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沈曜的情緒很低沉,持續性煩躁。


    心裏有股氣一直憋著,發不出來。


    他想起這段時間跟想想的相處,在自家客廳裏來來回回地走。


    沈父看得眼都暈了,吐槽說:“沈小曜,幹嘛呢?大晚上地在家裏走來走去的,你不暈我都暈了!”


    沈曜像是沒聽見似的,依然來回踱步。


    小聖說得沒錯,想想這段時間是委屈了。


    他雖然叫著她想想,也覺得自己是把她和千千分開來看待的,但到底心裏還是認同她是千千的一部分。


    如果說這一切是真的,他便能理解為什麽想想偶爾會低垂著眼眸,像是有心事的樣子了。


    特別是那天在醫院病房裏,一一對千千表現得很關心的樣子,知道她是想想而不是千千後,似是表現出了什麽,他聯係完白斌後抬頭就看到想想在掉淚珠子。


    這場景一直印在他腦海裏,因為給他的感覺不是很舒服。


    一直到今天為止,他才明白當時的想想是什麽樣的心情。


    想想是真的把他們當成朋友的,可是他們卻以為她隻是千千的次人格,他們所有的關心都隻給了千千。


    雖然大家也都沒有錯,可想想確實自己一個人承受了很多。


    那種沒有人真正關心她好不好的感覺,站在想想的角度去想,應該很難受吧。


    所以她才會看起來那麽孤獨。


    沈父放下報紙,摘了眼鏡問:“我問你呢,在這走什麽?”


    “爸,我提前跟你通個氣。”


    “哦,你說。”


    沈曜轉過身去,“我要跟千千結婚。”


    沈父把眼鏡放在茶幾上,起身四下觀望:“我球杆呢?”


    沈曜哪裏會站在那裏等挨打,通完氣早就飛快上樓。


    關上門的一瞬間,還聽到樓下父親的怒吼:“我說沒說過讓你別再纏著那晏家丫頭了?!啊?!沈曜你給我下來!我今天打斷你腿!”


    ·


    司家。


    又在房間裏靜坐了一天,入夜後,終於下樓。


    很奇怪,家裏很安靜,好像沒什麽人。


    平時蘇月也都會在他附近,今天也不見了。


    司靳棠慢步下去,忽然聽到細碎的跑步聲,緊接著就聽到孩童的嬉笑聲。


    他循著聲音望過去,兩個肉肉的小朋友就從入口的方向往他這裏跑。


    “爹地~”


    兩聲糯糯的喊聲,讓他停住腳步。


    夢?


    他哪來的孩子?


    等兩個孩子跑得近了些,才發現他們長得很像,應該是對龍鳳胎。


    這種出現“npc”的情況,他一般是不能控製自己身體了的,會隨著另一個自己的視角觀看“劇情”。


    但今天他試著動了一下,卻發現自己的行為並沒有受控。


    那兩個孩子看起來很可愛,肉嘟嘟的,他也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明明是第一次見到,卻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兩孩子撲到他腳邊,一人抱了一條腿,仰著頭看他嬉笑:“媽咪呢?爹地說媽咪今天會回來,沒有騙諾諾(言言)吧。”


    孩子們心有靈犀,異口同聲地問他。


    媽咪?


    他是爹地的話,他們的媽咪難道是晏千尋?


    到底是夢還是……


    可是他能動啊。


    “應該……在樓上?”他也不知道。


    小男孩憋著嘴說:“爹地你不會騙我們吧……媽咪沒有回來……同學們都說媽咪被抓走了,不會再回來了。”


    小丫頭一聽,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沒有,”司靳棠下意識地回答道,“媽咪在家。”


    一點也不想看到兩個孩子傷心難過的樣子。


    蘭姐這時出現了,“小少爺,小小姐,你們回來啦。”


    “蘭奶奶!媽咪呢?”


    “少夫人好像去花園了。”


    “花園!花園!”諾言牽著司靳棠的手就往花園走。


    司靳棠沒辦法,就陪他們去花園看看。


    隻是還沒等他們走出去,連同蘭姐才走到門口的時候,麵前突然砸下來一道黑影,等大約看清楚,蘭姐的尖叫聲響徹了司家。


    司靳棠的心頭也是猛然一跳。


    妹妹一下子躲在了哥哥的身後,顫抖著:“哥哥……那是不是媽咪啊……”


    “媽咪……”哥哥掙脫開那隻大手,不管不顧地跑過去。


    “諾諾!”司靳棠回過神來,“別過去!”


    他一把把哥哥攔下抱住,“別過去,那不是媽咪。”


    諾諾嚎啕大哭:“嗚……是媽咪……和媽咪一樣的裙子……爹地,媽咪不動了,是不是死了。”


    “沒有,隻是裙子一樣而已,媽咪沒死。”他抱著諾諾,不讓他轉身。


    蘭姐則抱著言言,一直在安撫她。


    司靳棠看著前方不遠處,竟也看不過三秒就移開了視線。


    那一刻,心髒像是要爆不爆一般,整個悶成一團,浮躁感充斥著全身。


    司靳棠猛然睜開眼,發現自己在臥室的床上,身邊沒有龍鳳胎孩子,也沒有蘭姐。


    他坐起來,發現自己渾身都濕透了。


    他開了燈,出去陽台一看外麵的地上,什麽都沒有,這才回了屋,在沙發上坐了會兒。


    過了好久才平複心情,撐著自己的腦袋調整好了呼吸。


    不會無緣無故做這個夢吧。


    夢裏的一切都太過真實了。


    晏千尋……


    是那樣死的嗎?


    孩子呢?他們都有了孩子嗎?


    如果這個夢是真的,她該有多絕望,才會拋下年幼的孩子,那樣了結自己的一生。


    那一世的自己究竟都做了些什麽?


    他捂著額頭,心情糟糕透了。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麽樂善好施的好人,也知道自己冷血無情,但這是他第一次那麽直觀地看到因自己的殘忍而導致的結果。


    那麽的血淋淋。


    他還沒有代入這段劇情,就已經那麽有既視感,被她落下的那一幕震撼到,可想而知當事情真正發生時,場麵會是多麽的慘烈。


    一直到中午也沒見兒子起來,阮秀雅敲了會兒門,裏麵也沒反應,擔心的她也顧不上什麽,直接開了進去。


    “兒子!兒子你醒醒啊。”


    她跑過去一看,就看到他滿頭的冷汗,一摸額頭,燙得厲害!“蘭姐!蘭姐快叫人備車!”


    他緊閉著眼睛,時不時轉動腦袋,汗如雨下。


    阮秀雅擔心得要命的時候,他忽然大喊了一聲:“晏千尋!”


    他睜開了眼,喘著粗氣。


    又一次。


    這天晚上,晏千尋在他眼前死了一次又一次,鬼打牆一般,他被困在了夢靨中。


    ------題外話------


    感覺這一章又要嚇到膽小的,我也不是故意的,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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