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聽到安伯樂挽留安以繡,生怕安以繡忘記對它的承諾,伸出爪子狠狠撓著她手臂提醒她。


    安以繡輕輕拍了拍袖袋,要小怪物安分點:“這陣子不行,我還得去北平一趟。”


    安伯樂極為憤慨,反應很大:“繡繡,你別去北平了,那個北平王!不是好東西!”


    然後安伯樂大嘴巴的把沐淵白這陣子的所作所為添油加醋的告訴了安以繡。雖然男人三妻四妾沒錯,但繡繡可是和他共同經曆過生死的,這種患難之情又豈是尋常夫妻可以比擬的?況且,北平王在沒吃秘藥之前還裝作一副多麽神情的模樣,利用完繡繡,吃了秘藥就把繡繡甩一邊


    ?


    任是誰聽了這事兒都會覺得北平王不是個東西吧?


    雖然安以繡已經決定把沐淵白從她世界裏清除,但猛然間聽到沐淵白這般行徑,心情多少有些受到影響。


    安以繡平複了一下心情,努力和安伯樂扯了個笑臉:“嗯,我隻是去北平辦些其他的事兒,辦完事我就回懸命閣。”


    既然要斷便斷個幹淨,她才不會做偷偷摸摸去看前任的事兒。


    安以繡在懸命閣待了兩天,安排好最近懸命閣積累下的事務,給黑無常說了一下關於懸命閣接下來的大方向。


    懸命閣是所有兄弟們的家了,如今既然已經混入了這個殺手圈子,定然不可能全身而退,不想被人吞噬,隻能讓自己做大。


    而要把懸命閣做大,定然不能一直蝸居於西涼京城,那收集到的情報自然沒有多少。


    接下來,黑無常得著手準備懸命閣擴張一事,在其他三個大陸建立懸命閣分布,鋪建一個大的信息網。安以繡還把墨子鯪安排神殿的那套方案拿了過來,讓黑無常安排信任的人滲透進這些大陸的生活之中,既然收集情報,自然得從生活小處做起,不能拘泥於做殺手,畢竟在殿堂裏待著始終容易和外界脫節


    。


    安以繡簡簡單單說的這番話,給黑無常增加了不少任務量,黑無常抿嘴苦笑,也隻能點頭應是。安以繡也知道自己輕輕巧巧說的話不是那麽容易落實,在黑無常肩上用力拍了兩下:“那好,差不多就這些了,這些日子幸苦你們,等過兩個月就過年了,找個時間全體放個假,我帶兄弟們一同出去逍遙快


    活一番。”


    聽到逍遙快活,黑無常眼睛一亮,不知道是不是他想的那個逍遙快活,剛想要問,卻發現安以繡已經在他麵前消失。


    這閻王,走的速度和一陣風一樣。


    從京城趕去北平的路,安以繡隻走過一次,是上次和沐淵白一起走的,如今又又到了這條道,還記得那時宮敘蹦出來打劫,然後被沐淵白收到麾下。


    宮敘……


    想到這個人,安以繡嘴角笑意漸漸消失。雖說宮敘是受沐淵白的命令,但他到底是做了傷害她的事,她不可能跟個馬大哈一樣說沒事兒,這筆仇她記在心裏,若是這輩子碰不上宮敘,她也就算了,但若是冤家路窄碰上了,她怎麽著也不能熟視無


    睹不是?


    道上無人,小怪物直接蹦到安以繡臉上,伸出爪子戳了戳她的臉:“你在想什麽?”


    小怪物撓的安以繡有些癢癢,她偏過脖子躲開小怪物作亂的爪子:“想我們今天該住在哪兒,抓緊了。”


    說罷,安以繡拍了拍血緞的屁股。


    說來也巧,上次她被趙文浩抓走,怕傷及血緞,便讓它先一步離開,沒想到這次她回了懸命閣,在馬鵬裏又看到了血緞的影子。


    她問了黑無常才知道當時血緞在森林裏遇到了沐淵白,想讓沐淵白救她,最後居然放下對沐淵白的仇視,馱著沐淵白到了懸命閣。


    一匹馬都知道通人性,人怎麽還沒馬懂道理?


    血緞飛馳,秋風蕭瑟刮在身上,吹起衣帶翩躚。


    小怪物的小爪子緊緊勾著安以繡肩頭的衣服,生怕一陣大風把輕飄飄的它吹到地上摔個粉身碎骨。


    安以繡一路停停歇歇,到了北平。


    進城之後安以繡拍了拍袖袋,和小怪物說:“你說的那塊風水寶地在哪呢?咱們現在就過去,等你吃完天靈地寶就回京城。”小怪物卻並不積極,抱住自己的天靈地寶用力嗅一口才說:“現在根本就趕不到那兒去,明兒月圓時分,正是靈氣匯聚之時,那個時候吃天靈地寶最適合了,今天我就給你放個假,讓你找個客棧好好休息休


    息,趕了這麽多天路,我就不信你不累。”


    安以繡笑起來,看來小怪物還是心疼她,知道讓她去休息一晚。


    她隨意找了個客棧,正準備進去,卻看到一個眼熟的身影從她麵前經過。


    是衛十二。


    她想叫他,問問笙玉的情況,但衛十二估計是趕時間,沒有注意路邊的情況,急急忙忙就從她麵前掠過。


    最終,安以繡還是將想說的話吞回了肚子,她搖了搖頭,轉身準備離開。


    這時,從客棧旁邊的謝春坊裏走出來了一男一女,正巧往她這邊走來。


    那個女人依靠在男人的肩上頓住步子,巧笑倩兮:“王爺,我們一會兒去幹嘛呢?”


    安以繡看到那個女人,眼神一凜,雲詩嫣。


    她轉眸,眼神緊緊定在那個男人身上,這男人戴著一張黑色麵具,可不正是沐淵白!


    居然是沐淵白和雲詩嫣這一對狗男女。


    安以繡呼吸開始變得急促,本以為不會在意,誰知道看到這個男人她心緒就不穩了。


    隻看到沐淵白從袖子裏拿了一支釵子插進雲詩嫣的發髻:“你這小家夥想去做什麽?我記得你最喜歡吃醉香樓的禦品豬蹄,去吃那個怎麽樣?”


    安以繡看到沐淵白一舉一動,隻覺得渾身的皮膚仿佛被針紮一般,就連心髒,也像是被一隻手狠狠攥著,用力的捏著,讓她透不過氣來。


    他曾經對她用過的昵稱,現在用在另一個女人的身上,這是何等的諷刺。


    至於豬蹄,她也很愛吃。


    但是從現在開始,她決定把這道菜加入黑名單,想到這道菜,她眼前就能浮現這一對狗男女的麵容,讓她反胃!


    安以繡在客棧門口氣的不行。


    卻沒看到雲詩嫣臉色微變。


    雲詩嫣和沐淵白笑起來,撒嬌似的在他胸口前蹭了蹭,做作的撚著沐淵白的袖子左右搖了搖:“王爺,嫣兒現在不喜歡吃豬蹄了,那麽油膩的東西,嫣兒吃不下。”


    沐淵白有點微愣,似乎在回憶什麽:“你這小家夥不是最愛吃豬蹄麽?怎麽突然就不愛了……”


    沐淵白陷入回憶,隻覺得自己想到了什麽,腦袋一陣刺痛,他鬆開攬著雲詩嫣的手,下意識的抬手護頭。


    安以繡有些涼薄的勾唇輕笑,沐淵白為什麽會這樣也不關她的事兒,她和他現在沒有任何關係。


    想至此,她轉身離開。


    或許是心有靈犀,沐淵白在這個時候抬起頭,恰巧看到安以繡的背影。


    對沐淵白來說,這個背影很眼熟,仿佛在夢裏見過無數次。


    沐淵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跟發了瘋一樣的衝出去。


    當安以繡發覺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住,第一時間覺得是卡油的色胚,沒有絲毫留情的反手一扭。


    沐淵白抽手躲過,眼睛定定的看著安以繡:“你,你是誰?”


    在看到抓她的人是沐淵白,安以繡愣了有一會兒,聽到他問她的話,她止不住輕聲笑起來,眼中滿是蒼涼,她聲音喑啞:“你覺得你有意思麽?”


    沐淵白不知道麵前這個女子為什麽這麽說,他確實不知道她是誰,但她給他的那種熟悉感,比那個嫣兒給他的更甚,似乎她才是他心裏一直念著的那個人,雖然這麽說很唐突,卻是事實。


    “你……”


    “夠了!”安以繡一把打開沐淵白的手,在他胸上狠狠打了一掌,把他用力推開。


    沐淵白胸口一疼,卻感覺抵不過胸疼。


    雲詩嫣這個時候也趕了過來,看著安以繡,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躊躇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開口:“王……”


    安以繡也不稀罕雲詩嫣的那一聲王妃,睨了雲詩嫣一眼:“王什麽呢,認錯人了吧你。”


    雲詩嫣不明白安以繡為什麽這麽說,但是安以繡既然不承認自己是王妃,那也正順了她的心意,她點頭道:“不好意思姑娘,確實是我認錯人了。”


    安以繡挑唇笑了笑,雲詩嫣可真會借梯子下台:“把你夫君管好,別放出來禍害人!”


    這個女人雖然不承認她是王妃,但雲詩嫣可知道她確實就是安以繡,她知道安以繡的手段,又怎麽會不害怕她,喏喏的點了點頭,小聲道:“是。”


    然後雲詩嫣挽上沐淵白的胳膊和他道:“王爺,嫣兒困了,我們回王府吧。”


    沐淵白卻定在原地看著安以繡。


    他雖然感覺自己有些事情記不清,但他並不傻。他看著這個高傲有如孤狼的女人,不施舍他一絲目光的轉身離開,隻覺得冥冥之中有什麽東西要從他心口溜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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