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發覺此時氣氛過於緊張,急忙開口說:“隻是有小產的跡象,應該是能保住的。”


    安以繡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


    沐淵白也跟著長籲了一口氣。


    “小的這就去為王妃開方子。”沐淵白點頭,讓軍醫下去。


    安以繡見沐淵白還站在一旁,他一個剛剛轉醒的重傷員,失血過多還把她抱到床上,如今居然還站在這裏。


    安以繡止不住心裏一陣氣惱,看向衛十二道:“衛十二,扶王爺去床上躺著。”


    沐淵白知道自己若是再不上床,他家這小家夥隻怕會一個暴脾氣上來,直接從床上跳起來,也隻得隨了她的意思。


    見沐淵白頷首,衛十二急忙將沐淵白扶著去了床邊。安以繡


    安以繡對於沐淵白受傷一事有些介懷,沐淵白的功夫很好,怎麽突然就受傷了呢?


    “衛十二,王爺是怎麽傷著的?”安以繡到底是壓抑不住心裏的疑問,還是和衛十二問了出來。


    衛十二想了一下道:“咱們收到的消息和去了那兒之後見到的情況不一樣,導致中伏,我當時和其他西涼兵馬交戰,沒有注意到主子,是我不好。”


    安以繡捉到一個重點:“消息是哪兒來的?”


    為什麽那邊會設伏?那定是西涼那邊知道沐淵白他們晚上會去突襲才來一出甕中捉鱉,而西涼那邊的消息又是從哪兒知道的。


    衛十二是因為沐淵白受傷,沒有功夫思考這些,如今閑下來,又聽到安以繡提了這麽一句,麵色不由也凝了起來。


    如安以繡所說,這件事確實有些蹊蹺。


    沐淵白也蹙起眉頭。


    他們的消息是從安插在西涼兵馬裏的探子得來的,那探子是暗衛裏的老人,按理說,不應該會背叛他們。


    但不論如何,出了這個事,隻有兩種原因。


    第一:他們的消息被那安插在那裏的探子出賣給西涼。


    第二:他們的消息被石磊有意得知,特此設埋伏。


    不論是哪一點,都是一個隱患,這件事確實應該從長計議了。


    好在安以繡小產一事並無大礙,安以繡在軍營裏躺了一天,和沐淵白床並床,倒是很有喜感。


    沐淵白伸手摸了摸安以繡的頭,安以繡躺在距離他不遠的另一個床上,抓住他的手,衝他道:“怎麽啦?”


    “娘子今天回去吧。”


    “不想我在這兒陪你了麽?”


    軍營都是男人,在這裏不甚方便。


    沐淵白雖然舍不得安以繡離開,但是回王府才能讓她得到真正的休息。


    沐淵白扭頭看著她,禁不住扯到傷口,疼的倒吸一口涼氣:“聽話,你回王府有笙玉照顧。”


    安以繡坐起身,將腿從床上拿起,踩在地麵,跨了一步,到沐淵白床邊,低頭在沐淵白唇上吻了吻,礙於他有傷,她隻是蜻蜓點水。


    “好,你和我一起回王府養傷吧。”見沐淵白沒有回答,安以繡繼續道:“你現在身負重傷,在軍營也沒辦法舞刀弄槍,倒不如回府休息一陣,等好了再回軍營,雖說這次突襲不太成功,但我聽衛十二說,至少在臨走前,將他們的糧草燒了小


    大半,估計也夠他們焦頭爛額的了。”衛十二守在帳外聽到安以繡對沐淵白的勸說,忍不住也應合了一聲:“是的,主子,王妃說的沒錯,若是這段時間北平有任何異樣,邊讓徐江前來通報,或者屬下通報也成,你還是以養傷為主,畢竟你是咱


    們的主心骨,你若是倒了,咱們也堅持不了多久。”


    “也罷,備馬車。”


    回到王府,安以繡和沐淵白都開始休養。


    安以繡倒還好,隻不過是有小產的預兆,隻要好好休養,每日喝藥,倒不會出什麽事。


    大夫開了保胎藥,雖說苦到她皺眉頭,喝下去還是很有作用的,隻不過對於怕苦的安以繡來說,喝藥就是每日裏最艱難的事兒。


    沐淵白也成日裏躺著休養,雖說是休養,他的腦子卻也沒有停下來過,想到了好的作戰計劃,立刻就會招衛十二過來給徐江傳話。


    沐淵白靠在雕花床頭上,安以繡怕後麵的木頭硌著安以繡的骨頭,還特意拿了一個軟枕頭放在沐淵白背後墊著。


    沐淵白比起之前,精神恢複了許多,隻不過鎖骨處包著的泛黃麻布襯著他的臉有幾分蒼白。


    “主子,屬下已經查明這次突襲失敗一事的原因。”


    沐淵白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衛十二繼續。


    “衛六與咱們的密信被石磊的人中途截下,石磊索性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樣,將計就計,給咱們設了埋伏。”


    將計就計?


    “這是衛六親口和你說的?”沐淵白聲音低沉,聽不出他話中有任何情緒。


    衛十二搖頭:“回主子,並非如此,屬下並沒有見衛六,是屬下昨日偷偷潛去了西涼的軍帳聽到石磊和他的親信親口所言……”


    說到此處,衛十二聲音低下來,腦袋也垂著,似乎有些底氣不足。


    畢竟在這種關頭,他獨自一人潛去敵方軍帳是極其危險的事,稍有不慎便會被活捉,或者當場斬殺,但是,衛六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不相信衛六會通敵叛主。


    倘若衛六被沐淵白認定通敵叛主,下場隻有一個死字。


    所以,他決定為兄弟冒一次險,成也好敗也好,至少他問心無愧。


    還好,這次他賭對了。


    沐淵白沒有說話,手指在床沿上敲了敲。


    床上墊著棉絮床單,這種輕敲發不出任何聲響,一時間氣氛極為沉寂。


    衛十二低著頭,隻覺得氣氛極為壓抑,就在他要因為這種氣氛而屈膝跪下時,沐淵白說話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衛十二不知道沐淵白對衛六是什麽樣的心思,此刻他怕問太多給沐淵白一種他為衛六開脫的感覺,也不敢多嘴說什麽,衝沐淵白拱了拱手,朝後退了幾步:“主子,屬下告退。”


    等衛十二離開,沐淵白眼眸漸深:不論衛六是否背叛他,他在西涼已經暴露,在沒確定衛六背叛他之前,他不會殺衛六,他會給衛六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王爺。”


    看到安以繡出現在房門口,沐淵白收起臉上的沉思,關上一副笑臉,衝她招了招手:“娘子,來呀。”


    安以繡四處看了一圈,發現隻有沐淵白一個人,不免有些詫異:“衛十二走了?”


    沐淵白頷首,牽起安以繡的手,讓她坐在他床沿:“不談他了,娘子過來是想為夫了麽?”


    安以繡笑眯眯的在沐淵白臉頰上親了一下,拍了拍手,笙玉端著一盅湯進來。


    看到安以繡和沐淵白親親密密的坐在一起,笙玉急忙把湯盅擱在一旁的桌上,然後迅速撤離。


    看著笙玉快速逃離的背影,安以繡在後麵輕聲喊了一聲:“笙玉,衛十二剛剛走,你若是想找他,去府門口看看。”


    笙玉腳步頓了頓,點頭回了一聲:“嗯,謝謝姑娘。”說完這話,她離開的步子更是輕快幾分。


    笙玉出去的急,都忘了帶門,安以繡起身把房門關上,拿起一個小矮幾放在床上,又去將那湯盅拿過來擱在小矮幾上。


    自湯盅裏穿出一股醇香之氣,安以繡拿著湯盅,倒出一碗湯進小碗,擱在沐淵白麵前:“排骨湯,長骨頭,喝點嚐嚐?”


    “我家娘子熬的?”沐淵白眉頭微微一挑,桃花眼都跟著風情萬種起來。


    安以繡回以一個笑:“是啊,既然是給咱家夫君熬的,自然不能假以人手。”


    沐淵白張開嘴,示意安以繡喂他。


    受傷的男人就是愛撒點嬌,安以繡也順著他,舀起一勺遞到他嘴邊,怕他燙著,還特意給他吹涼了才喂給他:“看看燙不燙?”


    沐淵白撇眼看著安以繡,嗤嗤笑起來。


    安以繡睨他一眼:“喝湯就喝湯,你笑什麽?”


    “我家娘子認真的小模樣真的太美了,把為夫都看呆了,仿佛是仙女下凡。”


    漂亮話哪個女人不喜歡聽,安以繡當下笑得花枝亂顫:“所以,小仙女給你喂湯,你還不趕緊的喝?”


    一碗湯很快見底,沐淵白一直躺在床上,也吃不下太多東西,盯著安以繡讓她也跟著喝一碗補湯才算作罷。


    安以繡將小矮幾撤了下去,側身坐在沐淵白身邊:“衛十二剛剛怎麽說?”


    對於安以繡,沐淵白沒有絲毫隱瞞,一五一十將衛十二所說轉述給她。


    安以繡皺起眉頭:“這樣說的話,那個衛六也不知是好是壞?你打算怎麽辦?”


    按照沐淵白的性子,安以繡以為他是那種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的。


    卻見沐淵白搖了搖頭:“我會給他一次機會,讓他證明自己的清白。”


    沐淵白口中的他正是衛六。


    安以繡覺得沐淵白是堵上了整個沐家軍給衛六一次機會,理論上,她不太讚成沐淵白這種做法,在她看來就算沐淵白相信衛六,也應該暫時先把衛六召回來,隔離一段時間。隻是,沐淵白既然如此說,必然有他的道理,她很想知道沐淵白會怎麽給衛六那次證明自己的機會,但願沐家軍的安危不會因為沐淵白的這個做法而受到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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