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你瘋了嗎!”伊萱超大聲地問著,“你幹嘛吻他啊!你反悔了嗎?!”


    伊萱超級激動,她激動完了之後發現現場隻有她一個人激動,愣住了。


    “你們怎麽都這麽冷靜?”


    沈曜聳聳肩膀:“在想想身上,再不可思議的事情我都見過了,這有什麽。”


    墨祁聖:“我也。”


    伊萱看向韓星宇,後者也是聳聳肩:“見怪不怪咯。千千做出什麽來我都不會驚訝的。”


    “好啦,”顧想一把挽住了伊萱的手臂,“我們的約會,為什麽要提起他?”


    “你還好意思說!”伊萱氣呼呼,“你把一天的時間都給了他,隻來陪我們一個晚上!除非通宵!不然我要吃醋了!”


    “你怎麽什麽醋都要吃啊?我隻是陪他一天而已,而往後,我還可以陪你們一輩子啊。”


    “嗯?”伊萱立馬亮了眼睛,“你是說,以後再也不會見他了?你真的把他甩了嗎?你真的要變回我們的千千了嗎?”


    “對啊,我今天是來跟你們道別的。”


    沈曜三人均抬起了頭。


    道別?是他們想多了這個詞的意思嗎?


    “那就好——”伊萱後知後覺地,忽然也變了表情,“道別?什麽道別啊?你別胡說八道啊!”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你忘啦,我是想想,不是千千,我終有一天要離開的,還你們一個完整的千千。”


    沈曜忽然站了起來,一把扣住顧想的手腕:“你跟我來!”


    “哎——阿曜!你們要說什麽悄悄話啊?在這說不行嗎?”


    韓星宇依然攔住了她:“既然阿曜這麽做,就有他的道理吧,別過去了。”


    “想想是什麽意思啊?想想要走了?”


    韓星宇的表情也不是很愉快:“是治療有成效了嗎?千千終於要好起來了?”


    “墨墨,你也舍不得想想對不對?你看起來都快哭了。”


    墨祁聖點點頭:“是啊,我舍不得想想。”


    想想……終於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嗎?


    可是,她離開了這裏,會回哪裏去?


    原來那個世界也已經沒有了她,她還能回到哪裏去?


    “我喜歡千千,也喜歡想想,可是我又想千千快點好起來,可是……”伊萱一想,眼淚忽然嘩啦掉下來,“嗚哇……我不管啦,好難過嗚嗚……”


    “……”韓星宇無言,摟過伊萱,“別哭了,想想也是那麽一說,不一定的。”


    融合人格的治療也不一定順利吧。或許明天起來,想想依然在呢?


    ·


    角落裏。


    顧想被沈曜摁在牆上,語氣嚴肅:“你什麽意思?”


    “就像我說的,道別啊。”


    “你要走?”


    “對啊,明擺著的。”


    “你怎麽走?”


    顧想也很舍不得這裏所有的人,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


    她紅著一雙眼睛:“我一直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存在。那天在地下室,看到那些畫的一瞬間,我就明白了過來。”


    “什麽意思?”


    “是我自己離不開。”


    顧想靠著牆支撐:“怨也好,愛也罷,是我放不下過去,因為我的執念,而一直寄居在千千的身體裏。就是那一瞬間,我才是真正地放下了這一切。我也是那天晚上才有所感覺的,身體裏的力量好像在一點點地消散,就像是倒計時一般。”


    沈曜倒退一步,他很不想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想想終於想明白這一切,解了她埋藏在心底的那點執念。


    終於對這個世界不再有任何一點留戀的想想……便到了離開的時候嗎?


    明白的瞬間,也是離開的時間。


    這對想想也太殘忍了!


    “還有多久?”


    “我不確定,”顧想搖搖頭,“但好像……近了吧。有那種感覺啦,好像撐不過今天了。”


    “這麽快?!”沈曜驚到了,“司陽哥知道嗎?司靳棠他知道嗎?”


    “不知道,你是第一個知道的,等時間到了,他們自然就會知道的。告別的話,我都已經說過了。”


    “想想!”沈曜一拳砸在她身後的牆上,“這麽重要的事你怎麽能瞞著我們!?快走了才告訴我們!?”


    “不瞞著你們還能怎麽樣?”顧想笑了一下,“你們有什麽辦法嗎?”


    沈曜的表情很不好,顧想拉了拉他:“好啦曜哥,收拾一下心情,不要這麽明顯,他們會起疑的。你就保守秘密吧,讓他們以為隻是晏想想走了。”


    “別拉我!”沈曜生氣地甩開她的手。


    顧想癟著嘴,楚楚可憐望之:“我都要走了,你不再跟我好好相處會兒麽?以後你都見不到我啦。”


    沈曜瞪了她一眼,倏地轉身,頭也不回地回去了。


    顧想悻悻地跟上去。


    接下來的時間,沈曜一直沒怎麽跟顧想搭話,現場的氣氛不是太好。


    伊萱終於忍無可忍地吼出來:“好了啦!怎麽氣氛是這個樣子啊?阿曜!你到底又怎麽想想了?”


    “不想說話,別跟我搭話。”


    沈少爺雙腳踩在茶幾上,一臉的不悅和不好招惹的態度。


    “曜哥生我氣了,”顧想做了個鬼臉解釋說,“怪我沒提前跟他通氣就要走。”


    “我也生氣好不好!”伊萱紅著眼,“可是怎麽辦,又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就真的走了,萬一是下一秒呢,我再跟你生氣多不好?我要是再也見不到你了怎麽辦啊想想,嗚嗚……”


    說著,好不容易忍到現在的眼淚又掉下來。


    “那是的呀,”顧想強忍著,“我要是走了,就真的再也不會回來了哦,曜哥,你真的不再跟我說兩句?”


    沈曜眉頭一跳,有些觸動。


    “哎呀!別這麽悲觀嗎,”韓星宇負責調動氣氛,“想想就是千千,千千就是想想啊,千千隻是變得健康了,我們這樣想就好了!”


    “嗯,你們這樣想就對了,以後換千千陪著你們,我嘛……就活在你們的記憶裏就好了。”


    沈曜冷眼甩了過去:“你閉嘴!”


    墨祁聖看著他們之間奇怪的氛圍,心裏也有在猜一二。


    阿曜信了嗎?


    正說著,沈曜的手機響了起來,顯示是司陽哥。


    “怎麽不接?”伊萱問。


    其他幾人也都奇怪地看著他。


    “是司陽哥,”沈曜說著,看向了顧想,“司陽哥為什麽打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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