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你最近話有點多


    安以繡嘴角抽搐,全身心的向沐淵白的好意表示領情:“夫君,我……暫時不餓……”


    沐淵白卻像是沒明白安以繡的意思,把自己熬的十全大補湯往安以繡麵前一推,坐在她麵前牢牢的盯著她:“乖,喝了。”


    安以繡推拒無效,隻得板著一張苦瓜臉把沐淵白給她熬的大補湯拿了過來,一仰頭,將一大碗補湯一口氣喝了下去。


    沐淵白充滿期頤的看著安以繡,又給她添了一碗:“乖,再喝一碗。”


    “夫君,我……飽了。”


    對上沐淵白的眼,安以繡抽了一口氣,認命的點了點頭:“好。”


    一連被沐淵白灌了四碗十全大補湯,安以繡實在喝不下去,捂著嘴表示再喝就要撐吐了,沐淵白這才算是放過她,去處理這些日子積攢下的公務。


    等沐淵白離開,笙玉正提著銅壺過來,看到安以繡坐在桌子旁捂著嘴,急忙過去問:“夫人,你是怎麽啦?是胃不舒服,想吐麽?”


    問完這一切,笙玉還貼心的去一邊給安以繡拿了個盆放在腳下供她吐。


    安以繡揮了揮手:“不吐。”


    突然,安以繡隻感覺鼻子一涼,有什麽東西順著嘴唇流了下來。


    然後笙玉指著她開始尖叫:“天啊!夫人!你……你流血了!”


    安以繡伸手在唇上抹了一下,看到一手的鮮血後,不甚在意的揮了一下手:“沒什麽,吃的太滋補,導致流鼻血了。”


    笙玉看了一眼淡定的安以繡,跑去給她拿了個帕子:“夫人,你……你剛剛把王爺給你熬的那鍋東西都喝完了?”


    看到安以繡點頭,笙玉衝她豎了個大拇指:“夫人,王爺給你熬的那東西光是看著都沒食欲,你還差不多都喝完了……”


    安以繡仰著腦袋靠在椅背上,想著剛才對她無比緊張的沐淵白,忍不住笑了一下。


    也正是這麽一笑,導致鼻子裏的血流的更多,讓笙玉擔心無比。


    “夫人……”


    “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這邊了。”


    聽到安以繡這麽說,笙玉跑去一旁帶肉肉和團團。


    等笙玉離開,安以繡仰著脖子靠在椅背上,緊緊閉著雙眼,眉頭緊皺,多了幾分剛才沒有的凝重。


    就算平時她喝了十全大補湯,也不至於流這麽多的鼻血,如今……


    似乎是感受到安以繡心情與往日不同,小怪物從她袖袋裏跳出來,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她:“你……流鼻血了?”


    安以繡甩給小怪物一個你知道還多此一舉問的白眼,小怪物回了安以繡一個大綠眼:“你還有功夫在這兒瞪我呢?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身體狀況?要是擱在平日裏,就算是喝了這麽多的十全大補湯,你根本也不會流這種鼻血,唯一導致你流鼻血的,不是你喝了這麽多十全大補湯,而且……你如今的體質越來越弱,已經弱到無法承受這種湯藥了,再這樣下去……你一定會……”


    死那個字小怪物沒有說出來,但安以繡和它都心知肚明,隻不過誰都沒有將這個字戳破。


    “我知道,你不用替我擔心,半年時間我會找到歐家的。”


    聽到安以繡語氣平淡的承諾,小怪物不置可否:“你真以為你是神人?歐家那麽難找,你怎麽就認為你一定可以找到?你……哎……算了,我不說你了,你愛怎麽樣怎麽樣吧。”


    說完這話,小怪物屁股一扭,直接鑽進了安以繡的袖袋,一個字也不說。


    安以繡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看樣子小怪物那家夥是又和她置氣了……


    ——————————————


    離開安以繡的房間,沐淵白直接去了書房。


    書房裏,玄旻早早等候於此,看到沐淵白進來,他急忙向他匯報。


    “主子,咱們的人已經調查到沐淵鴻所在的地方,不知道主子打算怎麽辦?”


    沐淵白坐在桃花木凳上,手指在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半閉合的軒窗灑進來一簇淡淡的陽光,正巧照在沐淵白的下半張臉上。


    精致的下巴緊繃,嘴唇抿起,在聽到玄旻的話後,他微微向上勾了一下唇角:“把他抓起來,帶到王府。”


    沐淵鴻那樣對待他的小家夥,讓他的小家夥落在墨子鯪的深宮中不少時日,這筆賬絕對不能簡簡單單翻過去。


    早在他得罪小家夥時,沐淵鴻就已不再是他的親兄弟,最後的一絲血脈之情被割斷,那他自然沒有必要對他留手。


    隻不過,就那樣殺了他未免讓他走的太輕鬆,總得讓他知道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是什麽後果。


    見沐淵白麵色陰騭,玄旻就知道自家主子到底是什麽想法,看樣子這次沐淵鴻是真的惹怒了自家主子,別提什麽留下一命,若是自家主子願意給他一刀了斷反而是對他的顧念舊情,可是如今看來,自家主子似乎並不打算再念著那最後的一絲血緣之情,如果是這樣的話,隻怕那個沐淵鴻要過上比死還要殘忍的日子,最起碼,沐淵鴻在死之前並不會好過。


    “是,屬下這就去辦。”


    在玄旻準備離開之前,沐淵白又將他叫住:“等等。”


    玄旻頓在原地看著沐淵白:“主子還有何事?”


    “絕殺殿成員最近都在做什麽?”


    “接任務。”


    沐淵白頷首:“嗯,讓他們暫停一切任務。”


    玄旻隻覺得沐淵白每次的命令都突如其來,試圖和沐淵白說利害關係:“主子,之前北魏帶兵進犯北平,絕殺殿就因為要保護王妃的安全而停過一段時間,那段日子絕殺殿沒有任何的收益,虧損嚴重,這虧損不單單是金錢上的虧損,還有咱們絕殺殿在江湖上的名聲,有好一陣子都沒有什麽金主過來找絕殺殿下單,如今這麽一段時間,屬下好不容易讓絕殺殿重新走上正軌,倘若再次停頓所有任務,絕殺殿以後隻怕就要從四大殺手組織裏除名了,還請主子三思。”


    玄旻說的話沐淵白不是不明白,玄旻差不多是從小就呆在絕殺殿,一直到做上絕殺殿護法之位,基本上可以說玄旻的一顆心全部鋪在了絕殺殿上,他讓絕殺殿一次又一次的全麵停止任務,無異於是在毀玄旻的心血,他理解玄旻的心情。


    想到這裏,沐淵白點了一下頭:“行,不用全麵停止,留下四分之一的人正常接任務,其餘人停下手中一切事務,務必在三個月之內找到歐家。”


    聽到沐淵白這麽說,玄旻驚了一下:“歐家?主子,你說的可是那個神龍不見首尾的歐家?”


    看到沐淵白點頭,玄旻幾乎要忍不住罵娘。


    “主子,那個歐家已經避世百年了,聽說他們早就躲到了深山老林裏,根本就找不到他們生活的蹤跡,甚至……他們都有可能滅族了,隻不過因為都在深山裏,所以沒人知曉,這個地方……當真是不好找。”


    玄旻說的是實話,但是他看見沐淵白的臉色一點點沉了下去,最後隻得閉嘴。


    “主子,是我說多了。”


    “玄旻,你最近的話確實有點多,三個月,必須找到歐家。”


    玄旻還想反駁,在見到沐淵白不能置喙的臉後,他隻得應下這不太能完成的軍令狀。


    “明白了麽?”


    玄旻哪裏敢說不明白,強忍心中淚水回答:“明白了!”


    “下去吧。”


    “是!”


    ——————————————


    陰深保濕的大殿,殿門上掛著一個大大的牌匾,上麵寫著三個大字。


    “黑月營”。


    一個身穿黑袍的男人在殿裏飲酒作樂,他懷中抱著一個隻著白紗的女子。


    在女子的白紗下竟沒有其他的遮擋物。


    那女子畏畏縮縮的蜷縮在男人懷中,仿佛一隻寵物般向男人卑躬屈膝。


    在女子向男人遞酒時,男人不知為何突然發起了脾氣,一把將女子手中的金樽酒杯揮倒在地。


    酒杯裏的酒水灑落在名貴的長毛地毯上,頓時多了幾分汙漬。


    女子被男人用力推到地上,她卻不敢反抗,隻得蜷縮著身子哭喊:“營主!營主!奴婢錯了,奴婢錯了!”


    黑月營營主彎下腰身,一把掐住女子的下巴,女子的麵容被微暗的蠟燭照亮,麵黃肌瘦,甚至多了幾道淺淺的皺紋。


    倘若安以繡在這裏,一定會大吃一驚。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正是當日在刑場被人劫走的安以嵐,安建剛的女兒,她名義上的姐姐。


    麵容豔麗的安以嵐居然在黑月營營主這兒被折磨的仿佛七老八十的婦人,完全不似她平日裏的模樣。


    黑月營營主用力的掐著安以嵐的下巴,尖銳的指甲刺入她的皮膚,讓她下巴瞬間多出來幾道血痕。


    安以嵐痛的齜牙咧嘴,卻不得不壓抑著心中的疼痛而忍住尖叫。


    黑月營營主盯著安以嵐的雙眼,目光逐漸變得瘋狂,開始自言自語起來:“為什麽,為什麽你不是她?不是她?她什麽時候才能活生生的在本營主懷裏?你告訴本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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