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雲懿笑了笑。


    似乎看她還算好說話,阿郎笑了一下,輕鬆從他們那邊跳過下來,穩穩地落在她身邊,木板上傳來‘咚’的一聲。


    雲懿都擔心木板會不會垮了,不過看來她的擔心是多餘的,木板還是穩穩的,朝阿郎笑了笑,道:“你會功夫?”


    “不會,我是在這裏長大的,成天跳來跳去已經習慣了。”


    阿郎道。


    雲懿笑了笑,點了點頭,轉過頭看著海麵。


    “你應該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吧。”阿郎道。


    “嗯?”雲懿轉過頭疑惑地道:“你怎麽看出來的?”


    “你……”阿郎指了指她脖子上的項鏈:“那個東西,我在電視上看過廣告,很貴的,像你們這樣有錢的人當然不會來這種地方。”


    雲懿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項鏈,這是鬱少寒買給她的,她的首飾都是他買的。


    “嗯,我是第一次來這裏。”雲懿笑了笑,編了個理由:“我出車禍受傷了,聽說小芬在這裏采風,所以就過來投靠她。”


    “那你叫什麽名字?”阿郎道。


    雲懿挑了挑下眉:“小蘭。”


    這名字,其實也和小芬一樣不走心。


    阿郎倒是沒有懷疑,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那你也是美術老師嗎?”


    “我不是哦,我是教音樂的。”


    雲懿不敢說自己是美術老師,畢竟她畫畫不怎麽樣,要是阿郎讓她也教他兩手,那就露餡了。


    “小芬老師的朋友都是老師,真好。”阿郎笑了笑。


    雲懿也笑了笑,阿郎看了看,有些猶豫地:“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在哪裏教學?”


    “啊?”雲懿愣了下,有些疑惑地道:“你為什麽要問這個?”


    “我隻是好奇,之前我問了小芬老師好幾次,她都不肯告訴我,其實我想知道她的地址,就是以後想去看看她上課的樣子。”


    阿郎道。


    花妖上個鬼的課。


    雲懿笑了笑:“這個問題你還是去問她吧,既然她沒有告訴你,我也不好幫她泄露,其實她這個人不太喜歡和別人來往的。”


    “這倒是的,小芬老師不怎麽喜歡說話,她在這裏隻和我一個人聊天,別人她都不理的!”


    阿郎說這些的時候不由自主的挺起胸膛,少年的眼睛閃閃發光,仿佛這是多麽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是嗎?”


    雲懿笑了笑。


    “喂,你小心坐在那裏,掉下去一條腿遊不了泳淹死你!”


    後麵忽然忽然傳來花妖的喊聲。


    雲懿轉過頭,隻見花妖在窗戶上喊了一聲便轉身走了,轉過頭見阿郎一臉錯愕像見鬼了似的,挑了挑眉,道:“你怎麽了?”


    阿郎回過神,咽了咽口水道:“她……小芬老師竟然會這樣講話,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看來花妖偽裝的不錯啊,雲懿笑著道:“多見幾次就習慣了,她還有比這更凶的時候。”


    “是嗎?”阿郎很驚訝。


    “嗯哼。”雲懿應了一聲,見天色越來越晚,站起身道:“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好。”阿郎站起身,忽然有些局促地撓了撓頭。


    “你是不是還想說什麽?”雲懿疑惑地看著他。


    阿郎點了點頭,看著她道:“我想跟你說,既然你是小芬老師的朋友,那你以後就多來陪陪小芬老師吧,她在這裏住了快兩個月了,我從來沒見過她有朋友來,而且她經常會坐在你剛才坐的地方發呆,我想她是很孤單的。”


    雲懿看了眼剛才自己坐的位置,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謝謝你。”


    一個多月,這麽說花妖從和她決裂後就來到這裏了。


    “呃,不客氣,沒什麽好謝的。”


    阿郎有些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轉身走了。


    雲懿轉身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你在跟他說什麽?”


    雲懿走進門,花妖正坐在沙發上塗指甲油,她最喜歡的大紅色。


    雲懿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道:“沒說什麽,就是隨便閑聊幾句,我又不會傷害他,你怕什麽?”


    “嗬,也對,你現在是一顆聖母心要當好人嘛,你怎麽可能傷害人呢。”花妖嘲弄地道。


    雲懿看著她道:“不過那小孩好像倒是很喜歡你,看來你把人家迷惑的不輕。”


    花妖不屑地笑了聲:“我可沒迷惑他,誰讓我魅力大呢,是他自己抵擋不住。”


    雲懿笑了笑,道:“他要是聽到你這麽說會很傷心的,他可是真的關心你,剛才還和我說你很孤單,讓我多來陪陪你呢。”


    花妖塗指甲油的手一頓,眯了眯眼,不屑地輕噗一聲:“孤單?所以說這些搞藝術的都是文藝青年,什麽孤單不孤單,我那是在考慮要去哪裏幹一票大的!他懂個屁,說出來都嚇死他!”


    雲懿笑了笑,看著她道:“花妖,你喜歡宋一涵吧。”


    “……”花妖手一抖,鮮紅的指甲油從指甲蓋滑倒手指上,紅紅長長的一道,她定了定,過了幾秒拿出衛生紙擦拭手指上的指甲油,淡淡地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怎麽可能會喜歡男人。”


    “是嗎?可是我覺得那個阿郎的眼睛和宋一涵的眼睛真像,你應該是因為這個才和阿郎說話的吧,不是嗎?”


    雲懿道。


    花妖頓時像被刺到了似的,猛地站起身,眼神冰冷地盯著她:“雲懿!你別太過分!我現在要弄死你易如反掌!”


    這都上升到人生攻擊了,雲懿笑著道:“我之前還真是懷疑,現在我已經肯定了,好了,我去睡覺了,晚安,哦,對了,晚上不要到床上來擠我,我睡床,你睡沙發。”


    花妖大怒:“憑什麽?這裏是我的房子!你給我滾出去睡過道!”


    “就憑我是傷員啊,如果我休息不好就恢複不好,如果恢複不好就會托你的後腿,難道你希望我一直托你的後腿嗎?”


    雲懿說完朝裏麵臥室走去。


    花妖看著她的背影,氣得一把抓起指甲油瓶狠狠砸在地上。


    雲懿的聲音從裏麵傳來:“記得明天去給我弄點別的吃的,吃不好我恢複得也很慢的。”


    “給你弄毒藥吃不吃!”花妖沒好氣地吼道。


    ……


    雲懿在說什麽,在床上躺下,見著窗外皎白的月光。


    就在前兩天,她和鬱少寒還說好了,等這裏的事情結束了就和他回國去看他的爸爸,然後去看她的父母,然後再結婚……


    可是誰能想到呢,現在他們已經不在一起了。


    雲懿眼神閃了閃,其實她不去找鬱少寒,不是因為像花妖說的那樣她蠢,而是在鬱少寒認定是她綁架了小九的時候,他依然擋在她前麵。


    可為什麽他就是不肯信她呢,明明她說的都是真的。


    ……


    第二天。


    雲懿實在一片吵雜聲裏被吵醒的,這裏的房子都是木板和鐵皮做的,幾乎沒有隔音效果,旁邊有點什麽動靜都能聽清。


    雲懿睜開眼,坐起身發了會呆,起身朝外麵走去。


    花妖不在家裏,她洗了把臉出門,朝四周看了看,忽然看到不遠處阿郎坐在一把椅子上,手裏拿著一個畫板和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花妖站在一旁說著什麽,貌似是在指點她。


    雲懿挑了挑眉,識趣的轉過身回房間了。


    反正也睡不著了,她便走進廚房,雖然這裏地方不大,但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鍋碗瓢盆什麽都有。


    雲懿找出一些米,又找出一塊肉,切了些肉末去掉血水,加了鹽和米放在一起,然後又準備了一份蔬菜。


    半小時後,一份香濃的肉粥便熬好了,雲懿盛了兩碗粥放在桌子上,將碗筷擺好。


    門外傳來一些動靜,隻見花妖從門口走進來,後麵跟著阿郎,手裏沒拎著畫板而是拎著兩隻雞。


    雲懿笑嘻嘻地道:“一大早就去給人當老師指點啊,真幸苦。”


    花妖直接朝她翻了個白眼,轉身去洗手了。


    阿郎臉頰有些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小蘭老師,早上好,這是小芬老師專門為你換的兩隻雞,她說是給你補身體用的。”


    “換?”雲懿挑眉。


    “是啊,她用她的耳環和麗莎大姐換的,麗莎姐不肯把雞賣給她,偏偏看上小芬老師的耳環了,硬要讓小芬老師用耳環和她換,其實小芬老師的耳環貴多了,何止這兩隻雞的價格。”


    阿郎有些憤憤不平,貌似覺得花妖虧了。


    雲懿想了一下,昨天她來的時候好像聽有個男人叫過一聲麗莎,似乎是個穿紅衣服的中年女人,貌似女生男相看上去彪悍極了,這個麗莎眼光倒是不錯,花妖的耳環幾乎都是鑽石的,不過那耳環戴在麗莎身上……真是不忍直視。


    “你說那麽多幹嘛,不是讓你去殺雞嗎?”


    花妖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哦,好。”阿郎笑著應了一聲,道:“小蘭老師,那我先去殺雞了。”


    “幸苦你了。”雲懿笑了笑。


    阿郎嘿嘿笑了笑,拎著兩隻雞找了刀和盆便出去了,看著他熟絡的樣子,估計平時應該沒少來這裏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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