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自然也發覺了這一點,他看了看手上的兩張紙,突然笑了。


    手一揚,飄落在地。


    “你們看看,都好好看看。”皇帝指著景王道,“你也是。”


    景王麵色一變,意識到了不對。


    竟然沒有,這麽多書法,竟然沒有一個字與那兩張情詩的字跡一樣。


    這怎麽可能?他明明……明明早就算計好的。


    皇帝譏笑一聲,瞥了一眼全公公:“可仔細搜查了,沒有遺漏之處罷?”


    全公公躬身道:“回陛下,奴婢很確定,將定遠侯裏裏外外仔細的搜查了,各個房裏的書法都在這裏了。這樣看來,此案的確有誤會,奴婢沒有在小侯爺院子裏搜到與情詩一樣的字跡。”


    皇帝一甩袖子:“你們都聽明白了?”


    鬱瑄舒了口氣,道:“是父皇。”


    景王心裏憋了一口氣:“是兒臣一時情急,誤會了小侯爺。”


    然後,不著痕跡的給舞陽公主使了個眼色。


    眼看就要給沈明洹定罪,牽連到整個沈家和景王,沒想到,竟然局勢又有翻轉。舞陽公主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隻能不甘不願的道:“是我誤會了小侯爺。”


    沈明洹不以為然道:“問也問了,搜也搜了,那名宮女的指證隻是她的一麵之詞,也並未從沈家搜出一個與那情詩相同的字跡,現在,不知我是否可以洗脫嫌疑了?”


    舞陽公主暗暗惱恨,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既如此,表弟自然是冤枉的。”


    沈明洹扯唇一笑,突然揚聲道:“陛下,臣有話要說。”


    皇帝道:“說罷。”


    “陛下,原本今日是皇後娘娘壽辰,沒成想居然出了這樣的事,先是馮尚書隨身攜帶的密報被此宮女偷竊,又從舞陽公主的貼身侍女身上搜出來,這名宮女又指認臣與她私相授受,指使她偷竊密報,並且從臣的香囊中搜出了所謂情詩。幸而陛下明察秋毫,派人徹查,才還臣清白。但臣奇怪的是,既然這兩張紙上的情詩不是臣寫的,那麽,誰有那麽本事悄悄將情詩藏到臣的香囊裏呢?再者,若此事真的是臣做的,臣更不該明目張膽的將情詩戴在身上,是生怕別人不會發現嗎?臣以為,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表麵看是將舞陽公主與臣拉下水,可細細一想,卻是有意挑撥景王殿下與太子殿下手足之情。陛下,背後之人,實在是卑鄙無恥,挑撥天家兄弟,引起紛爭,更是其心可誅,請陛下明察,不要給了宵小可趁之機。”


    聞言,所有人都沉默了一會,隨後都附和著沈明洹的話。


    沈妘訝異:“阿妤,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洹兒一口氣說這麽多話,還是在陛下麵前。”


    沈妤笑意淺淡:“大姐,洹兒是個聰明的孩子。”


    沈妘瞪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害得我白白提心吊膽。”


    沈妤不置可否:“現在不是安然無恙了嗎?”


    沈妘仍是不解:“到底是怎麽回事?”


    “宴會散後我再與姐姐說。”


    現在隻憑著一個宮女的一麵之詞,的確不能給任何人定罪,即便皇帝現在看誰都有嫌疑。


    是以,也隻能將此案交給吳山審理,很快,這名宮女也被帶走了。


    一場宮宴鬧成了這樣,大殿的氛圍很是沉悶,安王的選妃一事自然擱置了。


    全公公指揮人把所有的書法收好,又向沈家人道了歉,吩咐人抬回去。


    這時,一個內侍手一鬆,一張宣紙飄落在了地上,正好落到了吳婕妤腳下。


    吳婕妤挑挑眉,將宣紙撿起來,一臉詫異道:“這一手簪花小楷真是秀氣工整,不知是誰寫的?”


    沈妤微微勾唇:“婕妤謬讚,是我閑來無事打發時間寫著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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