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宇一走,月雲兮心裏很不安,根本無法安心睡覺,幹脆回百裏家找百裏笙默商量應對之策,洛清絕雖然帶了不少人去河西府,可總有防不勝防的時候,或許應該多派些人過去。


    百裏笙默正準備歇下,就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


    “大哥,你睡了嗎?”


    百裏笙默批衣而起,打開門:“阿九,不是說,今日不過來了嗎?怎麽這麽晚還過來了,快進來,這夜露涼爽,莫要沾染了寒氣。”


    月雲兮進屋,見百裏笙默身上隻批了一件外衣,頓時明白這人怕是已經上床睡了:“大哥,對不住,擾你清夢了。”


    百裏笙默寵溺道:“誰讓是你呢,縱然是擾了我的清夢,我也甘之如飴,肚子餓不,我讓人送些吃的過來。”


    月雲兮搖搖頭:“司空賀派了一批殺手趕往河西府,怕是要對二哥哥下手。”


    百裏笙默眸色微變:“何處得到的消息?”


    “一個朋友告訴我的。”


    “若是司空府的殺手,到是不用太擔心。”百裏笙默幹脆點了小火爐,燒了一壺熱水泡茶,又拿出棋盤,趁著機會讓月雲兮陪他手談一局。


    月雲兮也不拒絕,每次下棋,無論是洛清絕還是百裏笙默都會讓她先手。


    “大哥,真的不用擔心嗎?”


    “司空千城在清絕的身邊。”百裏笙默落下一子,棋子落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遮蓋住了燈花爆裂的聲音,“這是一枚護身符。”


    月雲兮微微驚訝:“司空千城?是司千城!”


    “司千城?”百裏笙默有些不解,司空千城怎麽又更名叫司千城了?


    “我與二哥哥在香山寺曾經遇到一名公子,那人說他叫司千城,仔細想來,應該就是司空千城了。”月雲兮緩緩道,“我讓人去查了司空家的事情,但是卻沒有查到洛家跟司空家有什麽聯係。”


    餘管家敲門進來,端上來兩盤小吃食,讓兩人當消遣,隨後就退了出去,百裏笙默將吃食往月雲兮的身邊推了推:“楊氏出自司空府。”


    月雲兮抬頭看向百裏笙默,心思轉得飛快:“娘出自司空府?她是司空府那位大小姐。”


    百裏笙默點點頭:“司空賀當年為何爭權,殺死了司空府的嫡子,將伯母趕出了司空府,當年洛晉能拐走伯母,指不定也有司空賀的手筆。”


    月雲兮了然的點點頭:“難怪司空賀私下上門來見娘。”


    “他怕是不安好心。”百裏笙默歎了一口氣,“原本想著你在清絕的身邊會很安全,如今清絕跟司空府之間的關係,反到是將你陷進去了。”


    “大哥,你就是太操心了。”月雲兮撚了一塊糕點喂到百裏笙默嘴邊,“如今我在京都之中,有你在,誰又能傷我呢?”


    百裏笙默臉上的笑容深了些許:“嗯,有我在,定然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阿九,有沒有想過回家?”


    “會回去的。”月雲兮一邊吃著糕點,一邊觀察棋局,漫不經心的說道,“我也有些想念清河村的村民了。”


    百裏笙默眸光微微蕩漾,他口中的家不是洛清絕的家,而是九公主月雲兮的家:“阿九想去東臨嗎?”


    啪嗒,月雲兮手中尚未落下的棋子,掉落在棋盤上,彈起來又掉在地上,失去了蹤影,月雲兮趕緊去尋那枚棋子。


    百裏笙默看著有些慌亂的月雲兮,無聲的歎了一口氣,終究還是沒能放下嗎?


    “奇怪,掉哪裏去了?”月雲兮趴在地上到處找掉落的棋子,百裏笙默拿了燭台,蹲下身幫著她找,終於在角落裏找到那枚滾落的棋子。


    月雲兮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準備重新落子,卻發現棋盤已經亂了:“啊,我怎麽把棋盤給弄亂了。”


    “亂了就算了。”百裏笙默幹脆將棋子一顆一顆的往棋罐裏麵撿,月雲兮捏著手中的那枚棋子,沉默不言,回東臨嗎?


    百裏笙默將棋盤上的棋子都放回了棋罐中,朝著月雲兮伸出手,月雲兮的手中還撰著一枚棋子,月雲兮將棋子放進百裏笙默的手心,百裏笙默卻握住她的手。


    “阿九,無論什麽時候,無論你做出什麽決定,我都會一直站在你身邊。”百裏笙默握緊月雲兮的手,“記住我的話。”


    “大哥,我……”


    月雲兮的話還沒有說出口,百裏笙默已經鬆開了她的手,將她手中最後一枚棋子放入棋罐中,無論月雲兮以後會選擇哪一條路,他都會站在她的身後支持她,哪怕她要顛覆東臨的政權,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幫她達成。


    “大哥,若是有一天,我不是我了,大哥還是我的大哥嗎?”月雲兮沉默了許久,認真的問道,若是有一天,她不再是雲阿九了,那麽百裏笙默還會認她這個妹妹嗎?


    “傻丫頭。”百裏笙默伸出手揉了揉月雲兮的腦袋,“不管你變成誰,變成什麽樣,都是我的阿九。”


    月雲兮看著百裏笙默認真的模樣,突然側過臉去,噗嗤一聲笑出來:“大哥,你別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害得我都以為,我是不是要被掃地出門了,你在給我打氣,放心,若是我被掃地出門了,我也不會去尋死膩活的。”


    百裏笙默笑:“清絕要是敢欺負你,別怕,你就回家來,咱們家雖然算不上多有錢,養你還是沒有問題的。”


    “我很難養的。”月雲兮反駁道。


    “有多難養?”


    “頓頓要有肉。”


    “三頓都要有肉啊,好像是有點難養,要不,少吃一點,一天吃兩頓肉吧,不然我怕真養不起你了。”


    “行,少吃點。”月雲兮笑得眉眼彎彎,心中的抑鬱一掃而光,她確實害怕麵對月風華,可是終究是要麵對的,與其惶惶不可終日,還不如坦然麵對一切。


    百裏笙默將月雲兮送回房間後,臉上的額笑容一收:“白墨,傳消息給非墨,大批殺手往河西府聚集,讓清絕好生防範,必要時,可以利用司空千城做人質。”


    “是,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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