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簡直不敢相信,她整個人都呆滯不已。


    直到門又被人從外麵敲響,坐在她身邊的男人才暫時離開她,隻是她卻一直回不過神了。


    她會說那種話?


    怎麽可能?


    她要是對他有感覺,她自己怎麽會不知道?


    隻要不是百分百確定的事情,她從來不會亂說的。


    “這是按照您要的尺碼選的衣服。”


    “謝了!”


    他跟門口的人說了句什麽,然後便接過了一個盒子來,轉頭便又將門關好,走了進去。


    向暖抬眼看著他越走越近,心怦怦怦的,如遭雷擊。


    “把衣服換了吧,時間差不多了!”


    他又看了看腕表,對她說了聲。


    向暖詫異的看著他,聲音還是很低啞:“什麽時間差不多了?”


    “簽字!”


    霍澈提醒。


    向暖木呐的接過盒子,隻是沒有說話,有點不知所措的看著她。


    向暖非常確定她現在頭腦發昏,現在要是非要做個決定,她可能清醒過來就立即後悔。


    霍澈很有耐心的看著她:“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按照我喜歡的款式選的。”


    向暖低頭看著手裏的白色大盒子,很是精致,但是她卻沒有打開的心思。


    “給你二十分鍾,把衣服換好,外麵有人等著給你來化妝。”


    霍澈看她猶豫不決,叮囑完便轉身走了。


    而向暖的心跳卻每一下都讓她自己疼痛不已。


    她眉心特別緊繃,覺得好像快疼死了。


    聽到門被哢嚓一聲從外麵關上,她的手緊緊地握著那個質感超好的盒子,她努力的想要想起些什麽,但是卻越想越是頭疼,腦子裏好像受了涼,漸漸地越來越空白。


    對昨晚的事情,她想破頭也沒想明白是怎麽回事。


    怎麽就突然喝醉了呢?


    按理說就那幾杯酒她不該喝醉的。


    她後來真的如霍澈說的那樣,自己又喝了很多?


    不合常理!


    不合邏輯!


    向暖想不通,他昨晚接著她從家裏出去,去了一家姓徐的老板開的會所,之後他們倆就在包間裏喝酒,後來她還說服他點了些吃的,再後來……


    對了!


    溫之河好像給她打了個電話。


    然後呢?


    他們上飛機,她的證件什麽的都沒帶,還是說他找如思幫忙了?


    那女人又出賣她?


    不對不對!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他們在愛爾蘭的結婚登記處。


    向暖頭疼的直歎氣,不知道怎麽的就打開了那個盒子,裏麵是一件白色的連衣裙,純白的,收腰的地方倒是很別致,上麵那些精巧的花紋像是一陣陣縫上去的,不過這個牌子的衣服,怎麽都不可能壞到哪兒去。


    向暖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已經皺巴巴的裙子,還有腰上蓋著的外套,不自覺的歎了聲。


    所以現在,要跟他結婚了嗎?


    所有的證件他都準備齊全了?


    剛剛他在外麵跟人說辛苦那個人什麽的,他什麽時候開始準備這場登記的?


    向暖什麽都不知道,隻覺得腦子疼的厲害。


    不久門被人從外麵敲了兩下,聲音很低沉,卻足夠她聽到。


    “需要幫忙嗎?”


    向暖呆滯的看著那扇白色的門板:“不需要!”


    嗓門比平時都高了幾分。


    霍澈站在外麵不知道跟什麽人又開始聊天,為了防止他突然闖進來,向暖迅速地開始換衣服。


    她想去摸自己的手機,卻發現手機並不在身上,甚至也沒看到她的包,奇怪了,包上哪兒去了?


    她現在真的很需要求助,她真的很需要有個人點醒她,她現在在做的是錯的,她該停下來了。


    可是聽著外麵那一聲聲的,特別好聽的男低音,她又覺得,自己無法阻止了。


    有個人費盡心思跟自己結婚,其實……


    這好像是自己幾年前就在想的事情了。


    隻是這個人,從姓溫的,便成了姓霍的。


    難道真的都是老天早就安排好的?


    安排好他在那個時間段出現在她麵前,將她帶入他的世界?


    向暖想不通,直到第四次敲門聲響起,她終於將衣服換好了,然後去打開門。


    霍澈轉眼看她一眼,她穿白色很好看,有點像……


    不!她已經是了,他的新婚妻子!


    霍澈幽暗的眸子裏盡顯溫柔,抬手像是已經做過幾百遍的動作,將她的發圈從頭發上摘除,一頭漂亮的長發散開了,讓她更有女人味。


    霍澈滿意的笑了笑,然後給向暖介紹旁邊的人,向暖便客套的跟人家打了個招呼。


    之後向暖就去化妝了,向暖不知道領個證,竟然還要這麽麻煩。


    跑到愛爾蘭不說,竟然還得化個漂漂亮亮的妝。


    直到辦完一切手續,兩個人從部門出來,向暖整個人還是緊繃,無措的。


    剛剛他們做了什麽?


    如夢一樣!


    “從此以後,你跑多遠都是名至實歸的霍太太了!”


    霍澈握住她的手,聲音雖然不重,但是一字一句卻讓向暖都有種歸屬感。


    隻是她還頭疼的厲害,忍不住問他:“我們是不是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


    “回酒店吧!”


    很快,一輛商務車停在他們眼前,兩個人一上車,霍澈將一雙白色的運動鞋放到了她腳邊。


    向暖低頭看了眼,心裏瞬間暖洋洋的。


    “換下來吧,不然晚點得腳疼了。”


    他記得她說過穿高跟鞋很累的。


    隻是這樣貼心的舉動,還是叫向暖有點暈暈乎乎的,總覺得不真實。


    好像自己這輩子,哪有這麽被人珍視過呢?


    唯有現在,這個男人。


    好像,什麽都無所謂了,哪怕將來分道揚鑣,可是他如此帶她,讓她嚐到真正被愛的感覺。


    被愛嗎?


    她換了鞋子後彎著腰在那兒僵了會兒,直起身的時候,臉上的神情還很不自然。


    她還不確定他愛她,隻是,他很貼心。


    不過這樣也足夠了。


    “現在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霍澈抬手去她背後握住她的肩膀,將她勾到懷裏,那麽隨意的姿態將她擁著,聲音讓人很有緊迫感。


    向暖沒說話,隻是靜靜地呆著。


    她還沒習慣被他抱著的感覺。


    他們在愛爾蘭呆了七天,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每天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尋找那些巷子裏堅強的美景,一起吃吃喝喝,看遍了愛爾蘭大街小巷的獨特風光。


    回到c城霍澈便去開會了,因為有場重要的會議等著他去主持,交代向暖要麽把他的行李搬到她那兒,要不就把她的行李搬到他那兒。


    做選擇題對向暖來說向來是輕鬆的,所以她去搬運他的。


    可是……


    當行李搬過去,要放哪兒,又成了一個問題。


    如思聽說她回來便好奇心作祟立即跑了過去,向暖也沒嫌棄她,隻一個眼神就夠如思害怕的。


    “我也不是故意的呀,可是你知道你老公很會威脅別人的。”


    如思說完就抿著嘴扮可憐的樣子求向暖繞過他。


    向暖歎了聲,喝醉一次,神誌不清了七天。


    那七天她像是在雲端上過的。


    看到客廳裏滿滿當當的屬於霍澈的東西,如思忍不住問:“這些都是要搬到主臥去嗎?讓你一個女孩子搬會不會太過分了點?”


    女孩子的纖纖玉手,怎麽能幹苦力?


    向暖聽到的重點卻不是過分不過分的,而是,搬到主臥這四個大字。


    如果霍澈把行李搬到主臥,那她怎麽辦?


    如思發現她的神情怔愣,像是有什麽事情想不通,還不以為然:“怎麽了?這就開始護著他不讓我說了?”


    “不是!”


    向暖搖了下頭,雙手放在那些箱子上,突然沉沉的歎了一聲。


    如思更想不通了,到沙發裏去坐下,然後趴在那看向暖發呆。


    “喂!你們不是領完證了嗎?”


    “嗯!證是領完了!”


    “那你怎麽那麽惆悵?一切都已經成定局了啊,愛爾蘭是離婚率最低的一個國家,霍總這是在對你說,他絕不會離婚的,他有這樣的心,你還擔心什麽?”


    如思實在是搞不懂啊。


    向暖卻是低頭看著這些箱子:“我在想,他的行李搬到主臥,我要搬到哪兒?”


    如思……


    “你們不是領證了嗎?我的天啊,你別說他沒跟你那什麽啊!”


    如思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去,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她。


    向暖有點嫌棄的看了她一眼,再低頭的時候嘴裏蹦出來這樣一句話:“來大姨媽了!”


    領完證當晚她就來大姨媽了,大概是酒喝多了,足足來了七天。


    如思心裏罵了句娘,心想,怎麽會有這麽慘的男人。


    “那,那,你也不能他搬上去,你搬走啊,你們都是夫妻了!”


    如思的聲音故意變的很異樣,提醒向暖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過如思心裏其實很緊張,又忍不住多看了向暖一眼,向暖便發現她不對勁,問她:“怎麽了?還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


    兩個人相處久了就這樣,一個眼神就能看出對方在想什麽。


    如思用力抿著嘴,快要哭了。


    “那天晚上溫之河來找你,沒把你等回來便給我打了電話,我正好住在這裏,所以就見了見他,然後……”


    向暖就那麽靜靜地聽著,如思快要哭了,生怕給她壞了事。


    心想要是好姐妹才結婚就要離婚,那真的是太悲慘了,那她這輩子豈不是都要活在內疚中。


    向暖其實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向晴的事情,但是直到這一刻,她才又肯定了這件事。


    “徐毅成答應我保密的,但是我怕他最後忍不住會告訴你老公,老向啊,你知道我的,如果當時我知道他在那裏,我絕對不會說出來的,溫之河也是,我們都完全不知道徐毅成就在我們後麵。”


    如思又再三的保證。


    “不要多想了,反正早晚得東窗事發。”


    向暖淡淡的說了句,然後就把那些讓她頭疼的事情都拋開了,看如思比她壓力還大,突然笑笑:“給你看我們在愛爾蘭拍的照片怎麽樣?這次我們去了好多地方呢。”


    如思一聽,倒是來了興致,嘻嘻笑著跟她點頭。


    向暖就掏出手機來,倆女人窩在沙發裏鞋子也不穿,就看起照片來。


    沒有美顏,不過景色太美,也不用美顏了,如思越看越開心。


    “哇!他是不是偷親你了?”


    向暖後來讓她自己抱著手機看,看她那麽激動,向暖就想,自己當時,大概更激動吧?


    跟霍澈去看風景,和跟如思去看風景,是完全不同的心情。


    向暖還是第一次發現,男女之間的陪伴差別這麽大。


    “哇!我發現他好配你啊,老向,你穿的這是什麽鞋?我有五六年沒見你穿過這種小白鞋了吧?”


    向暖這才側過身去看了眼,淡淡的嗯了聲。


    的確,自從工作以後,有運動鞋,但是也是那種中規中矩的跑步穿的運動鞋了。


    “溫之河……後來又找過你嗎?”


    向暖想了想,又多問了句,她記得那晚溫之河給她打電話來著,兩個人電話裏好像不是很愉快,不過具體說了些什麽,她記不得了。


    如思的手還在屏幕上劃拉著,聽著向暖那麽問,歎了聲:“沒有!不過我前天在外麵碰到他了,他看上去倒是冷靜了不少。”


    向暖心裏如釋重負。


    “不過他要是知道你結婚,嗬嗬!”


    “……”


    “不過他總要知道的啦,再說了,憑什麽他能在民政局丟下你,卻不準你跟別人結婚啊?這沒道理的。”


    如思倒是很清楚明白,其實大家應該都是清楚的,隻是接受與不接受而已。


    向暖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不自覺的就自己捏著玩起來。


    如思條件反射的低頭看去,然後立即放下手機抓起她的手:“哇!婚戒?”


    “嗯!”


    向暖答應了一聲。


    “哇!真夠樸實的,你也要啊?最起碼不送雞蛋也得送個鴿子蛋嘛!一個大老板太摳了。”


    如思忍不住嘟囔起來,當然也隻是說著玩,她們都去清楚,霍澈絕不是個會扣的人。


    “我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戴上去的。”


    向暖低喃。


    如思看她一眼,眼神越發微妙曖昧了。


    “真的把你灌醉了?那,後來他要是做了什麽,你是不是也不知道啊?”


    “怎麽可能?沒做就是沒做,做了我會感覺不到疼嗎?”


    向暖的聲音裏透著疲憊,但是也不全無愉悅。


    人生過了快三十年,突然之間,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嫁了人。


    這種結合,或者比那些相連了數年卻在婚後毫無興致的結合來說,要好的多。


    向暖這樣想著,心裏又輕鬆了些。


    “好吧,你肯定會知道的,以你這麽敏銳的大腦。”


    “……”


    向暖以為應該是身體感知。


    “說真的,你自己也知道,霍澈比溫之河更適合當老公吧?”


    “我們才剛結婚,不過有一樣我很確定。”


    向暖突然抱住自己的膝蓋,臉上的表情很含蓄,但是眼裏是含著笑的。


    “什麽?”


    如思也抱起膝蓋來,趴在手臂上問她。


    “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很暖。”


    向暖解釋。


    如思聽後很快就笑了。


    “你跟溫之河就是都活的太理智了,感情的事情嘛,太理智了就沒意思了。”


    如思講著。


    “你的意思是我現在是不理智的?”


    “不!我是說霍總不理智!”


    如思心想,我哪敢說你不理智啊。


    向暖歎了聲氣,可是心情卻沒那麽糟糕。


    不過一扭頭看著那些箱子,她還是頭疼。


    ——


    下午徐毅成跟陸誌明去找霍澈喝茶,說是喝茶,其實就是想去落實他真的已經結婚的事實。


    霍澈也沒矯情,直接將結婚證掏出來給他們倆看了。


    在陸誌明激動地抱著他的結婚證笑出來的時候,徐毅成的神情卻頗為沉重:“你將來可不要後悔。”


    霍澈看他一眼,淡淡一笑:“我從不做後悔的事!”


    徐毅成沉吟了一聲:“行吧,及時行樂也不錯,確定了嗎?她跟溫之河真的很清楚?”


    陸誌明合上結婚證,轉眼看徐毅成:“什麽很清楚?難道他們還糾纏不清?”


    徐毅成……


    霍澈的眉眼間有所動容,有點哭笑不得也是真的。


    “我很確定。”


    不過即便沒發生,但是他們倆在一起這幾天,他也可以很確定她的確很清楚的,跟溫之河。


    不過……


    心底深處,也有些惴惴不安。


    “今晚要不要一塊吃頓飯慶祝下?”


    徐毅成問他。


    霍澈點了點頭:“明天晚上吧,剛回來,她可能還有點累。”


    “哎呦,牙齒都要酸掉了,真是懷念以前那個討厭女人的霍家少爺啊。”


    陸誌明搖了搖頭,他是真的酸了,盡管自己也不是沒有女伴,但是就是沒有找到今生摯愛啊,看著兄弟突然百煉鋼化作繞指柔,太酸了。


    霍澈抑製不住的笑了笑,他近來是真的心情很好。


    他們的戀愛是在婚後,但是這種感覺,讓他覺得越發的好。


    因為他一早就清楚了他這輩子就是這個女人了,所以他把她化為己有,然後慢慢的走近她的心,也讓她在自己的心裏生根發芽。


    就這樣,他們的二人生活,便開始了。


    “晚上咱們怎麽吃啊?要不然我們帶點東西去小霍太那裏?”


    陸誌明走之前還是忍不住想知道自己晚飯的下落。


    “不行!”


    霍澈立即拒絕了。


    “走吧你,不知道霍總正新婚嗎?”


    “呃!吃頓飯嘛!”


    “還不快走!”


    徐毅成硬是將陸誌明給拽走了,因為實在,霍總是不可能讓他們今晚去打擾的。


    不過霍總也沒想到,自己今晚回去,竟然是那樣的情景。


    他先是站在自己的門口輸入密碼,輸入了兩個數字之後發覺自己好像走錯地方了,便側身看向對麵,不自覺的眼角就帶著些笑意,敲了敲門。


    他就是想讓向暖來給他開門,他就是想一回來,門打開便是她那張俏臉。


    可是……


    幾分鍾過去了,沒人理他。


    霍澈歎了聲,眉頭已經隱隱的開始皺起來,自己開了門。


    進去後看到客廳裏滿滿當當的箱子什麽的,他知道那都是自己的東西,便走進去關上門。


    到了客廳後他的手放在一隻箱子上,感覺質感不對勁,便一扭頭,看到了上麵放著的一張信紙,上麵的字跡他不熟,但是口吻他卻是熟悉的。


    “今晚臨時有個小應酬,晚點回來,這些東西你自己看著辦吧!”


    霍澈看完後將信紙舉得高高的,十分懷疑小霍太這是臨陣脫逃。


    所以他又拿出手機來,發微信群:“都過來吧,小霍太這兒。”


    不到十分鍾,所有人都上去了,準備吃喜糖的,結果……


    向暖是真的去參加應酬了,當然,她原本也可以不去的,但是她實在是不知道拿那些東西怎麽辦好。


    所以交給他自己去決定,不管結果如何,她都接受。


    其實向暖覺得他們現在在一起,還是太快了。


    所以心裏七上八下的。


    卻沒料到,晚上又喝了幾杯,被酒店的車子送回去,飄飄然的從車裏下來。


    一陣冷風,讓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溫之河從另一邊下去,想要扶她,被她推開了:“不用!”


    “那你自己小心點!”


    溫之河說道。


    她點點頭,便要走,但是腳下一個不穩。


    “小心!”


    溫之河立即扶住她。


    夜黑風高,當真這樣的時候不適合他們倆,向暖又想推他,溫之河歎了聲:“我送你上去立即走,你這樣萬一摔倒了怎麽辦?”


    “不……”


    “我來!”


    霍澈已經從樓上下來,跑過去把手從口袋裏掏出來,將她整個人帶到自己懷裏。


    溫之河抬了抬眼,沒再說話,隻是站在那裏看著霍澈低聲問向暖:“現在還清醒嗎?”


    “當然!”


    向暖嘴強。


    霍澈心想,你清醒也怪了,便二話不說將她打橫了抱起來,沒理任何人就走了。


    溫之河隨後又上了車,報了自己家的地址。


    向暖在他懷裏安穩的呆著,聲音特別低啞:“你自己的東西都放好了嗎?”


    “嗯!頭疼不疼?”


    霍澈低頭看著她泛紅的臉頰,實在是生氣,但是估計這會兒揍她一頓,也沒什麽用。


    “疼!”


    她在他肩上蹭了蹭,快要疼死了。


    “明天早上醒來,我們得再約法三章。”


    霍澈提了一句。


    向暖呆滯的仰起頭來去看他,約法三章?


    腦子昏昏沉沉的,便又靠在他的肩膀上眯著眼瞌睡著。


    其實她這會兒特別安靜,沒有喝的那麽凶,隻是去愛爾蘭之前喝多了頭疼一直沒好,倆人之後又一直在外麵吹風,唉,她懷疑她頭疼可能是因為凍感冒了。


    回到家後向暖就發現了,他們家客廳真幹淨。


    “是不是鍾點工來打掃過了?”


    向暖低喃了聲,眼皮子又重新塌下去。


    “他們哪能跟鍾點工比。”


    不過也不必在乎那麽多,明天鍾點工會過來再打掃一遍。


    霍澈懷疑小霍太是喝多了,眼花了,竟然覺得房子裏幹淨。


    不過現在……


    他隻想抱她上樓。


    “我想喝水!”


    向暖嘟囔了聲,眼睫顫了顫,但是沒抬起來。


    “嗯!馬上幫你倒!”


    上了樓,輕輕踢開臥室的門板,將她放了進去,在那張他已經有一年多沒再睡的床上。


    隻是他突然有點不舍的離開,看著眼前昏昏沉沉的女人,真如陸誌明說的那樣,百煉鋼化成了繞指柔,他恨不得就這麽一直守在她身邊。


    幾分鍾後他下樓去倒了杯水上來,向暖已經卷著被子睡著了。


    “向暖?”


    向暖動也沒動,那聲音太輕,太微不足道了。


    霍澈忍不住又叫了一聲:“小霍太?”


    向暖還是沒動靜。


    “老婆?”


    “嗯?”


    偏偏是他被自己嚇個半死的這一聲,她給了點反應。


    霍澈頓時整個人都嚴肅起來。


    原來小霍太喜歡被叫老婆?


    男人心跳不規律,真的是挺可怕的。


    霍澈搓了搓自己的胸口,實在是有點接受不了。


    房間裏隻開了一盞落地燈,遠遠地。


    霍澈看著她的臉又柔又粉,不自覺的就抬手去碰了下,然後呼吸都變的溫柔了。


    向暖覺得不太舒服,便又動了動,抱著枕頭繼續睡。


    直到半夜,霍澈都沒睡著。


    他心裏一直像是有人在敲鑼打鼓。


    嗯,像是古代接新娘的架勢。


    霍澈忍不住笑,一晚上都跟她對著頭,聽著她的呼吸,嗯,還有……


    這女人,竟然又抽煙!


    ——


    第二天早上向暖眼睛都沒睜開,迷迷糊糊的上了個廁所,然後再出去的時候,一整夜,就看到床上躺著個人,還是男的,整個人突然清醒,無比的。


    她都不需要揉眼睛,幾秒鍾之內就知道那是個真人。


    他們在愛爾蘭的時候,開始那晚他還紳士了一會兒,說睡沙發的,可是到了半夜他突然說冷,就跑床上去了。


    向暖對他這種行為非常不齒,但是她竟然沒敢開口。


    倆人就那麽睡了一個星期。


    隻是回來後,她以為他們各自睡著一棟公寓裏。


    呃!


    他們怎麽會各自睡著一公寓裏?


    昨天是她親自把他的東西,大包小包,大箱小箱的搬進來的。


    向暖聽到自己的心又在怦怦怦的亂跳了。


    床上的人動了動,手下意識的就往旁邊伸了伸。


    向暖看著他那個舉動就知道他是想幹什麽,這幾天他沒少這樣。


    她努力讓自己爭氣點,可是那顆心就是怦怦怦的,一點都不安分的亂跳著。


    床上的人睜了睜眼,發覺身邊真的沒人,條件反射的就睜開了眼,往後看去。


    向暖……


    “你站在那兒幹什麽?”


    他早上沒睡醒的聲音問她。


    “呃!我去廁所了!”


    向暖眼珠子動了動,機械的又走了回去。


    木呐的又躺了回去,但是……


    她感覺自己像個沒有感情的僵屍。


    霍澈一隻手撐著腦袋,看著她那樣子,無奈的歎了聲:“霍太太,都過了一周了,你還沒習慣嗎?”


    “這種事,要怎麽習慣?”


    向暖僵硬的問他,眼睛依舊盯著屋頂的燈,沒敢轉移視線。


    “昨晚我叫了你好幾聲,換了好幾個稱呼,你一直沒反應。”


    “啊?”


    向暖回頭看了他一眼,特別呆滯。


    “但是我叫你老婆的時候,你答應了!”


    “……”


    向暖在自己的心跳出來之前趕緊的又直挺挺的看著屋頂的燈,他那是什麽鬼話?她怎麽可能?不信不信,堅決不信!


    “不然,我以後就這麽叫你?”


    “不,不,不用的!你就叫我向暖就好了!”


    “可是溫之河都叫你阿暖,那麽親密,我……”


    霍澈表示不滿意,漆黑的瞳孔都快縮起來了。


    “你要幹嘛?”


    “我要比他更親密!”


    他突然靠近,低喃:“老婆!”


    “……”


    麻!


    麻死了!


    向暖覺得自己停止心跳了,得去醫院,需要急救。


    真沒見過這麽能招惹女人的,她覺得自己早晚有一天得死在他手裏。


    沒錯,這話絕對不是男人專用,因為有些男人比女人還可怕,在感情這方麵的本事。


    “今早想吃什麽?”


    霍澈把玩著她的頭發問她。


    向暖僵硬的看著屋頂:“隨便吧!”


    “隨便?那是什麽東西?沒吃過!”


    “……”


    他絕對是故意的,向暖懊惱的紅了臉,但是也不去看他,隻繼續盯著屋頂的燈,啊,這燈具是不是該換新的了?怎麽可以,連個燈具都可以嘲笑她呢?瞧,它張大著嘴巴笑的那麽開心,哼!


    不久,霍澈打了個電話,向暖才回過神來:“我會煮飯啊!你找別人做什麽?”


    “你太累了,需要再躺會兒!”


    他的手又橫過去,向暖提著一口氣不敢放下。


    向暖拒絕不了,隻得躺著,可是甚至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她如何能睡得著?


    很快,房子裏便有人過來,廚房裏有了煮飯的聲音,向暖也不知不覺的睡著了,倒是霍總,隻是在很享受的欣賞著旁邊人的睡姿。


    ——


    劉淩冬下了趟樓,買了早餐後直接去了張巧玉那裏,張巧玉還穿著卡通睡衣,看著他後也很開心:“這麽早啊?”


    “不早了,吃過早飯就得上班了,趕緊的起床吧!”


    劉淩冬抬了抬手上的早餐。


    “唉!有點想我表嫂的早餐了。”


    張巧玉關上門,跟著他身後拖拖拉拉的走著歎著。


    “你表嫂回來了你不知道嗎?”


    劉淩冬便隨口問了句。


    “真噠?”


    張巧玉激動。


    “不過不用太高興了,以後想吃你表嫂煮的早飯大概是不容易了,畢竟你表哥搬過去了!”


    劉淩冬說著將餐盒一個個拿出來。


    張巧玉有點傷心了:“他搬過去就搬過去嘛,幹嘛不讓我們去吃小嫂嫂煮的飯嘛!”


    劉淩冬笑了笑,時間一長就覺得這個女孩很天真,很可愛。


    “因為他有維護老婆的權利啊,不過我覺得他也沒什麽錯,畢竟,誰願意自己老婆整天給別的人做飯吃?又不是廚師。”


    張巧玉聽著他說話更憋屈了,去洗漱前還是任性的說了聲:“不管,改天我非要去蹭飯不可。”


    劉淩冬看她去洗手間那大搖大擺的模樣,禁不住歎了聲,心裏卻有點也沒不高興,張巧玉不似是向暖那種謹慎的女人,也不似是霍星那樣小家碧玉,但是她有種獨特的靈性。


    劉淩冬想著想著,突然被自己嚇一跳,他幹嘛要把張巧玉比來比去的?


    不久,他手機上又有微信傳進來,他掏出手機來看了眼,是霍星。


    他索性一個電話過去:“你既然這麽關心,不如去他們公寓看看,昨晚我們幾個幫你哥搬的家,他搬到向暖那邊去住了,你還想繼續問下去嗎?”


    霍星不想繼續吻下去,她隻是不甘心。


    所以一大早,霍家的早餐時間,霍星沒有食欲。


    吳秋曼跟霍賓白都知道她最近因為霍澈跟向暖的事情不開心,但是一連幾日這樣,長輩也心疼,尤其是吳秋曼,給她布著菜:“傻孩子,你不是吃飯,身子垮了怎麽辦?多少吃點啊!”


    霍星淚汪汪的拿起勺子來喝粥,但是喝的十分艱難,眼淚不慎掉到碗裏去,她也不在乎,又喝了一勺。


    吳秋曼轉眼看著自己另一邊坐著的男人,有點埋怨。


    “小星也不小了,前幾天我遇到楊家的長輩,他們問我有沒有打算給小星找婆家。”


    霍賓白想了想,端著盛粥的碗說了句。


    吳秋曼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沒想到他會說這些。


    霍星更是吃驚:“爸,我不要嫁人!”


    “我跟你媽倒不是養不起你,隻是怕耽誤了你,再說了,最起碼你得每天開開心心的不是?”


    霍賓白又說道。


    “我開心,我開心的呀!爸,不要讓我嫁人,在家我很開心的。”


    霍星連連點頭跟他確定自己很開心,可是明明臉上還有淚痕。


    吳秋曼心疼的也快要掉眼淚,這姑娘,她是真舍不得讓她受點委屈。


    “開心就先不急了,我早飯後去回絕了他們。”


    霍賓白笑笑,很好說話的樣子。


    霍星點點頭:“謝謝爸,我馬上吃飯!”


    吳秋曼這才又開心了點,看著霍星好好吃飯的時候。


    霍賓白看了吳秋曼一眼,用眼神問她這樣如何,吳秋曼看他的臉色才不那麽冷了。


    ——


    向暖再醒來的時候床上已經沒有霍澈的人了,她鬆了口氣,趁著他不在趕緊的起床換衣服,洗漱。


    然後……


    霍總說:“以後住在一起,這種事可能會常常撞見!”


    向暖麵紅耳赤的跑了出去。


    半個小時後,倆人下了樓,向暖看著整個家都幹幹淨淨的,關鍵是這陣子她都沒打掃,突然覺得很輕鬆。


    似乎從來,也沒有這麽舒服過。


    什麽都不用做,然後眼前的一切都是幹幹淨淨,妥妥當當的。


    尤其是坐下後看著桌上已經擺放著早餐。


    這算不算是少奶奶般的生活?


    鍾點工做好飯就出去了,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吃飯。


    過後霍澈問她:“今天要去上班嗎?”


    向暖感受了下自己的身體狀況:“今天不去了!有點頭疼。”


    對麵突然的沉默,隻是一雙幽暗的眸子一直盯著她。


    向暖疑惑的抬起眼看向對麵的人,發現他果然在望著自己這邊,不自覺的心神一緊:“怎麽了?”


    “我們之間得約法三章。”


    “嗯?”


    “第一,不準再抽煙,初戒可能很難,所以一個月允許你抽三根。”


    “……”


    霍澈看她那木呐又抗拒的神情繼續說道:“第二,以後不準在喝醉了回家,除非是跟我在一起。”


    “……”


    “第三嘛!既然是小霍太了,以後別的那些男人再敢碰你,我可就不客氣了!”


    向暖本來因為第一第二條已經覺得癲狂到極致了,但是他說完第三之後,她才知道什麽叫過分。


    他這是在保護她?


    還是,單純的妒忌?


    霍澈看著她那樣子有點失望的又跟她確定了遍:“我就是單純的妒忌!”


    ------題外話------


    單純的妒忌啊!多麽可怕的男人!男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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