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鴻漸一拍桌子,直接指著魏財道。


    你特麽的有銀子了不起呀,竟敢在本國公麵前如此放肆,還敢威脅人?怕不是沒吃過槍子兒吧!


    “國公爺,魏某沒別的意思!”魏財趕緊收起剛才那副盛氣淩人的樣子。


    “出去!別讓本國公說第二次!”劉鴻漸絲毫的不給麵子。


    魏財被弄了個下不來台,臉直接拉了下來。


    “哼,安國公你莫要如此張狂,得罪了我魏家,我看誰能把這生意做好!”魏財也是惱羞成怒,猛的拍了一下桌子起身準備走人。


    “棒槌,揍他!去外麵!”臨走還威脅別人,劉鴻漸懶得與這魏財嗶嗶。


    瑪德,老子管你什麽魏家、張家,不服就來指教一下。


    牛大棒槌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拎著這姓魏的便出了包間,不多時外麵便傳來了殺豬般的慘叫。


    這些商人的護衛皆是進不得這神仙居,以至於魏財隻得小聲的討饒……


    “咱們繼續,還有比六十萬兩更高的嗎?”劉鴻漸微笑著看向身邊的幾位財主。


    柳威胡子抽抽了兩下沒作聲,張原棟也是在做著掙紮,而那皮肉生意起家的黃渡反倒是雲淡風輕,他已經打算放棄了。


    他本來便是來碰碰運氣,玻璃生意雖好,但倘若因此惹怒了這幾位身後的人物,就有點劃不來了。


    “那麽,這生意便交給蔣老板來做了!”頓了一下,見沒人搭話,劉鴻漸便一錘定音。


    “我……問出六十一萬兩!”張原棟好像下定了決心般,咬了咬牙又加了一萬兩。


    “嗬嗬,這位張兄,晚了,本國公說一不二的,你不知道嗎?”劉鴻漸輕蔑的看了一眼這廝道。


    “你……張某常聽說你很囂張,哼,莫要得意的久了!老柳,你還不走?”張原棟起身奪門而去,柳威也是拂袖。


    隻有那身子有點顫巍巍的黃渡起身見了個禮後,方小步踱了出去,僅片刻屋子隻剩下劉鴻漸和蔣永民。


    “那麽蔣老板,明日便帶著銀票去軍械所簽文書吧,咱們合作愉快!”對於自己的金主,劉鴻漸態度還是很好的。


    “國公爺,不瞞您,在下其實沒這麽多銀子……”蔣永民起身拱手,小心翼翼的道。


    “wtf?本國公沒聽錯吧?你再說一遍?”來大明也有一年多了,敢在他麵前打馬虎眼的,要麽去見了閻王爺,最低也是一頓胖揍。


    “回國公爺,在下家裏尚有存銀叁拾萬兩,如果算上房產、田畝、外加上城中的三個店鋪,大約可以湊足五十萬兩。”


    似乎是知道麵前的國公爺脾氣不怎麽好,這蔣永民說了自己的家底,見劉鴻漸臉色越來越差,便又開始解釋緣由。


    “國公爺莫急,且聽在下解釋緣由。


    在下可以一次性支付三十萬兩給國公爺,這玻璃生意如果交給在下來做,在下願意拿出一半的利潤孝敬您!”


    蔣永民彎腰對劉鴻漸行了個拱手禮,鄭重的道。


    這是作甚?劉鴻漸不知道這廝為啥要如此,但卻並未表示拒絕。


    “如若國公爺同意,剩下的叁拾萬兩,可以直接從玻璃生意的利潤中扣除。”蔣永民補充道,說完他便弓著腰等著劉鴻漸的答複。


    這廝……是想投入本國公門下?


    劉鴻漸想了一下便有點明白過味兒來,六十萬兩銀子,外加一半的利潤,這特麽血賺呀!


    “如果國公爺仍然不同意,在下可以與黃渡黃老爺商議,在下墊付兩萬兩,把這生意讓給黃老爺,以為抱歉!”


    見劉鴻漸仍是不發一言,蔣永民心中略顯失望。


    在京城這地界兒做生意,如果背後沒有大人物撐著,簡直太難了。


    一個極小的事兒,比如從海外運過來一批貨要拉到京城來賣,首先便要得到官府的堪合(介紹信),否則這批貨便是不合法的。


    但僅此一項,每個月他便要四處打點,裏裏外外折騰一番才能搞定,費銀子不說還耗時間。


    而剛才的那幾位呢?從來不用考慮這個問題!


    因為他們的背後,皆是有著一個龐大的家族,也是因為如此,那魏財才敢當著劉鴻漸的麵來威脅他。


    事實上,如果沒有外人幹預,這魏家真的可以讓他家破人亡了。


    或許,如果此次拜不到安國公門下,他便可以賤賣商鋪離開京城了。


    “嗯,本國公倒是沒什麽意見,隻不過何以蔣兄要如此做呢?”劉鴻漸好奇的問。


    “國公爺有所不知,剛才那幾位都不是省油的燈!在這京城,若沒有官府幫襯,根本就難以立足。


    在下如今已是舉步維艱,沒有退路了呀!”蔣永民苦笑著道。


    “哦?那你倒是給本國公說道說道,剛才那幾位背後都是些什麽人?”不做這一行,自然不懂這裏麵的門道,但是劉鴻漸向來是不恥下問。


    “那位張原棟張老爺,其叔父是當朝隆平侯張拱日。


    柳威柳老爺身後是安遠侯柳祚昌,黃渡黃老爺身後是東寧伯焦夢熊。


    而那位姓魏的老爺,身後那位可就更了不得了,據說與南京的當朝魏國公徐老爺關係匪淺……”蔣永民如實告知。


    “原來還有這麽多道道,你們這做生意的不好好的做生意,何以都喜歡做這等齷齪之事!”劉鴻漸苛責道。


    你做買賣的就老老實實的的做買賣,幹嘛非要拜什麽碼頭?


    “國公爺,生意難做呀!”蔣永民歎了口氣。


    官商勾結自古便是一大弊政,曆朝曆代都是防之又防,而這些世襲的大明勳貴卻是利用手裏的特權,大行此道。


    更關鍵的是,投了這些勳貴,不僅可以省去堪合的麻煩,甚至,連商稅都不用繳!


    如果天下都是這般的環境,你就是想好好的做生意,奈何人家的成本都比你低,你如何去競爭?


    況且人家背後有靠山,若看你不順眼,使陰招跟你過不去,你還整不過人家,你死不死?


    想起這麽多年來受的氣,蔣永民真是悲從中來。


    “得了,這玻璃生意本國公便交給你了,就按你說的來!


    至於那些個姓魏的也好、姓張的也罷,他不來招惹你便好,若是敢來惹事,你就狠狠的揍他們!


    隻要理兒在咱們這邊,出了事,本國公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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