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少寒擰著眉看著她,薄唇緊抿。


    花月臉白的像一張紙,有些虛弱的笑了笑:“小姐,我就知道沒有這麽容易離開,我猜對了……對了……你別哭,能幫……到你……我很開心……”


    “我不要你幫!幫什麽幫!”雲懿哭著大喊。


    花月睫毛顫了顫,緩緩轉過頭,目光閃爍的看著鬱少寒。


    “你要說什麽?”鬱少寒看出她像是有話要說,頓了頓,道:“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她!”


    “……”


    花月笑了下,沒有說什麽,目光移開,以極慢的動作轉過頭,視線掠過大廳漂亮的穹頂,落在雲懿身上:“小姐……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快樂的……現在我要回家了……”


    這樣,也算是嫁給他了吧。


    當然他救她一次。


    現在死在他懷裏,也算是死得其所。


    隻是小姐,對不起。


    最後一個字消失在唇邊,花月的笑容漸漸凝固,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天花板。


    “花月,你不能死,你沒事的,花月,花月!!!!!”


    雲懿悲痛的聲音響徹大廳。


    可惜花月再也不能給她任何反應。


    “花月……花月!!!”雲懿緊緊抱著花月,滾滾而下的眼淚哭花了臉上的妝容,悲愴的哭聲肝腸寸斷。


    大廳裏的人都愕然地看著這一幕。


    “沒想到死的竟然是花月。”


    “誰是花月?”


    “沒想到花月竟然替雲懿來結婚,她倒是忠心,可惜就這麽死了,不過這到底是幹的?”


    “婚禮是不是結束了?我們可以走了吧?”


    ……


    婚禮沒完成,花月已經死了,這場婚禮肯定不可能再繼續。


    很快便有人朝門口走去。


    “誰也不能走!”


    大廳裏忽然響起雲懿森冷的聲音。


    所有人都渾身一震,全都朝她看去,隻見雲懿緩緩放下花月的屍體,拿起紅蓋頭一點一點的擦去花月臉上的血跡。


    畫麵說不出的詭異。


    要離開的那幾個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人朝她道:“雲懿,我們知道你死了手下心裏難過,但是現在婚禮已經結束了,你要查凶手還是要幹什麽也好,也犯不著找我們不是嗎?幹嘛要耽誤我們的時間?”


    雲懿握著紅蓋頭的手指猛然收緊,聲音平靜地道:“你很忙嗎?”


    那人被她嗆了一句,有些不爽地道:“是挺忙的。”


    “忙著上路見閻王嗎?”雲懿道。


    “……”那人頓時說不出話,臉色有些不好看。


    雲懿緩緩站起身,目光掃過在場的人,冰冷的聲音一字一頓地道:“花月死了,在場的每個人都有嫌疑,沒找到凶手前誰要是敢離開,我就送他上路!”


    “……”


    這次,在場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誰都知道雲越承手下的雲懿身手了得,哪怕在場也有不少會功夫的人,也不敢和她過招。


    誰都不說話了,雲懿卻忽然動了,隻見她走到雲越承麵前,眼神冰冷地盯著他:“是你幹的!”


    如果是平時,雲懿一定不會當著所有人的麵這麽問,但是現在花月的死,已經焚燒了她所有的理智。


    雲越承手裏還玩著那個杯子,聞言抬眸朝她看過來,淡淡地道:“雲懿,她死了你傷心我可以理解,但是……”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雲懿忽然一把抓住雲越承衣領,猙獰地怒吼,通紅的眼睛布滿仇恨的殺氣。


    大廳裏靜得掉根針都能聽清。


    所有人都看著他們。


    雲越承還是那個平靜的樣子,一眼不眨地看著她:“我請問你,我殺她的理由是什麽?”


    “你想殺了我,你不想讓我們聯姻!”雲懿吼道。


    花月蓋著紅蓋頭,每個人都以為是她。


    什麽合作都是騙她的,目的隻是為了讓她放鬆警惕,再狠狠捅她一刀。


    這一招雲懿見過雲越承玩了太多次,沒想到她自己上當了。


    “那我昨天殺了你不是更好,前天不是更好,大前天不是更好?幹嘛今天跑到這麽多人麵前來殺?”


    雲越承反問。


    “……”


    雲懿答不上話,一雙眼睛隻是充滿恨意地瞪著他。


    如果不是雲越承又是誰?家主嗎?


    “雲懿,你也太過分了吧,這裏是雲家,家主還在,你這麽鬧是什麽意思?”


    “你還有把家主放在眼裏嗎?”


    “隻是死了一個手下而已,就敢對著少爺動手,你是吃了豹子膽了吧?”


    “真不敢相信雲家竟然還有這種以下犯上的人,家主我請求以家規處罰雲懿!”


    ……


    花月剛死,沒有人關心她是怎麽死的,沒有人在乎是誰對她的手,他們隻在乎雲懿剛才太囂張了。


    鬱少寒眉頭一皺,抬腳走到雲懿身邊,一隻手臂摟著她的肩,另一隻手握著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拿回來。


    雲越承的襯衣一點點從雲懿指間離開。


    雲越承什麽都沒說,隻是表情淡淡的看著他們。


    家主坐在最上麵,歎了口氣,道:“今天事出有因,大喜的日子鬧成這樣,雲懿還失去了一個手下,處罰就不必了,但是在雲家出了這種事,不能就這麽算了!不然我們也沒法向賀家交代!”


    說著,老太太看了眼鬱少漠。


    鬱少漠表情淡淡地頷首:“一場喜事竟然成了喪事,剛才那些說死了一個手下無所謂的人,我賀家的顏麵在你們眼裏也無所謂?”


    此話一出,現場誰都不講話了。


    畢竟這會誰要搭話,誰得罪賀家。


    “雲家可真夠厲害的,死了個人都能當沒發生過,這不知道的還以為雲家天天死人,死成習慣了呢!”


    寧喬喬清脆嘲弄的聲音在大廳裏響起。


    反正她在這裏就是這個形象,就算口無遮攔,礙於她的身份也沒人敢得罪她。


    雲家家主笑了笑:“賀家的顏麵我們當然是看中的,畢竟雲家和賀家是姻親了,雲家當然也不是天天死人,這怎麽可能發生這樣的事。”


    “我也覺得不可能,家主你一看就是個明辨是非主持公道的人,那就查查是誰動的手吧。”寧喬喬冷笑了聲:“如果我的手下死了,誰要是阻撓我查凶手,我看誰就最可疑!”


    “這……”


    此話一出,剛才說話那些人頓時變了臉色。


    這麽說可不就是明著衝他們來的!


    “君小姐你說話可要把著點門,別太過分了!”其中一人忍不住說道。


    鬱少漠眯起眼朝那名男子看去,目光淩厲至極:“過分了,又怎麽樣?”


    “……”


    男人瞬間不說話了。


    都知道君家和賀家的特殊關係,而且根據他們的觀察,貌似這位賀家家主還是個老婆奴。


    惹了賀家就是惹了君家,惹了君家就是得罪賀家。


    總之和這兩人說話就是兩家全都得罪,還不如閉嘴不說。


    “好了,本來是花月的事,大家吵起來對查出凶手也沒什麽好處。”雲家家主擺了擺手,看向雲懿:“雲懿,花月是你的手下,你說要怎麽辦?”


    雲懿擦了把眼淚,道:“家主,花月是死於槍傷,從我進來開始這裏沒有人出去過,凶手一定還在大廳裏,我要求搜查每個人身上有沒有攜帶武器。”


    按照雲家家規,凡是家主在的地方,雲家的人都不能帶武器,所以在這裏有武器的一定是那個凶手!


    “什麽?你要查我們每個人?”雲家一個還算有身份的男人喊道:“你一個旁係,憑什麽來查我們!”


    寧喬喬高聲道:“你第一個反對,是不是你是凶手?”


    男人表情一僵:“我怎麽可能是凶手!”


    “那你怕什麽?我還以為你心虛呢!”寧喬喬道。


    男人:“……”


    其實不僅這個男人不同意,很多人都很不爽,畢竟在他們眼裏,雲懿隻是一個雲越承的一個手下而已,有什麽資格搜查他們?


    再說了,隻是死了一個手下而已,竟然就要對他們搜身!


    “好,那就搜吧。”


    家主道。


    既然家主都這麽說了,其他人就算有意見也隻能憋著。


    雲懿道:“我親自來搜。”


    “我幫忙。”鬱少寒聲音低沉的道:“敢在我的婚禮上找晦氣,我也想知道這個人是誰!”


    剛才花月蓋著紅蓋上,那顆子彈是衝著雲懿來的!


    如果不是花月替換了雲懿,剛才閉上眼睛的就是雲懿!


    他必須將這個人找出來!


    “好。”家主揮了揮手表示同意。


    現場的賓客分成兩部分。


    女賓讓雲懿搜。


    男賓讓鬱少寒搜。


    然而搜查的結果是:沒有人帶有武器。


    對這個結果,不僅大家震驚了,連雲懿和鬱少寒也十分驚訝。


    花月中槍時沒有槍聲,是因為裝了消音器,這本來並不奇怪,但是現在沒有搜出武器就很奇怪了!


    如果在場的人沒有人帶槍,那麽花月中的那顆子彈是哪裏來的?


    如果說是有人從大門外動的手更不可能,因為以為花月所站的位置,外麵的人根本辦不到。


    “為什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到底是誰害死花月的?”


    雲懿緊緊皺著眉。


    她本以為隻要搜身就能查出凶手,結果現在根本不知道凶手是誰!


    “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寧喬喬壓低聲音道。


    “……”鬱少漠皺著眉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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