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璃嘲諷地笑了,然後決然地跳下了高牆。


    黑夜中。


    少女纖細的身影躍入了湖泊。


    冰冷刺骨的湖水灌在全身,冷得打了個寒顫,但她卻咬著牙朝著出水口的方向遊去,沒有任何抱怨。


    波光粼粼的水麵,皎潔如同人魚。


    磅礴的大雨砸落頭頂,仿佛老天都在為她哭泣。


    ……


    薛哲趕到帝國學院的時候,入眼的正是那幕。


    他沒有打傘,穿著一襲黑色的警服站在一顆巨大的榕樹後麵,湛藍色的雙眸定定地看著她,清秀而淡漠的俊顏上說不出來的複雜。


    明明離得很遠,但他卻清楚地知道她在哭。


    秋天了。


    那麽冰的湖水。


    薛哲按耐不住內心的擔憂,剛想踏出步伐去叫她,但想了想,終是沒動。


    她是個倔強的人。


    如果她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情,那他可以故意裝作不知道。


    他就那樣遠遠地站在後麵,看著她入水、出水、跌倒、再爬起來,哪怕臉上沾滿了汙泥,但卻還是那麽可愛,那麽好看——


    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對於薛哲而言,女人隻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他可以結婚生子,以丈夫的名義照顧那個女人一生,因為那是他作為男人的責任,直到遇見了千璃。


    他看著她,都舍不得移開眼睛。


    她笑,他開心。


    她哭,他揪心。


    她在水中呆了多久,他就在雨裏淋了多久。


    雨越來越大。


    千璃的小臉也凍得越來越青了。


    “為什麽……為什麽找不到?!”


    她爆發出痛苦的咆哮,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岸邊,倒頭就哭。


    “帝夜瞳……你為什麽要送我那根手鏈……你這個大混蛋,你憑什麽送給我……我不想都不行嗎?!”


    她撕心裂肺地喊著,聲音都嘶啞了,“我不要行了嗎?!你這個大混蛋……大混蛋,我再也不想理你了,嗚嗚嗚嗚嗚……”


    雷聲轟隆。


    薛哲的身形僵了僵,他的頭腦向來睿智,怎麽可能不明白其中的事情,再複雜的案件,隻要稍微推理幾番,總有頭緒。


    他想,他大概知道她怎麽回事兒了。


    薛哲的拳頭狠狠捏起。


    轉身,大步離開。


    很早以前,與父親的對話回響在腦海——


    【爸爸,什麽是喜歡?什麽是愛?】


    【看見那朵花了嗎?】


    薛父同樣穿著規整的軍裝,臉上的表情格外嚴肅,【你如果喜歡它,你會摘下它,想法設法地擁有它。】


    【那愛呢?】


    【愛……】


    薛父的臉上出現了幾抹柔和,【如果愛它,你會想給它澆水,嗬護它,不讓它受到任何的傷害。】


    薛哲湛藍色的瞳孔少有的劃過了幾抹憤怒。


    現在。


    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禮物都捧到她的麵前開心。


    恨不得,把全世界傷她的人都趕盡殺絕。


    ……


    北海別墅。


    “砰——!”


    大門被一腳踢開。


    帝夜瞳走進去,狠狠地扯了扯領帶,幾顆扣子崩落在地,打了幾個滾,不知道轉到哪裏去了。


    他的心情煩悶而沉重,重重地在沙發上坐下。


    傭人們皆是不敢開口說話。


    任誰都看的出來帝少的心情糟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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