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閩在心裏正打著如意算盤。


    隻要這狐妖一死,他和畫魔的秘密就永遠沒有人知道。


    而且,畫魔也可以換個身份,跟自己堂堂正正地在一起。


    “動手吧!”尤閩冷笑著,一聲令下。


    執刑的侍衛伸手去拉雲河腳下的木板……


    “不要啊!”小香哭著衝過去,但她很快就被兩個魔將攔住了。


    眼看雲河就命懸一線,就在這時,有人突然大聲道:


    “且慢!”


    幽王耀從人群中衝出來,跑到絞架前,怒火衝天地道:“我能證明雲河是無辜的!”


    看到幽王耀,畫魔嘴角笑了笑,心裏道:這小子不是逃了嗎?為了雲河又跑回來呢!我正愁著不知去哪兒捉你,你倒是自投羅網。


    “人類,你是誰?你想怎樣證明?”尤閩將軍黑著臉道。


    眼看這件事情就要落幕了,那個秘密就能石沉大海,永遠沒人知曉,尤閩不想折外生枝。


    幽王耀理直氣壯地說:


    “我就是能證明雲河是無辜的最好人證,因為我就是其中一個被畫魔捉走的人類!實不相瞞,我是凡間的一個靈偵探,因為最近有很多年輕人死了,連靈魂都消失了,我受人委托,追查這件事。雲河是我七叔,是我懇求他幫忙為我查案的。我們後來發現,畫魔偽裝為人類,混在大學裏,以幫師生繪像為由,將人收進畫裏,帶到魔界。我們為了救回失蹤的人,假裝被畫魔帶走。待畫魔回到枯骨山,我七叔機智施計,將大家從畫魔手中救出來,沒想到畫魔懷恨在心,誣蔑七叔是幫凶,要是你們聽信畫魔的話,錯殺好人,你們就會鑄成大錯!”


    尤閩冷笑:“小子,你隻是一個凡人,以你這樣的修為,就能當靈偵探,為凡間斬鬼除魔?還對付畫魔?說出來誰相信?畫魔不用動一個手指頭,就一個眼色就能將你震懾住了!”


    幽王耀笑道:“你問得好!我現在沒有神力,正是因為被畫魔下了封印!我身上還有畫魔種下的力量!我是人證,這個封印是物證。試想一下,若果我不是畫魔的敵人,畫魔會封印我?你們隻需要驗一下,就能辨真假!你們敢不敢驗?”


    尤閩聞聲臉色一沉,狠狠地瞪了畫魔一眼,言下之意是:你怎麽給我留下這麽大的一個麻煩?這種礙事的人類娃兒,你從一開始就殺了啊!用得著封印這麽麻煩?


    畫魔汗汗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哈……”


    她當時為了要脅雲河就範,抓了幽王耀當人質。


    人質自然不能殺。


    但為了防止人質逃走,封印神力不是最省事的辦法嗎?


    哪曾想到,當時留下的封印,現在竟然成了指證自己的證據?


    在場的人一聲,又沸騰了!


    “什麽?這個人說的是真的嗎?”


    “剛才那個啞巴小女孩也是這樣說,難道事情真的有蹊蹺?”


    “要是這個人類所說的話是真的,豈尤閩將軍豈不是錯捉了行俠仗義,斬妖除魔的英雄?”


    ……


    看到魔民們立場受到影響,尤閩心裏一慌,立即黑著臉道:“大家千萬別聽信這個人的話!這個人,跟那個魔族小女孩一樣,受到了畫魔的蠱惑!他身上殘留著畫魔的力量,並不是證明這狐妖無罪,而是證明,他的意識受畫魔掌控!”


    “還有,雲河是狐妖,這小子是人類。人類與妖怪又怎存在親戚關係?除非這小子被畫魔掌控著意識,瘋了,才會如此瞎說!”


    尤閩將軍此番話一出,魔民們又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對啊!這個人類身上有畫魔種下的力量!他被畫魔掌控了!”


    “真是可惡,我們差一點就被他騙了!”


    ……


    於是,魔民們又紛紛用氣憤的目光瞪著全無意識的雲河。


    “尤閩將軍!快動手吧!”


    “這狐妖是畫魔的幫凶!如果不殺了他,以後必定會有更多的無辜生靈遭殃啊!”


    ……


    魔民們又在喊殺著。


    “你們這些人真是愚蠢!”幽王耀氣得七竊內生煙。


    他在心裏思忖:貝拉啊!你怎麽還不快點行動?七叔快撐不住了!


    原來他跟貝拉早就商量好劫獄計劃。


    第一步,是幽王耀站出來,對大家說出實情,要是大家相信自己,釋放了雲河,那固然是最好的結果。


    要是沒有人相信他,尤閩將軍還要執意處死雲河,那就隻能走第二步。


    幽王耀繼續跟尤閩理論,盡管拖延時間,同時也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而在這個時候,貝拉駕駛著隱身的粉色魚形船悄悄接近雲河,設法將雲河收進船裏,剩下的,就是逃!


    本來貝拉有一艘紫雷神艦的,但無奈在畫魔洞府的時候,被畫魔毀掉了。


    她手中雲河送的飛行法寶,就隻剩下一艘粉色魚形船了。


    此時此刻,粉色魚形船已經化為蚊蠅大小,並且處於隱身功能,悄然無聲地飛到雲河的肩膀上,隱藏在雲河的銀發裏。


    正常情況之下,雲河已經處於粉色魚形船的收取範圍。


    但是貝拉發現,她無論怎麽用心念指揮粉色魚形船,就是無法將雲河救進來!


    “怎麽回事?”貝拉都急哭了。


    要是再不把雲河救進來,他就會死了!


    這時,畫魔的目光又望向了雲河這邊!


    畫魔笑了,笑得很陰險。


    畫魔的笑容,把貝拉嚇得心都寒了!


    此刻,畫魔雖然變成了一個魔將的模樣,但是她的神態跟平時一樣。


    貝拉在心裏嘀咕,為啥這個人笑起來那麽像畫魔?


    難道她是畫魔?


    畫魔能變得男人,又能變得女人,那自然能變化成任何一個人的模樣!


    這個魔將,很有可能就是畫魔啊!


    想到這裏,貝拉更加慌張了!


    這下子糟糕了,畫魔必定不會讓自己救雲河。


    沒錯,畫魔察覺到貝拉魚形船。


    或許其他人沒發現貝拉,但是畫魔曾經認真研究過從雲河身上搜出來的每一件法寶,她很了解紫雷神艦和粉色魚形船的氣息。


    粉色魚形船隻不過是凡人也能使用的等級最低的飛行法寶,再加上貝拉並不是真正的神,隻是凡人,她無法將飛行法寶的威力發揮至極致,所謂的隱身,也隻是隱藏了外形和船倉裏的人的氣息,但是不能隱藏構建這船本身材料氣息。


    所以準確來說,畫魔是認出了船,並不是認出了人。


    要是駕船的人不是貝拉,是一個天神境以上的神,那麽畫魔就未必會如此輕易識穿粉色魚形船的偽裝了。


    貝拉還在拚命地指揮著粉色魚形船收取雲河,但是被綁在吊架上的雲河依然紋絲不動。


    她哪裏知道,雲河雙手雙腳上扣著鐵鏈。


    這些鐵鏈,全都是神級的材料煉製。


    因此,看似普通的鐵鏈,其實全都是神器。


    而粉色魚形船隻是凡物,又怎能將被神器鎖住的人救走呢?


    畫魔早就料到,貝拉是動不了雲河,所以她也懶得出手。


    現在所有人都注視著雲河,要是她現在突然出手,將這艘粉色魚形船擊落,那麽反而會引起大家的注意。


    必須再等等……


    反正,一條小小的粉色魚形船,又怎翻起什麽風浪?


    “將那個生事的人類拿下!但別傷他!他隻是一個被畫魔的力量附身的無辜人類。”尤閩將軍下令。


    “嗖!”的一聲,十多個魔將把幽王耀團團圍住。


    幽王耀神力被畫魔封住了,哪裏是這些魔將的對手?不到片刻就被他們用繩子捆了起來。


    “放開我!你們搞錯了!我沒有受畫魔蠱惑!”


    “我所說的話,千真萬確!”


    “尤閩!你算什麽魔界大將軍?為了急於立功,完全不聽我們的解釋,是非不同!錯殺忠良!魔界有你這樣的人,真不知道從前有多少人因為你枉死!”


    “你們會後悔的!”


    “我七叔要是有什麽不測,你們所有人都別想活了!”


    “我大伯是絕對不會饒恕你們!”


    ……


    幽王耀氣急壞敗地大吼。


    但是,所有人隻把他當成一個瘋掉的人。


    不久,幽王耀罵不出聲了,因為尤閩嫌他太吵,下令魔將把他的口封住。


    “真是一波三折啊!”尤閩輕歎。


    想沒想到,處死一隻奄奄一息的狐妖,居然會接二連三地冒出這麽多人來撐他。


    不過,現在也再沒有人能為這狐妖說話了吧?


    尤閩冷冷笑了笑,用神念對畫魔道:“畫魔,待會這狐妖一死,你就用妖術將他的遺骸幻變成你的模樣。如此,世人便以為,這狐妖死後打回原形,這狐妖才是真正的畫魔,那麽他就真的成了你的替罪羔羊,從此以後,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知道了……”畫魔鬱悶地答應了。


    她舍不得雲河死。


    可尤閩察覺到自己對雲河的企圖後,對雲河妒忌不已,將雲河往死裏整,還要讓雲河死後遭要受世人唾罵,這是畫魔所不能阻撓的。


    她現在為了自保,不得不攀附於尤閩。


    那就不能違背尤閩的意思去做……


    “寶貝,再見了。”


    畫魔在心裏歎了一口氣,默認了尤閩的做法。


    “動手!”尤閩獰笑著下令。


    狐妖啊!看這回還有誰能救得了你?尤閩在心裏鄙視!


    你竟然讓畫魔對你動心?我會讓你的名節敗壞,受魔民唾罵!還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尤閩在心裏陰險地詛咒著。


    “唰!”的一聲,雲河腳下的木板被魔將拉下。


    雲河的身軀便垂著往下摔!


    他脖子還圈住一條粗繩,但繩子被拉直的瞬間,他的脖子就會被拉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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