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的內庫就在距離乾清宮不遠的一排建築群內,崇禎喜飲酒,朱慈烺倒是遺傳了這一特點,沒事就會整兩杯。


    二人倒是有個共同的優點,就是極少喝多,點到為止。


    是以不論是崇禎還是朱慈烺,內庫內的美酒從來不缺,而其中最珍貴的當屬崇禎當年留下來的一百三十多壇老酒。


    這些酒本來就有些年份了,才被崇禎從外頭搜集到內庫裏。


    每逢國家遭遇大難、或者群臣又與他對著幹,崇禎就會喝點酒來釋放一下心中的憤懣。


    而後崇禎駕崩,這內庫自然又成了朱慈烺的內庫,他自己也很珍惜父皇留下來的酒,當然,那些酒劉鴻漸早就覬覦很久了。


    但朱慈烺平時不舍得喝,更不舍得送,也隻有出征前才會拿出一兩壇來犒勞劉鴻漸。


    “我可進去了啊?”劉鴻漸站在內庫門口衝朱慈烺壞笑道。


    “去吧去吧,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可別給朕省。”朱慈烺滿不在乎的道。


    一壇子酒有三十斤重,任你力氣在大,撐死也就拿個兩壇,畢竟這玩意兒不僅重,壇子還特別占地兒,沒人能一下取三壇。


    劉鴻漸進去後以防朱慈烺偷看,還將門兒給反鎖了,之後便大搖大擺的欣賞其朱慈烺的內褲來。


    剛進去的一間房裏存放的是各地進獻來的絲綢錦緞,這玩意兒當年崇禎大叔沒少給他送,現在家裏還放著十幾口箱子的存貨。


    再往裏是一箱箱羅列整齊的珍珠瑪瑙、翡翠、玉鐲,劉鴻漸也不稀罕,當年抄家時他也沒少往家裏塞。


    在之後就是朱慈烺的小金庫了,朱慈烺吃過苦,藏銀子的能力不比崇禎差,而且父子倆藏銀子從來不用銀票,全都是貨真價實的金錠子、銀錠子。


    朱慈烺倒是不怕劉鴻漸拿,這玩意兒賊拉重,如果沒有銀票一個成年人連兩千兩都拿不動。


    再說兩人是西山商合的大股東,劉鴻漸也不在乎這點零碎。


    又往裏走過好幾間房,劉鴻漸才找到了地窖的入口,地窖內還燃著蠟燭,這自然是有太監每日都來打掃更換。


    進入地窖後,撲鼻的酒香迎麵而來。


    我的乖乖,這麽大的地窖,劉鴻漸背眼見的景象給驚豔了。


    一排排的酒壇子羅列的整整齊齊、擦拭的幹幹淨淨,每一排甚至都貼著標簽,上頭寫著酒的名字、酒坊的名字以及出產的年月等等。


    尋摸了好久劉鴻漸終於在一個角落裏找到了崇禎、朱慈烺與他都鍾愛至極的遼東老燒子,足足有一百多壇。


    “小朱同誌,對不住了啊!”說完劉鴻漸撩起袖子開始往戒指裏搬。


    足足搬了兩刻鍾才滿頭大汗的將酒壇子給搬空,看著空了好大一片地方的酒窖,劉鴻漸忽又覺得有點殘忍,隨即又從戒指中取出來一壇放在了地上。


    “算是給你留個念想吧!”劉鴻漸嘿嘿一笑便要出酒窖。


    走了兩步又覺這麽空手出去不像那麽回事,隨即又抄起一壺三十年前的醉仙陳釀出了酒窖。


    門咯吱一聲從裏頭拉開,劉鴻漸滿臉笑容的走了出來。


    “哎呀劉卿,你是不是在裏頭偷喝了?怎麽去了這麽長時間還鎖了門兒,朕都以為你掉進去了呢!”朱慈烺笑嗬嗬的道。


    “唉,哪兒能啊,隻是皇上的內庫是在太大了,我在裏頭差點迷路。”劉鴻漸隨口恭維了幾句,朱慈烺更開心了。


    “怎麽隻拿了一壺醉仙啊?你不是要拿老燒子嗎?”朱慈烺有些納悶,劉鴻漸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吃力的抱兩個酒壇子出來,而是隻拿了一壇不怎麽值錢的醉仙。


    “唉,我看那老燒子就剩那麽點了,我拿了怪不好意思的,還是留給你自己喝吧。


    得,我先回去了呀!”劉鴻漸打了個哈哈道。


    “那怎麽行,朕答應了你隨你取用的,朕又不是那小氣人,這樣吧,朕待會兒著人給你送去兩壇子,不,三壇子!”朱慈烺故作大方的道。


    “行,那就謝了。”說完劉鴻漸拎著醉仙揚長而去。


    朱慈烺望著劉鴻漸離去的背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他認識的劉鴻漸不是這個樣子的,怎麽回事呢?


    朱慈烺帶著疑問推開門進了自己的內庫。


    啊——


    片刻後,內庫深處的酒窖內傳來朱慈烺的哀嚎!


    ……


    禦駕親征得了兩位太後的首肯後,接下來便是如何應對朝臣們,這一點朱慈烺反倒是愈加的得心應手。


    第二天早朝處置完了朝臣們的奏本後,朱慈烺直接表明了自己要禦駕親征的決定,並就為什麽禦駕親征也給群臣講了個明白。


    言辭間大體還是劉鴻漸昨日的那套說辭,隻不過隱去了禦駕親征可以提高他對付朝臣能力的功用。


    隻不過朝臣個個精的冒煙,哪裏能不知道這些道道,朝臣們其實是不希望皇帝與軍隊走的過於親密,那樣對他們來說太不友好了。


    他們希望皇帝每日老老實實的呆在宮裏處理政務,最好不要與軍隊有任何接觸。


    當然這些都不能明說,朱慈烺已經不是先前那個呆小子了。


    甚至張天祿等人都猜出了這應該是安國郡王的主意,畢竟上次先皇禦駕親征就是他的提議。


    如果劉鴻漸在這兒肯定要罵張天祿個狗血噴頭,真是特麽比竇娥還冤呀,老子是被這狗皇帝逼著讓他禦駕親征的,你們信不?


    對於朝臣們的反對,朱慈烺明智的選擇了冷處理,當即下令退朝。


    第三天剛一上朝,群臣們不提政務,直接開始就昨日禦駕親征的事向朱慈烺提出質詢,朱慈烺仍舊不發一語宣布退朝。


    第四天、第五天仍舊如此,朝臣們心中也納悶,甚至集合在張天祿的府宅中開了個小會,但是仍舊沒鬧清楚朱慈烺到底是要鬧哪樣。


    到了第六天早朝,朱慈烺少有的關心起張天祿重臣的身體,不僅給張天祿加封了太傅,還給其他朝臣根據官職加封了各種榮譽職位。


    朱慈烺早就得了劉鴻漸的真傳,知道這些不貪腐的朝臣想要的是什麽,果然群臣這天並未提禦駕親征的事,隻不過也並未同意。


    到了第七天群臣們又高高興興的來上早朝,卻直等到了朱慈烺的一道中旨。


    旨意說的明明白白,他朱慈烺要禦駕親征,作為國朝重臣,在他禦駕親征期間一定要恪盡職守,不得消極怠工。


    一旦被他察覺,不僅要免職,所有的榮譽都要收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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