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天榮經過這麽一折騰, 肯定是不能再相信藍易了,藍易再也呆不住了隻能往外逃,而且執天榮對自己的心腹騰梧州主估計也起了殺心, 到時候百裏簇景把馬甲一脫逍遙離去,迎接魔皇雷霆之怒的就是騰梧州主原身了……


    如果裴蒼衣沒有猜錯的話,那些舞女應該也是百裏簇景安排的人,卻生生扣鍋給藍易, 也算是遙相呼應了下藍易給他扣鍋的行為,讓藍易體驗一把飛來橫鍋的快/感。


    實在是一石三鳥的好計策。


    百裏簇景似乎感應到裴蒼衣的目光, 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眸中各種情緒在起伏。


    ……


    執天榮氣得心肝脾胃腎皆疼,他雖然逼出來了毒, 但是心口還是疼的厲害, 在宴殿再也待不住了, 於是便草草地散了席回了寢殿。


    經過禦醫的一翻用藥包紮過後他的麵色依舊陰沉的很厲害。


    他這個人本來就疑心極重,回到房內越想越覺得藍易八成是跟騰梧州主勾結到一起去了, 絕對不能再留了!


    但是當初為了表示對藍易這個狗頭軍師極大的尊重與厚愛,執天榮並沒有給藍易下月盈毒, 因此等著藍易毒發身亡是不可能了……


    他正在這裏暗搓搓地盤算藍易的一百零八種死法, 一個暗衛忽然“刷”地一下出現在他的麵前, 麵色凝重,“主子, 天牢被劫了!今日收押的所有犯人都不見了蹤影!”


    執天榮差點氣懵,他猛然一腳踹了過去, 怒道:“一群廢物!養你們何用!是誰劫的可看清了?!”


    暗衛趴在地上吐了口血,“據獄卒說,似乎是騰梧州主的人……不過他似乎也看到了正源軍的人, 這兩撥人混雜在了一起來劫天牢。”


    執天榮的臉色這次真的青了,他萬萬沒想到這裏麵居然還有執星辰的人在搗鬼,還和騰梧州主扯到了一起去……


    那藍易,還有騰梧州主是不是已經和執星辰暗通款曲了?!


    他的目光沉了下來,騰梧州主還好說一些,藍易可是知道他許許多多的黑料,絕對不能讓這個人落到別人手裏!


    想到這裏,他沉聲吩咐了什麽,暗衛領命而去。


    ……


    宴會散去後裴蒼衣本來想找白蘇吩咐些什麽,然而走到一般就被百裏簇景扯了回來帶著往外走。


    裴蒼衣本能地感覺這廝心情似乎不怎麽美妙,不知道又是哪根筋搭錯了,因此並不怎麽想要跟他待在同一個密閉空間之中,然而百裏簇景卻十分強硬地把他拽上了馬車。


    然後冷著臉對著侍衛吩咐了一句話便設了結界鑽回了馬車之中。


    周圍還有很多的州主在,大家都看到騰梧州主一出門就拉著不情不願的小侍衛上了馬車,還設了個結界令別人聽不到也看不到裏麵發生了什麽,隻能看見馬車似乎劇烈地晃動了一下,仿佛裏麵有人在打架一般。


    眾人不由得一個個麵露了然之色——


    想不到騰梧州主也有如此急色的一天啊。


    ……


    馬車內。


    裴蒼衣上了馬車剛想要說什麽,百裏簇景卻直接一個猛撲就過來了,裴蒼衣臉一黑,他就知道這廝拉他上來沒好事!


    幸好裴蒼衣早有防備,猛然一閃身就避開了,然而馬車太小,供兩人閃躲的空間不大,百裏簇景一回手就將他撈了回來,將他頗有技巧地按在馬車壁上之後,裴蒼衣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按在牆上親得徹頭徹尾了。


    這個吻來勢洶洶飽含著怒氣與相思,急風驟雨一般。


    裴蒼衣被吻懵了的同時還感覺莫名其妙,百裏簇景這又抽什麽瘋?


    他費勁千辛萬苦才將人拍開,“你發什麽瘋?!”


    百裏簇景將他困在懷裏,眸光深沉如海,其中壓抑已久的怒意與醋意終於顯現出來,“師父為什麽又和九容混在一起了?”


    那日他興衝衝地拿著幸苦幾日尋來的線索想要與裴蒼衣共同分享,誰知去了月回滄瀾殿卻撲了個空,而且空氣中似乎還有一股殘留的妖氣的氣息……


    百裏簇景以為裴蒼衣被暗算帶走了,心中又驚又怒,命人馬上尋找裴蒼衣的下落,卻沒想到屬下來密報說裴蒼衣和一個神秘的紫衣男子進了魔界,兩人距離還挺近。


    通過屬下的對那紫衣男子的描述,百裏簇景瞬間便知道了那人是誰——


    當日酒樓中故意傳音讓他誤會的九容!


    裴蒼衣這才明白過來這廝原來是醋了啊,他又氣又覺得好笑,“我為何不能和他在一起?”


    百裏簇景眸光瞬間沉了下來,“那你知道他對你有非分之想麽?”


    裴蒼衣看上去有些真心實意地納悶,“那又如何?他對我有想法我便不能和他來往麽?”


    在裴蒼衣的觀念裏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他雖然不怎麽喜歡九容,但是隻要利大於弊,他不介意與他短暫聯手。


    百裏簇景簡直要氣死了,“裴蒼衣,你知道他喜歡你卻還跟他混在一起?舉動還那麽親密!你有沒有考慮過我會難過會吃味?”


    裴蒼衣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誠實回道:“沒有。”


    他其實尚不太適應真正的親密關係,也對這種類似於情侶之間的吃醋質問有些陌生,因此被質問被挑戰的情況下意識地想要冷言冷語應對以此趁機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甚至連說辭都想好了:我管你怎麽想?


    可當他看到了百裏簇景的眼神的那一刻,傷人的話忽然說不出口——


    小狼崽看向他的目光是滿滿的獨占欲與喜歡,還有一絲怎麽也壓不住的委屈與怒氣。


    他能感覺的出來,百裏簇景是真的很喜歡他,他大概是第一次動情的緣故,所以所有的喜歡都明明白白的寫在了臉上,不懂得掩藏一絲一毫。


    而裴蒼衣也是第一次真正的動情,陷入到一段真正的戀愛之中,因此並不知道該如何正確應對另一半的吃醋……


    但是肯定不是故意傷他推遠他。或許正確的解決方法應該是安撫一下?


    而且不得不說,在這裏見到百裏簇景倒也是件讓人開心的事情。尤其是剛剛在宴殿上百裏簇景不動聲色給他解圍的時候,讓他當時心中莫名地柔軟了些許。


    他眸光動了動,將已經到了嘴邊的傷人的話又咽了回去,而後輕輕地拍了拍百裏簇景的背,歎了口氣,“小簇景,別總漫天吃飛醋,容易被酸死……”三言兩語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


    百裏簇景聽完之後臉色終於好看了一些,他不滿地把人一把扯進自己懷裏,“其實你若是想進魔界也可以來找我的,我也有辦法的……”


    想了想又趁機加了一句,“你以後離那個九容遠點,我不喜歡他。其實我覺得你完全可以現在弄死他。”


    裴蒼衣揉了揉眉心,“別那麽幼稚,好了,放開我吧。”


    百裏簇景眸光閃了閃,“不放,五六天沒見了,師父不想念我嗎?”看向他的目光微微有些幽深。


    百裏簇景一旦被順好了毛就極其地黏人,瞬間從凶性十足的野狼變成了撒嬌小狼崽,裴蒼衣忽然有些後悔解釋開來了,“滾滾滾,我是來……唔!”


    百裏簇景慣會搞偷襲,裴蒼衣話說到一半他就吻了下來,用唇堵回了他未盡的言語。


    他吻得又霸道又熱烈,而且經過多次練習吻技一次比一次有進步,裴蒼衣都有些招架不住,被他親的險些沒上來氣——


    這個混賬每次接吻如同打仗一樣,把他打得丟盔卸甲而逃還不算完,居然還乘勝追擊再把他拖回來……


    百裏簇景很是壞心地將所有身體重量都壓在裴蒼衣身上,裴蒼衣被他這麽驟然一壓微微踉蹌了一下,一下子坐倒在馬車內的軟榻上,他心中一驚,“你……唔……”


    百裏簇景已經順勢壓了上來,手扣住他的手,與他繼續接吻。


    他其實一開始真的是隻想要親吻一下解解饞,但是親著親著就有點不能自已,距離上次開葷已經是大半個多月以前的事情了,他到現在還記得那份愉悅到瘋狂的感覺……


    他本來就忍得十分的辛苦,此刻幾乎想要不顧一切地繼續下去,拖著裴蒼衣隨他一起沉淪到底,但是他還記得自己那份承諾,也知道現在不是一個合適的場合……


    因此極其艱難地將人放開,眸中神色深沉火熱,“我真想現在就要了你……”


    裴蒼衣終於撿回來了自己被燒光了的理智,臉瞬間黑了下來,親吻也就算了,居然想再壓倒他一次?門都沒有!


    因此他幹脆利落地一掌拍過去,“滾!”


    百裏簇景十分不甘心,“師父,可我現在好難受……你想想辦法。”


    裴蒼衣臉一黑,“活該!”這就是不看場合亂發/情的下場!


    百裏簇景必要的時候臉皮能夠厚的驚人,撒嬌耍橫起來相當熟練,“我不管,你若是不幫我我就不起來了……師父幫幫我好不好?”他忽然抓住了裴蒼衣的手,暗示意味十足。


    正在這時,百裏簇景與裴蒼衣腰間的傳音符同時一閃一閃亮起,裏麵傳來白蘇與銀月的聲音,一個焦急一個歡喜——


    “師父,你有沒有怎麽樣?”


    “主子,執天榮果然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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