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公說了,你在外麵最好老實點,要是勾搭什麽小奶狗,盡管帶回來試試哦!”


    如思先給她發了一段語音過去,接著便又自己說了一段給她發過去。


    南方的人在聽的時候,在c城的某高級私人會所裏,也是氣氛十分火熱了。


    如思不無尷尬的笑了笑,又看著同桌吃飯的人們:“開個玩笑,不行啊?”


    霍澈氣的咬牙,徐毅成跟他隔著如思,卻是笑的肚子一抖一抖的,他真的意料不到將來如思還能幹出點什麽讓他無可奈何的事情來,因為這女人真的,太嗨了。


    從此這群人也是不敢在如思小姐麵前亂說話了,生怕一個不小心在被錄音,這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不過,更讓人與了不到的是,聽到如思的手機響了兩聲,某人回頭看著她:“你不看看她回了什麽?”


    如思……


    眾人……


    霍總啊,你到底能不能有點出息啊?


    不是分手了嗎?


    不是分居了嗎?


    不是不見了嗎?


    怎麽人家隻是發條微信,你特麽就那麽著急啊?


    裝一下也行啊!


    “嘿嘿!抱歉,不是老向回的。”


    如思打開手機看了眼,然後把屏幕朝著他眼前舉了舉以證清白。


    霍澈抬了抬眼,發覺大家都已經知道他的心事,索性破罐子破摔:“第一天認識我?”


    眾人不敢說話,低著頭保持沉默。


    霍澈拿起桌上的眼站了起來:“出去抽根煙!”


    不久後徐毅成便朝著如思耳邊湊了湊:“別跟張巧玉抬杠,我去陪陪霍少爺。”


    如思點了下頭,看著他走了後卻用那種,你都走了還管我的眼神看他一眼,然後又跟張巧玉對視一眼:“哼哼!”


    張巧玉……


    徐毅成出去後便看到他站在外麵抽煙,抬手去他肩膀上拍了拍:“是不是分手一時爽?”


    “你幹嘛不幹脆問我後不後悔?”


    霍澈手裏捏著煙,眉眼間卻有些煩意,他腦子裏現在都是向暖趴在窗戶上抽煙的情景,那個女人,根本就是跟大煙筒,比男人還能抽。


    徐毅成笑了笑:“你後不後悔都寫在臉上了,還用問?何不直接追過去?免得在這裏牽腸掛肚的,自己難受,她可能也不好受。”


    事情是這麽簡單嗎?


    隻怕是向家一倒,向暖心裏記恨著他呢。


    正如她自己說的,她是在意她父親,在意向勵的。


    是啊,親情這種東西,怎麽可能真的不在意。


    霍澈抽了口煙,喘息的時候都帶著些顫抖。


    可是向家算計他算計的太狠了,他不可能什麽都不做。


    “向家的事情我倒是不覺的你做的錯,向平淵就算拖又能拖到什麽時候去?越拖恐怕窟窿會越大,你這樣做說不定還是幫了他一把。”


    徐毅成又說道,他知道這件事大家不提,霍澈不會提。


    霍澈聽後長睫動了動,但是依舊看著手頭的煙蒂沒有抬起眸來。


    “我發現你一遇到女人的事情就好像變了個人。”


    徐毅成低頭看了他一眼,他太沉默了,太冷漠了,現在完全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


    霍澈抽了口煙,然後冷笑了聲。


    遇上那個女人,到底是他三生有幸,還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徐毅成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陳起傑出來之後他才退了退,也點了根煙。


    陳起傑笑了笑:“屋裏現在熱鬧的很啊,新歡舊愛的圍著,你這小表妹也是魅力無限啊。”


    霍澈聽後倒是發自內心的笑了笑,的確是那樣。


    張巧玉家裏給安排的這個未婚夫,無論是哪裏,其實都不亞於劉淩冬,不過看張巧玉跟劉淩冬那麽別扭,眼不瞎的人都知道張巧玉其實隻在乎一個而已。


    陳起傑跟徐毅成先對視了一眼,然後才又看向霍澈:“你那小嬌妻,不打算去追?”


    “他現在大概腦子裏一團漿糊。”


    徐毅成說了聲。


    陳起傑像是很理解的樣子點了點頭:“從他這模樣可以看出,是陷入情網裏了,不過向暖要是真的在外麵找個小奶狗玩幾天,嘖嘖!”


    徐毅成抿嘴笑了笑,又去審視霍澈。


    霍澈歎了聲:“她不會!”


    這一點他倒是很肯定的。


    隻是陳起傑卻跟徐毅成不太讚同他,徐毅成說:“就連你這種冷麵煞星都能愛上一個跟你假結婚的女人,何況是她現在正是需要溫暖的時候,女人這種時候一般都很脆弱,可以說是能讓男人輕易到手。”


    “向暖那種看上去性子很理智的女人,尤其是會這時候一時衝動吧?”


    陳起傑就問徐毅成。


    “是的!越是平時理智的人,越是容易衝動。”


    徐毅成點頭。


    “你們倆到底有完沒完?非要看我提心吊膽就好了?”


    霍澈終於受不住看著他們倆,真是就差跪下來求他們嘴下留德了。


    “你也不是沒人要,你也可以先找個玩著啊,打發打發時間,也免得整日這麽痛苦,看的兄弟們都於心不忍了。”


    的確,最近大家都一有空就約他,陪他,真怕他想不開。


    “不就是分個手?”


    霍澈嘲笑了聲,也不知道是嘲笑誰,說完就走了。


    徐毅成跟陳起傑站在邊上靠著牆看他朝著電梯那邊走,陳起傑問徐毅成:“他這是想上哪兒?”


    “他不好意思在兄弟麵前掉眼淚吧!”


    徐毅成半眯著眼,一副在認真考慮的樣子。


    陳起傑聽後笑起來,徐毅成也是,倆人笑的胸膛一顫一顫的。


    不就是分個手?


    說的真輕巧。


    ——


    大年夜這天,霍澈在霍家吃年夜飯,他當然是衝著霍賓白,隻是這次,一家人卻都高高興興的,最近他常回來,以至於霍星心裏都暖暖的,吳秋曼甚至比霍星激動的多,她總覺得,隻要他看透了向暖,放棄了向暖,他就能做她的好兒子了,以前逼著他叫她媽媽把他逼急了,現在吳秋曼也想通了,叫阿姨也行,總好過,他每次見著她,不是什麽霍太太就是吳女士,從來也不肯好好地叫她一聲。


    每個人的杯子裏都倒滿了紅酒,霍賓白看了看左右坐著的人,心滿意足的端起酒杯來:“咱們先共同幹一杯,咱們家肯定以後會越來越好的,我堅信。”


    霍澈隨了杯。


    “那麽接下來,我要先說祝酒詞了哦,我要先祝福爸爸媽媽健健康康,永遠恩愛!”


    霍星兩隻手端著酒杯,激動地像個小姑娘,站著說完後就去敬酒。


    “哎呀,這丫頭,嘴上總跟抹著蜜一樣。”


    吳秋曼開心的要合不攏嘴,然後又看了眼自己的老公,這個年,她算是打心眼裏開心,激動。


    “再祝福哥哥在新的一年裏,健健康康,心想事成。”


    霍星跟霍賓白還有吳秋曼喝完之後又轉頭看著自己對麵坐著的人,頓時臉上就紅撲撲的,她也不知道該先說什麽好,她想祝福他能找到愛的人,可是她又怕他真的找到了,卻不是她,所以最後,隻說了這些。


    霍澈難得的笑了笑:“乖!紅包待會兒給。”


    “謝謝哥!”


    霍星像是聽到紅包很開心的樣子,跟他碰杯的時候她聽著杯子發出來那麽清脆響亮的聲音,一顆心也跟著劇烈的響動著。


    她喝了酒,嘴巴上也亮晶晶的,她又坐回去,然後對著抬眼就能看到的人,他隻抿了一點,並未喝完,她也不生氣,隻道:“哥,你是不是也得說點什麽來烘托下氣氛啊?”


    霍澈聽了後看著自己的酒杯笑了笑,然後又看了眼霍賓白跟吳秋曼,看到吳秋曼的時候眼裏含著的笑意就沒了,隻朝著他父親舉了舉杯:“新的一年別再生病了。”


    霍賓白沒想到他兒子還會關心他,倒是真的感動。


    爺倆喝酒都難得的含蓄,吳秋曼舉著酒杯一會兒,看霍澈放下了酒杯尷尬的臉上有點難受,不過很快她還是又笑起來,“那我也希望你健健康康的,你可是咱們家的頂梁柱,我可不希望你比我先倒下。”


    吳秋曼便也跟霍賓白說著,多少感性了些。


    “哎呀!我就是一點小毛病,這不是好了嘛,還是我祝你,越來越年輕,想什麽有什麽,嗯?”


    “咦!爸爸好肉麻!”


    霍星聽著,雙手抱住自己,搓著自己的臂膀上,覺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你這丫頭,就知道搗亂。”


    吳秋曼看她一眼,說了她之後才又盡量落落大方的跟霍賓白幹了一杯,至於霍澈那杯酒,她相信,早晚有一天她會喝到的。


    ——


    向家的大年夜卻是寂寞的,就向平淵跟周諾在家,兩個人包了點餃子,弄了點現成的菜,卻是誰也沒胃口吃飯。


    現在他們真的是什麽都沒有了,過完年,還有什麽在等著他們,他們心裏清楚的很。


    周諾去年大年夜就在哭,今年也是,流著眼淚嘀咕:“本想指望著她跟霍澈結婚能讓向氏起死回生,你記得前些年楊峰差點破產?為什麽人家的女兒就能商業聯姻,就能讓自己家的生意起死回生,為什麽到了咱們家就不行了?難道就因為我是後媽?”


    向平淵沒說話,隻是歎了聲,看著自己手裏的酒杯,他喝的是白酒,轟轟烈烈的幹了那麽些年,他哪裏想的到,老了,竟然是這樣,人還沒死,公司先倒了,他才是那個最丟臉的人。


    “你說事情被霍家知道了也就知道了,但是他們倆是真的領了證的,難道我們向家的女兒就那麽白白的讓他霍家人給睡了?”


    周諾又忍不住多說了句。


    向平淵又歎了聲:“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霍家打定了主意要看我的笑話。”


    周諾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淚:“那我們怎麽辦?要是公司沒了,那我們……”


    “小諾啊,不是我們,是我,我父親辛苦打下的江山,毀在我手裏,小諾,是我,是我還有什麽顏麵到地底下去見他老人家。”


    向平淵難過的直戳自己心窩子,他是真的要喘不過氣來,嘲笑著,便舉起杯喝了杯。


    “這也不能全怪你,都是我沒用,如果小晴還活著,說不定……”


    周諾說著就靠著他的肩頭哭了起來,如果她女兒還在,說不定他們家就不會是現在這樣子。


    “可惜小晴已經走了。”


    向平淵搖了搖頭,又是歎息。


    “向暖那丫頭,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兒,大過年的,一個兩個都不在家,就剩下咱們倆老東西,這年過的還有什麽意思?”


    當年周諾一連生了兩個孩子,其實向平淵是心底裏很驕傲的,總覺得他們家人丁很興旺,直到今夜,他突然覺得,興旺在哪兒?


    “是啊!就連阿厲都不回來了,那臭小子,回來我一定狠狠地教訓他。”


    周諾想起自己小兒子,聽說他那個遊戲好像是不行了,他說是沒事,但是周諾覺得,向勵不過就是個小孩子,她給他安排的路他不願意走,但是,他自己找的路,也是死路啊。


    至於向暖,她發展的好與不好其實與她又有什麽關係?她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


    如果公司真的要宣布破產了,那麽,向暖要是能跟霍澈離婚,她倒是願意看那個熱鬧的,那個女孩一向心高氣傲的,也該受受挫了。


    “教訓他有什麽用?該說的我都說過了,他還不是照走不誤?小暖也是,說什麽都不聽,你說我怎麽教育出些這樣不懂事的孩子來呢?”


    向平淵說著拿著酒杯在桌上輕輕地碰撞著,他是真的失敗啊,他從來是驕傲的,可是這幾年,他的傲骨,好像是硬生生的被人給一根根的挑斷了,並且還砸的稀碎。


    “也是我不好,你整日在外麵奔波,是我沒教育好他們,平淵,我想小晴了,我好想她。”


    周諾哭的嗓音有些啞了,向平淵將她抱住,隻是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小晴?他一想起那個女孩子來,眼睛也忍不住模糊了。


    “霍家,毀了我兩個女兒,我不會就這麽算完的。”


    向平淵想起來自己的小女兒因他而死,大女兒又鬧成這樣,這以後要是離了婚還怎麽嫁人?霍家不能不給他一個交代。


    等到半夜,大家差不多都睡了,霍家的客廳裏卻還燈火通明,電視裏放著春節晚會,霍澈一個人坐在沙發裏,眼睛落在電視屏幕下麵的倒影裏。


    這時候,外麵還有些斷斷續續的鞭炮煙花聲,好像在努力證明著新的一年到來了,但是,新年的到來又有什麽意義?


    她不在!


    她不在他身邊,甚至不在這座城市裏。


    霍星洗過澡穿了睡衣從樓上下來,看到他自己孤獨的坐在那裏,心裏隱隱的抽痛著,朝他走過去。


    “哥!今晚不睡了嗎?”


    她去廚房捧著杯牛奶出來,交給他。


    霍澈抬了抬眼,隻看了看牛奶,接過去後隻嗯了一聲。


    “我陪你守歲啊,爸爸媽媽已經都睡了。”


    她在他旁邊坐下,臉上帶著淡淡的紅雲。


    霍澈轉眼看她一眼,她穿著白色的睡袍,是成熟風,他突然想起來,向暖的睡衣好像也是這種風格,不自覺的心裏又一陣像是被鞭子給抽了幾下,別開眼看向電視。


    霍星卻注意到他的注視了,低著頭靜靜地,像是在等待著,隻是許久也沒看他動一下,便有點失望的看他一眼,然後也看向電視。


    她一遍遍的告訴自己,能這樣跟他坐在一起守歲,已經是她的幸運了,所以她便拿出手機來看了看,然後打開朋友圈給幾個朋友點讚後突然眼眸又眨了眨,然後突然舉起手機:“哥!”


    霍澈下意識的回頭,然後就出現在了她的相冊裏。


    “發條朋友圈沒關係吧?大家都在發呢!”


    霍澈看她開心也沒攔著,其實他下意識的想到了些什麽,但是卻沒管,因為,他想知道,那個女人會有什麽反應。


    “今年,應該是我們家最開心的一年吧,爸爸媽媽跟哥哥都在,哥哥很開心,爸爸媽媽也是,我也是!嗯!附上兩張美圖,可供點讚哦!”


    是一家四口舉杯的照片,以及剛剛她拍的霍澈的照片。


    其實後來霍澈還拿起手機來看了眼。


    的確很多點讚的,但是不包括某人。


    嗯,那女人連個朋友圈都不發,又怎麽會給別人點讚呢?


    不過很快,他看到有個群裏一直在聊天,他仔細看了看,發覺不是他們平時聊天的群,而是另一個。


    有個人被艾特了數遍,之後她便發了張圖過來,一人一食,一酒一燈,還有一樹花。


    其實那是別人的,她隻是到了張圖而已。


    她甚至都懶得拍照片,隻每天出去走走,逛逛街,然後看看好吃的好看的,便回到民宿去,在自己的房間裏,隨便煮點東西吃,然後就趴在窗口看著樓下那棵樹。


    她偶爾會看手機,但是不會留戀手機,來的那天在街上遇到一家書店,她走進去找了兩本書,這幾天一直在看。


    過了十二點,向勵給她打了個電話,向勵也是唯一在這晚上給她打電話的人,兩個人聊了幾句便掛了。


    房東有讓她一塊去吃飯,但是她不太喜歡熱鬧,反正已經在這裏給人留下了孤獨的形象,她索性就孤獨到底。


    不過大家卻從她的照片裏發現了,發現了她是在南方。


    這個時候,這種景色,也隻有在南方才能看到。


    一時之間群裏炸開了鍋,都繼續艾特她,陸誌明點著她的名字問她:“你在南方?”


    向暖實在是沒辦法了,就回了句:“嗯!”


    隨後有一連串的省略號發給她,向暖看了看,然後躺在床上回了一條:“我可以睡覺了嗎?好困!”


    “隻要你睡的著!”


    突然有條信息進了群裏,是一直不怎麽在群裏說話的人。


    向暖看著後整個人都滯住了,渾身都好像麻了,但是她卻沒再回話了。


    或者該說,整個群裏都沉默了。


    霍澈也生氣,怎麽他一出來,就全都啞巴了?剛剛不是還聊的火熱?


    她那是問誰她要不要睡覺?


    那個人是想死嗎?


    他便問了聲:“怎麽都不說話了?”


    “你冷場了!”


    徐毅成回了四個字。


    霍澈……


    “已經分手的人,就別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了。”


    又是徐毅成,不過這次不是徐毅成發的。


    霍澈看著這條信息幾乎就斷定是如思了,不過他隻回了句:“不就是分個手嗎?還要老死不相往來?”


    後來向暖一直把手機放在心口上。


    不就是分個手嗎?


    還要老死不相往來?


    他竟然說的出!


    “就知道你不該出來,小霍太都被你嚇跑了。”


    很快,陸誌明也發了一條。


    霍澈死死地盯著手機屏幕上,是真的,向暖再也沒有說一句話,他心裏卻在想,這群人,怎麽不艾特她了?


    然後突然一群人艾特他,“既然不是老死不相往來,你敢給小霍太打個電話拜年嗎?”


    隨後便是連著四條這樣的信息,他有什麽不敢?


    隻是他卻沒打了。


    倒是霍星,歪著頭看了眼他,然後問他:“哥?你在發呆?”


    霍澈回了回頭,然後把手機放在邊上沒再看。


    霍星沒再那個群裏,到現在也沒人拉她進去,仿佛隻有他的朋友們跟向暖在裏麵,如今又多了如思,不過如思基本不用自己的微信在裏麵聊天,都是假冒徐毅成之名。


    如思的口吻太明顯了,大家一看就知道是她。


    ——


    大年初一,c城在下雪,不知道大家是不是有意的讓向暖跟霍澈多寫互動,在裏麵發下雪的圖片,還有紅包,向暖看了眼,然後便放在那裏,給自己衝了杯燕麥,然後繼續站在窗口看風景,南方沒下雪,是豔陽高照的,房東家的小孩一早就在外麵跳繩了,好有熱情。


    後來一仰頭看著向暖,還招呼她下去一起跳,向暖閑來無事,就去陪著跳了會兒,仿佛把連日來身上的沉重都給跳沒了。


    後來洗了個澡,她又抱著書在家看書。


    一直到大年初三,她沒在群裏再露過麵,那時候她還偶爾看下微信的,再後來,她便索性手機都不怎麽看,隻有電話的時候她就接一下。


    初五的時候,溫之河給她打電話問她什麽時候回,向暖想了想,說再過段時間。


    向暖自己沒事的時候去發了點名片,好在別人知道她是霍氏的小霍太,倒是沒有趕她,還收下了她的名片。


    那陣子,她常常接到電話,過了正月十五,她便把莫夏跟陳曉文叫到了南方,三個人組成一個小組,然後開始在南方工作。


    溫之河心裏猜到了個大概,她是想要疏遠c城的人,怕她聽不進去便沒多叮囑她,隻讓兩個下屬多多留意她,照顧她。


    所以莫夏跟陳曉文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也會說,“其實咱們河哥跟暖姐要是能和好,也挺好的啊?他們倆到現在好像還挺互相關心的。”


    向暖帶他們住進了城裏,三個人租了個上下兩層的公寓,一邊當家,一邊當工作室了。


    出了正月,如思便跟著劇組去了南方,然後給向暖打了電話。


    倆人在古街的一個咖啡廳裏見麵,如思委屈巴巴的,好像還大有要掉兩滴眼淚的衝動,向暖走過去坐下看了她一眼,無奈輕歎。


    服務員走上前,向暖稍微抬眸微微一笑:“一杯美式。”服務生點點頭走開。


    向暖看著眼前那個委屈巴巴的女人問了聲:“幹嘛呢?”


    “你自己知道!”


    如思的聲音都帶著要哭的嘶啞。


    “我不是因為怕你泄露我的行蹤才不跟你說我來這裏的,隻是因為怕你把事情告訴了徐毅成又對我內疚。”


    向暖想了想對她解釋。


    如思轉眼就又看她,帶著考究的眼神,然後問她:“真的?”


    雖然如思的臉上還是有點苦巴巴的,但是話音已經不似是剛剛那麽委屈了。


    向暖再也裝不了高冷,忍不住笑了下。


    如思撅了撅嘴:“你還笑哦?這陣子你不在城裏,你知道我多寂寞嗎?”


    “你把徐毅成置於何地啊?說這話你良心也不會痛?”


    向暖問她。


    如思……


    向暖又笑了笑:“來這裏拍戲?呆多久?”


    “幹嘛?我才剛來你就想我走?”


    “是想帶你到處轉轉,附近有家特別好吃的私房菜館,還想帶你去嚐嚐,不過你要是不願意,就算啦!”


    向暖哄她,總是容易的,如思也特別好被她哄。


    “怎麽能算啦?看我不吃誇你,還有啊,你最近趕快回去吧,你老公現在回霍家去住了,你再不回去,我看那個霍星遲早要轉正,而你這位正室夫人,哼哼。”


    如思說著說著就忍不住挖苦她了。


    向暖聽後倒是也沒不高興,正好咖啡被送上來,她抬手在桌沿,兩根漂亮的手指摸著咖啡杯沿,輕聲說道:“我們分手了!”


    “分手?你不會以為分手就完了吧?你忘了你們倆是有結婚證書的人?”


    如思說道。


    向暖聽後又垂著眸子淺笑了下,有點苦,想抽煙,但是桌子上的牌子上寫著禁止抽煙,她便歎了聲,好久才裝著雲淡風輕的問了句:“最近見過他?”


    “你老公?常常見啊,不過他最近走到哪兒霍星都跟著他,不過你放心,隻要霍星跟著,張巧玉準也在,不會讓霍星過的痛快的。”


    如思說起來這件事心裏就覺得很爽,雖然她有時候也跟張巧玉因為一些意見鬧不和,但是在對霍星這件事上倆人卻是出奇的一致。


    “分手就是散夥了,我們倆脾氣都太衝了,其實並不合適。”


    向暖說的頗為無奈。


    “哈!現在才說不合適,是不是晚了點呐?反正我看你老公那樣子可沒打算讓你在南方逍遙太久,他嘴上能跟你說分手,但是他這個人的話能信嗎?指不定哪天突然就跑來把你就地正法了。”


    如思說著又笑起來,有點期待那一天。


    向暖低頭抿了口咖啡,然後才靠著沙發裏看著外麵的古街道,低喃道:“一開始總覺得這個人特別好,想說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為我著想的人?跟做夢一樣,但是真的在一起後才發現,其實並不一定好的,就合適自己,可是那麽大的事情,我們兩個居然可以隻字不提,讓心裏都留下了一個死結,你知道死結是無法打開的吧?除非一刀切,也就是到頭了。”


    如思聽著她的話,不自覺的沉了沉,然後又抬眼看著她那低落中又帶著平靜的臉上,忍不住問她:“那,萬一能解開呢?就像是九連環,那麽環環相扣,不是也有人解開嗎?”


    “我們是那少數人嗎?”


    向暖笑了笑。


    其實她自己就曾經親自解開過九連環,可是死結跟九連環又不一樣,那是毛線團打的死結啊。


    如思突然消沉了下,她原本就是想看看向暖過的好不好,但是看到向暖過的這麽平靜的時候,看到向暖這麽想得開的時候,她心裏也跟著無比難受了。


    “可是,你不愛他嗎?哪怕一點點?”


    如思問她。


    向暖這才抬了抬眼,隨即卻笑了笑,又低下頭看著自己眼前的咖啡,搖了搖頭:“愛情這東西,我想我大概再也夠不到了!”


    這是一種縹緲的東西,甚至後來讓她覺得虛無。


    她記得他們探討過怎樣才算是愛情,討論結果並不好。


    向暖後來卻很確定一件事,衝動的時候發生的感情,不應該叫愛情,應該叫火花,是荷爾蒙作祟,夜裏看著很美,天一亮卻什麽都沒了。


    她原本也以為他們會相愛的,在愛爾蘭的時候。


    可是現在,她清醒了!


    如果愛情會讓人太累,不要也罷!


    “我也不敢太愛徐毅成。”


    如思突然低著頭低喃了句。


    向暖聽後抬眼看她,發現她好像被自己感染了失落的情緒,不自覺的歎了聲:“你啊,早就中了丘比特之箭,別亂想了,好好地跟徐總混吧。”


    如思抬眼,看著向暖端著咖啡要跟她幹杯,便端起杯子來,兩個人輕輕的碰了下,如思忍不住又笑了下:“我是得好好跟他混的,跟他在一起後,我想要什麽都比之前來的容易了不知道多少倍,可以說隻要我是我看中的東西,隻要我看一眼,就會到我碗裏來了。”


    向暖看如思突然又這麽自豪,笑了笑,低頭喝咖啡。


    “這幾天你要不要陪我住酒店?我可不想去跟你的同事一起擠在一棟公寓裏。”


    如思要去拍戲之前問向暖。


    “還是算了,我們還得工作,你要是不喜歡住我們那兒,就沒事了給我打電話,我們一起逛就是了。”


    於是兩個女人談妥之後便各自背了包往外走,到了門口,如思突然喊了個服務生,“麻煩幫我們拍一張合影好嗎?”


    服務生看到是她,立即開心的點了點頭,然後拿著她手機幫忙拍照。


    向暖係上大衣帶子,不理解的看了如思一眼:“我們的合影還不夠多嗎?”


    “那怎麽一樣?”


    向暖便勾了勾自己到臉前的碎發到耳後,然後跟如思拍了兩張合影。


    今天她穿的是黑色大衣,長頭發也攏了起來低低的綁在後腦勺上,眼裏含著淡淡的笑意,不似是如思那麽迷人,但是又有種不同的美感。


    風一吹,她的臉上有點泛紅,跟如思再見後雙手插在口袋裏,讓自己繼續往前走。


    莫夏的電話打給她,她才上了車,然後開往約定地點。


    ——


    c城。


    徐毅成跟霍澈在茶館裏喝茶,看了看手機,煩躁的將手機扔在桌上,到霍澈麵前。


    霍澈隻是無聊的抬了抬眼,卻隻一眼,就那麽直直的盯著屏幕上。


    那個足足一個多月沒再跟他見麵,甚至沒在聯係的女人,竟然出現在他兄弟的手機裏。


    “去不去?”


    徐毅成問他。


    手機屏幕暗了,他心裏有隻手,想要再把那個屏幕點開,甚至想的心癢難耐,但是他的臉上卻依舊冰冷:“不去!”


    “不去算了,反正我要去,那女人整天跟男人眉來眼去,我可不放心。”


    徐毅成說完,將手機給拿了回去裝在口袋裏,煩的要死,如思一聲都沒跟他提就跟著劇組跑了。


    “把那張照片發給我。”


    突然有個不知道從哪兒傳出來的聲音,徐毅成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直到抬眼看著對麵的人也在看著自己,才明白過來是真的。


    “我要是發給你,你會更苦惱,再說,你手機裏應該不少她的照片。”


    徐毅成突然心情好了點,好像終於可以讓別人跟他一樣不爽了。


    霍澈又看他一眼:“你現在廢話怎麽越來越多了?”


    徐毅成忍不住笑了笑:“沒辦法,誰讓我就喜歡看別人比我痛苦呢。”


    霍澈……


    “跟我一起去吧,就說是出差,我讓如思約她出來吃飯,碰巧遇到了,又不是故意見的,如何?”


    徐毅成給他找好了借口,可是霍澈想起來那天兩個人說分手時候的情景,還是那麽死強的一句:“不去!”


    搞什麽碰巧?


    她會信?


    即便她信,為什麽他就要去找她?


    為什麽不是她回來?


    他倒是要看看她能在那邊待到什麽時候。


    倆人正僵持著,徐毅成正煩著呢,突然聽到不遠處隔著幾個屏風,有熟悉的聲音緩緩的傳出來。


    那人說話的時候也是極為客氣的,但是聽得出很淡泊。


    “向暖可是好一陣子沒見了,過年的時候給她發微信她也沒回。”


    “她去了南方,我們那邊有些業務,她大概太忙了才沒能及時回給你。”


    是溫之河跟王湘雲,倆人都約了客戶在這邊見麵,所以就在客戶過來前坐一會兒。


    “哈!你們不會這麽快就打算開分公司吧?再說了,你這樣不是拆散人家夫妻嗎?”


    王湘雲忍不住瞅了他一眼,又笑著打趣他:“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是不是還想跟向暖和好呢?”


    “就算我有那個心,也得她有那個意啊,何況我犯錯在先,自知配不上她了,是她主動提出來要在那邊擴展。”


    溫之河笑了笑,並沒有瞞著她。


    “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這麽好的一個女人就被你這樣丟掉了,夠你後悔一輩子的。”


    王湘雲說道。


    後來王湘雲聽著聲音,知道是客戶來了,便起身離開了,溫之河自己坐在那個位子裏等著他的客戶來,卻是沒想到一轉頭,看到了斜對麵的人。


    徐毅成笑著跟他點了個頭,溫之河便也下意識的點了下頭,隻是看到了那個背對著他的人,霍澈。


    一切都像是回到最初的時候,那時候他看著霍澈,就像是現在這種感覺吧,一個強烈的第三者,一個足以把他碾壓在地上爬不起來的男人,城府深的不是他這種小人物能對比的,但是他心裏卻因此更為討厭那個樣樣都比過他的男人。


    ------題外話------


    作者:霍霍你看看你怎麽搞的?我們河哥簡直把你當個大魔。


    霍霍:我管他?把我老婆還給我。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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