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甜甜的“風影哥哥”,用腳後跟想都知道是容曼出來了。


    都是些大淩晨不睡覺的……


    容曼剛打開房門便看見夏風影拉著曾小澈的胳膊,幽怨地叫了他一聲。


    夏風影轉過頭,頓住了。


    曾小澈尋得好時機,刷地一下甩開夏風影的手大步走了。


    “小澈!”


    劉飛殊向前追了幾步,停住了。


    小澈沒讓他去肯定也是心疼他最近事多又受傷,想讓他休息一下。


    昨晚還說好了一起去的……


    劉飛殊回頭,看了一眼夏風影和容曼,回自己房間裏去了。


    氣氛又一次變得十分尷尬。


    “曼曼,怎麽起這麽早,是睡不著嗎?”


    還是夏風影最先走過去,關心地問了她一句。


    “睡夢中聽你們在吵,怕有什麽誤會,才出來看一眼的。”


    容曼小聲說。


    “原來是這樣,沒事的,放心好了。天色還早,不如再睡一會兒。你看看你,黑眼圈都要出來了,脂粉都要蓋不住咯。”


    夏風影微笑著撩起她的一縷發絲。


    “謝謝風影哥哥關心,我這就去睡!”


    容曼開開心心地回房間睡覺去了。


    一切又恢複了安靜,似之前那個霧靄沉沉的樣子。


    夏風影望了會兒天,想從霧色中看出散射出的斑斕日光來,卻終歸隻是妄想。


    “喵。”


    一聲弱弱的叫聲,小魚幹又自己躥到了屋頂,臥在瓦片上。


    夏風影翻身上了屋頂,抱起小魚幹。


    真不知道這房簷上有什麽好的,怎麽小澈就這麽喜歡。


    夏風影想。


    睡夢中聽到他們在吵就出來看一眼……


    容曼,你睡夢中出來看一眼,怎麽沒多少困意呢?


    頭發也梳得整齊,那垂下來的一縷還是自己為了偽裝故意扯下來的吧。


    剛才我們說話也沒說幾句吧,難道你整夜都是和衣睡的?


    為了監視他們,早早就起來了吧,不想讓他去陪曾小澈才出來喊了一聲的吧。


    “喵嗚。”


    夏風影摸著小魚幹柔順的毛,眼角瞥到院子的小池塘,發現池塘外灑了水,反射著自遠天而來的星點日光。


    “我說你的毛上怎麽有水珠,你是不是偷人家池塘裏的魚吃了?”


    小魚幹似是自覺理虧,想從夏風影的懷裏跳開,可小爪子一扒看了眼遠遠的地麵,又乖乖回到了他懷裏。


    “好吧好吧,吃就吃吧,還能虧待了你不成。”


    夏風影感覺到有那麽一瞬間的耀眼,天亮了。


    小澈,千萬要小心。


    “春天裏那個百花香,有多少夢想在自由地飛翔~”


    不知道為什麽,曾小澈出了別樣幽芬,倒有點自在。


    暖暖晴光照在初醒的一切上,街上不知誰家的公雞高傲地探出頭,啄著地上積水閃爍出的光耀。街角摞成一摞的籮筐裏,冒出個小奶狗的腦袋,單純地打量著周圍的風景。


    “出門做生意咯!”


    不知誰喊了這麽一聲,街上各家各戶都打開了門,開始忙裏忙外,充斥著朝氣蓬勃的氣息。


    “果然一天之計在於晨啊。”


    曾小澈感歎了一句,自己好像也很久沒有單獨出來過了,跟別人一起逛街和一個人逛街的心情真是不一樣啊。


    “老板,你這包子怎麽賣啊?”


    路過包子鋪,那新出鍋的冒著騰騰熱氣的白包子讓空腹的曾小澈不禁有些心動。


    “三文錢一個,客官要幾個?”


    又白又大又有彈性的包子,曾小澈想了想,這麽大的包子,尋常人家的姑娘應該吃一個就飽了吧。


    “來五個。”


    非尋常人家的姑娘的曾小澈如是說。


    “哎好嘞!”


    店家包了五個包子給曾小澈,可能以為她要給別人帶早飯呢。


    “燙燙燙燙燙!”


    曾小澈左手換右手右手換左手,折騰了半天才吃了兩個包子下去。開開心心地嚼著包子的曾小澈感覺到哪裏有點不對勁,嗯,她好像不是專門出來吃飯逛街的。


    西南方向,忝遲街。


    早在剛到崢州的時候劉飛殊便給了她一張地圖,想找什麽地方自然容易。曾小澈繞了沒多久,就遠遠看到了忝遲街上州長梁昌望的府邸。


    她倒要看看,這梁昌望到底是不是像他們說得那樣為官清廉,一身正氣。


    曾小澈靈巧地一翻身,爬上了梁府後院的牆。


    與羅匡的府邸完全不同。


    清一色的古樸青石板,有的上麵還有橫在中間的裂痕,什麽淙淙流水蜿蜒小橋完全不見,隻有空地雜草長到了人膝蓋那麽高。


    掉漆門柱,毫無色彩的暗木石階,以及完全無法滿足人對美的精神訴求的殘缺壁畫……


    房簷暗角還吊著一隻比拳頭還大的蜘蛛。


    離她有數十米遠,曾小澈嚇得差點從牆上掉下去,在確定這麽遠的距離蜘蛛不會突然飛過來襲擊她,才打起精神趴在牆上露出個頭繼續看。


    梁府這麵積,也算不上大,崢州隨便一個混得還行的商人的豪宅都要比這大上數十倍。


    院子裏隻有兩個家丁在拿著掃帚不慌不忙地掃著地。


    不久,有一個身著帶補丁的布衣的中年男子從房裏出來了,看了一眼這霧散晴光天,呼吸了一口清新空氣。


    想必他就是梁昌望。


    這麽看來,完全一點毛病都沒有。


    可曾小澈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


    似乎這裏簡樸得有些太刻意了。


    雖說家丁把路麵打掃得一塵不染,可看這石板上的紋路實在不像是天天被人踩的樣子,裂開的痕跡也有點像有人故意為之。


    邊角磨損很少。


    再說,生活得簡樸可以,雜草都不清的嗎?


    家丁少,不割草,也可以。掉漆的門柱補補漆也費不了多少錢吧?


    梁昌望衣袖露出的那一點點金絲的錢就可以補了吧。


    人家衣服磨破的地方通常都在手肘膝蓋,也隻有在這些地方才會打補丁,梁大人在手臂、褲腿打補丁又是怎麽個情況啊?


    剛才她見到這裏第一眼便覺得不對勁,還有一個原因是有反差,剛才她路過正門的時候瞟了一眼,人家“梁府”這個牌匾還算是比較新的,上麵灰塵都沒落多少。


    梁大人,您是臨時找了個荒廢的宅子,修修改改就變成現在的府邸了嗎?


    裝樣子,瞞得過她火眼金睛曾小澈?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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