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霞見狀,沒敢出聲,連忙繼續安靜的研墨。


    當然,煙霞對於雪花所畫出的東西,眼中也是滿滿的喜愛。


    女人嘛,有幾個不喜歡精美的飾物?


    特別是雪花畫出來的,精致奇特、讓人見之、喜之。


    韓嘯站在雪花的身後,低眸看著雪花運筆如神,揮灑中滿是自信的風采。


    直到雪花停筆,伸了一個懶腰,韓嘯才低聲給予了褒獎,“畫的不錯。”


    強烈的男性氣息噴灑在雪花的耳邊,雪花嚇了一跳,一臉驚喜的回頭看向韓嘯。


    “爺,你回來了?”


    韓嘯點了點頭,看著一臉欣喜的小女人,“想買首飾了嗎?京城有自家的鋪子,改天爺帶你去挑選一些。”


    韓嘯看到雪花畫了那麽多的發釵,手鐲等物,以為雪花是想買飾物了。


    雪花“噗嗤”一聲笑了。


    “爺,我不是要買,我是要做。”雪花得意洋洋的道。


    “做?”韓嘯一挑眉,隨即明了,“好,爺把你畫的這些東西,交給銀樓的手藝師傅,讓他們按著上麵的樣式來做好了,送來給你。”


    雪花莞爾,笑著道:“爺,這些,我不是要給自己做,我是要給叮叮做。”


    韓嘯聽了雪花的話,心裏劃過一股暖流。


    雪花什麽事兒都想著自己的妹妹,這讓韓嘯很欣慰。


    “把這些給叮叮,讓她開心一下也好。”韓嘯點著頭道:“等她徹底好了,你常去陪陪她,開解她一些。”


    雪花嗔了韓嘯一眼,“這還用你說?我和叮叮那是革命感情。”


    “革命感情?”韓嘯對於這個詞表示不理解。


    雪花明白自己說漏了嘴,打哈哈道:“就是我們感情很好的意思,先不說這些了,爺,你看這——”


    雪花說著,拿起一張圖畫,指著上麵的梅花形的花鈿問道:“爺,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梅花!”韓嘯很肯定的給出了兩個字。


    雪花哭笑不得。


    隻要不是瞎子,都知道那是梅花好不好?


    她的畫工那是很不錯的,梅花畫的是惟妙惟肖的。


    “爺,這是梅花形狀的花鈿。”雪花也不賣關子了,解釋道。


    “花鈿?”韓嘯蹙眉,再次表示了,對於雪花所說之詞的不理解。


    他家小女人,為什麽讓他感覺到,和他不是在說同一種話?


    韓嘯的心裏,有種古怪的感覺。


    於是,韓嘯看向雪花的眼光,有了些異常。


    雪花立刻感覺到,她表現的太不符合古代的女人了。


    一會兒的時間,她竟然用了兩個新名詞。


    而且,雪花原先隻顧著想辦法遮住叮叮額頭的麻子了,忘了找借口,她怎麽會平白無故的發明出花鈿。


    話說,這個年代,是沒有花鈿的。


    她這一說出來,並且還要讓人做出來,然後還要做粘貼花鈿的嗬膠,她該找什麽樣的借口,為這些東西找個來由。


    雪花記得,當年她掏第一桶金時,是給戲班子編的戲文,然後用的借口是一個老奶奶講的故事。


    而且,再往後的很多事兒,她都歸到了那個老奶奶的身上。


    以至於李家一家子都把那個雪花杜撰出來的老奶奶,當成了老神仙供奉著。


    可是現在,她該用什麽借口解釋這一切?


    難道還是說,是老神仙托夢告訴她的。


    她家男人,會相信嗎?


    雪花柳眉皺了起來,正在胡謅和說實話中徘徊,韓嘯卻問道:“花鈿是做什麽的?”


    韓嘯的語氣很尋常,表情也恢複了正常,好像對於雪花發明新東西,很理所當然。


    雪花聽了韓嘯的話,心裏閃過一絲詫異。


    明明剛才韓嘯還給她一種異樣的感覺,可是現在卻什麽都沒有了,仿佛剛才那種感覺,是她的錯覺。


    雪花咬了咬唇。


    不管了!為了叮叮,花鈿一定要做出來!


    “爺,花鈿就是女人用來黏貼在額頭上的一種飾物。”雪花簡明扼要的對韓嘯解釋道。


    韓嘯聽了雪花的話,眼中驀然一亮。


    平時麵無表情的臉上,竟然有了一絲動容。


    雪花的話雖然簡單,韓嘯卻是立刻明白了花鈿的用途。


    叮叮額頭的麻子,可以完美的遮住了!


    韓嘯看著雪花,靛黑冷凝的眸子中,猶如滿天的繁星在閃耀。


    她的小女人,真是不斷的給她驚喜,給他新奇。


    猿臂一伸,直接把人摟進了懷裏,低首就吻了上去。


    “唔……爺……”雪花連忙掙紮。


    她可沒忘了,煙霞還在屋子裏呢。


    對於人前秀恩愛,她雖然不反對,但是尺度還是要把握的。


    當著別人接吻這麽辣眼睛的事兒,她還是會不好意思的。


    其實雪花的顧慮是多餘的,當韓嘯一伸胳膊的時候,煙霞就已經識趣的向門外走去了。


    自家主子爺剛才看夫人的眼光,那裏麵包含的什麽,煙霞還是能看出來的。


    話說,一平有時候也是會那樣看她的。


    當然,每當那時候,她就會麵紅耳赤,臉頰燥熱。


    **


    “金玉滿堂”是京城有名的銀樓,當雪花站在金玉滿堂門口,看著那金碧輝煌的大招牌,實在是被雷了一下子。


    這也太——


    富麗堂皇了?


    以至於給人一種暴發戶的感覺。


    很難想象,以做工精致,樣式精巧而著稱的銀樓,竟然用了如此土豪般的裝飾和店名。


    “爺,這銀樓的名字,是誰起的?”雪花好奇的問道。


    雪花雖然這樣問,但是對於銀樓名字的由來,卻也沒有報什麽希望。


    這家銀樓是韓嘯的娘親,先劉氏夫人的陪嫁,想當然,名字肯定也是要往劉氏一脈上追溯了。


    “是爺起的。”


    韓嘯淡淡的幾個字,讓雪花吃了一驚。


    看到雪花一副驚奇的樣子,韓嘯蹙眉,問道:“不好嗎?那麽就改了,你起。”


    韓嘯的語氣很隨意,仿佛給一個著名的銀樓,換個招牌,是一件很隨便的事兒。


    要知道,做生意,講究的是信譽,而做大、做好,推廣出去,要有一個好的品牌,好的口碑。


    “金玉滿堂”的品牌已經打響了,平白換了的話,可能會影響效益的。


    品牌效應,無論是在古代,還是在現代,都是很強大的。


    雪花聽了韓嘯的話,怔愣了一下,隨即明白,自己男人是個視錢財如同無物的人,根本不在乎區區一家銀樓。


    沒辦法,誰讓人家從小就吃喝不愁,坐擁一大筆財富呢。


    想想自己剛穿越過來時,天天野菜當飯吃,雪花哀歎——


    人生的起跑線,真的很重要!


    “爺,換招牌就免了。”雪花擺了擺手,也故作隨意的道。


    不過,雪花隨即又看向韓嘯,好奇的問道:“爺,你當初給金玉滿堂起名字時,多大年紀?為什麽要起這樣一個名字?”


    話說,雪花對此很好奇。


    金玉滿堂這個名字,雖然仔細一想,用來形容銀樓很形象,但是人們第一眼看到時,往往不會想到是一家銀樓。


    韓嘯聽了雪花的話,眉頭一挑。


    雪花先是問了韓嘯那時候多大年紀,這由不得韓嘯不懷疑,雪花是認為這個名字幼稚。


    不過,韓嘯還是想了想,還是說道:“是爺四歲的時候,那時候爺剛剛跟著先生識字,剛好學習了這幾個字,爹帶著娘和我來銀樓取首飾,我就說這個名字做銀樓的招牌好,於是,娘就命人把名字改了。”


    好,雪花明白了,一個四歲的孩子,你能要求他什麽呢?


    而且,雪花更加明白了,先劉氏夫人,對錢財也是很無所謂的。


    你看看,一家大銀樓的招牌,人家說改就改了,而且還是聽了一個四歲的小屁孩的話。


    怪不得韓嘯張嘴就說改了招牌,讓她起名字呢,原來是遺傳了他娘先劉氏夫人。


    看到雪花一臉感歎的樣子,韓嘯不解的問道:“這個名字真的那麽不好嗎?”


    韓嘯說著,眉頭深深擰緊,“爺當初覺得它很貼切,滿屋子的金玉首飾,又富貴,又大氣,還可以寓意財源滾滾,猶如聚寶盆,聚在一起,金玉滿堂。”


    雪花聽了韓嘯的話,心中一動,忽然覺得很有道理。


    眼睛不由的瞪大,對韓嘯露出了刮目相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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