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雲兮在洛清絕出門後也跟著出門了,在與司空夫人匯合,裝扮成司空府的小丫鬟,跟隨司空夫人進宮去探望宜貴妃。


    大雨一直不停歇,但是卻阻擋不了司空夫人的腳步,若是後宮的妃子都沒有身孕,那麽她根本不著急,可關鍵是後宮偏偏有人傳出有身孕,她的女兒是皇帝的貴妃,跟在皇帝身邊多年,一無所出,以前她還可以懷疑是皇帝有問題,可是現在她擔心的卻是自己的女兒了。


    “娘娘,夫人來了。”


    “快請。”宜貴妃趕緊道。


    司空夫人一身雨水進來,腳上的繡花鞋早已經濕透,她卻顧不上,快速的邁入殿中:“臣婦給貴妃娘娘請安。”


    “娘,我們母女之間,何須這些虛禮。”宜貴妃趕緊將司空夫人攙扶起來,“昨日您遞了帖子進來,說是今日要來看我,我看這雨一直下個不停,還想著讓人去告訴你,改日再來,免得辛苦,誰知你這就到了。”


    “娘娘,有些事不能緩。”司空夫人握著宜貴妃的手坐下,“尤其是後宮添了新人。”


    宜貴妃臉上的表情變了變:“娘,女兒讓宮中禦醫看了無數次了,禦醫說了,女兒的身子沒有問題,可是就是沒有孩子,女兒也沒有辦法,更何況懷孕又不是說能懷就能懷上的。”


    “娘娘,這後宮的手段,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別人做不到的。”後宮把控在賈太後的手中,誰不知道賈太後的心思,司空夫人語重心長的說道,“娘從外麵請了大夫,你且讓大夫給你看看吧,宮中那些禦醫說的話,你權當笑話聽一聽就算了。”


    “大夫?”宜貴妃看向司空夫人身邊的小丫鬟,這才發現這個小丫鬟有些麵生。


    “九大夫,麻煩你了。”


    月雲兮微微屈膝行禮,從懷裏拿住一個脈枕,為宜貴妃診脈,宜貴妃的身體她上次大概的檢查了一遍,大致的問題出在香料上麵,宜貴妃身上的香味,一直沒有變。


    “貴妃娘娘有熏香的習慣嗎?”月雲兮詢問道。


    宜貴妃搖搖頭:“我從不熏香。”


    “不熏香?”月雲兮疑惑了,“那貴妃娘娘身上的香味是怎麽回事?家兄是專門調香的,如今也是皇商,民女對香料也有一定的了解,貴妃娘娘身上的香味確實帶著香料的味道。”


    宜貴妃了然:“本宮並不是熏香,而是泡的香湯,這是秘方,不能給你看,本宮的身體如何?”


    月雲兮了然的點點頭:“貴妃娘娘的身體沒有大礙,不過貴妃娘娘因為長期接觸某些藥物,壞了根本,再無生育的可能。”


    啪!司空夫人手中的茶盞摔落在地,吃驚的站起來,抓住月雲兮的手:“九大夫,你在開玩笑,對嗎?貴妃娘娘怎麽會不能生?”


    “司空夫人,請你冷靜。”月雲兮緩緩道,“貴妃娘娘接觸藥物的時間很長了,若是時間短,尚可挽救,但是如今貴妃娘娘的根本受損,縱然是我為她調理身子,也無法讓她有孕。”


    宜貴妃整個人都呆了,似乎是不相信月雲兮的診斷,一雙眸子中滿是驚恐跟絕望,後妃有孕,她還想著她是不是也可以有身孕,但是沒有想到,她的美夢馬上就被人打破了。


    “千尋,我可憐的女兒啊。”司空夫人抱著宜貴妃哭得十分傷心,縱然貴為貴妃,可是沒有孩子,在這宮中就沒了依靠,“到底是誰如此狠毒,這般害你?”


    宜貴妃總算回過神來了,是啊,是誰害她,她一定要抓住此人,然後將此人千刀萬剮!


    “九大夫,可知我是因為什麽絕了生育?”宜貴妃的神情陰冷,眸子中滿是恨意。


    “目前我還不能確定,能否讓我看看貴妃娘娘的香湯配料。”


    “是香湯有問題?”宜貴妃震驚的問道。


    月雲兮點點頭:“貴妃娘娘身上有兩種香料的味道,一是合歡花,主要作用是催情,二是曼陀羅,而曼陀羅有毒。”


    “來人。”


    “娘娘。”大宮女映月快速的進來。


    “去準備香湯,稍後本宮要去見皇上。”


    “是,娘娘。”


    映月很快就讓人送了香湯上來,所謂的香湯,不過是用各種香料熬製的,月雲兮走到浴桶邊,伸手撈了一些藥材起來,仔細的聞了聞,果不其然,有問題的是這香湯,目光看向宜貴妃,點點頭,示意她,確實是這香湯有問題。


    宜貴妃整個人跌坐回椅子上,眼神渙散,似乎是備受打擊,又似乎是不相信,皇上繼位,她一入宮就成為貴妃,當時為了爭寵,她才命人尋來這香湯沐浴,卻沒有想到,就是這爭寵的香湯毀了她的一切。


    “貴妃娘娘……”


    “娘,你先回去吧,讓我靜靜。”


    司空夫人心疼自己的女兒,但是也明白她現在幫不上什麽忙,隻能帶著月雲兮離開,踏出秋華宮的瞬間,司空夫人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出宮回到馬車上,司空夫人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麵沉如水。


    “九大夫,我希望,今日的事情,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司空夫人看向月雲兮,緩緩的說道。


    “夫人放心,我是一個大夫,不會泄露病人的隱私。”


    司空夫人盯著月雲兮看了許久,隨後露出一抹難看的笑容,握住月雲兮的手:“九大夫,貴妃娘娘這病,當真不能治了嗎?”


    月雲兮搖搖頭,常年泡在摻和了絕子散的藥液裏,早已經將根本毀了,哪裏還治得好,若是生病,到是還有法可循,可惜,這是人為的損害,她無能為力。


    “是九大夫治不了,還是沒人治得了?”司空夫人不放心的問道。


    “我治不了。”月雲兮開口道,“京都之中,大抵也是無人能治,不過天下能人輩出,或許有人能治。”


    月雲兮知道宜貴妃的情況,無人能治,她這般說,不過是不想把話說死了而已。


    司空夫人聽了,沒有再說話,將月雲兮送到洛府門口,就掉頭離去了,守門的小廝見月雲兮回來,趕緊拿著傘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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