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素謹醒過來的時候。


    入目的是潔白的天花板,和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他的手上正打著點滴。


    段城和鄔瀅瀅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兩個加起來快一百四十歲的老人,一場庭審後又蒼老了好幾歲。


    他們也沒有想到,最後菲菲麵臨的會是這種結果。


    “爸,媽。”


    醒來的段素謹,叫了聲他們的名字,看到兩個人得一句話就是,“法庭結束了沒有?菲菲怎麽樣了?”


    兩個老人看著有些瘋癲的兒子,神色晦暗難明。


    “你也聽到了,菲菲被判了十五年,還有之雅,她是無期徒刑。”


    段城的話進到了段素謹的耳朵裏,像是有一記新的雷鳴,震得他整個耳廓都在發響。


    “十五年,無期......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呢?!若若她明明什麽事都沒有,怎麽可能判的那麽重!”


    竟然,比他初始料想的十年還要重。


    “一定是若若他們收買了法官,這群有錢人就是喜歡用錢草菅人命......”


    “阿謹!”


    段城是真看不過去了,扣住段素謹的肩膀,“你醒醒吧,和若若他們沒有關係。”


    “爸......”中年男人日漸渾濁的眼睛裏,又一次被淚光堙沒,“我要上訴,他們不能這麽判的!這麽判才是犯法的!”


    “阿謹,你......”


    段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鄔瀅瀅給瞪了一眼,安慰著四十多歲的兒子,“好好好,我們上訴,我們上訴......”


    段素謹坐在床上,眼神空空地看著病房有些剝脫的牆壁。


    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麽事情的,猛然拔下了手中的點滴,跳下了床,赤著腳的在周圍翻找著。


    “我的手機呢,手機!”


    “阿謹你別激動啊,媽媽幫你收起來了。”鄔瀅瀅從自己的包裏,翻出了段素謹的手機遞給他。


    段素謹迫切地一把搶了過去,左手摸進自己的口袋裏.....


    低頭看屏幕的他,忽然身體頓住了,像小偷一樣地半抬眸瞄了瞄病房裏的人。


    最後赤著腳拿著手機飛奔出了病房,找到逃生通道一路走了好幾樓,才對著一個沒人的嘎達角落,宛若麵壁思過地對著牆壁。


    苟著背,聳著肩,拿出放在衣服口袋裏的名片,撥通了上麵的電話。


    “喂.....”


    “我是段素謹,你們之前有找過我還記得嗎?”


    “嗯。”那邊的人淡淡地回著。


    “你們之前說,可以把我的女兒和老婆從牢裏救出來,是真的嗎?!”


    “對我們來說小事一樁。”


    段素謹用喉嚨重重地喘了一口氣,“那我求求你,無論是讓我做什麽事情都可以,隻要你能救她們,要我這條命也沒關係。”


    ......


    法院一結案,祝景琛就給安若影打了電話。


    一個無期徒刑,一個十五年,她也沒想到這兩個人會判得那麽重。


    “我知道了。”女人平淡地應著。


    如今聽到這兩個女人被判刑,在看過了段素謹如此瘋狂的模樣之後,安若影並沒有什麽大仇得報的快感。


    “以後她們的事情,不用通知我了。”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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