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什麽瘋?”裴蒼衣放開了這個罪魁禍首, 低聲怒喝。


    百裏簇景微抿了唇,眸中明明還有未散的怒意,唇角卻挑起一抹笑:“救師父啊, 莫非師父喜歡讓那混蛋抱?”


    裴蒼衣:“……扯!為師隻是不想打草驚蛇。”


    “不想打草驚蛇就任抱?那如果那混蛋親下來師父也要任親?”


    裴蒼衣扶額,他自然不會讓那髒東西親上,他剛才不是正想辦法將那貨不動聲色震開嗎,再說大家都是男人, 哪裏用計較這麽多?


    不對,裴蒼衣瞥了百裏簇景一眼, 這小混蛋不會是吃醋了吧?


    也不對,按原書的設定,這小混蛋的心像石頭疙瘩, 輕易不會動情, 唯獨對小師姐花蘿會溫柔幾分……


    自己最近和他關係雖然緩和了些, 但最多也就是不再相看兩相厭,和喜歡上可不搭邊。


    那他今天這是?


    和公主在一起吃飯吃撐著了?


    百裏簇景等了片刻也沒等來裴蒼衣的回應, 倒似是默認,心裏無名的火燒得更旺, 忍不住去握裴蒼衣的手臂:“回答我!”


    吆嗬, 居然敢這麽對他說話, 狼崽子造反了!


    裴蒼衣一揮衣袖,唰地一聲將百裏簇景揮退出一丈多遠, 險些撞在旁邊的門上,裴蒼衣聲如寒冰:“這是你和師父說話的語氣?”


    百裏簇景一頓, 這才發現自己這動作語氣很有些大逆不道 ,窒了一窒:“我……”


    裴蒼衣幹脆逼近他一步,似笑非笑, “莫非你這是醋了?”


    百裏簇景心中猛一沉,立即昂頭,笑了一笑,像是嘲笑裴蒼衣這想法太腦殘:“師父多想了,這有什麽醋可吃?徒兒隻是一向尊重師父,把師父當成不染纖塵的仙尊,不容人間汙穢沾染了師父的聖潔而已。”


    他才不吃醋,他隻是看不慣裴蒼衣被別人調戲而已。


    裴蒼衣俊臉冷了下來,瞥了他一眼:“最好是這樣,不過,為師無論做什麽都自有道理,你沒必要多管閑事,免得惹人詬病。對了,你可從那位公主嘴裏套出什麽消息來?”


    百裏簇景:“……”


    怪不得他這位師父看到他和南華公主如斯親密也半點醋沒吃,還十分怡然自得地在那裏吃的十分開心,原來他隻是以為他是在套公主話……


    雖然他確實是在套問消息,但聽裴蒼衣如此理智地問出這一句來,百裏簇景還是心裏很不舒服,他不舒服時就不想讓別人舒服。


    百裏簇景歎了口氣,“師父把徒兒當成什麽人了?徒兒和南華公主是真的一見如故,才陪她吃飯遊逛……”


    他再笑一笑,不無惡意地道:“她是南幽國最受寵愛的公主,她的親弟弟也是我的親親小師弟,我和她真是有說不完的話要講,徒兒發現這位公主真的挺有趣的。”


    他雙眸中似閃動著光芒,似乎是真的對南華公主十分感興趣的模樣。


    裴蒼衣頗為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唔?你對她真動情了?”


    動情?


    天底下能讓他百裏簇景動情的人還沒有生出來呢。


    這是百裏簇景心裏的吐槽,表麵上卻是微微一笑,引人遐思,“也不算動情,略有好感而已,南華公主雖生於皇宮,卻天真可愛的很,和她待在一起倒是很放鬆,性格很不錯……”


    就是人和南辛錦一樣蠢,心思全部寫在臉上,十分的無趣。


    他將這後半句咽回了肚中,隻是努力表達了自己對於南華公主的欣賞。


    裴蒼衣眸光閃了閃,笑了一聲,“你們二人確實十分般配,若是真喜歡的話,留下來當個公主駙馬倒也不錯。”


    來了出仙俠版本的狼愛上羊不成?還真是新奇。


    他現在看見這個徒弟就覺得胸口堵得慌,幹脆不再看他,而是轉身向著過道盡頭走去,若是他剛剛沒記錯的話,那個五皇子似乎是從盡頭的倒數第二間房走出來的。


    百裏簇景看著他毫不留戀的背影,手指握緊。


    ……


    二樓某房間。


    “殿下,屬下搜遍全國真的再也找不出一個七月十五日生辰的少年了,屬下無能,還請殿下責罰。”


    南辛煌看著跪在麵前的下屬,心頭火起,一個茶杯便砸了過去,“廢物!通通都是廢物!滾!”


    下屬看著一向沉穩冷靜的太子忽然如此失態,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任由茶杯砸在自己身上,然後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南辛煌無力地跌坐回了座椅之中,閉上了眼睛。


    他腦海中回想起半年前那個黑袍道人的話語,“去吧,你去尋找與國師同日不同月的少年,在半年內集齊十二個月份,每個月份的各十名,共一百二十名。以他們的身體為祭,靈魂為引,便可上通天庭下接幽冥……白蕪國師自可重生。”


    而自那之後他便瘋狂地搜羅十五日生的少年,半年後的今天,他已經成功集齊了一百二十名少年。


    然而其中有一名,是他從小疼到大的皇弟——南辛錦,第十名七月十五日生辰之人。


    如無必要,他是絕對不想要犧牲南辛錦的,可是兩天後便是最後的期限了,而他發動所有勢力搜遍了全國,也再也搜不出第十一名七月十五日生人……


    “你為何還不動手?還在遲疑什麽?”一個陰冷奇異的聲音自屋內響起。


    南辛煌的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黑袍道人,那人全身籠罩在仙霧中看不清麵貌,他的聲音也聽不出男女,有一種雲外縹緲的感覺,“若是顧及兄弟情深,那一切便將前功盡棄,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南辛煌握緊了手指。


    “動不動手,一切在你。你若此時放棄倒也可以,不過國師便再無複生之望。”


    “仙長,我……”正當南辛煌想要說什麽時候,忽然聽到走廊內傳來巨大的聲響,接下來便是一陣喧囂聲。


    “你身上有追蹤符。”那道人忽然開口,抬手毀了他身上的追蹤符,“那對師徒已經懷疑到你身上了,夜長夢多,今夜子時便是最後的機會。”


    一陣雲霧般的煙飄過,兩人的氣息被化了去。


    南辛煌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已經是一片孤狠,他轉動機關,從密道離開了青樓。


    ……


    裴蒼衣進到那間房的時候,隻有一個紅粉女子在收拾床褥,屋內沒有任何太子的氣息,僅僅有南辛遊的氣息。


    怎麽回事?難道南辛遊和太子並不是一起來的?還是說進了兩間不同的房?


    他又感應了一下追蹤符,卻發現追蹤符暗了下去,明顯已經是被人毀掉了。


    裴蒼衣心沉了一沉,看來太子已經發現了,這下恐怕是打草驚蛇了。他必須要馬上找到太子才行。


    他轉身出門,正想要讓百裏簇景感應一下附近可有太子的氣息,卻發現百裏簇景已經不見了蹤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果然這個徒弟靠不住,關鍵時刻又沒人了。


    裴蒼衣莫名有一種十分煩躁的感覺。


    樓下南辛遊還在跳腳叫罵,眾人正見他蹦高,忽然蹦到一半就憑空被不知什麽提了起來,然後瞬間不見了蹤影。眾人大嘩,紛紛以為見了鬼。


    南辛遊瞪著提著自己的這位白衣男子也以為自己見了鬼,同時一顆躁動的心還跟著跳了幾跳,美人兒又來找他了,莫非是對他也動了情?


    他正要開口,冷不防白衣男子一指頭敲在他腦袋上,再然後他就很沒出息地暈了。


    裴蒼衣這個時候是懶得詢問的,所以他把人弄暈後,直接施法讀取記憶。


    從南辛遊的記憶裏,太子確實是以尋歡作樂的名義與他一起來的,兩人分別點了不同的頭牌帶到了二樓,之後進了不同的房間,南辛遊看著自家太子哥哥攬著一位頭牌進了二樓最南端的屋子。之後南辛遊這裏就沒有什麽有用信息了。


    裴蒼衣隨手將南辛遊遇到自己的記憶抹去,將他丟在一個無人的儲藏間裏。


    然後馬不停蹄地闖進了太子進的那間房,卻見房內已經空無一人,氣息也是十分的幹淨,連常見的脂粉氣也沒有。


    他沉了眸子。


    青樓之中是不可能又如此清新的地方的,惟一的可能便是有人施法清洗了這裏的氣息。


    而清洗氣息之術屬於高端術法,不是南辛煌這個級別能擁有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南辛煌身邊還有其他術法高手。


    會是什麽人呢?


    裴蒼衣心中越發沉了下來,但是他是屬於越危急越冷靜的類型,他仔細地查看了一下房內的布置,隨後在一副掛畫上發現了玄機,輕輕敲了敲畫上某處,一個密道轟然而開。


    順著密道一路走到頭,裴蒼衣從一處暗巷裏走了出來。


    如此看來,太子確實已經發現了他們,因此提前離開了。若是他所料不錯的話,這位太子為了防止夜長夢多隻怕會很快動手……


    南辛錦隻怕隨時都會有危險,然而他現在卻跟丟了太子。


    裴蒼衣心急如焚,但是一時還想不到其他的辦法……


    他忽似感應到什麽,猛然回頭,見不遠處的大樹下,百裏簇景飄飄立在那裏,紅衣烏發,依舊是剛才的裝束,此刻正抱臂倚在樹旁看著他——


    二人視線一對,百裏簇景笑如花開:“師父,您不是在那青樓逍遙?怎麽忽然在這破洞裏鑽出來了?”


    裴蒼衣輕吸了一口氣,這小兔崽子神出鬼沒的,原來在這裏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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