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說顧想啊,隻不過是隨便玩玩而已,誰會當真?


    ——你喜歡?讓給你?


    ——滋味……老實說還不錯,要不送你嚐嚐?


    ——把你家的股份送我?這份禮太大了吧何少,她值嗎?


    ——何少,被何董打死的話,看在顧想的份上,我會去給你上墳的。


    聽到這段熟悉的對話,他的意識也越來越清晰。


    他睜開眼,像是在一個無邊無盡的黑色空間。


    而順著那些聲音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聲音越來越近,他的麵前出現了一道門。


    記憶,徹底恢複了。


    他是怎麽傷害了想想,又是怎麽和那個神做交易開啟了新的世界。


    他的選擇沒有錯,隻有離開那個世界,他才有可能來到這個空間。


    既然找到了這扇門,就意味著……


    他或許能找到想想。


    “夠了吧?”是權野的聲音,“那丫頭都跑了。棠,要不要做到這麽絕?小丫頭會傷心的。而且,那小丫頭那麽相信你,萬一不上當呢?”


    “嘿嘿,棠爺,我倒是真的喜歡小想想,要不,就真讓了我?”何少的聲音。


    “你敢,就試試。”自己的聲音。


    “嗬嗬……不敢不敢,開個玩笑,別當真啊棠爺,真的不敢。我嘴賤!”


    “到時候再說。先把想想送走,你替我照顧好她。最多五年,如果我還沒有解決這件事,我就去接她。”


    “五年可不短啊棠,小丫頭正是青春,她的世界裏隻有你才那麽賴著你的,你讓她見了更廣闊的的天空,現在又這麽傷了她,就不怕五年後再見,她早已嫁作他人婦?”權野幸災樂禍。


    “讓你照顧她,你就真以為隻是照顧她衣食住行?打小報告會不會?”


    “哈哈哈,逗你呢,放心,小丫頭身邊的桃花,我包砍!我弟妹,那不能讓別人搶了去!”


    門虛掩著,透著一道光。


    他的手貼在上麵,卻不敢推進去。


    生怕劇情再演下去,就再次看到想想離自己而去的場景。


    但他若不踏過去,就永遠也沒可能找到想想。


    他推開了門。


    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坐在空曠地方的中央,他終於喜極而泣。


    “想想。”他的聲音都啞了。


    這個空間跟外麵不一樣,是彩色的,想想坐在一堆彩色泡泡裏,每一個泡泡裏,都是他們的回憶。


    顧想回過頭,愣了一下,便笑了:“你來得好快。”


    她沒有見過神,隻聽過那道聲音。


    她有意識後就在這裏。


    她點過好多好多的泡泡,發現了好多有意思的東西。


    那些她不知道的,他小時候的心裏獨白。


    原來他從一開始就沒有討厭過她。


    她看著看著,正要點開那個看起來就很悲傷的泡泡時,他推了進來。


    這裏的時間過得比真實世界慢,一天等於等一年。


    也就是說……他在一年後……


    “神跟我說——唔——”


    顧想話還沒說完,整個人被擁入一個懷抱。


    “想想……我好想你……我終於找到你了……”


    滾燙的液體滴落在她的脖頸之間。


    像是安慰小朋友似的,顧想也抱住了他,拍了拍他的背:“好了,不哭了,他老人家說了,隻要你過完那一生,懲罰就算結束了。”


    她還以為,要在這裏等上一陣子的,卻不想,他就這麽過來了。


    “你就不怕,死了就是死了,變成了虛無?”


    他抱著顧想,沒有說話。


    他當然怕。


    卻不是怕死,而是怕真那麽死了,就再也見不到想想。


    “可是我找到你了。”


    顧想笑了笑:“這些就是你最珍貴的東西嗎?”


    她來到這裏後,終於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敏敏是誰,千千跳下去之後又發生了什麽。


    他確實很恨晏家,卻並不是真的要他們都死了才解恨。


    包括千千造成的她的意外死亡,最後看著兩個可愛的孩子,也心軟要放了她。


    晏家破產,爹地火中自焚,他沒有料到;哥哥去爬山意外墜崖,他也沒有想到。


    他找到他屍體的時候,千千已經被他算計進了監獄還沒有放出來。


    兩個孩子天天哭著要媽咪,再加上她父兄的死亡,他已經打算放下一切。


    照片是他藏起來不想被她發現的,失蹤總比確認已死亡的好,起碼她還有個念想。


    隻是沒想到,千千卻那麽快發現了真相。


    心灰意冷的她,看到那麽多證據,甚至沒有去質問他便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結局不是他所想的,卻也不能否認這一切是他造成的。


    是他親手布了這些局,引誘他們一步步走向滅亡,最後失了控。


    這便是人算不如天算吧。


    許是報應,也許是害了那麽多人之後精神也出現了一定的問題,再加上這十幾年來日日夜夜都隻想著為敏敏和她複仇,他的心髒機能也出現了問題,最後選擇了離開,草草結束了自己虛度的一生。


    她看了他最後的內心獨白。


    仇報了,他卻開心不起來,生活並沒有任何改變。


    他該失去的依然是失去了,不會回來,害人害己。


    他到死最後還念著她的名字。


    許是這份執念,讓他來到了這個空間。


    而開啟新世界的條件,就是拿他最最貴的東西去換。


    他最珍貴的東西,便是這些與她的回憶,從她進司家開始,到她最後離世,點點滴滴,青春與年少,或開心,或難過,或幸福,或悲傷,統統留在了這個空間。


    他像個犯了錯的小孩,抱著她一直認錯:“對不起……對不起……”


    顧想依然是安慰他:“好啦,這一次,真的原諒你啦。”


    她想,如果還有機會,下一世,就好好地在一起吧。


    ——(全文完)——


    (這次是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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