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是,那就這麽扔著不管?任由這種‘不切實際’的新聞滿天飛?”


    陸誌明問霍澈。


    霍澈把手裏的勺子放到碗裏去,這回是真的什麽都吃不下了。


    劉淩冬突然問了他一句:“那要不要查一下出處?”


    霍澈抬眼看他,“嗯!”


    這件事是要查的,他倒是要看看到底什麽人這麽羞辱他。


    “你到底為什麽沒碰她,難道她有皮膚病?”


    陸誌明隻想到這一個原因,聽說有些人看著挺好看的,但是蓋著的地方都皮膚異樣,或者是有什麽皮膚病?


    “沒有!她很好!”


    霍澈覺得這件事他不能沉默,畢竟,那女人,簡直就是誘惑本惑。


    “那你們為什麽?難道你們追求柏拉圖式的愛情?”


    劉淩冬又發問。


    霍澈垂下眸,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她不愛我。”


    此時,他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這兩個字說出來,對麵坐著的兩個男人都沉默了,這不是關於睡覺的問題,上升到這種真情實感,就變的比較麻煩了,大家都不好做出什麽評斷。


    霍澈卻突然心涼了半截,由自己承認這種事,就像是自己打自己的臉,不,是自己給了自己一刀!又一刀!


    “你也別太難過了,她最多就是愛你沒有愛溫之河那麽深,但是肯定不是一點感情都沒有的。”


    陸誌明其實想讓他節哀,但是覺得那倆字太重了,卻一說完又後悔,還不如直接說節哀好呢。


    早飯後去上班,劉淩冬剛跟霍澈到了辦公大樓,就看到電梯口站著個熟人,劉淩冬立即選擇稱作另一架電梯,讓他們父子獨處。


    霍賓白臉色有些沉:“你跟向暖真的什麽都沒發生?”


    “您也懷疑自己兒子不行?”


    霍澈便也問了他一句。


    “雖然我對她有點意見,但是不能否認人家長得還不錯,你們倆這折騰來折騰去也兩年多了吧?你說你……”


    “我是不行!”


    霍總突然就不怎麽在乎,還有點破罐子破摔。


    霍賓白突然就止住了話題,憂心的看著他兒子。


    這可是關係著他們霍家的未來啊,他們這家大業大的,還沒個傳宗接代的了?


    “要不您可以再生一個。”


    “胡說八道,我都多大年紀了?再說,你要是有問題,去看看醫生,看過嗎?”


    霍賓白越說越是小心翼翼,真怕他已經看過了,沒治了。


    霍澈點了下頭:“看過了!是絕症!沒治了!”


    “什麽?你……”


    霍賓白又仔細的看著他兒子,氣的差點給他一腳,這種事也能拿來開玩笑?


    仿佛鬱悶了一早上的心情突然好了點,他的眼角含了點笑意。


    “沒大沒小,跟你父親說的是什麽話?”


    霍賓白嫌棄了句,鬆了口氣。


    “十個億的支票送出去了嗎?”


    霍澈問了一聲。


    電梯數字一格格的往上升,外麵的海天一色漸漸地映入眼簾。


    “沒有!我本想送給她父親,她父親準是要收的,到時候我看她還能不跟你離婚,可是我又想到她父親的為人,拿了那十個億誰知道他要幹些什麽?向暖反正是一分也得不到。”


    除了電梯,爺倆還在說著這事。


    “那就回不到你的口袋,所以你才沒有給出去。”


    霍澈一邊走一邊說道。


    霍星跟另一個秘書正在小聲談事情,聽著聲音轉眼看了眼,看到那父子倆一起來,霍星稍微激動了點,不過很快就又低頭跟同事說話了,讓他們父子倆先進了辦公室。


    “哼!我不否認我有這方麵的想法,你把你父親看的很透徹,隻是霍澈,我僅僅是因為這十個億嗎?你覺得給她十個億值嗎?”


    “人都沒了,還問錢值不值,有什麽意思?”


    霍澈進去後直接繞到自己辦公桌後麵坐下。


    霍賓白雙手叉腰站在辦公室中央轉了轉,之後又苦笑了聲,歎息著問他:“你就一點都不怪向暖?向晴的死,多大的一個坑,就這麽賴在你阿姨身上,讓你們倆的關係直接降到了冰點,你阿姨多委屈你知道嗎?”


    “所以您最近做這麽多,其實是為了吳秋曼。”


    霍澈抬了抬眼,正視著前方的男人。


    霍賓白……


    “那你跟我交個實底,你跟向暖的婚姻,你是打算結束,還是打算繼續,這總行吧?”


    霍賓白看著自己兒子,他實在是著急啊,不知道這小子究竟是打算如何處理這段感情,他好像真的跟向暖鬧過別扭,生過氣,很長一段時間裏這小子都回家吃飯,好像是已經回歸了父母家庭的好孩子,但是向暖一回來,他便立即又變了個樣子。


    “您還記得我母親嗎?”


    霍澈低著頭,想了想,問了聲。


    霍賓白被他突然拋出來的問題嚇了一跳,一時竟然不知道怎麽回答。


    “或者,您還記得您曾經怎麽愛過我母親嗎?你們吵架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想過離婚,想過再娶一個比她更好的女人?”


    霍澈說著這些的時候才抬起眼來,他想要從霍賓白那裏解決自己的困惑,也解決霍賓白的困惑。


    霍賓白卻一時靜了下來,就是不知道說什麽,便走到沙發那裏去坐下了。


    “我當然愛過你媽,當然跟你媽也,但是阿澈,你跟向暖,我跟你媽,這是不同的,我們當年是自由戀愛,沒有你跟向暖這麽複雜,你外公外婆家就更不用提了,名門世家,你舅舅他們雖然搬出了c市,但是家裏的每個人都是有頭有臉,有講義氣的人,可是你再看看向暖這一家,當年那個叫向晴的女孩子就滿心的算計,隻想著嫁入豪門,跟那些同齡的女孩比高出一頭,也不把你阿姨放在眼裏,連死都死的這麽陰險,這個人,這個家庭,我實在是不敢想象,你跟向暖在一起,將來還會發生什麽匪夷所思的事情。”


    霍賓白說著說著就覺得有些頭疼,這一家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向暖不是那樣的人!”


    霍澈垂著眸說了聲。


    “她不是嗎?她要不是的話,她能有今天的成就?一個姑娘家家的,畢業幾年之內就能在獵頭界有了名號,她會簡單?隻怕是她的心計,你想都想不到。”


    霍賓白說著搖了搖頭。


    “我為什麽非要娶一個簡單的女孩?她有心計怎麽了?這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我們霍家要是沒點手段,能有今天?”


    霍澈反問。


    霍星端著咖啡敲門進來,就看到他們父子倆都沉默著,像是在冷戰。


    她端著咖啡進去,端著微笑:“霍總您的咖啡,爸,也給您做了一杯,您還好嗎?”


    霍賓白稍微揮了揮手表示自己沒事。


    霍星便轉眼看向辦公桌那裏的男人,但是想了想,還是打了個招呼就出去了。


    霍賓白端起咖啡抿了點,不太喜歡的又輕輕放下了,低著頭繼續跟霍澈說:“反正我的意見是,你還是趁早跟她離婚,趁著你們倆都陷的不是很深。”


    “已經陷進去了!”


    霍澈說。


    霍賓白聽著,轉眼去看他,帶著些吃驚。


    他兒子是癡情種?


    他不知道他兒子的感情為什麽來的這麽晚,按理說男人到了三十歲,看待感情的事情就不會像是二十多歲時候那麽沉重了。


    “我再問一句,向暖,是你的初戀?”


    霍賓白心想你丫的可千萬別這麽告訴我。


    “是!”


    誰知道,霍澈好死不死的,死皮賴臉的承認了。


    霍賓白氣的一口氣喘不上來,回過味來,抬腿就走。


    霍澈低著頭略帶煩悶的歎了聲,然後便摁了內線:“送文件進來。”


    “是!”


    霍星答應著,趕緊抱著文件去找他,碰上霍賓白出來,便又叫了聲:“爸,您要走?”


    “我不走留在這裏還能幹什麽?”


    霍賓白負氣離開。


    霍星卻是愣了愣,不知道他那話的意思,然後敲門進了霍澈的辦公室。


    ——


    向暖看到新聞的時候氣笑了,不過是向勵先笑的。


    姐弟倆在外麵吃著早餐,然後向勵突然就抱著手機笑起來,向暖真想給他一腳,這小子怎麽笑點這麽低。


    “向暖,你還是趕緊回去試試他到底行不行,別等愛上他了才發現他真的不行,那你不是要守一輩子活寡。”


    向勵這麽提醒她。


    向暖坐在他對麵看他那樣子就覺得胃疼,氣的拿著手機便走了。


    “喂,替我付賬再走。”


    向暖便又回去放下一百塊現金在桌上,然後扭頭走。


    向勵這次沒再叫她,又認真看著手機上,不自覺的就歎了聲,不知道是同情向暖還是同情霍澈。


    向暖回到醫院裏,看著躺在床上淺睡的人,煩悶的揚了揚頭。


    周諾洗了水果端出來,看到她回來便問了句:“你弟弟呢?”


    “還在早餐店。”


    向暖回了聲,再看病床上的時候,向平淵便醒了,並且慢吞吞的坐起來。


    周諾在旁邊幫扶著,小聲叮囑:“慢點,要不要再給你墊個枕頭?”


    “不用!給我水!”


    向平淵稍微搖了搖頭,提要求。


    周諾便給他端水,坐在他身邊陪著他。


    向暖看了會兒,覺得有點好笑,又有點……


    她低頭靜了會兒,然後才又開口:“今天霍澈的事情是您找人寫的吧?”


    “哼!他霸占著我女兒卻沒用,我還不能說了?”


    向平淵哼了聲,反問了她一句。


    向暖……


    “難道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在一起,除了床上那點事就不能有別的了?難道就因為沒有發生關係,就證明那個男人不行?你這是毀他人聲譽,他是可以告你的。”


    “那就讓他告啊,反正我已經這樣了,我還怕什麽?”


    他的手隨便一攤,就那麽蠻不講理的,還叫人沒辦法。


    “您還沒死呢?就這樣了?”


    向暖問他。


    “我還能怎樣?反正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兒子女兒也不管我。”


    向平淵又說道。


    “照您這麽說,我現在不是在管您?您說這樣的話實在是很不負責任,而且現在我不是在幫您處理公司的事情嗎?要照您的意思,我現在就可以走了!”


    “你想上哪兒?還想回南方?那是你該呆的地方?”


    向平淵一下子就急了,他是不願意向暖走的,無論如何都想向暖留在自己身邊。


    “好了好了,別吵了,你現在這樣子不能生氣了,你也是,你父親都這樣了你就不能懂事點?非要把他氣死了你才開心?”


    周諾側身對著向暖,也質問起來。


    向暖看了他們倆一眼,轉身便要出去,可是一開門正好撞上醫生來查房,向暖便又在門口停下了。


    正好一幫醫生裏有陳起傑,陳起傑便沒跟進去,跟她在門外小聲問她:“你爸又氣你了?”


    “哪兒呀?是我氣他了!”


    果然,不到五分鍾,一群醫生護士出來後,領頭的就批評向暖:“現在病人的病情很不好,你們當兒女的盡量多陪伴,千萬別惹他生氣。”


    向暖點點頭,也不想對醫生說別的讓人家以為她不尊重醫生。


    “老師,您還不認識這位美女呢吧?我給你們介紹下,這是咱們霍氏集團的小霍太。”


    陳起傑將向暖的肩膀輕輕一摟,給大家介紹道。


    眾人……


    “呃!原來是霍總的太太啊。”


    被陳起傑叫老師的是外科專門研究癌症的專家,不太知道外麵的事情,隻是偶爾聽陳起傑提起一點,但是也記不清了,再次被陳起傑提起,他才想起來,畢竟霍氏有出錢幫醫院做了很多是,他態度馬上就變了。


    那些小年輕的,卻是忍不住打量向暖,今早的新聞大家還記憶猶新,好像采訪采訪向暖,但是又不太敢。


    最後大家終於都離開了,陳起傑拍拍向暖的肩膀,走之前跟她說:“我今天可沒處理死屍啊!”


    向暖終於笑起來。


    之後她接到霍澈的電話,問她:“要不要我去看看你父親?”


    “千萬不要!”


    向暖立即拒絕,拿著電話走遠,真怕向平淵知道她跟霍澈還聯係,還不知道又要出什麽幺蛾子。


    “你現在住哪兒?還住酒店?”


    霍澈問了她一聲。


    向暖想了想:“你別管我的事情了,你呢?新聞的事情你別放在心上啊,我父親……”


    “真的是你爸找人幹的?不過他怎麽會那麽以為?”


    霍澈像是有點傷心的樣子在電話裏的聲音。


    向暖一時之間有點尷尬,但是也不知道怎麽跟他解釋,就說:“昨天我們在辦公室吵了一架,我說你沒碰過我,他今天一早就聯係了媒體大概是。”


    “你為什麽要那麽說?”


    霍澈問她。


    向暖站在窗口,將窗子往外推開,一陣冷風灌進來,她的腦子突然很清楚。


    “就是想讓他知道事實而已。”


    向暖的聲音變的低了。


    而那頭的人,也低了低頭,不過之後深邃的眸子裏又有些明亮的星星,“找個時間見我吧!”


    向暖點了點頭,然後才想起來他不在對麵,便對他說:“知道了!”


    霍澈掛了電話,正在想她,很快他的手機又想起來,是陳起傑,那小子是想奚落他嗎?


    後來周諾從病房裏出來,看著向暖在窗口抽煙,走過去後就那麽直直的看著她,向暖發覺後也看了她一眼,然後下意識的將煙頭碾滅在旁邊的垃圾桶上方,然後才又問她:“什麽事?”


    “你父親的手術,成功率是多少?”


    周諾站在一旁低著頭,像是心裏很沒底。


    向暖看著她的手局促的疊在一起搓著,這才放下了所有偏見。


    “ia期肺癌沒有你想的那麽可怕,基本可以百分百治愈的。”


    向暖跟她解釋。


    “醫生那麽說的?你就信了?”


    周諾聽後卻搖了搖頭,眼裏掛著淚,難受的提出質疑。


    “我這樣說你不信的話我要怎麽解釋?您怕他以後會死,這就像是我們不知道明天會有什麽噩耗等著我們,或者是癌症,又或者是車禍,或者一個雷劈下來,人就沒了。”


    向暖也靠著牆根,她在長輩前,無論何時,站姿跟坐姿都是很規矩的那種,說話也是盡量的字裏行間都盡量的委婉準確。


    但是……


    “你這個人就是太冷漠,也不知道你是隨了誰了,你爸說你媽媽並不是個冷漠的人,但是你看看你,嘴巴裏說起死來,總是這麽冷冰冰的,你就不能像個普通的孩子一樣好好地跟我說說你爸爸的事情?讓我安心那麽難嗎?”


    周諾煩悶的苦笑了聲,又譴責她。


    “是挺難的!”


    向暖要不是看她眼含熱淚,真就直接不理她了。


    通過向平淵這件事,向暖突然發現,周諾對向平淵,是真的很有感情,晚上她跟向勵是不在這陪著的,是周諾在這陪著他。


    “你就不能別這麽陰陽怪氣的跟我說話?我好歹也是你爸爸明媒正娶的妻子。”


    周諾看她那樣子實在是不爽,心裏那根刺每回見向暖,都得又粗一些。


    “我知道,第二任嘛!”


    向暖說著手抬起來輕輕地搭在窗台上,也不想在與她說話。


    “如果你父親死了,你是不是就想把我趕出向家?”


    周諾問她。


    向暖慢慢的抬起眼去看她,不理解。


    “我告訴你,你想都不要想,我就是向家的女主人,就算你爸爸走了也是一樣,你別以為現在你在城裏有些人際關係,就可以將我從向家趕出去。”


    周諾刀光一樣的眼神看著她,說完便轉身走。


    向暖站在邊上看著她走掉,莫名其妙的吸了一口起。


    這個女人,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周諾回到病房後卻是落著淚的:“你這個寶貝女兒,可真是比你還無情。”


    向平淵還沒說話就已經先咳嗽了,咳嗽完了才又問她:“她又跟你說什麽了?”


    “她能對我說什麽好話?從小到大不都是見了我跟見了鬼一樣嗎?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看這個向家我也是待不下去的,我可提前跟你說好,我生是你們向家的人,死是你們向家的鬼,她將來要是因為你不在了就把我趕出向家去,向勵這個兒子你也別想要了,我肯定會讓他連名帶姓全都改掉。”


    周諾激動地有點哆嗦,說著那話的時候坐在沙發裏抹著眼淚,又固執又可憐。


    向平淵頭疼的厲害,聽完她這些話之後。


    “她跟你說這種話?向家還輪不到她來做主,我死了自有你做主了,怎麽我就那麽一個不聽話的兒子,你還不打算讓他給我姓了?何況,你盼著我死?”


    向平淵心想,我還沒活夠呢。


    “怕是盼著你死的另有其人吧?”


    周諾瞟了他一眼,委屈的顫抖著聲音反問了句。


    向平淵也不知道向暖是不是盼著他死,大概吧,畢竟他總找她麻煩。


    他心裏是又覺得可笑,又涼颼颼的,自己的女兒盼著自己死,是種什麽心情?


    向勵從外麵回來後就看到他們倆都在沉默著,卻隻好奇的問了聲:“向暖呢?”


    “向暖?你找她做什麽?”


    “她幫我付了早餐費,我還給她啊。”


    向勵便回了句。


    “早餐費?那點錢還要還?”


    周諾覺得實在是可笑,那女人有那麽缺錢嗎?


    “她不是還拿著你爸兩千萬嗎?還缺那九牛一毛的?而且跟霍澈離婚,霍家不是揚言給她十個億嗎?”


    周諾又嘟囔起來,心裏也有個死疙瘩。


    “她不會要霍家的錢的,至於我爸那兩千萬,應該已經在我口袋裏了。”


    向勵想了想,決定還是說出來。


    周諾跟向平淵都詫異的看著他,震驚。


    向勵早知道他們會這種反應,隻聳了聳肩:“我缺錢,就管她要了,不過算是她入股,賺了我們倆五五分。”


    “你玩個破遊戲要兩千萬?”


    向平淵立即又咳嗽起來,臉色煞白。


    周諾一看他那臉色,眼都要睜不開,趕緊的起來走過去,一邊替他拍著一邊轉眼看向勵:“你真的拿了向暖兩千萬?”


    “這種事我沒理由騙你們,要不然你們可以查查我賬戶。”


    向勵又說道,看他父親臉色那麽差,便不打算多說。


    向平淵卻是氣的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去指著他,卻是不再看他,隻說:“你,你滾,給我滾。”


    “視財如命,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


    向勵看著他低喃了一聲,轉身就走。


    “向勵!”


    周諾卻忍不住叫自己的兒子。


    “你讓他走,讓他走。”


    向平淵激動地說,不讓周諾去追他。


    周諾看向平淵的樣子也不敢走,隻是忍不住掉下眼淚來:“給自己兒子的你動這麽大的氣做什麽?醫生說你不能太激動你忘了?”


    向平淵想說話,但是咳嗽聲卻斷不了,他怎麽受得了這樣的打擊,在他心裏總覺得向暖還算是比向勵穩重點的,但是向暖竟然給向勵那兩千萬?他真是高看了這個女兒了。


    向勵在走廊盡頭找到向暖,過去便跟她說:“向平淵快被我氣死了。”


    向暖……


    “要是他沒病死先被我氣死了怎麽辦?”


    向勵問她。


    “胡說八道!他就算是氣死的,肯定也不隻是因為你一個人。”


    向暖瞅了他一眼,又低著頭說了句。


    向勵突然就笑了起來:“唉,我突然覺得我們倆真搭,要不然我們倆一起氣死他吧?反正他活著也不把我們當家人。”


    “那當什麽?”


    向暖好奇的問了聲。


    “工具啊,賺錢的工具,守財的工具!”


    向勵說。


    向暖又沉默了,無奈的歎了聲,又看著窗外,偌大的醫院,樓下院子裏竟然沒什麽病人走動,都在病房裏呆著幹嘛?不悶嗎?


    不過想想,真是好笑,連向勵都知道自己是工具。


    他們倆正聊著,有個護士從遠處走來:“向先生跟向小姐嗎?我們院長有請。”


    向暖跟向勵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緊張,然後跟著小護士走了。


    他們倆一進辦公室,院長跟去查房的醫生都在裏麵,請他們坐下後還幫他們倒了水,然後才說起來:“剛剛霍總來過電話,現在我得跟你們姐弟好好談談你們父親的情況,以及手術的中會發生的一些不確定因素。”


    她母親走的時候她還小,什麽都不懂,但是這一次,她什麽都懂了,那時候是無知的害怕,那現在呢?


    向勵也是,兩隻手交叉握著,緊緊地。


    ——


    晚上,向暖隨著向勵回了向家,兩個人上樓的時候,向勵突然低著頭停住了,向暖轉眼看他:“怎麽了?”


    “我們好像第一次一起上樓。”


    向勵抬眼看著她,就那麽莫名其妙的提起來。


    “早點睡覺吧,想那麽多。”


    向暖滯了滯,隨即卻隻不冷不熱的提醒了一聲,便先上樓了。


    她實在是不擅長去把自己的感情表達出來,也不想了。


    向暖回到房間後收到霍澈的微信視頻,看了眼,過了兩秒之後便立即掛斷了,然後直接語音通話撥過去。


    霍澈倒是很快接起來,隻是很不高興:“怎麽又不接?”


    “幹嘛要發視頻?又不是很長時間不見。”


    向暖反問他。


    “我真懷疑你不敢見我,怕控製不住自己嗎?怕自己會撲過來?”


    霍澈躺在沙發裏望著屋頂問她,屋頂上的燈好像都是她的樣子,她好像馬上就要掉下來,砸到他。


    向暖聽著後無奈的歎了聲,有點乏力的坐在床邊,一隻手握著手機一隻手脫高跟鞋,但是有點難,便把手機開了免提,一邊電話一邊兩隻手跟他通電話。


    “你想的真多,要不然哪天約好了把這件事解決了?”


    向暖裝作輕鬆的問他。


    “什麽事?”


    “發生關係啊!”


    向暖便直接說出來,聲音都有些細了。


    那邊沉默了會兒,向暖看了眼手機裏,心想,你霍總也有怕的時候?


    “好啊,哪一天?最好是一次就中,到時候讓全世界都知道我霍澈到底是行還是不行。”


    霍總的話,像是帶著點埋怨的。


    向暖聽後卻不自覺的笑了,將高跟鞋並攏了放在床邊,然後往枕頭那邊躺了過去,手機躺在她旁邊,也望著屋頂,帶著點笑意:“霍澈,我很抱歉,真的。”


    “這麽抱歉都不給我看一眼,我可感受不到你的誠意。”


    “唉!”


    向暖笑著歎了聲,翻個身,對著手機那邊,累的不想說話。


    霍澈便靜靜地聽著那邊的動靜,聽不到了,但是又感覺她就在旁邊。


    “你在幹嘛?”


    霍澈問她。


    “躺著呢。”


    向暖有點沙啞的聲音問了聲。


    霍澈便也側了側身,又問她:“累了?”


    “還好!”


    向暖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輕地一聲。


    “你要是回來,肩膀給你靠。”


    霍澈對她說。


    “你這個人!”


    向暖想要說他,但是還沒等說,眼淚先掉出來了,便不再說話,隻是靜靜地感受著此時的滾燙的心情。


    “要是累了,我過去讓你靠也行。”


    “為什麽有想靠你肩膀的人,你不要呢?”


    向暖問。


    “因為你會吃醋!”


    他們的對話,總是會在幾秒鍾的沉默後才又開始。


    她會吃醋嗎?


    向暖知道自己會,不過,他並不用在意。


    “向暖,我還是隻想要你!”


    他說。


    向暖轉了身,不再對著手機那邊,好像那個手機就是他,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眼角留下來的眼淚。


    向平淵的手術訂在一周後,所以第二天她飛了南方。


    如思跟徐毅成去接的她,向暖在這個陌生的城市看到這倆人來接機總覺得怪怪的,好像他們都搞反了方向。


    向暖的大衣搭在手臂上,背著個包便向著他們走去,徐毅成幫她拿了包,向暖點頭:“謝謝!”


    “客氣了!”


    徐毅成沒當回事,背著包跟在她們倆後麵。


    “你再不來,我差點以為你就要不來了呢,我還要在這邊呆好久。”


    如思摟著向暖的手臂往前走著說。


    “那怎麽可能?接了那麽多工作呢。”


    向暖解釋,丟下工作可不是她的作風。


    “其實不回來也挺好的,那就證明你跟你們家那位,真的沒事了。”


    如思看她一眼,有點傷心。


    向暖不擅長跟人抱頭痛哭,便隻笑笑,“霍總挺好的。”


    “你父親怎麽樣了?”


    徐毅成給她開車門的時候問了聲。


    “下周手術。”


    向暖回了句,上車。


    如思跟徐毅成坐在前麵她自己坐在後麵一開機便看到有微信傳進來,還是霍總。


    “今天就走了?”


    “已經到目的地。”


    向暖回了聲。


    霍澈便沒再說話。


    向暖猜測他心裏又堵得慌了,便也沒再給他回。


    徐毅成跟如思從後視鏡裏注意了她一下,如思轉過頭:“嗨!霍總查崗呢?”


    向暖笑了笑沒回她。


    倒是徐毅成,問道:“是不是他根本不知道你來這裏?”


    向暖無奈的歎了聲,看了眼窗外:“算是吧,但是我之前提過我最近要回來一趟。”


    就是沒有明確的表示是今天。


    可是怎麽明確表示?


    她總找不到那種該跟他傾訴的立場。


    “那你幹嘛不在上飛機之前給他打個電話告訴他一聲?你這樣搞的自己總像是失蹤人口一樣讓人著急知不知道?你想想那個電影裏丟了孩子的父親是怎麽心急如焚的找孩子的,霍總應該就是那種心情。”


    如思跟她說。


    向暖……


    “你啊,以後還是別什麽戲都接。”


    多拍點沒營養的青春校園劇吧還是,免得想太多。


    “切!這跟接什麽戲有什麽關係,就是覺得霍總有點可憐,當然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就憑他讓我們老向一個人在外地過年,我就能判他無期徒刑。”


    如思不服氣的又念叨著。


    “那不能怪他!”


    徐毅成解釋。


    “怎麽不能怪他?以他的地位,查一個人的地址很難嗎?他明明可以來南方跟老向一起過年的啊。”


    如思又反問了句,其實她覺得,這就是她跟徐毅成關係會比他們好的原因,因為,徐毅成總會出現在她麵前,不像是某人,騙了個婚,就又鬧脾氣了。


    徐毅成無奈的歎了聲,倒是望著外麵的向暖在後麵說了聲:“的確不能怪他。”


    其實他們倆對這段婚姻,都是持有了一些保留。


    誰都不願意像是青春少男少女那樣轟轟烈烈的愛戀了,都在想著,對方可以多付出一些。


    他覺得她不是小女孩了,為什麽還要找?何況是她自己走的。


    而她的態度又那麽冷。


    向暖幾乎知道是自己的態度決定了他的行動,但是……


    不過這次她飛過來,呆不了幾天便又得回去了,向平淵要動手術。


    而霍總……


    向暖想,他們之間是不是需要一個了結,他父親希望他們離婚。


    向暖看著外麵的眼神始終沒有收回去,倒是手上,一直摸著那枚戒指。


    晚上三個人一塊吃了飯,後來向暖回到公寓跟同事打了個招呼,回房間洗完澡後穿著睡衣坐在床沿,看著旁邊放著的黑色手機,忍不住一直輕輕地去摸著。


    總想起他白天的微信來,總想起他有些壓抑的神情來,總想起……


    心裏一陣陣的,像是燒的滾開的水,推動著她,最後拿起了手機,然後找到他的微信,點開視頻通話與語音通話選項,稍微咬著唇瓣,眼波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兩個選項之間,最後還是選了語音通話。


    一直在響,但是沒人接起來。


    她幾乎沒怎麽用耐心,就那麽靜靜地等待著,不過一個通話而已,她很堅定的要等到他的聲音。


    可是,直到最後,屏幕上顯示著那幾個拒絕的字的時候,她卻發現,原來自己一直在提著一口氣。


    不過就在她點了根煙,靠在床邊抽著冥想的時候,安靜的空間裏突然又傳來熟悉的聲音。


    她夾著煙的手捏起來看了眼,看到是霍澈,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心裏一緊,然後下意識的動作就是先將煙給掐滅了,才又把通話接起來。


    這次霍澈甚至都沒有再用視頻找她,直接回她的通話。


    “喂?”


    她的聲音,從聽筒裏,給人一種很沙啞的,還有些卑微的感覺。


    霍澈靠在沙發裏,倒是捏著根煙,低聲問她:“找我?”


    那兩個字,淡淡的,有點灼心。


    “嗯!”


    她的聲調有點,軟軟的,不自然。


    “什麽事?”


    他抽了口煙,問她。


    向暖便屈起膝蓋坐在床上,輕輕地摸著自己的腳丫,垂著眸低喃:“也沒什麽事,就是想給你打個電話。”


    霍澈沉默了會兒,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從沙發裏坐了起來,也把煙給掐滅了,舉著手機在耳邊問她:“突然知道給我打電話了?”


    向暖聽後笑了笑,抿了抿嘴:“你在幹嘛?”


    “我……抽了根煙,你呢?”


    “我?我,剛洗完澡。”


    向暖隻是想避開她抽煙的那個環節,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好像就那麽,突然的空氣裏又曖昧起來。


    霍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自覺的歎了聲:“每次跟我聊天都是洗過澡,向暖,你讓我怎麽想?”


    ------題外話------


    霍霍:到底是什麽時候?


    作者:嗬嗬!安心等著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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