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守著的人


    李少遊聽了,一手勾住沈玉樓的脖子,一手去戳沈玉樓的臉:“玉樓,你欺負我。”


    沈玉樓止住翻白眼的衝動,好笑道:“我要是欺負你,就直接將你扔下去了。”


    “那可不行。”李少遊趕緊雙手抱住沈玉樓的脖子,大抵是喝醉,將腦袋擱在沈玉樓的肩膀上,“玉樓,你高興嗎?”


    沈玉樓瞥了一眼李少遊:“喝成這樣,你還高興。”


    “我當然高興啊,我還是第一次跟你一起過年,跟你一起守歲,以往過年的時候,你都不肯出門,每次都要我年初一上你家尋你,你才肯出來。”李少遊控訴沈玉樓的無情行為,“沈家有什麽好?你為何總要守在沈家。”


    沈玉樓歎了一口氣,他何時守著沈家了,他之所以不去找李少遊,為的是避免李少遊被沈家的人利用而已,在李少遊的眼中,卻成了他一直守著沈家,他一直守著的人,從來都隻有一個他而已。


    “玉樓,你說,我重要,還是沈家重要?”李少遊突然胡攪蠻纏的說道,“快點說。”


    “別亂動!”沈玉樓急了,李少遊的氣力很不小,再這麽亂動,兩人都要摔了,偏偏李少遊喝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不停的掙紮,沈玉樓腳下一滑,兩人直接摔進了土裏。


    “哎喲,我的腿。”李少遊驚叫一聲,沈玉樓翻身就爬了起來,“怎麽了,哪裏傷了嗎?”


    李少遊抱著腿,委屈扒拉的看著沈玉樓:“玉樓,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我何時討厭你了?”沈玉樓將李少遊從地上拽起來,可李少遊死活不肯起來,賴在地上。


    “你就是討厭我了,不然你為何摔我?”李少遊嘟著嘴,委屈道,“我知道我經常出去闖禍,每次都要你去幫我收拾殘局,我爹生氣的時候,還把你拉出來當擋箭牌,你討厭我也是應該的。”


    沈玉樓頭疼,轉過身,蹲在地上:“上來。”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不是討厭我了。”李少遊固執的問道。


    沈玉樓轉過身,認真的看著李少遊:“少遊,你告訴我,我是你什麽人?”


    “是我的知己,是我最好的兄弟。”李少遊毫不猶豫的說道。


    沈玉樓嘴角扯了扯:“那不就行了,快上來,不然一會兒我後悔了,就不願意背你了,你看你一身的泥。”


    李少遊磨磨蹭蹭的爬上沈玉樓的背:“玉樓,你真的沒有討厭我?”


    “縱然我討厭天下人,也不會討厭你。”沈玉樓緩緩說道,“少遊,我很高興,可以毫無顧忌的與你一起守歲,一起迎接新年,一起給長輩拜年,給晚輩準備紅包,參加朋友的婚禮,幫新郎官擋酒,這是在京都時,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長這麽大,我還是第一次這麽喜歡過年。”


    李少遊總算滿足的笑了:“你若是喜歡,以後每年我都陪著你一起守歲,一起等新年,一起去放鞭炮,看煙花。”


    沈玉樓笑了笑:“你不陪家人嗎?”


    “你也是我的家人。”李少遊嘟囔道,“更何況爹娘有大哥他們陪著呢,我陪著你就好。”


    沈玉樓的眼眶濕潤了,無論李少遊這話是醉話還是真心的話,都足夠溫暖他了,他從來奢求的就不多,而他們一起走過的歲月,擁有的回憶,縱然有朝一日,他們走向不同的生活,也足夠支撐他走過餘生。


    沈玉樓背著李少遊回到洛家的時候,百裏笙默因為身子不適,早早回來,見兩人一身泥土:“這是怎麽了?”


    “少遊喝醉了,我倆摔了。”沈玉樓笑著回答道,“我先送少遊回房了。”


    “我讓白墨送些熱水進來,你給他擦擦吧。”百裏笙默當即吩咐白墨去弄熱水給沈玉樓他們送進去。


    “多謝。”


    百裏笙默吩咐完,又不放心的讓白墨熬兩碗醒酒湯送進去,白墨送熱水進去的時候,沈玉樓動作輕柔的扶著李少遊,將他身上髒了的外衣脫下來,仍在一旁,見白墨端著熱水進來,笑著點點頭,示意他放在一旁就行了。


    白墨放下熱水後,又轉身出去端了兩碗醒酒湯過來:“家主讓我送兩碗醒酒湯過來,一會兒您給李公子喂了之後,自己也喝了,免得宿醉第二日醒來頭疼。”


    “替我謝謝你家家主。”沈玉樓當即道謝。


    “小的就不打擾你們了。”白墨轉身出去,沈玉樓端起醒酒湯,將李少遊扶起來,喂他喝下去,然後又細致的擰了帕子,將李少遊臉上,受傷沾的泥土擦幹淨,本打算自己擦擦臉就睡覺,但是沈玉樓一向有潔癖,一身的泥土不說,還帶著酒味,實在是無法入睡,幹脆打了熱水回屋裏泡澡。


    正泡著,總覺得有雙眼睛盯著他,回過頭就看到李少遊不知道何時醒過來了,扒著浴桶,腦袋擱在浴桶上,醉眼朦朧的看著沈玉樓傻笑。


    沈玉樓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在,將身子全部沉入水裏,遮住身上數不清的疤痕,那些是他在沈家時,被沈家的人毒打留下來的。


    “不是睡了嗎,怎麽起來了?”沈玉樓不想讓李少遊看到他身上的疤痕,那些縱橫交錯的疤痕,如同醜陋的毛毛蟲一般,讓他覺得難為情。


    李少遊突然站起來,就去解身上的褻衣,看得沈玉樓眼睛都瞪圓了:“李少遊,你做什麽?”


    “洗澡啊。”李少遊萌萌的說道,“哪能玉樓你一個人洗,我也要洗。”


    “你要洗,等會兒,我重新給你打水。”


    “懶得麻煩,一起洗。”說著脫了衣服,扒著浴桶爬了進去,沈玉樓簡直僵硬得不敢動彈,偏偏李少遊醉醺醺的,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麽,直接翻進了浴桶裏,原本寬敞的浴桶瞬間就變得擁擠了,水漫了出來,打濕了地麵。


    “快起去。”沈玉樓急了。


    李少遊爬進浴桶裏,腦袋一歪,坐在浴桶裏麵又睡著了,時不時還吧嗒下嘴巴,沈玉樓以手揉太陽穴,看來下次決計不能讓李少遊喝醉了,這人喝醉了太折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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