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磁性的聲音落在耳畔,江亦笙唇角的笑逐漸變得苦澀,眼角暈染上淡淡的緋紅。


    他咬了咬牙,努力掩飾著聲音裏的哽咽,“我不用你讓。”


    季明謙深眸微黯,嗓音壓得更低,“好,輸了也給你買糖葫蘆。”


    話落,電話那頭再次陷入沉默。


    眼淚毫無預兆地落下,江亦笙抬手胡亂抹掉,動了動唇,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要是丟了項鏈,後果自負。”季明謙故作凶狠地威脅道。


    江亦笙沙啞著聲音嗯了一聲,怕一說話,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淚再次落下。


    “對了,二寶送我行不行?”季明謙眸底泛著水汽,低沉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放心,我會把它養得白白胖胖的,不會虧待它的。”


    至少這樣,他在劇組的時間不會太難熬。


    他的回答還是一如既往的一個字,“好。”


    話題仿佛已經聊到盡頭,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江亦笙看著灰蒙蒙的天色,心底的酸脹感愈發強烈,“掛電話吧。”


    “好。”


    話出口,季明謙感覺渾身力氣都被抽離,伸手按住欄杆,指節泛白。


    掛斷了電話,季明謙垂下手,目光失神地看著遠處的景色。


    不知過了多久,他斂去臉上的落寞,轉過身,臉上再次揚起那漫不經心的笑容。


    他走進房間裏,看見葉九涼兩人還沒有離開。


    “雖然我對你很不爽,不過今天勉強給你一個機會。”他抬眸看向厲陌寒,唇角噙著涼笑。


    “喝一杯?”


    厲陌寒定眸看著他,輕點了下頭。


    季明謙笑了笑,歪著頭,眸光淡淡地掃向葉九涼,對上她眼裏的擔心,“阿九,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做什麽,放心,我不會想不開的。”


    他說了耗一輩子也無所謂,那可不是一句戲言。


    “對了,他把二寶送我了,記得把它給我送來哈。”


    葉九涼愣了下,看著他臉上勉強的笑容,也沒有戳破他的傷口,“好,明天給你送來。”


    兩人相視一笑,季明謙走了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很好。”


    送葉九涼回家後,厲陌寒獨自出門了。


    薇婭下樓來時,看見隻有她一個人在客廳,隨口問道,“小九,怎麽就你一個人,阿寒呢?”


    剛剛他們兩人不是一起出去的嗎?怎麽就她一個人回來了。


    “他有點事。”葉九涼拿著糕點逗著二寶,溫聲說道。


    “舅媽,有件事我想和你說一下。”


    剛坐下,薇婭目光疑惑地看向她,“嗯?”


    “就是把二寶送給阿謙。”葉九涼直白地道。


    聞言,薇婭木住,麵露難色。


    “這……二寶是阿笙養的,把二寶送給……”她欲言又止地道。


    葉九涼也不好直接說是江亦答應了,不然怕是又要引起懷疑。


    現在情況已經夠糟糕了,說了隻會是雪上加霜。


    “舅媽,要不你打個電話問問阿笙?”


    薇婭遲疑了,“這……”


    好不容易能說服他去島上靜養,這要是再提起這事,會不會讓他無法死心。


    “舅媽,你想想,阿笙現在肯定心情很不好,我知道你們的苦衷,不過有些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勉強得來的,總得把事情掰扯清楚才是。”葉九涼委婉地勸道。


    薇婭看了看她,猶豫再三,最後還是輕點了下頭。


    “你說得也有道理,那好吧,我打個電話問問他。”說著她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那頭很快有人接起,嘶啞的嗓音一度讓薇婭懷疑自己打錯電話了。


    “媽,有事嗎?”


    失神了幾秒,薇婭找回自己的聲音,眉眼染上幾分急切,“阿笙,你聲音怎麽了,是不是這幾天沒休息好,還是傷又加重了?”


    “媽,我沒事。”江亦笙輕咳了聲,咳嗽聲冷不丁地揪住薇婭的心。


    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說不心疼是假的。


    想起打這通電話的目的,薇婭整理了措辭,“阿笙,有件事媽想問你一下,把二寶送給明謙,你同意嗎?”


    “給他吧。”江亦笙毫不猶豫地道。


    薇婭愣住,有些驚訝於他的爽快。


    二寶從剛出生就被他一直養著,他對二寶的感情可是很深的,之前有行程還會隨時帶著它,現在竟然這麽爽快地把二寶送人了。


    “阿笙,你是不是……”話說一半,她突然有些難以啟齒,怕勾起他的傷心事。


    明白她的擔心,江亦笙淡聲道,“媽,我答應爸的話不會忘,你放心吧。”


    薇婭啞口無言,心底多了幾分愧疚。


    她柔聲道,“我知道了,阿笙,你好好養傷,過陣子媽去看你。”


    江亦笙應了聲好,隨後便掛了電話。


    “舅媽,怎麽樣,阿笙答應了嗎?”葉九涼明知故問地道。


    薇婭點頭,眉眼凝著幾分傷感。


    “既然阿笙答應了,那我明天把二寶送到明謙那去。”葉九涼道。


    薇婭應了聲好,“那我去把二寶的東西收拾一下。”


    說著,她起身往樓上去。


    葉九涼伸手揉了揉二寶毛茸茸的腦袋,“二寶,明天帶你去找阿謙好不好,嗯?”


    “汪汪汪……”似乎聽懂了她的話,二寶扯著嗓子嚎道。


    ……


    翌日,葉九涼把二寶送到季明謙那邊,他正在收拾著行李。


    “汪汪汪……”


    看見季明謙,二寶激動得像個孩子似的,虎頭虎腦地衝向他。


    季明謙蹲著身子,伸手攬過二寶,節骨分明的大手輕撓著它的頭。


    “二寶,你又胖了。”


    二寶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吠了幾聲,像是在抗議,“汪汪汪……”


    它哪胖了,它這叫做圓潤好不好。


    季明謙瞥到它腳脖子上的水晶鈴鐺,思緒不由被拉回那次在封氏集團的記憶。


    那是繼江月食居後第二次的見麵。


    “阿謙。”


    清冷的嗓音拉回他的注意力,季明謙回過神來,抬眸看向她。


    “怎麽了?”


    葉九涼瞥了眼一旁的行李箱,“今天就要走嗎?”


    季明謙點頭,“過兩天要進組了,得先過去和導演他們見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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