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起的急了些。”端木徳淑站定,看向張姑姑:“我大哥出什麽事了?”她前些天剛回去過,不是還好好的,而且大哥清水衙門,能有什麽事?


    張姑姑見小姐真的沒事鬆口氣,神色也有些焦急,可她不懂這些:“奴婢也不懂,好似是大公子把要重新拓印的什麽珍品給弄汙了,翰林那邊便咬著不放……”


    張姑姑說著都覺得委屈,不就是一本書嗎:“說白了不就是欺負咱們老爺不在任了,不過是一本書,就對大少爺不依不饒的,若是換做以前……”


    “我知道。”端木徳淑不讓她再說,國子監、翰林院的孤本自然價值連城,大哥這個錯誤犯的有些重:“那本書沒有其它七版本了嗎?”


    張姑姑茫然,她不懂這些。


    算了:“姑姑,你回去告訴母親,等一會姑爺下衙了,就讓他過去,讓母親不要著急,這不是什麽大事,姑爺會處理的。”


    “小姐,真的不是大事?”


    “不是,讓母親放寬心,不要先亂了陣腳,你先回去吧,你不在夫人身邊,夫人沒有主心骨更容易亂想。”


    端木徳淑打發走張姑姑,急忙叫來明珠:“你去衙門通知老爺,讓他打聽打聽怎麽回事,順便問問是什麽珍本,外麵有沒有抄錄,或者是否有人家珍藏刻印版。”


    “是。”


    ……


    荀故風回來的很快,這件事他聽說後,便去問了,擔心淑兒焦急,特意早些回來。


    端木徳淑等在二門外,看到相公急忙迎了上去:“夫君……”


    荀故風扶住她:“回去說。”


    這件事有些難辦,那是一本孤本,年代久遠,是一位300年前的大將軍寫的兵法書籍,因其戰功赫赫、家學淵源,書法上也略有小成,便有這麽一本書留世。


    但又因年代久遠,加上隻是筆法小成,手稿沒有多高的珍藏價值,民間沒有人收藏,翰林院這一本,真的可以稱的上孤本,這次拿出來也是怕這些孤本有損,所以要謄抄、刻印,誰知道大哥失手,孤本從高層落下時,風將其吹歪,好巧不巧的落如了窗外走水的水缸中,這才……


    “那怎麽辦?兄長會被革職嗎?”這件事應該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吧?


    荀故風不好說:“我先問問,看看情況,調任是肯定的。”


    端木徳淑皺眉,出了這麽大紕漏,肯定是要調任的,這是大哥本身官位就不好,這回要是再調任:“就沒有別的辦法嗎?”攝政王喝了那麽多茶葉,就不能有點用處?這種事,不就是上位者一句話的事,而且誰還記得有那本書。


    端木徳淑知道不能這樣想,畢竟自己大哥有錯在先,可還是忍不住為大哥開脫:“攝政王那裏……”


    “……”


    “是不是有些為難?”


    “不是,我先問問翰林掌院。”


    “我這裏還有一些東西……”


    “先不用,我先問問。”


    問也要帶東西啊,你以為是攝政王沒事就來咱家辦公的那段時間,端木徳淑知道他有他的考量,什麽都沒有說。


    ……


    荀故風最後還是求到了攝政王身上,他大舅哥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就是難辦,無論讓誰壓下去都是責任,稅額由不會平白為了一個人擔上這份責任。


    荀故風隻能找到攝政王這裏。


    徐知乎看了荀故風一眼,端木徳禹,他聽說過,大才學沒有,但也不到不堪重用的地步,比他那個爹要好一些:“那本書……”


    荀故風恭敬的等著,拿不準徐大人的脾氣。


    徐知乎歎口氣,他就說那一家是他的拖累,果然如此了:“多大的事,那本書本王有印象,改天重新抄錄一份,給翰林院送過去。”


    荀故風受寵若驚:“多謝徐大人,不敢勞煩大人動手,大人口述,下官來寫便是。”


    果然有所求便低人一等,平日裏荀故風多清風朗月的人,對什麽事反應也淡淡的,做事更是一把好手有,如今也有為人低頭有求的一天:“不用了,我這兩天也沒事,改天有時間喝杯茶。”


    荀故風動容,徐大人果然是大義之輩:“多謝大人!”


    ……


    端木徳淑笑著拉著相公的手臂,心裏的這塊大石頭總算落下了:“委屈你了。”


    “都是一家人。”


    端木徳淑感激的看著相公,亦步亦趨的黏在相公身邊,殷勤的伺候:“那也難為你去看人臉色的求人,就算對方答應的痛快,你去的時候也忐忑不知結果,萬一攝政王給你幾句,你還要受著,都是我大哥不對,連累你在上官麵前落了瑕疵,娘被了酒席特意讓我大哥謝謝你。”


    荀故風無奈,自家娘子的感激,他受就受了,而且也樂意享受,大舅哥的就不用了:“你最近身子不好,我在家裏陪著你,等你生了,咱們再讓娘和大哥破費。”


    端木徳淑笑笑,雙手抱住相公的手臂,晃悠著開心:“聽你的。”


    荀故風無奈,她怎麽時候都那麽高興。


    ……


    端木徳淑知道相公請了攝政王在前院喝茶時,立即殷勤的將自己壓箱底的珍藏拿了出來,臨拿時還鬥爭了很久,這些不同於以往,可都是有年份的好東西,每一樣都是想留給子孫的。


    哎,他值得討好。


    端木徳淑切了大半,用茶紙包好,讓明珠給前院送過去。


    順便囑咐廚房將拿手好菜備上,老湯、高湯都拿出來調味,食材用最新鮮的,隻要來的及的,一律去莊子上現殺,不管攝政王吃不吃,都準備的足足的。


    ……


    徐知乎站在荀府書房內,手邊是環繞的茶香,入目是舒適的家私擺件,空間不大,卻異常熟悉,一些熟悉的小擺設外蓋著別具匠心的軟墊、把柄,還有窗口垂下的一把毛草,平添了溫暖的野趣。給人無限可身陷的空間。


    徐知乎喝口茶,茶也不一般,一品便是上了年份的,這人也很現實,事情處理的好了,茶都能品不一樣的,若是給她父親恢複了官位,豈不是都沒有什麽能招待他了。


    徐知乎不恥下問的指著毛草問荀故風:“有什麽寓意?”


    荀故風看了一眼,沒有在意的繼續翻手裏的折子:“讓寶兒練習抓手的。”能有什麽寓意,就是亂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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