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嘩啦嘩啦的下了一夜,第二天拂曉時分,雨終於止了,山裏刮起了微風。


    一股濃濃的桂花清香從窗外傳了進來,飄進馮剛的鼻孔裏麵,令馮剛精神一振,睜開眼睛,跳下床,穿好衣服,洗漱完畢,走了出來,看著尚有些昏暗的天色,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隻感覺渾身都舒泰自然。


    不知是誰家的牛在饑餓的哞叫,也不知是誰家的雞在雞籠裏“喔喔”的叫個不停,也不知是誰家的鴨子一路呱呱呱的歪著肥屁-股朝著河裏搖搖擺擺而去,幾隻狗你追我趕,揚起一大片的泥巴,狗毛上都沾滿了汙泥……


    漸漸的,村子蘇醒了。


    一扇一扇的門被打開,四麵八方都傳來說話的聲音。


    淘米聲、劈柴聲、搶廁所急叫聲、洗豬欄的嘩嘩聲、伸懶腰打嗬欠聲……


    一點一滴全部都灌入馮剛的耳朵裏麵,一切都是那麽清晰和貼近。


    馮剛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山間鳥兒的清啼聲,滴水的噠噠聲都聽的那麽清晰。


    馮剛完全進入到一種十分通透的感覺的之中,這種特意的境界是以前從來都沒有的,感覺自己置身世個,把這個世界的纖毫都看的清清楚楚。


    隨著老媽在背叫的一道叫喚聲把馮剛拉回到了現實,再看眼前的景象時,發現一片清澈。


    “一大清早起來站在這裏幹嗎?”


    “呼吸新鮮空氣啊。”


    “趕快去把牛拉出去,順便把牛欄也清除一下。”


    “嗯,我這就去。”


    馮剛一路跑到牛欄,把牛拉到稻草堆旁邊讓牛吃著草,把裏麵的牛糞全部用鍬鏟到外麵的桔子地裏,回到家裏洗了個手,發現水缸裏的水不多了,又挑著一擔桶叼著根香煙悠哉遊哉的去挑水。


    “謝媽,早啊。”


    “洛叔,早。”


    “嫂子,早。”


    ……


    心情大好的馮剛一路跟著村裏人都談笑著。


    “剛子,昨天晚上你那裏來電沒有?”


    剛挑著一擔水回來,遇到一條屋上的牛伯,他叫喊著詢問。


    馮剛搖了搖頭:“沒電呢,好像是我們這條屋上的線路有問題,等會兒叫村長地來弄一弄。”


    牛伯道:“別人家都有電,就我們這邊沒電,真是的,我孫子昨天晚上哭了半夜。”


    牛伯的孫子才幾個月大,平時晚上都是點著燈睡著的,昨天一停電,所以害怕就哭哭鬧鬧了一夜。


    馮剛點了點頭:“這線嘛,也有老化的時候,再說昨天又下那麽大的雨,也許哪裏短路啦呢。你去叫村長過來弄一弄就行啦。”


    牛伯點了點頭:“一會我吃了早飯就去找村長,這沒電哪裏能行呢?白天沒電還行,晚上要沒電,簡直什麽都搞不成,幸好現在天不怎麽熱了,要是六月裏停了電,哪還讓人怎麽活啊?”


    馮剛哈哈笑了笑,挑著一擔水一蕩一蕩的回到家裏。


    甫一進門,就見到葉苗苗正坐在灶口給老媽燒火,老媽在灶裏忙碌著什麽,香噴噴的熱氣騰騰。


    “媽,在做什麽好吃的呢?”馮剛好奇地問道。


    “糍粑,吃不吃?”馬桂蘭掉過頭笑著問道,手裏的鍋鏟還在翻動著。


    “吃,當然吃,糍粑做嫩點兒,別烤的太焦了,太焦了不好吃。”


    “我曉得。”


    馬桂蘭笑著點了點頭:“苗苗,火小點兒,大了就容易烤焦的,我們這裏的糍粑你以前沒有吃過吧?”


    “沒有,從來都沒有吃過。”


    葉苗苗淺笑著說道。


    “我們逢年過節都要做這個吃的,今天又下雨,沒什麽事,正好可以做糍粑給你嚐嚐,包準你吃了還想吃。”


    “有勞嬸了。”


    “哎呀,說哪裏話呢?反正我們平時也要吃的,也不在乎多你這張嘴。”


    馮剛在旁邊笑道:“媽,平時我就沒見你對我這麽好,自從苗苗姐來了之後,你可她可好了,好像她是你女兒似的。”


    馬桂蘭回過頭瞪了他一眼:“我就把她當我女兒,咱了,你不服氣啊?”


    “我有啥不服氣的,有這麽個漂亮姐姐,我高興都還來不及呢。”


    心裏卻想:“反正她現在也是你的兒媳婦,也算是你半個女兒了。”


    馮剛把家裏的人吃豬喝的兩口水缸裝滿水後,馬桂蘭的糍粑也做好了,三個人每人手裏拿著一個,吃的津津有味。


    馮剛吃第二個的時候,卻看到牛伯氣呼呼的從家門前走過,嘴巴裏罵罵嚷嚷的一臉懊惱,不曉得在說些什麽。


    馮剛趕忙問道:“牛伯,咱啦?”


    牛伯停下腳步,指著村長家裏道:“他媽的李青川不願意過來給我們弄電?”


    “為啥呢?”


    “他說下雨啊,下雨碰電有危險,他要等天晴了再幫我們弄電,那時候才會把電給我們送過來。這不是擺明欺負人嗎?這雨一直下,那我們就一直沒電用啦?這是一個村長該說的話嗎?我呸,做個村長有什麽了不起的。”


    牛伯吐了口口水,極其不爽地罵道。


    紫荊村地處偏遠,通電也隻是兩年前的事情,村裏沒有電工,簡單的電線修理都是村長李青川代勞的。


    村裏人的電器設備少,家裏的電最多也就隻是照明吹風扇,所以電路也都很簡單,饒是簡單,村裏也就隻有李青川會幹,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去年就有一個村民,每次見李青川弄電很簡單,覺得自己也能幹,於是在家裏操擺著電線,結果被電打死了,從那以後,村裏再沒有人敢去弄電,除了李青川。


    就是因為這樣,結果李青川就更加顯的不可一世,誰要他弄個電,不是給他買煙,就是要給他說許許多多的好話,連求帶請的把他請過來弄電。


    誰要是不這樣做,李青川也懶得理他,讓他過著沒有電的原始生活。


    牛伯義憤填膺,氣憤的不得了,渾身直打擺子,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


    馮剛道:“牛伯,你別著著急,李村長不給你弄,等會兒我幫你去弄。”


    “你會弄?”


    牛伯驚奇地問道。


    “應該沒問題,等會兒我檢查一下看看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你會弄就早說嘛,何必讓我去求他呢?”


    馮剛搔了搔頭,訕訕笑道:“我不是吃這碗飯的嘛,這本就是李青川的職責範圍之內的。”


    馮剛吃完手裏的糍粑,從屋裏找出試電筆,出去查找線路的問題了。


    主線路、分線路、總閘……幾個方麵的探查,很快就找到線路的問題所在,原來是一家屋裏線路短路了,導致的保險絲被燒,所以他們這幾戶人家都沒有電。


    馮剛修好線路,重新裝好保險絲,一切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一條屋上的幾戶人家紛紛讚揚馮剛,說馮剛讀了書就是不一樣,連電都會弄,以後再也不用去求李青川辦事了。


    馮剛接過鄉親們紛紛遞過來的香煙,聊了幾句,便回到家裏。


    “剛子,你以後小心一些,這電可不長眼睛呐。”


    馮剛理解媽媽的關心,隻是點了點頭:“我會注意的,你兒子從來都不做沒把握的事情,就我們村的這些線路,真的難不住我。”


    “反正你以後小心一些總是好的,去年我們村被電死的那個你忘記啦。”


    “我曉得,媽。”


    “咱了,嫌媽煩啦?”


    “沒有,我怎麽會嫌媽煩呢,媽這是關心我呢。”


    馬桂蘭這才流露出一絲笑意。


    正在這時,何東方又來了。


    笑著跟馮剛打了個招呼,然後看了看屋裏,沒有見到葉苗苗的身影,微微有些失望。


    “我是來找桂蘭姐的。”


    何東方笑著道。


    馮剛“哦”了一聲,轉身便進到屋裏去找葉苗苗。


    何東方和馬桂蘭來到一處偏僻的位置。


    “桂蘭姐,怎麽樣?她應該沒問題吧?”


    馬桂蘭搖了搖頭:“東方,你想的太多啦,人家那姑娘對你根本就沒什麽意思。”


    “不會吧?”


    何東方一臉不信,他自認為自己的魅力還是十足的,為什麽她會對我沒意思呢?我就不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不愛錢的女人!


    “千真萬確!”


    馬桂蘭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我都已經傳達給她了,可是她根本就無動於衷,那些錢等會兒我還是還給你吧,你自個兒拿回去,你稍等一下啊。”


    說罷,馬桂蘭轉身就進屋去拿錢。


    何東方“喂喂”叫了幾聲,馬桂蘭恍若未聞,腳步走的更快。


    很快馬桂蘭把那六千塊錢全部拿了過來遞給了何東方:“東方,這裏是六千塊錢,分文未動,你拿回去吧,那姑娘真的沒別的什麽意思。”


    “桂蘭姐,你就不能替我說說好話?”


    馬桂蘭搖了搖頭:“我說過了。東方,姐說句不中聽的話,你聽著也不要生氣。”


    “你說。”


    “那姑娘壓根兒都不把你放在眼裏,他說你是暴發戶,花錢如流水,要不了多久,就會一貧如洗的。”


    “什麽?她竟然這樣說我?”


    被一個女人如此冷視,何東方心裏麵的一股怒氣油然而升,捏緊了拳頭。


    “東方,你也別生氣,其實我覺得那姑娘說的也是實話,你現在花錢如流水,但是你能保證你以後都有那麽多錢嗎?要是哪裏你垮塌了,你回到紫荊村,你以為別人還會像現在這樣奉承你啊?到時候他們能給你一碗飯吃都不錯了,趁你現在還年輕,你馬上就要結婚了,你多存點兒錢,別到頭來什麽都沒有?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姐,我明白你的意思。”


    何東方心裏麵有一股反氣,但是想到這裏是馮剛的家,而今自已不能跟馮剛撕破臉皮,所以他還是強忍著怒氣,點了點頭,接過錢,灰頭土麵的離開了。


    教訓我?我何東方什麽時候還淪到別人來教訓我來了?


    葉苗苗,老子就是要得到你!老子無論如何也要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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