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果?


    這孩子一臉鮮血的向我伸手求救就是我的果?那這預示著什麽?


    倘若如方丈所說,她種的因是殺人太多,所以身上一片血海,她認,畢竟她殺的人確實不在少數,手上也早已沾滿鮮血。


    隻是,這個果為什麽會報應到她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安以繡無法繼續淡定下去,看向方丈的眼神多了幾分祈求:“還請方丈明示,如何才能解這個果?”


    雖然僅僅憑著幾個噩夢就斷定了什麽因果,這事兒說給別人聽,別人怕是不會相信,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安以繡還是想照著方丈所說的做。


    隻要有任何的解決辦法,她斷然不會讓孩子發生什麽意外。


    聽到安以繡問的話,方丈又轉了轉手中的佛珠,突然,他轉著佛珠的手驀然停下,那一雙原本無神的瞎眼,在頃刻之間突然透出湛湛的光彩。


    安以繡隻覺得有一道視線落在她身上,她下意識看向方丈的眼睛,在發現方丈依舊雙眼空洞後,隻當剛才是她看錯了。


    也是,畢竟一個已經瞎了的方丈,又怎麽可能在頃刻之間恢複視力呢?


    “噗!”隨著一聲輕噗聲,安以繡隻看到方丈整個人倒在木桌之上,雙手無力的撐在桌角,原本被方丈拿在手中的佛珠隨著一聲輕響落到地上,幾個佛珠仿佛是受了極大的撞擊一般,悉數裂成兩半,隻餘下一根原


    本串著佛珠的黑色長繩孤零零的落在地上。


    在木桌上的蠟燭,也因此上下不安的跳動起來,整個裏室的光線變得忽明忽暗,驀然多出來了幾分陰森之感。


    這方丈是突然發病了嗎?


    “方丈?”


    安以繡起身打量著一動不動伏在木桌上的方丈,不知他此時是死是活。


    突然桌上的幾點猩紅之色吸引了安以繡的視線。


    這……


    這是血。


    方丈突然坐在她對麵吐血身亡?


    畢竟這是隱禪院的方丈,倘若真是在和她說話之時意外身亡,那她還真是有口也說不清了。


    安以繡走近方丈,伸手搭上方丈的肩膀,準備將他扶起身看看是否還有呼吸時,一陣氣若遊絲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王妃命中一片血海,不論是以前,還是之後。老衲……算不出這果如何解……”


    想當初,他之所以讓沙彌站到隱禪院門口等候這北平王妃,是因為他算到西涼之中有一人血煞深重,而那人的命運和北平王相互糾纏,便隻有北平王妃一人。


    既然算到有人血煞深重,他自是又更深一步的算了一下,發現這北平王妃的命格似乎被人改動過。


    原本這北平王妃在幾年前命就已決,卻不料突然多了一絲命魂進入這北平王妃的命格之中,導致北平王妃死而複生,因為這命格有異數,所以他斷定這北平王妃定然不是原來的北平王妃了。當時他便看到這北平王妃的命中是一片血海,除此之外,再看不到任何其他的東西,他以為是北平王妃的命格有所改變,所以需要麵對麵的再算一次,卻不料剛剛他在算命之時,佛珠居然因為承受不住北


    平王妃強恒的血煞之氣而悉數崩毀。


    那可是隱禪院初建時傳下來的佛珠,居然在他手中崩壞……


    罷了,隻不過是一件身外之物……


    隻是……


    方丈輕輕咳了兩聲,伸手捂住咳出的鮮血,目光微微轉向安以繡,在此刻視線居然像是實質一般射在她身上。


    隻是這北平王妃的命數帶了太多的不確定,不知道她的存在對北平王是否會有什麽其他的影響。


    或許這就是因果吧。


    北平王妃,算不得。


    當看到方丈如此,安以繡心中一沉,她也看到剛剛方丈突然吐血,與佛珠猛然碎裂的怪像。


    不管怎麽說,她還是相信這方丈應該隻是有些真本事的。


    但可能因為她是穿越而來的人,所以方丈算不出她的命數,也解不了她的因果。


    那這樣的話……


    安以繡伸手輕輕覆上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之前方丈就說過做那個噩夢是因為她種下了因,所以這果報到她孩子的身上。


    事關孩子,她心中已是有些慌慌。


    如今方丈又說他解不了這個果,如此說來,那個夢會不會成真?


    似乎感受到安以繡此刻的心情,方丈伸手扶著木桌,重新坐正身子,“望”向安以繡,一字一句道:“北平王妃,雖然你之後的路看不清楚,但若你擔心,可以呆在隱禪院,直到順利生產。”


    安以繡抿起雙唇,是在考慮。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作用,她覺得她到了隱禪院之後,聞著這禪香,心頭突然多了幾分清靜之感。


    對於孕婦來說,能夠保持心平氣絕對是有益的,隻是……


    “方丈,隱禪院乃是佛門清靜之地,倘若我一個孕婦在寺廟之中生產,難免會給各位帶來不方便之處。”


    照安以繡對寺廟的理解都是不殺生,不見葷腥,不見血光。


    倘若她一個孕婦呆在寺廟之中,沐淵白定然會讓人給她準備雞湯鴨湯排骨湯之類的營養餐。


    這就違背了殺生,與葷腥兩令。


    而她到時候生產,流血是必然的,又會違背血光一令。


    佛門所需要遵守的道理,她留在寺廟便會全部破戒。


    在哪裏便守哪裏的規矩,安以繡不想因為自己而給其他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方丈搖了搖頭,輕輕一笑,表示這事兒並不在話下:“佛乃是為普度眾生而來,隻要眾生幸福,佛的意義便到了。”


    方丈對佛的理解很是有禪意,安以繡覺得她剛剛問方丈那番話簡直有些小人之心。


    既然如此,安以繡也並不想多做推諉,向方丈要了一處偏僻的廂房居住,盡量不打擾隱禪院這些和尚的生活方式。


    一時之間,倒也相安無事。


    隻不過在幾天之後,隱禪院的香客忽然多了起來,男女老少皆有。


    隱禪院也變得熱鬧起來。安以繡卻感到有些迷惑了,難不成這上香還分旺季和淡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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