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佩佩一驚,旋即,看著張嶺的背影,心裏瞬間有一萬隻草泥馬奔騰洶湧而過!


    趙一凡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說道:“盧佩佩小姐,我送你一句話吧。”


    盧佩佩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連忙對趙一凡點了點頭,挺直身體認真看著他。


    “有些時候,你的形象,不是你一個人就可以維護了的。”


    想到之前在機場裏,張嶺那副趾高氣昂的態度,趙一凡說道:“就像是你們在機場裏那樣,如果有人認出來張嶺是你的經紀人,你的那些粉絲們會怎麽想?”


    盧佩佩身體一震,驚愕的看了趙一凡一眼,旋即,她就醒悟過來了,應該是趙一凡當時也在場,所以才會這麽清楚。


    緊接著,她俏臉上露出羞愧的神色,嘴皮子上下動了幾下,從她的口型上來看,趙一凡讀懂了她的意思——對不起,我那個時候心情不好,也沒有理會張嶺。


    “你的病,其實很好治療。”


    頓了一下,趙一凡接著淡淡的說道:“用地龍兩隻,熬水十分鍾,喝下去以後就可以說話了。”


    盧佩佩的美眸裏,瞬間冒出來兩個碩大的問號,一臉懵逼的看著趙一凡。


    “趙老師。”


    旁邊的歐陽老爺子,聽到趙一凡的話後,忍不住客氣的問道:“我能請教您一個問題嗎?”


    “歐陽老爺子請說。”


    趙一凡對他笑了笑,之前他聽祝海介紹眾人時記得,這位歐陽老爺子號稱是醫道聖手,他現在開口說話,那必然是對自己的藥方,心存疑惑。


    果不其然。


    歐陽老爺子一開口說就說道:“趙老師,實不相瞞,我之前給盧佩佩小姐診斷了一下,她的病是胃土幹熱,燥氣上衝,再加上她本是女子,先天體質是陰有餘而陽不足,眼下局部陽氣上攻,倒逼陰氣,形成閉塞,導致話如‘氣旋’,無法發聲……”


    他一開口,就是一堆洋洋灑灑玄之又玄的理論,在座眾人裏麵,除了趙一凡之外,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夠聽懂歐陽老爺子再說些什麽。


    “……趙老師,您這藥方,隻是用兩條蚯蚓熬水,喝下去以後就能立刻開口說話了,不知道是有什麽依據嗎?”


    歐陽老爺子老了,歲數有點兒大了,但凡是老人,總避免不了一個習慣,或者應該說是毛病——他們總認為,自己的理論,才是最正確的。


    是這個世界的真理。


    在修行一道上,歐陽老爺子估摸著,自己肯定是沒有辦法趙一凡相比的了,沒看見人家太國國師查倫鵬,都隻能在趙一凡身旁做個小弟嗎?


    所以在歐陽老爺子最得意的醫道上,他肯定是要和趙一凡爭論一下的。


    不為別的。


    就是因為他歐陽老爺子有個外號叫做醫道聖手,雖然他在心裏也知道,自己這一身醫術和“聖手”這兩個字,應該是相差很遠的。


    但是被人叫了這麽多年,歐陽老爺子雖然不承認自己是醫道聖手,但好歹一個醫道高手的美譽,應該是跑不了的吧?


    如果之前歐陽老爺子在眾人麵前,沒有給盧佩佩診斷治療並且開藥方的話,倒也沒什麽。


    但問題偏偏就出在這裏了。


    歐陽老爺子算是盧佩佩的“首診醫生”了,他告訴人家,按照他的藥方治療,十天左右肯定會痊愈的。


    而趙一凡一開口,就是立刻能夠開口說話,這差距,也忒大了吧?


    在歐陽老爺子看來,趙一凡這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啊。


    當然。


    最主要的是,歐陽老爺子覺得趙一凡這藥方,信口開河的成分比較大一些。


    “地龍原來就是蚯蚓啊?”


    “我剛才還在想這東西是什麽呢。”


    眾人忍不住竊竊私語著。


    一開始,他們並不知道地龍的俗名就是蚯蚓,還以為是某種很神奇的藥物呢——畢竟這都帶上“龍”字了。


    眼下知道了以後,眾人心裏俱都是一個想法,這也算是藥方嗎?怎麽聽起來更像是在開玩笑一樣?


    隻不過,這是趙一凡開口說出來的,如果這藥方是別人說出來的話,那恐怕眾人早就開始笑起來了。


    “依據自然是有的。”


    麵對歐陽老爺子的質疑,趙一凡笑了笑,解釋說道:“胃為土嘛,而地龍喜歡在土裏鑽來鑽去的,有鬆土的能力,盧佩佩小姐的病,在我看來,和歐陽老爺子你的看法是一樣的,都是胃土幹熱,才導致燥氣上衝,形象比喻的話,就像是因為胃土目前的情況,就像板結的土地一樣,最有效直接的方法,就是鬆鬆土,其他症狀自然就會迎刃而解的。”


    趙一凡的解釋,屋子裏麵眾人,全部都是聽的似懂非懂,聽起來,好像是這麽一回事兒,但是,這被蚯蚓泡過的水,有這麽靈驗?能起到趙一凡所說的鬆土作用?


    歐陽老爺子連連搖頭,忍不住說道:“趙老師,我覺得,您這藥方,沒有依據。”頓了一下,他大著膽子說道:“您這是屬於以形補形了吧?說句有些冒犯您的話,以形補形也不是您這樣補法的啊。”


    趙一凡也沒有著惱,笑嗬嗬的反問了一句:“沒錯,我這的確是以形補形,那你給我講講,以形補形應該是哪樣的呢?”


    難道他真的不懂?


    歐陽老爺子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思忖了一下,說道:“比如說吃黑豆補腎這樣的,這就是以形補形。”


    趙一凡頓時就樂了,盯著歐陽老爺子看了幾眼,這個舉動老實說,挺不尊重人的,歐陽老爺子心裏憋了一股怒火,沒有發作出來——當然,也是不敢發作。


    要是換成另外一個人的話,歐陽老爺子早就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劈頭蓋臉的澆過去了!


    “歐陽老爺子。”


    看了他幾眼,趙一凡收回目光,笑吟吟的說道:“算了,既然你的醫術還停留在這樣的階段裏,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因為說了你也不懂。”他說的是實話。


    中醫裏有句話叫做以形補形,有些醫生認為這純屬是荒謬的理論,沒有任何的科學根據,而且也太扯,太牽強了。


    比如歐陽老爺子所說的吃黑豆補腎,其根源就是在於,中醫認為人體內髒分為金木水火土,而腎屬水,是黑色,所以吃黑豆可以以形補形,對腎髒有好處。


    “你胡說八道!”


    歐陽老爺子頓時臉一紅,心裏怒火上湧,忍不住氣急敗壞的說道:“我怎麽就不懂了?”


    中醫這一行,最講究的就是經驗,趙一凡雖然修為高深,但是他這麽年輕的歲數,在歐陽老爺子看來,就是最大的弱點——他趙一凡經手過幾個病人呀?竟然就敢說他不懂醫術!


    還說什麽醫術停留在這樣的階段裏!


    這根本讓歐陽老爺子就沒有辦法去忍!


    “歐陽!”


    旁邊的祝海聞言,頓時嚇了一跳,連連對歐陽老爺子眨眼,使著眼色,開什麽玩笑?這可是趙老師,你這樣說他,你有幾條命啊?


    萬一激怒了趙老師,人家隨便一根手指頭,你能受得了嗎?


    “嗬嗬,老祝,不要緊的。”


    看見祝海這副緊張驚恐的模樣,趙一凡是又好氣,又好笑,擺了擺手,說道:“沒關係的,就是和歐陽老爺子在醫術方麵上,進行一下交流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祝海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連聲說道:“趙老師,您千萬別生氣,歐陽這家夥,一輩子都對醫術著迷,凡事要是牽扯到醫術上麵的話,他就非要和別人掰扯清楚,一點兒錯都不行,嗬嗬,您可千萬別介意,歐陽他就這驢脾氣!”


    趙一凡自然知道祝海這是替歐陽老爺子在說好話,他笑了笑說道:“歐陽老爺子的做法是對的,醫術這東西,的確是一點兒也不能錯,因為一旦錯了,對於病人來說,就是牽扯到了性命安全,嚴謹是沒錯的。”


    “趙老師您說的沒錯。”


    歐陽老爺子聽到趙一凡的這番話,心裏瞬間立刻舒服了許多,連連點頭,順勢下台階說道:“我老爺子剛才也是就事論事,您這藥方,在我看來,是不可能有什麽作用的。”


    當然了。


    歐陽老爺子這也是“委婉”的說辭了,假如是換成別人,他此時此刻就是一腳踹過去,然後罵一句,你特麽的這開的也是藥方?能有個狗屁用啊。


    “嗬嗬,歐陽老爺子,藥方到底管用還是不管用,我覺得,試一下,自然就知道了,您覺得呢?”


    趙一凡也懶得和他多說什麽,目光落在俏臉蒼白的盧佩佩身上,淡淡的說道:“盧佩佩小姐,你看怎麽樣,你要不要試一下我的藥方?”


    盧佩佩有些遲疑不決,一開始,她並不知道這地龍就是蚯蚓,所以心裏非但沒有什麽抵觸之心,反而是有些迫不及待,充滿了期盼。


    而在她盧佩佩知道了這地龍,就是那惡心的蚯蚓之後,她剛才都幹嘔了一下,差點兒吐了出來。


    “那你考慮一下吧。”


    看見盧佩佩沒有任何反應,美眸裏麵隻是充滿了恐懼,趙一凡笑了笑,搖了搖頭,端起茶杯吹了一口氣,慢慢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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