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狂妄,勇猛……


    羽毛球館,揮汗如雨。


    “打完這場休息下,老骨頭了,不比當年了。”


    “嘿,你可才十九歲,什麽老骨頭?”


    曾小澈不再理會他們,把自己的拍丟在一邊,她體力似乎略有下降啊,好像也沒打幾分鍾就開始雙腿發軟。


    她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覺得喉間灼熱,剛好看見長凳上有一瓶沒開過的水,肯定是剛才小晗給她帶的,嘖嘖嘖,真是體貼啊。


    渴極了的曾小澈擰開了蓋,大口大口喝下去。


    等等,好像哪裏不對。


    這水的味道……


    這水竟然有味道?!


    “曾小澈!……”


    再也聽不見小晗的呼喊,曾小澈頭一暈,直直地倒了下去。


    藍天,白雲。


    曾小澈坐起身。


    溫柔的撫摸著皮膚的風,鮮草的香氣沁人心脾,雨後的空氣尤其清爽,帶著清露的稚嫩氣息。遠遠的地方兩三隻小白兔像一個個雪團在嫩綠的草坪上滾來滾去,生機無限。


    “淩葉你醒了!”


    “淩葉師妹,感覺怎麽樣?”


    無數原本不屬於她的記憶湧入她腦中,湧得她腦脹,她飛速地理了一下自己的記憶。


    鶴晴鴻,鬆不凡,玉淩葉,周藝言,淩晨,瑾煙……


    曾小澈看著遠方的視線移到眼前,二十五師兄淩晨看到她坐起來急忙過來,師父鬆不凡也焦急地看著她,生怕她出什麽事。


    看看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無數,腿上最深的傷口滲著血,和褲子凝在一塊疼痛無比,腰腹似乎是被捅過一劍,肋骨生疼,身體像要散架了一樣坐起來也很痛,她覺得自己每一個器官都在燃燒。


    疼,疼,好疼啊,不隻是身體,心裏也很疼。


    鶴晴漣,玉淩葉……


    她這副身體原來的主人玉淩葉扶著她師兄周藝言下山找白鳳芝去了。


    然後呢?她怎麽就躺在了這裏?


    想不起來,為什麽一點都想不起來!


    到底暈了多久,到底忘了什麽?


    “師父,我為什麽在這兒啊?”


    記憶裏找不到,曾小澈隻好問鬆不凡。


    “嗯,你下山玩摔了一跤,摔壞了腦子,有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不記得了,沒事,不記得就不記得吧,好好休養身體,這段時間不要出去了。”


    鬆不凡一番話關懷備至,一點毛病都沒有,可就是因為沒有毛病,才引起了曾小澈的懷疑。


    他說得太流暢了,流暢到,讓曾小澈覺得像事先排練好的,練習了很多遍的。


    而且,她感覺鬆不凡略微滄桑了點,有了幾根白發。


    還有淩晨師兄怎麽長個兒了?記得他沒有這麽高啊。


    “師父,藝言師兄呢?”


    周藝言……


    連新兵器在手巨能打的玉淩葉都傷成這個熊樣,那她心心念念的全身是血殘了一條腿的藝言師兄豈不是魂渣都不剩了?


    “他……”


    鬆不凡欲言又止。


    曾小澈覺得不對,又拽過旁邊的淩晨眼巴巴地問:


    “淩晨師兄,藝言師兄呢?”


    “……”


    淩晨什麽也沒說,麵露難色轉過頭去,兀自轉著自己腰上的玉佩發呆。


    難道藝言師兄他真的?!


    曾小澈僵愣在原地,觸痛了她心裏的神經她幾乎無知覺地流下了兩行淚,許是玉淩葉那刻進骨子裏的傷痛吧:


    “藝言師兄他……是不是死了?”


    淚眼婆娑的曾小澈看見鬆不凡和淩晨不約而同地回過頭看了她一眼,又互相對視了一下,什麽都沒說又變回原來的狀態。


    周藝言肯定沒死,要不然鬆不凡和淩晨聽到這句話不會那麽驚訝。但,到底出了什麽事,讓這兩個人緘默不語?


    他們顯然是全都知道,商量好了什麽都不告訴她。


    “那個,藝言師兄他回家了,你不用擔心,他沒事的。”


    淩晨回過頭握緊她的手,曾小澈死死地盯著他,可他一直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回家了?她可是一點都不信。


    “淩晨師兄,”曾小澈挑了挑嘴角,“現在是星陳幾年?”


    淩晨的雙眼睜大了一點又迅速回到原位,結結巴巴說:


    “星陳……星陳六年。”


    玉淩葉和周藝言下山的那年也是星陳六年。難道她真的隻下山幾天而已嗎?


    “哦,這樣啊,謝謝你了,淩晨師兄。”


    曾小澈拄著頭若有所思。


    “沒事的,小師妹。”


    淩晨站起身向小溪旁走去,想是要打點水喝。


    鬆不凡也起身:


    “玉淩葉,你有傷在身,好好休息,多曬太陽少活動,不許出山,否則門規伺候。”


    門規……


    會挨鞭子嗎?


    曾小澈看著鬆不凡一步一步走遠消失在她的視野裏,靈動地跳下一直躺著的石床,沒料到腿突然發軟臉朝下直接撲在了草叢裏。


    “呸……”


    這草雖成色不錯可一點都不好吃,哎,畢竟她不是隻兔崽子。


    她的腿……


    曾小澈艱難地站起身,這麽多刀傷劍傷還有箭傷,玉淩葉死之前這是受了多少苦啊,到底是什麽人,下手這麽狠,一定要置她於死地?


    她隨手摸了摸腰間,摸到了自己的夜琉璃,順手拔了出來。


    等等!她怎麽覺得這個動作如此順暢?好像做過很多遍一樣……


    夜琉璃紋理沒變,還是一樣的英姿颯爽,拔開蓋子刀尖閃亮依舊,曾小澈看了半天,終於在陽光下看到刀尖與刀柄銜接之間的小縫旁那一點點的血跡……


    “星陳……星陳六年。”


    “不許出山,否則門規伺候。”


    到底發生了什麽!!!


    強烈的好奇心使曾小澈一瘸一拐地向自己房間裏走去,嗯還是睡覺重要,不休息好怎麽有力氣去尋找真相呢。


    主要是她察覺到不遠處林子裏青石旁有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她,肯定是鬆不凡怕她亂跑派人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她這個人呢,算一算還在叛逆期,別人越不讓她幹什麽,她就越想去幹什麽。可總不能盲目地亂幹,她得先養好身體然後好好計劃一下才行。


    雪白雪白的團子們越跳越遠,黑白相間的蜻蜓輕輕點在粼波微漾的湖麵上,水裏不知藏著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往,不粥山嫩綠的草地曾被誰的血浸潤過,埋著誰的心事?


    如一季涼夏柔風幻影,掠過而已,毫無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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