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開著,沈曜跑進去,就看到客廳地上那把帶血的剪刀,衝了進去:“千千!”


    晏千尋蜷縮在床上,聽到這聲喊聲後整個人顫了一下,連忙搖頭:“不是我殺的……不是我……”


    “千千!”沈曜跑進去,抓著她的肩膀,“你幹了什麽?”


    帶血的剪刀,生死一線的司靳棠,還有被濺了一身血的千千。


    他隱約能還原真相。


    他也不知道此刻她是哪個人格,反正她都是千千。


    他猜想應該還是千小尋,否則不會做出這麽偏激的事來。


    “阿曜……我……我……我殺人了……”晏千尋依然是意識不清的狀態,哭了出來,“我殺人了……對不起……嗚……”


    “沒有……沒有沒有!”沈曜的聲音立馬柔軟下來,把她抱入懷,“他還在搶救,他不會死的,隻要他活著,你就沒有殺人。”


    沈曜也希望他活下去。


    如果司靳棠死了,千千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得付出一定的代價。


    他最不希望的,是千千下半輩子還要飽受良心的譴責。


    “他活著?”晏千尋忽然不抖了,方才那張楚楚可憐的臉變得麵無表情,聲音也穩了下來,“他不能活著。我要殺了他。我們一起去死。阿曜,他不是人,他是惡魔,我要跟他同歸於盡。”


    “千千……”沈曜的心頭都酸了。


    先前幾個人格轉換,她們的性格實在是太過鮮明,就像活生生存在的人一樣,他都不覺得她生病了。


    可直到這一秒,他才恍惚明白過來,千千是真的病了,病得很嚴重。


    她得接受治療。


    “阿曜,對不起……”她抓著他的手,很是誠懇地看著他,“我不應該為了他拋棄你們的,你能原諒我嗎?”


    總是口是心非的沈曜,在看到這樣的她後,也軟了聲調:“我沒恨過你,千千,我們去看醫生,好不好?我陪著你,一一星宇小聖,他們都會陪著你。”


    “我沒病,我不用看醫生,”晏千尋笑了一下,眼角還帶著剛才哭過留下來的淚,“我把他殺了,我也得死。阿曜,真的對不起,這輩子我沒辦法跟你在一起了,下輩子吧,換我等你。”


    “別胡說八道!”


    下一秒,她又忽然抱住自己,眼神驚慌失措:“別過來……都別過來……”


    “千千……”


    他伸過去觸碰的手被她一把打開了,她驚恐地喊了一聲:“別過來!”


    她像是一隻受過傷的小獸,眼神閃爍,不停地咬著自己的手指甲,慌亂的眼神四下看著。


    看著這一切,沈曜的心像是被什麽揪住了一樣,難受極了。


    他的千千到底都經曆了什麽,她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爹地!”


    沈曜正想著什麽,晏千尋忽然喊了一聲,要下床。


    沈曜攔著她:“你要去哪裏!”


    “爹地……阿曜,救爹地!要阻止他!”


    “晏叔叔怎麽了?”他隻能問,試圖從她的話裏得知一些信息。


    “爹地要自殺!快阻止他!”她含著淚水的眼看著他,“快救我爹地!”


    “晏叔叔為什麽要自殺?”


    這完全不符合邏輯。


    “千娛破產了……是司靳棠……一切都是他的陰謀!他害得我們家破人亡……爹地無路可走放火把自己和晏家都燒了……”


    這些話,反而聽得沈曜更加疑惑。


    他看著她的眼神裏,充滿了心疼。


    “你快打電話叫人救我爹地啊!”


    “好好好,你別激動,我打!”


    沈曜先把她安撫下來,讓她乖乖坐在床上,給晏明達打了個電話。


    千娛好好的,怎麽可能會破產?


    一家這麽大的公司,不可能說破產就破產,沒有一點征兆。


    最近千娛並沒有發生任何事。


    然而以防萬一他還是打了這個電話。


    “晏叔叔?”


    電話那頭傳來晏明達非常正常的聲音:“怎麽了阿曜?是不是千千出什麽事了?”


    沈曜看著期盼地盯著他的千千,好半晌沒說話。


    千娛好好的,晏叔叔也好好的,那麽隻能是……千千病了。


    “阿曜?說話啊,千千出什麽事了?”


    “哦沒有……沒事——”


    “爹地!”晏千尋等不及了,衝上去衝著手機喊了一聲。


    “哎!千千,什麽事啊?你沒事就好。”聽到女兒的聲音,晏明達這才鬆了一口氣。


    還以為寶貝女兒怎麽了。


    “爹地,你要好好的,我很快就回去了,等我哦,不要做傻事。”


    “傻孩子,說什麽呢?放心吧,你們盡管在虞文吧,玩開心了再回來,爹地和哥哥都在呢,哪也不去。”


    “說好了哦,爹地不許騙我。”


    “不騙你,爹地什麽時候騙過你啊。”


    接了這通電話,晏千尋放心下來,自言自語著:“爹地還在,爹地不會死了……太好了……我做到了……哥哥!哥哥呢!”


    沒辦法,沈曜又給晏司陽打了個電話。


    晏司陽在上班,電話是助理接的,說在開會,不方便接電話。


    沈曜隻好說是他妹妹找他。


    助理一聽馬上去報告了。


    公司的人都知道總裁這個妹妹是有特權的,無論他在做什麽,妹妹的事第一時間去報告準沒錯。


    不一會兒就換了晏司陽接:“喂?千千?你怎麽用阿曜的手機。”


    “哥!你還好嗎?”


    “傻妹妹,說什麽呢?”


    好像也就幾天沒見?


    “哥,你聽我的,最近不要去山裏,很危險,多帶幾個保鏢,注意安全!”


    “我不去啊,我好端端為什麽去山上?最近可忙了,都沒時間休息。”


    本來有點累,不過這會兒聽到千千的聲音,感覺瞬間輕鬆不少。


    “嗯嗯,那就好。哥,我很愛你你知道吧?”


    “哎呀怎麽這麽肉麻呀,最近怎麽了你?”


    “很愛哥哥,也很愛爹地!你們不要離開我。”


    “不離開,想我們就回來吧,人在虞文都呆傻了。好了哥哥還得開會,你跟阿曜玩著吧,別欺負阿曜啊。”


    晏司陽想不明白,不是說去找司靳棠了?怎麽又跟阿曜一起了?


    掛了電話,她把手機還給沈曜,臉上終於有些開心,“太好了,誰都沒有事,還來得及!”


    沈曜拿著手機,握得有點緊。


    千千瘋了,瘋得猝不及防。


    她到底受了什麽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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