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教授仔細深入去想,才發現了自己的疏忽魯莽,更重要的是,那個郝峰,這個可惡的家夥,一上來就直接說給自己一億,更加讓自己忘記病毒病理化驗了!


    保羅教授的手,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冷靜……冷靜……沒關係的,最多就是一個輕微變異而已……”


    保羅教授低聲念叨著,開始再度忙碌起來。


    同一時間。


    乘坐著隻有一個人的航班,經過了幾個小時不停歇的飛行後,趙一凡終於到達了昆侖山附近的一個機場裏,降落了下來。


    “辛苦你了。”


    下飛機之前,趙一凡特意來到駕駛室,和兩個飛行員打了一聲招呼。


    這兩個飛行員自然也不敢怠慢,連忙舉手對趙一凡敬禮。


    雖然他們不知道,趙一凡究竟是幹什麽的,但是從這一趟航班,就是為了專門送他一個人的情況上來看,這兩個飛行員也知道了,趙一凡雖然年輕,但身份肯定不一般。


    不該問的,絕對不問。


    這兩個飛行員都很知趣。


    這個機場在距離昆侖山脈幾十公裏的地方,比較荒涼,從機場不緊不慢的走出去,途中那些熱情拉客的出租車司機,對趙一凡喊了幾聲,看見他沒有任何反應,也就懶得再招呼他了。


    出了機場後,放眼望去,隻有一條筆直的公路,通向遠方,一眼望去,看不見盡頭。


    左邊是一望無垠,高低起伏不平,仿佛從天邊而來,自天邊而去的昆侖山脈,右邊則是滿地的沙礫,一陣風吹來,地麵上的小石子,偶爾會被風刮的微微動一下。


    一片荒涼。


    趙一凡獨自行走在這片荒涼,安靜的土地上,遠處的公路上,偶爾會有一輛汽車飛馳而去。


    不知道為什麽。


    隱隱約約間,趙一凡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太舒服。


    他也說不清楚,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所以他並沒有著急趕路,而是略微放慢了腳步,不急不緩的走著。


    抬起頭,打量了一下天色。


    “夕陽西沉……沉?”


    趙一凡眯起了眼睛,心裏思忖著:“難道是我自己的錯覺?”他若有所思的又行走了幾步,心念一動,手向下方虛空抓了一下。


    三粒石子陡然間從地上飛起,落入趙一凡的手中。


    “正所謂,醫不自醫,卦不算己。”


    趙一凡心裏想著,抬起頭,隨手將三粒石子拋向空中。


    噗噗噗三聲。


    石子落在地上,三粒石子,分散開來,形成一個圖案。


    趙一凡眉頭微微一皺,虛空伸手一抓,三粒石子再度飛起,落入他手掌中,再度向上揚起石子。


    落地之後,三粒石子儼然和方才呈現出一模一樣的圖案。


    趙一凡停下了腳步,皺眉看著這三粒石子,腦海裏刹那間轉過了無數個念頭。


    一般人在算卦時,都會先說出來自己要求的是什麽。


    事業,家庭,愛情等等。


    然後才能夠根據卦象,來解答問題。


    但是趙一凡不同。


    他求的是“天機”!


    俗語有雲,天機不可泄露,但又有一句話叫做冥冥之中,隻有一線生機,其實這一線生機,就是天機!


    隻有窺破那若隱若現,不可捉摸的天機,才能覓得那一絲生機!


    醫不自醫,卦不算己,一旦事情牽涉到自己身上,就無法保持超脫淡然的心態,自然就得不到最準確的結果。


    尤其是眼下,趙一凡已經進入到陰陽境的境界中,已經開始截然不同於煉氣境的修煉,而是去感悟摸索天地大道之間的奧妙,在這樣的情況下,別人無法為他算卦,因為趙一凡領悟到陰陽二氣時,其實就已經等於領悟到了一絲天地大道中的奧秘,給他算卦,就等於是去算天地大道一般,難之有難。


    而趙一凡自己給自己算卦,卻是又應了天機不可泄露。


    所以趙一凡剛才用石子占卜算卦,其實心裏一片淡然,靈台空明,隻有這樣,才能算到後續是災是福。


    兩次占卜算卦,趙一凡扔的方向各不相同,意思是何處無憂。


    但兩次結果,都是顯示,危險在靠近。


    隱隱之中。


    竟然有無處躲避的跡象。


    不論向前,還是向後,危險都在不斷逼近。


    這不由的就讓趙一凡有些警惕了。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趙一凡抬起頭來,目光從巍峨雄壯,寂靜無聲的昆侖山脈上掃過,眯起眼睛,腦海裏各種念頭閃過,這災,到底意味著什麽?要知道,昆侖一派,已經成為了曆史塵埃,這昆侖山中還有什麽?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思忖了一會兒後,趙一凡腦海裏閃過這句話,他搖了搖頭,腳步似緩實疾,一步跨出,就邁出數米遠之外,數秒鍾後,趙一凡就走入進了連綿不絕的昆侖山脈之中。


    一道峽穀中。


    趙一凡來這裏,已經有好幾次了,早就是輕車熟路了。


    由於有卦象顯示,這一路走來,趙一凡打起了精神,神識釋放出,方圓數平方公裏內的所有情況,皆在他掌握之中。


    山上亂石林立的山洞中,有剛剛鑽出窩,在洞口邊緣俯視外界的鳥兒,石頭縫隙之中,有不知名的小蟲子在緩慢爬行,一株株青草,從石頭和泥土的交接處,努力一點一點鑽出來,挺直莖幹,沐浴在陽光下。


    這一切。


    都似乎按照千百年來的規律,繼續不斷緩慢前行著。


    沒有任何變化。


    來到曾經的昆侖派山門處,趙一凡收回神識,徑自向那麵石壁走去,空氣仿佛水麵一般,在陽光下泛起了一層層漣漪,上下起伏不定。


    趙一凡整個人仿佛憑空失蹤一般,身影在峽穀裏消失不見。


    進入昆侖派內,趙一凡用神識將裏麵查看了一番,沒有任何異常,裏麵還保持著當初將昆侖派掌教等人帶離這裏之後的情景。


    “……難道真的是卦不算己?”


    趙一凡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他腳步不停,來到被昆侖派視若生命一般的靈溪旁邊,輕輕縱身一躍,潛入小溪中。


    精純濃鬱的天地元氣,在身邊流淌,趙一凡放鬆心神,在這條小溪深處潛行,渾身的毛孔張開,肆意享受著被天地元氣衝刷的感覺。


    輕車熟路的來到了那道空間裂縫附近。


    看著不斷滾滾湧來的天地元氣,在越過這道空間裂縫之後,匯聚凝聚在一起,再度化為溪水一般的存在,趙一凡心念微微一動,沉寂在他體內氣海中的紫星爐,瞬間從體內飛出,在溪水中快速盤旋幾圈,變成了一尊一人多高的煉丹爐。


    爐蓋飛起,趙一凡落入紫星爐內。


    嗡的一聲輕響。


    這聲音由近及遠,瞬間消失不見,紫星爐輕輕震動了一下,身在爐內的趙一凡心裏清楚明白,已經越過了那道將昆侖秘境和外界阻隔的空間裂縫了。


    將紫星爐收起,趙一凡沿著這條靈氣小溪不斷快速向前,神識放出,觀察著外麵的情況。


    這裏。


    依舊是一片漆黑。


    百年一次的白晝交替,依然還沒有結束。


    每當趙一凡看見這一幕時,心裏都會情不自禁的感慨造物的神奇。


    算上這一次,趙一凡已經來過這裏好幾回了,從靈氣小溪中冒出,在黑暗之中,他略微辨認了一下方向,便向當初發現觀星真人遺骸的方向馭氣飛行而去。


    “……也不知道那小老頭參精怎麽樣了?”


    趙一凡心裏思忖著,轉念一想,他覺得自己又有點兒無聊,那小老頭參精說白了,不過就是由於天地元氣濃鬱所催化誕生出來的千年人參罷了,歸根到底,小老頭參精也就是一株植物,藥材。


    就像是那些擁有上千年曆史的參天大樹一樣,它們一直生存在那裏,也沒見得有多無聊。


    更別提小老頭參精這樣的了——至少它還能來回溜達溜達,種種藥材之類的。


    想到人參種藥,趙一凡就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趙一凡馭氣飛行的速度很快,一路過來,除了在黑暗之中,發現幾隻潛伏在夜幕下,自己領地內的妖獸之外,再沒有發現有任何異常。


    “難道之前的占卜問褂,所指的危險,是青州市爆發的紅血超級細菌病毒嗎?”


    趙一凡腦海裏閃過了這個念頭,夜幕籠罩下,地麵上一些實力強悍的妖獸,被趙一凡的神識掠過之後,登時警惕的睜開眼睛,抬起頭顱,左右四下觀察著情況。


    但。


    神識一掃而過,這些妖獸還沒有來得及發現天空中的趙一凡,他就已經悄然遠去了。


    遠遠的。


    沒多久,趙一凡就抵達了那片荒涼貧瘠的土地——這塊當初讓他差點兒被食人花吞噬的地方。


    那朵當初被趙一凡脫體而出,導致死亡的食人花,依舊還倒在當初的位置,沒有任何改變。


    趙一凡心裏的警惕,慢慢降低了一些,他沒有絲毫停留,在空中一掠而過,直奔小老頭參精的藥田而去。


    他這一次來昆侖秘境,就是為了藥田之中,有一種陰氣極重的幽冥草,是煉製對抗紅血超級細菌病毒的藥引。


    趙一凡想了一個方子,而這方子之中,最重要的一昧藥材,就是這幽冥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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