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趙姨娘, 軟玉總算暫時了了一樁心事, 事到如今,她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回到家,軟玉還惦記著那個地道裏有沒有寶藏, 宇文化及是隋朝有名的權臣,他挖了地道難道隻為了逃跑?本來軟玉想著跟李德琅那地道裏探一探, 可是親朋都知道他們夫婦要出遠門,紛紛過來送行, 軟玉忙著迎來送往, 還真沒有那個時間,她便也就歇了那個心思,反正地道也跑不了, 以後再說吧。


    等到夫妻倆出發那天, 李德琅的朋友少不得到十裏長亭送別,軟玉看著他們吟詩作賦的, 打了招呼便躲得遠遠的在馬車裏候著, 她正等得有些不耐煩,忽聞一陣馬蹄聲傳來,她忙隔著竹簾向外看,一見來人她不由得皺起眉頭,因為領頭的那人居然是高陽公主和房遺愛!


    給李德琅送行的這些人一見他們來了, 見了禮便紛紛告辭,李德琅對高陽公主和房遺愛笑道:“沒想到勞煩公主和駙馬送行,何幸如之……”


    高陽公主笑道:“誰說本公主要給你送行了?我是聽聞你要去密州, 本公主也打算一起去玩玩!”


    李德琅一聽,頓時頭就大了,高陽公主這是打算去找秦懷玉?秦懷玉豈不是糟了?看來的偷偷派人先給秦懷玉送個信去……李德琅看了看房遺愛,見他蔫頭耷腦的跟在公主一邊,李德琅不由得暗自歎氣,房遺愛這個駙馬當的也太窩囊了吧!老婆去找別的男人,他居然還陪著!真真是不可理喻!


    李德琅也不好多說什麽,他還想著一路上陪著軟玉好好玩玩呢,若是公主駙馬隨行,沒的擾了自己夫婦的興致,可是這話又不能明說,李德琅騎著馬來到軟玉的馬車跟前,高陽公主和房遺愛自然也一起過來了。


    軟玉雖然非常討厭高陽公主,卻也不敢不上前施見,人家身份地位在那擺著,軟玉給高陽公主見了禮,高陽公主愛答不理的說道:“免禮。”


    軟玉也不以為意,她對李德琅說道:“三郎,你說過了教我騎馬的!”


    高陽公主一撇嘴“連騎馬都不會,真是粗鄙。”


    李德琅聞言有些惱怒,他李德琅的妻子還輪不到別人來說!便是公主也不行!他冷冷地瞥了高陽公主一眼,說道:“既然公主和駙馬嫌愚夫婦粗鄙,那咱們還是分開走的好,免得擾了公主的雅興。”他說著,一伸胳膊便把軟玉抱到了馬背上,正端坐在他的身旁。


    軟玉笑道:“咱們縱馬跑一會兒吧?我喜歡那種風馳電掣的感覺。”


    “好啊!”李德琅答應著,打馬就跑,這夫妻倆居然誰也沒理睬旁邊的兩位,二人幹脆把高陽公主和房遺愛撇到了一邊。


    高陽公主臉上氣得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她使勁兒的甩了一下馬鞭,咬牙切齒地說道:“李德琅!我一定要你好看!”


    房遺愛在一旁說道:“你不是說要去洛陽住一段嗎?怎麽又說去密州?”


    高陽公主瞪了他一眼“我想去洛陽就去洛陽,想去密州就去密州,洛陽跟去密州有什麽不同?倆個地方相隔又不遠。”她說著,打馬就走,也不理會房遺愛。


    房遺愛一聽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兒,雖說心中不舒服,卻也無可奈何,隻能打馬跟上。


    軟玉跟李德琅兩人同騎,一直跑出老遠,她回頭看看高陽公主他們沒攆上來,便對李德琅說道:“高陽公主這是去找秦懷玉?”


    “應該是吧?否則她去密州做什麽?剛才她說的話你別在意……”


    軟玉笑道:“我可不是小心眼的人,跟那種粗鄙的人生氣我都失了身份。”


    李德琅聞言不由得笑了“你能這樣想就好。咱們快點攆上車隊,我現在就派人去給秦懷玉送信,讓他趕緊避一避,其實也不見得非得去密州,讓他去南陽去弄個獨山玉的礦坑也不錯。”因為李德琅同那些送別的親朋耽擱的太久,車隊先走了,此刻還看不到影子,要押送玉原石,當然少不了保鏢,衛國公府裏派來不少以前跟著李靖出生入死的老兵,所以這一次跟著李德琅夫婦的這一隊人馬,人數還是不少。


    軟玉聞聽心念一動,自己若是慢點走,而讓車隊先行,高陽公主會怎麽辦?她若是急著去見秦懷玉,那就隻能跟著車隊走了,自己正好可以避開她。軟玉忙說道:“三郎,讓大部分人先去密州打前站吧,反正事情也不急,咱們倆遇到好的景致可以玩一玩,怎麽樣?”


    李德琅笑道:“我還以為你會急著快點趕路,好擺脫高陽公主他們呢!”


    “哼!”軟玉笑道:“我便是慢點走,也照樣能擺脫他們。”


    李德琅是聰明人,他聽懂了軟玉的話,不由得哈哈大笑,□□的火龍駒是一匹寶馬良駒,再加上他的騎術好,直到他追上了自家車隊,一直按著計劃吩咐完,又派人快馬加鞭去給秦懷玉報信,一切都安排妥當,高陽公主和房遺愛的人馬這才追上來。


    火龍駒到底馱著兩個人,被高陽公主追上也正常,軟玉神色如常,依偎在李德琅胸前笑問道:“三郎,你的那些朋友都給你做了什麽送別詩?能不能說幾句聽聽?”


    李德琅知道軟玉最討厭那些酸溜溜的詩文,他不知道軟玉打的什麽主意,順口便說道:“詩文雖然有幾首,卻算不得好,不說也罷。”


    “哼!”高陽公主在一旁故意找茬道:“好大的口氣,那麽多人的詩,就沒有一首入得三郎的眼嗎?我怎麽不知道李三郎有如此詩才?既如此,不如吟誦一首聽聽。”


    李德琅眉頭一皺,也懶得理她,隻不停的催動坐下的火龍駒,奈何天太熱,火龍駒的脖頸兩側已經汗涔涔,李德琅有些心疼,卻又討厭高陽公主呱噪,軟玉在一旁說道:“三郎,上次秦懷玉離京,你寫的那首《送別》就不錯,‘楊柳東風樹,青青夾禦河。近來攀折苦,應為別離多。’”


    李德琅神情一震,他素知妻子是個有詩才的,隻不過平時最討厭吟詩作對,以前怎麽央求她作詩她都不肯,難得今天居然肯在高陽公主跟前為他爭臉麵,反正這裏也就高陽公主夫婦,看她那樣就知道極為厭棄自己夫婦,便是軟玉真的替自己寫出來什麽好詩,高陽公主也應該不會說出去替自己揚名,李德琅也不辯白,而是笑道:“這首詩也不過隨手而作,算不得好。”


    軟玉笑道:“以前作的那首《別離》也不錯,‘丈夫非無淚,不灑離別間。杖劍對尊酒,恥為遊子顏。蝮蛇一螫手,壯士即解腕。所誌在功名,離別何足歎’。”


    李德琅沒想到軟玉一下子作了兩首離別詩出來,心底不由欣喜,他默默地吟誦,覺得兩首詩都比他的那些朋友作的好。


    旁邊的高陽公主不由得詫異了,從來沒聽到過李德琅有什麽詩才,這兩首詩真的是他做的?不過若是別人的詩作,她總應該能聽到過,即便如此,她依然違心的撇了撇嘴說道:“也不過爾耳,沒什麽了不起。”


    軟玉卻存了為李德琅爭口氣的念頭,不過是一個□□,居然罵自己粗鄙,軟玉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替李德琅爭臉麵就是替自己爭臉麵,她接著說道:“三郎,我最喜歡的是你的那首‘長安朝雨徘岢荊蛻崆嗲嗔隆h熬∫槐疲鞽鮁艄匚薰嗜恕!粵耍鞘悄闥透氖。渴撬腿巳グ參髀穡俊


    軟玉把這首最著名的送別詩改了兩個字拿出來,李德琅聽完就驚住了,這首詩寫的好啊!讓人耳目一新,他剛想誇兩句,猛的想起這是自己寫的!不由得連忙住了口,好險好險,差點露餡了!不過,是我寫給誰的?我哪知道我給誰寫的呀!李德琅看見他那精靈古怪的小妻子正回頭衝著他眨眼睛,正等著他圓謊,他隻得苦笑道:“這是我父親的一個部下去安西都護府上任,我隨便作的……”


    這丫頭竟然沒完沒了了,李德琅生怕軟玉再替他寫出幾首詩來,他摟著軟玉腰的手不由得緊了緊,提醒軟玉不準再胡鬧了,軟玉往他的懷裏靠了靠,嘴角露出迷人的笑靨。


    房遺愛雖然是草包,到底也是家學淵源,也能聽得出來詩好不好,他在一旁笑道:“真沒想到,三郎居然寫得一手好詩,看來大家以前一直被你蒙騙來著。”


    高陽公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嚇得房遺愛趕緊閉了嘴,李德琅笑道:“詩詞都是小道,算不得什麽。”他不想再提這事兒,遂說道:“軟玉,太陽越來越高了,你不是擔心皮膚曬黑了嗎?不如咱們坐馬車吧?”


    軟玉點頭,她又生怕那個討厭的高陽公主想跟他們擠在一輛馬車上,便說道:“好啊,你的腿有病,也應該注意休息,不如到馬車上躺一會兒,我替你揉揉膝蓋,好不好?”


    李德琅欣然應允,二人跟高陽公主和房遺愛打了招呼,便施施然的上了馬車,高陽公主看著二人當著她的麵恩恩愛愛的,而自己身側的房遺愛就跟一個榆木疙瘩似地,她不由得氣苦,猛地在馬背上抽了一鞭子,那馬嘶叫了一聲,撒開四蹄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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