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付深即將摔下去之際,他的手卻被人抓住了。


    付深緊閉的眼睛終於敢睜開,看見的是一張傾城厭世的幹淨臉。


    “小澈姐姐!”


    “你呀。”


    曾小澈皺了一下眉,卻莫名覺得付深有些可愛。


    畢竟很久沒有見過這麽蠢的人了。


    付深看著曾小澈不小心溢出的笑意,覺得她好像是個天使。


    一顆蠢蠢萌動的種子在心裏生根發芽。


    “姐姐,你快把我拉上去吧,我好怕。”


    付深生怕她一反悔又把自己扔下去。


    “好好好。”


    曾小澈一把將他拽了過來,帶著他落地。


    付深抱著曾小澈的胳膊,落地了也不願意鬆開。


    曾小澈低著頭拚命地忍住笑,抬頭之後,笑不出來了。


    夏風影在她麵前不遠處冷若冰霜地看著她,看著付深抱著的她的那隻手臂。


    付深瑟縮了一下,也看著夏風影,良久,但是卻沒有鬆開。


    曾小澈突然猛地一下甩開了付深的手,大步向夏風影走去,白了夏風影一眼,與他擦肩而過。


    付深一片茫然,姐姐這是……生氣了?


    誰惹她生氣了?我?還是夏風影?


    風吹得夏風影的袖口輕輕舞動,清影劍穗就著暖風搖擺著,散發出迷人的花香。


    夏風影的眸色黯淡了。


    他緩緩轉身,走向曾小澈離去的方向。


    心裏伸出無數隻無形的手想把曾小澈抓回來,想把她抓到懷抱裏,告訴她不可以這麽任性。


    可終究隻是跟在她後麵保持一定距離,連速度也不敢加快一些。


    看著她跟劉飛殊和蘇文菲說說笑笑。


    而付深死活也想不出來曾小澈為什麽突然變了神情,隻能暫時歸結於女人的心情如天氣一樣說變就變,然後從懷裏拿出了他剛才護的死死的果肉幹,一個接一個地吃了起來。


    皇城的東西就是好吃,連零食都這麽好吃。


    花香在空氣中泛起漣漪,靜靜聆聽著歲月的回響,有名女長歌倚樓,斟了半盅殘酒。


    無笛,無酒,也無你,如何慰風塵。


    他們大步走回了天憐公主府,一路風景隻當陪襯,邁入了公主府的大門,進了同一個房間,夏風影也想進去,曾小澈卻毫不留情地關上了門,把他關在了外麵。


    夏風影隻覺得院中光景無限,半朵花都不屬於自己。


    浮生一日涼。


    “小澈,你怎麽突然不帶他了?”


    劉飛殊不解。


    剛坐下的曾小澈聞言又像個彈簧一樣站了起來,走到門邊大聲喊了一句:


    “夏風影,你先回去休息哈,有事一會兒再跟你說。”


    夏風影:“……”


    劉飛殊:“……”


    曾小澈像一個毫無感情的木頭人一樣走了回來,坐在了剛才的椅子上,突然趴下了,額頭枕著手臂。


    劉飛殊和蘇文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覺得莫名其妙,然後齊齊地保持沉默,坐在桌子旁邊。


    曾小澈終於開始抽搭,她悄悄拿出手帕擦了一下鼻子,再抬頭時,雙眼已紅透。


    剛才枕著的那處衣服也已被浸透。


    她哭了。


    蘇文菲輕撫了一下她的背,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一點了。


    周藝言說的有錯嗎?沒錯。


    曾小澈一直在想夏風影為什麽主動接近她這個問題,照理來說抹了她的全部記憶應該是一輩子都不想再與她相見的,可夏風影不但與她見了,還在不斷靠近她,撥動她的心弦,想讓她愛上自己。


    還跟她來了皇城。


    夏風影的父親會不知道嗎?不可能不知道吧,但為什麽默許了夏風影在她身邊呢?


    這個女孩當年可是差點毀了他優秀的兒子。


    隻有一個可能,夏風影跟他父親保證,再接近她一次,靠以前的感情取得她的信任,就能再把她抓回羽家去。


    所以這些天夏風影對她的感情,是真還是假?


    她不懂。


    從這個角度來看,也許之前夏風影半夜淋雨也隻是苦肉計而已。


    周藝言說夏風影在欺騙感情時,曾小澈看出了他有點心虛。


    可她已經陷進去了,在心裏清楚夏風影的感情可能不是真的的情況下,也再次愛上了他,連吵架都不敢和他吵,還得去門邊安慰一下他。


    在感情裏活得卑微的人,到底是誰?


    那麽高傲的曾小澈,也會低到塵埃裏嗎?


    曾小澈的眼淚忽然就止住了。


    “我們再去找別的證人吧。”


    聲音還微微有些抖,神情卻恢複了平靜。


    劉飛殊咽了口口水,果然高人的情緒收放自如。


    “當時的證人應該還有在世的吧。”


    曾小澈出聲,剛想伸手給自己倒杯茶水,溫柔地撫著她的背的蘇文菲卻突然加力給了她一掌。


    曾小澈差點一口血噴出來,蘇文菲才悠悠發聲:


    “你忘了嗎,我父親。”


    曾小澈恍然大悟,對哦,當年從藥裏提煉出毒素的就是蘇文菲的父親蘇鈺則!


    “那我們一會兒便去找他吧!”


    曾小澈興奮地站起來說,剛才的失落全然不見。


    蘇文菲一把將她按回在了凳子上,丟了瓶藥給她:


    “先抹藥。”


    曾小澈萌萌地噘起嘴巴:


    “神醫大人,我已經好了。”


    蘇文菲淡定無比:


    “那我在你左臂上打一掌,你可別喊疼。”


    曾小澈認慫:


    “我錯了我錯了,我這就抹藥,您高抬貴手哈。”


    人言,歲月如楫,世事成瀾。


    絕路是誰寥寥伶仃,暮途鮮花鋪滿。江湖夜雨,墨汁幾滴,繪不盡幹涸血跡。


    道不盡曲中深情。


    夏風影房前,曾小澈徘徊了又徘徊。


    終於下定決心,伸手去敲他的房門。


    手指還未觸碰到門,夏風影突然打開了門,她敲了個空,差點敲到夏風影的腦門上。


    手就那麽懸在那,一時尷尬。


    “小澈,你來了。”


    夏風影的微笑有些甜,絲毫沒有怪她之前的失禮。


    “嗯……”


    剛要開口,卻被夏風影輕柔地撫了撫長發:


    “小澈,你怎麽哭了?”


    曾小澈一臉懵,不對,她剛才出門之前照鏡子照了半天,絕對半點哭過的跡象都沒有。


    “你胡說。”


    她倔強地說。


    “眼睛紅了。”


    夏風影提醒她,眼裏閃過一絲調皮。


    曾小澈立刻去揉眼睛,手觸到眼眶才發覺,上當了。


    “你看,還說沒哭過。”


    夏風影心疼地捋了捋她鋪在背上的青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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