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容……容奴婢為小姐收拾一二……”


    “還收拾什麽!我看她這樣就挺好!”


    端木徳淑快速與二哥交換一個眼神,立即漾開笑容討好的欲上前。


    “站好了!嬉皮笑臉像什麽樣子!”趙氏神色絲毫不動,往日就是處罰也得過且過的舉動蕩然無存。


    端木徳淑下意識的看二哥一眼。


    端木德輝也怔了一下,怎麽了?以前他也經常出去玩,被抓到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這是怎麽了……


    張姑姑心疼的看夫人一樣:真……真請家法嗎?小姐這個樣子,明顯需要休息,夫人忍心!


    “還冷著做什麽!把他們兩個帶去祠堂!每人藤條十下!”


    “娘——”


    “喊什麽!也不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麽樣子!”端木夫人深吸一口氣,目光冷硬:“誰若不動手!即可發賣出府!”


    端木徳淑、端木徳淑立即發現情況不對:“娘!娘——”


    趙氏沒有給兩人辯駁的機會,直接讓人壓去祠堂,兒子、女兒都沒有落下,用鹽水沾過的藤條,無論兩人怎麽哭喊,每人結結實實的打了十下。


    端木徳淑第一次被打,反而沒有再像以前一樣藤條沒落到她身上便哭的聲嘶力竭,她跪在地板上,藤條一下下落下,肩膀因為疼痛顫抖,眼淚落下,聲音低不可聞!


    張姑姑看著,心疼不已,二少爺頑劣皮厚,打就打了,小姐可是您捧在手心的女兒啊,而且……她還那麽小。


    趙氏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不開口,任藤條擰成的細長落在她手心,一絲同情未露。


    她以前任她頑劣,那是因為她和相公都沒有想過用她的婚事淘換什麽,甚至想過從相公名下的學子中,找一個品性好的,也不拘有沒有中進士,隻要性子好,不覺得小仙鬧騰,仕途上沒有什麽野心就行!


    結果徐家上門提親,看她那意思又願意,那就要知道她要嫁入的是什麽人家,豈是她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以後這樣沒規矩的出門!段段不能有!


    端木德輝見妹妹不嚎,也不好再出聲,何況本來就沒有什麽好出聲的!便跪直身型,任他們一下一下落下。


    家法執行完畢!


    戲珠急忙上前欲扶小姐起來。


    趙氏頓時開口“不許動她!所有人帶二少爺下去。”


    “娘——”端木德輝瞬間站起來,完全不懂的看著母親,妹妹還跪著呢!就不能讓妹妹起來!而且怎麽會沒有他的事!明明是自己慫恿……


    “出去。”


    張姑姑急忙給二少爺使個眼色:快出去,找老爺,別再惹惱了夫人,夫人上午就知道小姐不見了,瞬間就沉了臉色,已經陰到現在了,也不知這是怎麽了!


    端木德輝見狀,看眼垂著頭不吭聲的小妹,整個人都傻了,完全不明白怎麽了!娘為什麽不讓小仙起身,小仙為什麽不反抗?


    “還讓我請你出去嗎!”


    趙氏讓人將祠堂的門關上,端木瑞那個迂腐的男人白日不會進後院不假,但內宅祠堂難說,將門鎖了還才是最保險的。


    張姑姑謹慎的搬來椅子。


    趙氏坐下,看眼跪著的女兒:“我打你,你可知道為什麽?”


    端木徳淑靜了片刻,點點頭。


    “說話!點頭你想表達什麽!我還要盯著你看不成!”以後這種小家子氣的樣子,必須改掉!


    端木徳淑聲音小,但依舊清晰:“……知道。”


    “我再罰你五下,你可有埋怨!”


    張姑姑一驚!“夫人……”


    端木徳淑剛要搖頭,開口:“沒有。”


    “張姑姑你掌刑。”


    什麽!再看平日裏絕對不肯挨打的小姐,已經乖乖伸出了手。


    張姑姑沒有再開口,拿了家法,亦沒有手下留情,家了五板。


    趙氏看著女兒手上腫起的包,急忙移開目光,神色流露出一絲不忍,女兒家做人婦,豈是能簡簡單單的:“婚事是你應了的。”


    端木徳淑垂著頭:“……”她知道。


    “以後這樣的日子多著,你這性子不能說收到徐夫人那樣的地步,但你母親我八分,你總要做到吧。”


    “……”


    “你今年十四,一轉年十五,也是個大姑娘了,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既然說了答應,徐家什麽門楣,你也看在眼裏,你覺得你這樣子,對這起徐府的牌匾嗎。”


    “……”


    趙氏歎口氣:“徐家,主家大業大人口單薄,旁支繁雜,你若想為徐夫人分擔內宅事物,應對親眷往來,你覺得你這幅樣子可以嗎!還是你覺得,你哪裏都好,能憑這一張臉,像賣笑的一樣,伺候的誰都滿意……”


    “娘也不必說的這樣難聽。”


    “哼!你還不樂意聽了!是不是還覺得你自己做的很有分寸,這件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


    “就不說,有沒有看到,總有出事的幾率吧,你憑什麽就認為你肯定是幸運的一個。”趙氏說著上下打量她一眼:“看你這樣子,恐怕也沒有幸運到哪裏去。”


    端木徳淑頭垂得更低了,她幾乎要沒臉見人。


    趙氏看眼她那慫樣,像訓斥她,又清楚是自己的問題,她從未像要求皇妃一樣去要求她,怎麽能指望她天生就懂:“其實,我有個想法,一直沒跟你說過,今天我就跟你說明了。路,我給你鋪好,選哪條你自己決定,決定好了,就老老實實在家裏跟我學規矩掌家,收收你覺得什麽都能靠撒嬌解決的脾氣!”


    趙氏不等女兒表態,直接開口:“第一條,你現在開始稱病,我親自去跟徐夫人談,以你身體不適,推了徐府的婚事,你是我女兒我了解,你壓不起徐家當家主母的位置!你別急著反駁,你能端坐三個時辰,但你能從心裏安分的坐三個時辰不嫌麻煩嗎!不要什麽好的都想往自己懷裏扒,也要先看看,你有沒有那個力氣接住!第二條路,在一條走通後,你在家休養三年,我和你父親做主,給你在外縣找個人家,嫁了,有我和你爹還有兩個哥哥,安安分分的護你這一輩子,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就是以後成婚了,想天天出門看水逗狗都沒人管你,你說呢?”


    端木徳淑看著自己的手心,過了好一會,抬起頭:“我……”


    “你可想好了,這不是簡簡單單一句話,更不是你情竇初開一時爭勝,未來四五十年,徐夫人那樣的日子,那樣的夫妻情分,你受不受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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