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微微一怔,隨即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明白了,裴先生。”


    他做事做人非常圓滑,早就習慣了假客氣的交流方式,卻沒料到裴風素來喜歡直來直去,最討厭別人跟他世故圓滑。


    裴風若有所思地望向車窗外。


    徐伯說的這一番話讓他想起了這世上的一種人——風水大師。


    上一世他就聽說過很多富豪非常迷信和推崇所謂大師開光的法器,或是能改運招財,變幻風水的法器,為了得到這種法器,就算一擲千金,甚至天價買下也在所不惜。


    上一世,風水之說非常盛行,很多地方所謂的風水大師都是高高在上的超然存在,被富豪大佬們虔誠供奉,都捧到天上去了。


    雲墨山坐擁雲氏集團,背後又有江南周家坐鎮,身家絕對很嚇人,但這可是藏龍臥虎,雲集華夏頂級富豪的滬市,單純講財力的話,哪怕江南周家都排不進前十,別說前十,有可能前五十都有點懸,就更別說他雲墨山了。


    如果那件法器是貨真價實的極品的話,隻要其他競價者識貨,那和他死爭的人估計大有人在。


    ……


    半小時後,邁巴赫62停在了郊區一座幽靜的寺廟門前。


    這座寺廟叫做古懷寺,所在的環境非常好,依山傍水,東邊是滬市有名的餘山,西邊是陵水湖。


    寺廟不大,從外麵看上去普普通通,沒什麽特別的,可一進到裏麵,裴風感覺宛如回到了姑蘇市,在觀賞古代園林一般——雕欄玉砌,紅磚綠瓦,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假山奇石,布置得如同畫卷中畫出來的一樣秀麗。


    佛堂和大香爐也有,但這種布置的寺廟裴風還是第一次見到,與其說它是寺廟,不如說是富豪大佬們閑暇時修身養性的另類會所更為恰當。


    兩旁是佛堂,徐伯帶他進的是正對寺廟大門的內堂。


    這內堂壓根就不是佛堂,屏風墨畫,古玩字幅,石雕木刻,比比皆是,布置得古色古香,就像是進了古時大戶人家的古董收藏室了一樣。


    內堂的正廳裏擺放著兩排紅木太師椅,已經坐得七七八八了。


    兩排紅木太師椅的後麵也都站滿了人。


    一見進來的徐伯和裴風,其中一個穿著件淡藍長衫,四十多歲,身材發福的中年人笑著站了起來:“裴先生,終於等到您了。”


    裴風抬頭望去——這雲墨山長得倒是頗有氣勢,一看就是上流社會人士,但他臉色暗沉,眼袋很重,而且說話沒什麽中氣,一看就氣虛體浮得比較嚴重。


    裴風是什麽眼力,隻須一眼,一目了然。


    這個雲墨山根本不是修煉武道的人,而且平時喜歡沉浸酒色,尤其是色,已經是傷得不輕,滲入腑髒了。


    這人比起周老,精氣神都差得太遠了,周老至少比他年長二十多歲,而且被一身傷患折磨了幾十年,可兩相對比……這個四十多歲的雲墨山倒反而更顯頹老萎靡之態。


    既然答應了幫他把把關,對方的話自然是要應的,公開場合,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


    可還沒等裴風開口,對麵太師椅上一個人就哈哈大笑道:“雲墨山,這就是你找來品鑒法寶的大師?這人20還沒滿吧?毛都沒長齊的小家夥,你也叫來品鑒法寶?要不要我借你個人啊?哈哈哈哈!”


    雲墨山臉色陡地一沉:“餘乾,這裏是滬市,不是帝都,你要撒野就回帝都去撒,這裏還輪不到你囂張——!”


    那人嗤笑一聲:“要是你的主子周解軍在這裏,我肯定會給他老人家幾分麵子。就你?嗬嗬,還沒資格跟我叫板,不管是在滬市還是帝都,都一樣!”


    這個叫餘乾的是個三十歲出頭的中年人,一臉狂傲凶狠之氣,他身後站著四個黑衣大漢,個個目光淩厲,渾身肌肉賁張,一看就都是相當不錯的保鏢打手。


    餘乾的旁邊還坐著一個年約六旬的老人,這老人赫然穿著一件古式的天青色琵琶襟馬褂,下身一條白色燈籠褲,一雙黑布鞋,一頭銀發,麵容清臒,頗有股子仙風道骨的氣質。


    這老人下頜微抬,嘴角下抑,一臉的倨傲,雙目微閉,似在養神,剛才裴風和徐伯進來,他眼睛都沒睜一下,架子很大。


    “餘乾!你別這麽猖狂——!”


    當著這麽多人,尤其是裴風的麵被當麵譏諷,雲墨山就是再好的涵養也忍不住了,立時怒目相向,聲嚴厲色。


    餘乾一臉蔑視,嘴角一咧,正欲出言還擊,突然,一個低沉肅穆的聲音驀地響起:“行了!”


    說話的是坐在太師椅右排上首一個神情嚴肅的中山裝老者。


    “餘老板,你少說兩句。雲爺,你也別太在意,餘老板他就這樣,嘴上從不饒人,大家都是這麽多年朋友了,別沒事就鬥嘴,今天可都是來談正事的。”


    說到這裏,那中山裝老者皺著眉頭瞥了一眼裴風,淡淡說道:“還有這位裴先生,既然都來了,那就坐下吧。”


    雲墨山臉色鐵青,卻沒再說話,緩緩坐了回去,餘乾也輕哼一聲,不再爭執了——這中山裝老者的身份明顯不尋常,兩人都不願拂了他的麵子。


    裴風目光掃過那中山裝老者,餘乾和那銀發馬褂的老者,什麽也沒說,緩緩走到雲墨山左手邊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徐伯則站到了雲墨山的身後,顯然這裏沒有他的位子,他隻有站著的份。


    幽幽的檀香味縈繞在廳堂中,眾人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地閑談了起來。


    這樣的閑談顯然不是裴風這樣歲數的小年輕能參與的,趁著這當口,徐伯湊到他耳邊,輕聲跟他解釋了起來。


    原來那個餘乾是從浙省來的大浙商,屬於浙商裏排的上號的風雲大佬。


    他的天寶國際和雲墨山的雲氏集團業務相仿,平時就經常會有生意上的衝突和爭搶,尤其是在國際物流這一塊,兩人的物流車隊起衝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雙方早就仇怨很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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