌,這沒什麽不對。


    但隻是就這樣事情說的話,我還是勸你等等後宮的態度,後宮若是沒有態度,還有大理寺管製,輪不到你急著出頭,她陸貴人又不是肩部能提時候不能抗的,更不是在宮裏受盡欺淩、明日就死的,你就是鬧到皇後麵前,敢問妹妹打算用哪一句話質問皇後!”


    “我……”


    “喝茶吧。”


    徐知慢還想說什麽。


    徐知乎不等她開口,先一步道:“我為你出頭,因為你是我妹妹,為別人出頭,則需要她有能捅破天的冤屈,否則我一定送去應天府明白嗎。”


    徐知慢聞言哪裏還有臉坐下去,茶也不喝了,匆匆告辭離開。


    徐知乎看著她走出去,歎口氣,聽不得別人一點委屈了。


    徐知乎端起茶杯,難得的放鬆,昨晚宿的晚了些,她難得主動問了一句,怎麽了。


    不一會,少憂疾步走來:“稟相爺,陸貴人在外求見。”


    徐知乎吹開水麵上的茶葉:“不見。”


    少憂上前一步,低聲提醒:“在外跪著……”


    “誰跪兩下就能進來,還要你做什麽。”


    少憂瞬間打個冷顫,懂了!


    陸玉裳難以置信的看著架住她的人,為什麽,她怎麽了?陸玉裳回過神來開始掙紮:“放開我!相爺!相爺你總要聽我說一句不能這樣草草的判定了我!相爺!相——”


    聲音漸漸的遠了下去,直到聽不見。


    ……


    鳳梧宮內。


    元宵穿著水藍色繡麒麟紋罩衫,梳著垂髻,頭上掛著碧玉流蘇的發繩,一直垂到耳際,一雙冰魄寒山的眼鏡飛入發鬢,薄如蟬翼的唇瓣輕輕抿著,輕輕一笑,日月無色。


    端木徳淑用腳把他往旁邊踢一踢。


    小元宵又慢慢的挪回來,抱著手裏不足月的小豹子,無動於衷的坐在娘親的腳麵上,冰涼色的眼鏡與小畜生對著發呆,下一刻,微微撇頭,伸出手拽住豹子的尾巴,再一會又抱住咯咯的笑。


    引得周圍宮人的目光都染了笑意。


    端木徳淑深吸一口氣:“你若是喜歡就抱好了,若是不喜歡,去挑個喜歡的玩。”


    “……”碧玉流蘇輕輕晃動,仿佛他眼裏的光,幽靜又純粹。


    端木徳淑剛欲轉頭與品易說話,乍人瞥見他頭上的東西微微不悅:“誰給他頭發上掛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摘了!”像什麽樣子!


    戲珠半跪在小主子身邊,愛憐的為小殿下剝著橘子,當沒聽見主子的話:“小殿下吃不吃啊。”


    元宵淺淺一笑,軟軟的聲音嬌嫩清澈:“姑姑吃,元宵飽。”


    端木徳淑瞬間抽回腳,重物嘭的一聲落地的聲音,下一刻重物又重新落下。


    元宵眨著漂亮的眼睛,單方麵原諒母親的重回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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