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澈打了個電話:“幫我查一下向暖公司最近的情況。”


    他從不願意去主動查她的事情,因為他覺得他們之間真的沒必要,有什麽直接問對方就好了,但是現在,他突然變更了主意。


    ——


    公司裏,溫之河說:“要是這陣子清閑,咱們索性放個假如何?正好很久沒出去旅行了,咱們來個全員大遷移,出去玩一陣子。”


    職員都在,大家一聽這個倒是很感興趣,但是要玩一陣子也要錢啊,而他們現在又沒工作,那錢從哪裏來?


    所以大家也不敢亂衝動,就看向暖:“現在的狀況還是算了,不過可以放假一陣子。”


    她說話的口吻總是很平淡,讓人感覺不到她有什麽情緒起伏,這一點,溫之河今天其實也一樣。


    放假休息一陣倒是也可,上個季度其實他們挺忙的,大家都想喘口氣。


    但是就怕這假期放著,是遙遙無期。


    “有事我們就保持通訊聯絡吧。”


    向暖說了兩句便站了起來,有點來去匆匆。


    “河哥,暖姐沒事吧?”


    大概是因為是女孩子的關係,叢容很敏感。


    “她能挺得過去,我們應該也沒問題?”


    溫之河輕描淡寫的問大家,這個大家庭能不能撐得過去這段低迷的時候?


    結局竟然是肯定的,這些年輕人竟然鄭重的答應了他。


    溫之河隻是擔心向暖壓抑太久會生病,他們從底層做起,都很習慣把情緒壓抑在內心深處,但他真怕向暖會哪一天撐不過去了,那位霍老板似乎讓她很為難。


    ——


    晚上霍澈應酬完回去的時候看到向暖在沙發裏抱著杯水發呆,走過去後便輕輕坐在她身邊也沒吭聲,許久,向暖才發現他,下意識的問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霍澈笑了笑:“剛剛!”


    向暖看了他兩眼便將眼睫垂下,然後又繼續發呆。


    霍澈將她手裏的水杯拿走,自己喝了兩口,水都涼了。


    “在想什麽?”


    霍澈問她。


    “如果公司在這裏經營不下去,我們是不是可以換個城市繼續?”


    向暖突然問了一聲,問出來後才詫異自己問錯人,不自覺的就看著他,已經來不及掩飾,索性就明目張膽的與他對視著。


    霍澈半眯著鳳眸:“你想走?”


    “不!我隻是在想工作的事。”


    向暖很堅定的回他。


    “換個城市繼續經營你們的公司,這就是你想的解決辦法?”


    霍澈又問她一句,將水杯放在茶幾上,一隻手搭在她背後,一隻手拉著她的手,手指捏著她戴著戒指那隻手。


    向暖垂著眸看著他捏的地方,有點疼了,但是她還是隻能告訴他:“是!”


    “公司跟我,你選公司?”


    霍澈又問她。


    “我兩個都要!”


    向暖眼睫動了動,幾秒種後仰首望著他說起。


    霍澈便也直直的看著她,兩個都要?這貪心的女人!


    “那就留下來,你剛創業的時候有多難,現在又有多難?就當成是一種磨練。”


    “你都知道了?”


    說道這裏,向暖總算回味過來。


    “小暖,我可以幫你,為什麽你總記不住?”


    他握著她的手問她。


    他可以幫她?


    是啊!


    他可以幫她的。


    “我隻是怕你幫不過來!”


    許久,向暖回他。


    他難得叫她一聲小暖,叫的她心裏濕漉漉的,但是他可以嗎?為了她跟霍家撕破臉,他自己壓力也大,他們之間,一個人來承受那些壓力就好了,她不希望兩個人都累,那在一起還有什麽意義呢?


    一個人不是更自在?


    所以他們之間,一定要有個人是幸福的。


    “在霍家,縱使他們不情願,但是最後拿主意的,還隻能是我,除非我父親想要公司到別人手裏,否則,他們都不能拿我怎麽樣,明白嗎?”


    霍澈低沉的嗓音給她解釋著。


    向暖靜靜地聽著,不自覺的心裏就有些悶悶地。


    “我一直在等你跟我開口,不管是向勵的事情,還是你公司的事情,但是你接了溫之河的電話便立即去公司找他,一個字都不跟我提,還有向勵的事情,你去找吳秋曼,找我父親,卻唯獨不願意跟我提,你不會不知道我才是那個肯不需要回報就幫你的人。”


    他太嚴肅,太認真,以至於聽他說話的時候,她感覺自己是在一個深淵裏。


    “不需要任何回報嗎?”


    向暖忍不住嬌嗔的看他一眼。


    霍澈突然就笑了笑,不過眉眼間可見的嚴肅:“當然還是要一點甜頭的。”


    他拉著她的手,像是要將她的手拉到他身上去。


    向暖沉吟了聲:“霍澈,我給你添了太多麻煩了!”


    “我要跟你度過餘生,便坐好了承受所有麻煩的準備,相信我好嗎?”


    向暖望著他,遲遲的說不出話來。


    “或者我該求你,依賴我些行不行?別再做個什麽事都自己承擔的女強人,即便你在外麵再怎麽要強,可是到了家裏,我就是你的依靠,是你可以靠著肩膀去抱怨,去生氣的那個人。”


    他看著她,看的她淚眼朦朧。


    向暖不想哭,她想笑,可是沒有笑到好處,她隻能到他懷裏去,讓他別看到自己這麽蠢的樣子,嗓子卻不自覺的沙啞了:“霍澈,我不想這樣!”


    不想做個沒用的,什麽事情都要交給你去解決的沒用的女人。


    可是最近,她越來越發現她沒辦法。


    孔玉林是他幫忙弄走的,霍家是他幫她出氣的,向家那邊也是他一直站在她身後替她做主,自從兩個人結婚後,她覺得自己越來越沒用,她特別討厭這樣的自己。


    她不想依靠嗎?


    隻是這些年見多了靠山山倒,靠水水流,才會有了那種,隻有靠自己才能屹立不倒的信念。


    而這種信念一旦樹立,是很難再改變的。


    腦海裏突然閃現過那一幕,他抓著霍星讓那位餘少爺道歉的畫麵,他現在說讓她依靠,可是他知道未來他還能不能做到這一點嗎?


    其實不然!


    誰都不知道未來還會發生什麽!


    “還想要生寶寶嗎?”


    霍澈突然低頭問她一句。


    向暖聽後不自覺的抬起眼來與他對視,隻見他的眼角帶著笑,就那麽堂而皇之的將她橫抱了起來便走。


    有那麽一刻,向暖心跳如雷。


    之前一提到寶寶,他總是興致不高,但是這次,他竟然主動提起。


    向暖覺得,那晚第一次也沒有這麽緊張的,就連後來,每一次,她都不曾這麽緊張過,心裏怕的要死。


    好像他們不是要生小孩,而是要上戰場,這場戰爭,很可能會是九死一生,灰飛煙滅。


    她不知道該用什麽詞語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直到最後累的奄奄一息,她也隻是癱在那裏用力的喘著氣。


    ——


    之後霍澈給向勵打了電話,並且在向勵傷好的差不多之後帶他一起出席了一些活動。


    如思問向暖:“喂,你知不知道你老公帶你同父異母的弟弟去應酬?你是打算讓向勵跟著你老公混了?”


    “沒有啊!霍總隻是帶他見見世麵吧。”


    向暖低聲說著。


    如思不太信任的看她一眼,不過隨即想到之前向勵一直在做遊戲但是過的很不順,便也就猜的八九不離十,然後又悻悻地笑著看著向暖。


    向暖被她那眼神看的有點緊張:“幹嘛那麽對我笑?”


    “嘿嘿!你還記得顧雲北吧?”


    如思突然提到。


    這樣一說,倒是很久沒有顧雲北的消息了,他最近也沒出新歌。


    “他自己開了個公司,今天開業,我給他送了個花籃。”


    如思說道。


    向暖覺得他們娛樂圈的人,互相送個花籃也沒什麽呀,點了下頭:“挺好啊!”


    “嘿嘿!我用的是咱倆的名義。”


    如思又笑嘻嘻的對她說到。


    向暖……


    “那什麽,畢竟你們倆曾經也那什麽過嘛,他說你很傷他心的,所以你送個花籃給人家也沒什麽嘛,對吧?”


    如思諂媚的對她眨著眼,說話又特別討巧。


    向暖無奈的歎了聲:“對!”


    送個花籃而已,真的沒什麽。


    但是她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向暖看了眼手機上,顯示著顧雲北三個字,她還沒等吃驚,如思卻驚呆了:“我靠,這家夥怎麽這麽快打電話給你?”


    向暖正在想要不要接,如思又一句:“這家夥是不是對你舊情難忘?開免提,我也要聽。”


    向暖……


    於是乎,如思替她接了電話,在桌上放著,免提。


    “小霍太最近過的可好?”


    電話裏的聲音很溫潤,讓人聽著還算舒服。


    向暖看了如思一眼,見如思那麽急不可耐便回了句:“還行!”


    “最近你的風頭都把我們這些娛樂圈的人給蓋過去了,說真的,要不然你出道吧,我親自捧你,我保證你肯定能火過什麽如思青梔的。”


    顧雲北自己坐在辦公室裏,多少有些落寞孤獨,其實外麵很熱鬧的,隻是他不太喜歡熱鬧。


    向暖聽後笑了笑,因為如思的臉都黑了。


    “那就算了,搶人飯碗總是不太好的,聽說開了公司,發財別忘了我們啊!”


    “那還用說,發了財先把你從霍總那裏買回來給我當奴隸”他說完靜了靜,突然認真下來:“花籃我收到了,謝謝!”


    向暖……


    突然這麽認真的聊天,讓她措手不及,而旁邊的如思卻忍不住切了聲,也正是這聲切,顧雲北有點回過味來:“你跟如思在一起?”


    “是啊!花籃就是她以我的名義送的,要謝你還是謝她吧,我剛剛知道你開公司的事情。”


    向暖便就驢下坡把實話跟他說了。


    顧雲北無奈的歎了聲,笑起來:“這女人,我就說你怎麽會那麽有心!”


    話裏話外都帶著落寞。


    向暖沒再說什麽,倒是他又說:“不過向暖,你現在過的不幸福吧?你為什麽還在那個不幸福的地方?”


    向暖被他突然的問題給搞的有點懵。


    “你是個獨立自強的女性,為什麽要活在那種重壓之下?那位霍老板真的有那麽好?讓你為了他被那麽多人嘲諷羞辱?我聽說你前陣子還在街上被打,向暖,你是真的愛他愛瘋了嗎?”


    顧雲北實在是不理解向暖到底怎麽回事,她之前明明那麽分得清的人,怎麽突然就變了個樣子,他都快不認識了。


    還是說他以前認識的那個向暖,跟現在那個小霍太壓根就不是一個人?


    顧雲北掛了電話後向暖也許久回不過神來,倒是如思,忍不住嘟囔了句:“這家夥什麽都不知道就胡說八道,早知道不給他送花了。”


    向暖笑說:“他怎麽會什麽都不知道?”


    如思看向暖一眼:“哎呀,反正你別管他說的,他這人瀟灑慣了,以為我們都該跟他一樣呢,我們隻是想有個家就那麽難嗎?”


    向暖聽著如思的話不自覺的就盯著如思看,原來一向說要活的瀟灑的如思也是渴望有個溫暖的家,說什麽徐總就是她的長期飯票,其實,心裏卻並不全然是這樣來的。


    那自己呢?


    家?


    是的!自己也渴望有個家,有個,跟霍澈組成的家。


    其實如今,這不就是他們倆組成的家嗎?


    她看著家裏的一切,所有的東西,以至於後來他們去商場逛的時候買回來的每一個小物件,那些個東西上,全都是他們的記憶,不就是家嗎?


    門響了,她還沒回過神,金姐跑過去開的門。


    “這是向小姐家吧,我是繁星點點花店的店員,這是送給你們本周的花。”


    金姐聽著,忍不住往裏看了眼。


    “收了吧!”


    向暖回了聲。


    金姐這才收下花,抱進去後找著向暖:“太太,要放到花瓶裏嗎?”


    向暖點了下頭:“嗯!”


    “繁星點點?霍星一直給你送花嗎?”


    如思好奇的問她。


    “嗯!免費的。”


    向暖點著頭,不忘說出這個事實。


    如思心想你缺這幾百塊啊,不自覺的就對金姐說:“金姐,扔掉吧,插什麽花瓶啊?”


    金姐有點拿不定主意。


    “扔掉做什麽呢?花又沒罪。”


    向暖反問了她一句。


    “你就這樣,明明不喜歡她,幹嘛還非要勉強自己,搞的好像自己什麽也不在乎,你問問你自己的心,你真的不在乎嗎?”


    如思差點就要去戳向暖的心窩子。


    向暖沒說話,如思不明白這件事,但是她自己是懂的。


    “我有點累,想要睡一覺,不管你了!”


    向暖說完從沙發裏起來便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跟金姐說:“養起來就好,以後也是,凡是她送來的,你就養起來。”


    “是!”


    金姐也弄不明白怎回事,但是她知道,向暖說的她得聽。


    如思氣呼呼的走了,回去後就跟徐毅成打電話抱怨:“老向最近好像瘋了,她連霍星送到家裏的花都讓金姐養起來,我讓她扔掉她竟然趕我走,哼。”


    徐毅成在霍澈的辦公室裏喝茶呢,聽著自己老婆大人跟自己抱怨,便忍不住提醒她:“要不然你們倆絕交吧?你要是不願意再看到她,我們就搬走。”


    反正生孩子之後也是要搬走的,這地方顯然是太小了,容不下一家三口。


    如思一聽卻不樂意了:“喂!你不勸架,怎麽還挑撥離間呢?我有說要跟老向絕交嗎?還搬走,要搬你自己搬,反正我是不會走的。”


    徐毅成還沒等解釋,她已經掛斷電話,無奈的看了眼剛開完會回來的男人:“又是因為你老婆掛了我電話。”


    “難道向暖沒因為如思掛過我電話?”


    霍澈反問了一聲,將外套扔在一旁,在沙發裏坐下,疲憊的歎了聲:“不過這次是因為什麽?”


    “據說是因為霍星往你家裏送花,向暖全都照單全收了。”


    徐毅成回應。


    霍澈想了想,然後傾身去看著徐毅成,特別認真的問他:“如思會不會因為別的女人跟你翻臉?”


    “那還用說!”


    徐毅成心想,她還少了?


    “向暖就不會!無論是霍星,又或者別的女人,她都不會。”


    霍澈氣呼呼的靠在沙發裏,多久了?她總這樣。


    徐毅成望著他:“那你什麽意思?在等她跟你翻臉?”


    “那天霍星被餘家少爺騷擾,我去打抱不平,我以為她會很生氣,結果你知道是怎麽樣嗎?她竟然沒事人一樣對我笑,這些日子,各方壓力全都撲麵而來,我每次回到家,她隻字不提,隻跟我兒女情長。”


    霍澈越說越鬱悶,他簡直懷疑那女人的用心。


    “要是她像是霍星那樣能纏人,估計你也看不上,不過以她的脾氣會這樣對你,不也很正常嗎?”


    徐毅成反問他。


    “正常?是應該很正常,可是一對新婚夫妻,做妻子的竟然不會吃醋,你知道這算什麽嗎?”


    “……”


    徐毅成沒回答,他看得到霍澈心裏的火有多旺。


    “隻要她一句話,我什麽都可以替她做,可是她說她做不到,她說她不想這樣。”


    霍澈說著說著,又沉吟了聲。


    徐毅成看他那樣,想了想還是對他說:“她那樣的家庭,造就了她就是那樣的人,你一開始就該清楚的。”


    “我清楚的是作為一個事業心很強的女人肯定會比一般的女人都冷靜,都努力,但是我怎麽會清楚,她在感情的事情上竟然也這麽冷智?”


    “那如何?分手?離婚?”


    徐毅成看他氣成那樣,隻得順著他的意思想。


    霍澈……


    “離婚你又不舍的,不離婚你又生氣,你到底想怎樣?”


    “總有個人能改變她。”


    霍澈不服氣的嘟囔了句。


    徐毅成眉頭挑了挑,他努力的想著霍澈嘴裏那個人,但是他發現,他想不到。


    “如果說溫之河八年的相處她都沒變過,你跟她又好幾年她還沒改變,那麽,還有什麽人能讓她改變?下個跟她結婚的男人嗎?”


    “你以後會知道的。”


    霍總心裏又開始下棋了,隻是他現在還在繞彎子。


    徐毅成擰著眉頭,他有點不喜歡這麽繞彎子的霍總,這就像是有個人給你了一份禮物,但是你要去拆的時候他又說,等我死了再拆吧。


    徐毅成想了想,他的事情暫時不管,說自己的事情:“我打算如思生產完就搬出去了,這個地方畢竟小了些,不適合我們常住。”


    霍澈這才把自己的事情拋到一邊,看著他沒說話。


    “她是一個演員,住在市中心很容易被發現的,何況有了孩子,孩子也需要常常出來透透氣,所以……”


    “你打算搬到哪兒?”


    霍澈沒讓他繼續找借口,隻問他打算。


    “就市南那棟房子吧,裏麵原本也是買下來結婚用的。”


    “那你這一搬走,這就算是對外公布了。”


    徐毅成笑了笑:“本來圈內人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說的也是,去了那邊我們繼續做鄰居。”


    霍澈想了想,扔下一句,然後又拿起來外套往外走,徐毅成問他:“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我還有個會,就不陪你了!”


    這兩天他忙的要死,實在是沒空玩樂了,若不是知道徐毅成來找他,他本來要直接趕去開會的。


    霍澈走得急,徐毅成卻是坐在那裏想了良久,搞不懂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離開後他給如思打了個電話:“不用怕搬走會寂寞了,向暖還是你鄰居。”


    一個人困惑,不如兩個人困惑。


    隻是這下如思是真的懵了,向暖也會搬過去?


    徐毅成給向暖也買了個房子?就在他們新房的旁邊?還是?不不不,難道是霍總也要搬?


    可是為什麽呀?


    霍總不是說住這裏距離公司近什麽的嗎?不是說不喜歡住什麽大房子嗎?


    而且他們夫妻兩個而已,搬那麽大的房子要玩捉迷藏嗎?


    晚飯前向暖聽到門鈴響,便去開門。


    金姐在煮飯,出去的時候看到向暖已經到門口了,便又回了廚房。


    向暖一開門便看到一大束玫瑰在眼前,最起碼也有幾十朵吧。


    她看不到玫瑰花後麵的人,但是不知道是誰送的花,她驚訝過後便抬手將那些話隨便壓了壓,然後漸漸地看清了對麵的人。


    霍總!


    幽暗的眸子就那麽直直的,撞入她的眼裏去。


    向暖憋著一口氣木呐的與他對視著,也是一眼萬年。


    他好好地,怎麽會拿這麽一大束花回來?


    “你幹嘛呢?”


    向暖問他。


    “最起碼應該先接過去吧?我從外麵抱這麽一大束花回來,已經夠引人注目了,請讓我卸下這份重擔?”


    向暖……


    不知道怎麽的竟然還真的就伸手接了,不過她隻能用抱的,滿滿的一懷抱。


    霍澈看著她抱著花,頓時心情就好了很多,進門後輕輕將門帶上,又看她:“今晚吃什麽好吃的?”


    向暖跟他往裏走,在他背後嘀咕:“金姐在煮,我還沒看。”


    霍澈心想今晚又吃不到老婆煮的飯了,不過也罷,老婆那雙纖纖玉手,可以用在別的地方也不錯。


    進了餐廳後,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一大束百合,他輕笑了一聲,轉眼睨著向暖:“我看這個花瓶裝玫瑰就不錯。”


    向暖……


    “家裏還有別的花瓶嗎?金姐,幫太太把花兒都養起來,這些百合都扔了吧。”


    霍澈說完便又轉了身,也沒理向暖,從她身邊直接走了。


    向暖還抱著那麽一大懷抱花,忍不住轉頭去看他。


    他到底突然搞什麽鬼?


    買這麽多玫瑰花回來不是送她?隻是當擺設的?


    那為什麽要扔百合?


    將那些花好不容易放到餐桌上,她便跟了出去,霍澈在換衣服,她站在門口:“你買花來不是送我的?”


    “當然是送你的,不過全家的東西都是你的,包括我,所以……”


    他解著襯衫袖口,一扭頭竟然就看到他眼裏,有些失落的星光,不自覺的就閉了嘴。


    向暖站在牆邊,兩隻手放在背後,輕輕地壓在牆上,看著他一會兒才嘴角揚了揚,低聲問他:“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霍澈問了聲。


    “為什麽突然這樣?突然買花回來,要送也不好好的送,可是要是不願意送,我也不會為難你啊。”


    向暖想不通,他幹嘛突然這樣,像是施舍一樣。


    霍澈便又看她一眼:“向暖,你以為我是為了哄你高興才送的玫瑰嗎?”


    向暖不解的看著他,隻聽到他低著頭又說了句:“路過繁星點點,便進去看了看,她們正好剩下這些。”


    向暖……


    他想要傷她的心,還真是挺容易的。


    向暖聽完後便沒再說話,隻是默了默,然後轉頭就木呐的離開了。


    晚飯的時候他看著桌上的百合換成了玫瑰,心情好了許多。


    隻是身邊的人卻一直沉默著不說話。


    連金姐也發現他們倆今晚不太對勁,便沒打擾,給他們準備好吃食便上樓去打掃了。


    霍澈轉眼看向暖,她自己默默地吃著飯,也不理他,不自覺的就被她氣笑了。


    “你能不能多給我點情緒?”


    “……”


    向暖眼睛都沒抬一下:“來大姨媽,做不出你喜歡的表情。”


    她說著便繼續低頭吃東西。


    霍澈……


    大姨媽怎麽又來了?


    這麽快就一個月嗎?


    霍總表示很惆悵,原本還想著今晚可以再表演下昨晚沒玩膩的遊戲。


    現在她這樣,他隻能作罷,吃飯前低喃了一句:“小區旁邊剛開了家花店,雖然是搞活動,但是是想著你會喜歡才買的。”


    向暖轉頭看他,簡直不敢置信。


    他剛剛說在繁星點點買的,現在又說是在小區門口剛開的花店買的,那他剛剛是撒謊了?為什麽啊?


    她剛剛那心啊,就像是放在火爐上烤著一樣,可是他突然又這樣說,她現在那顆心在火爐上蹦來蹦去,卻怎麽也難逃燙傷。


    “想著你可能會吃醋,沒想到……”


    他自己說著說著突然歎了聲,這玩笑開的,兩個人都有點食之無味了。


    向暖聽完後更是不敢置信的望著他:“你……你……”


    要被你氣死!


    這句話終於沒說出來,她放下碗筷,氣呼呼的便離開了。


    真沒見過他這樣的,這樣害她傷心了一頓,然後說隻是為了看她吃醋,他怎麽能這樣?


    一向都那麽嚴謹的男人,哪怕是有時候有些大男子主義,她都覺得沒什麽,畢竟人嘛,誰還沒點幼稚的童心,可是這樣耍她就是他不對了。


    就算別人不知道她有多不喜歡他跟霍星親近,他自己不會不知道的,他們曾經吵架的時候她就控訴過,他是忘了她已經吃過醋了嗎?還是覺得她吃醋吃的不明顯?難道非要她鑽進醋缸裏去,他才覺得那是吃醋?


    向暖回到房間便把門給重重的關上了,樓下的人都能聽到那聲巨響。


    霍澈隻能搖搖頭:“果然姨媽期脾氣比較大。”


    不過本來就來了大姨媽,又不好好吃飯,突然心生後悔,這樣她大概會身體不舒服,想了想,隻得趕緊的起身往樓上跑。


    向暖握著手機正在看新聞,手機響了聲,她一抬眼看到是微信,打開一看。


    “老婆大人,姨媽期不能餓肚子。”


    不理,繼續關了看新聞。


    “小霍太,你老公已經後悔萬分,懇請你下來吃飯。”


    “這樣吧,讓你老公進房間,然後跪下來懇求你下樓來吃飯?”


    “再不回,我就闖進去了!”


    最後一句發完,不待向暖想明白,門已經應聲而開。


    向暖抬了抬眼,然後又生氣的低了頭看手機:“誰讓你進來的?”


    “我是聽到你叫我進來我才進的。”


    他雙手放在背後,捏著手機慢悠悠的往裏走,走到床邊後腿輕輕地碰了碰向暖的膝蓋,也不說話,隻待她抬頭看他。


    向暖卻故意扭著身子不理他,剛剛把她耍得團團轉,這麽會兒就想哄好她?門都沒有。


    “還生氣呢?為夫錯了!”


    他慢慢蹲下來,幽暗的眸子揚起來看著她,誠懇萬分。


    向暖稍微抬眼便不知道怎麽的就被他給擒住了視線,不自覺的問他:“你霍大老板怎麽會有錯?”


    “這幾天有點忙,不過我記得我每晚都有努力討好夫人的。”


    霍澈抬起一隻手捏住她戴著戒指的那隻手,這幾天他們倆甚少交心,不過有件事他每天晚上都是堅持做的。


    向暖聽後不自覺的就又與他對視著,但是卻不發表意見了。


    男人心啊,她真的可能一輩子都搞不懂。


    “小肚子有點涼。”


    向暖歎了聲,緩緩的捂住自己的小腹低喃了聲,臉上倦意突起。


    “我去幫你把湯端一碗上來喝,總不能肚子空空的睡。”


    霍澈說著,其實心裏想著等下跟國外的視頻會議取消了,先來陪她睡覺。


    向暖聽著隻低喃了聲:“別喝湯了,讓金姐幫我煮一杯紅糖水。”


    “好!”


    霍澈答應著,看她躺下後便給她蓋了蓋肚子,出門。


    出去後霍總不自覺的歎了聲,剛剛是不是差點吵起來?


    不過劇情突然逆轉,隻是小霍太竟然肚子涼,便立即下樓去。


    “霍總,太太還下來吃飯嗎?”


    “吃的,我親自來,你下班吧!”


    霍澈吩咐了一聲,金姐有點不太信任他,不過當老公的要給老婆幹活,她也不好阻攔,便點點頭走了。


    怎麽說也是這麽大的人,應該也不至於把人給毒害了。


    金姐這麽想著才忐忑的走了,霍澈便開始給她煮紅糖水,其實這件事他給她做過幾次,現在還算順手,想了想,查了下度娘,加了一顆雞蛋進去,紅糖雞蛋水,完美。


    向暖來大姨媽的時候有點昏昏沉沉的很容易入睡,等他端上樓的時候她便睡著了。


    其實剛開始說自己肚子涼,隻是怕自己氣糊塗了要跟他吵架而已。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的情緒這麽不受控製了,這麽容易跟他生氣,跟他吵架,但是之後想想,就覺得自己該克製住的。


    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就睡了,霍澈再回來的時候她壓根不知道。


    隻是霍澈站在旁邊端著那碗紅糖水看著她,有點無奈,低頭看看自己在碗裏加的那顆雞蛋,他的愛心,她吃不到了呢。


    後來給她找了以前沒用完的暖寶寶悄悄地給她貼在小腹上,然後才關了門,開視頻會議。


    吳秋曼跟公司的幾個高層吃過飯,這幾個人便開始為難他,霍澈甚至不知道吳秋曼什麽時候跟那些人關係那麽好的,霍賓白竟然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國外的負責人被逼的想要辭職,立即就有高層舉薦了一位新人,今晚這場會議,便是未辭職的那位跟被舉薦的那位一同開的,霍澈看了會兒,有點頭疼。


    ——


    那天霍賓白跟吳秋曼去醫院複查,在過道裏遇見了徐國丹,徐國丹見到他們後也是一怔,隨即便打了個招呼:“賓白,秋曼你們倆誰生病啊?”


    “國丹啊!秋曼前段時間不是傷了腰嘛,來複查的,倒是在這兒遇上你了。”


    霍賓白很客氣的打著招呼。


    “國丹還在醫院呢?”


    吳秋曼便淡淡的問了聲,她不是太喜歡徐國丹這種看上去就很強勢的女人。


    “啊!是啊!對了,你們兒媳婦懷孕了嗎?”


    徐國丹也不太想跟吳秋曼說話,便主動跟霍賓白提起這事。


    “這我倒是不知道,怎麽,他們倆又找過你?”


    霍賓白一聽這事倒是有點著急。


    “那倒是沒有,連我侄媳婦現在都不找我了,自己跑去婦幼做檢查,我還是從別人那裏知道,你這兒媳婦更不可能來找我了,就是上次來的時候說自己壞毛病有點多,擔心自己生的寶寶不健康,我跟她說沒事的,你也是得這麽說,別給那孩子太大壓力了,看得出來她很緊張。”


    徐國丹便站在那裏多說了幾句。


    霍賓白聽後不自覺的點了點頭:“行!”


    “不會是不能生吧?畢竟以前也不知道做了什麽。”


    吳秋曼便低喃了一句。


    徐國丹跟霍賓白都詫異的看著她。


    吳秋曼這才意識到這話人家都不喜歡聽,便又說了句:“我是說她以前工作那麽拚命,說不定身體真的有毛病,有毛病就查唄,你們倆那麽看我幹嘛?”


    這場交流不歡而散,回家的途中吳秋曼還嘀咕:“別怪我沒提醒你,她那麽急著要孩子,可能就是想要拴住阿澈的心,還有整個霍家的心,這女孩子太有心計了,一計不成又來一計,不過先不說她流產的事情,就算她沒流過產,以前她豁出命去的給人陪酒,這身體能好了?聽說她還嗜煙如命,你也不是不知道,多少女人生出畸形的小孩都是因為以前的習慣不好。”


    吳秋曼看著霍賓白的臉色有點牽強了,說話便也緩了很多。


    霍賓白聽完後沉吟了一聲:“你還是少說這些吧。”


    吳秋曼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心想,說也不能說了?


    霍賓白卻不是不憂心的,隻是父子倆一談這些事情,總是談不到好處,那天下午霍賓白到了霍澈辦公室,他剛休息的空,霍賓白就跟他說:“別的你可以不考慮,但是你們倆要孩子之前還是先去醫院好好做個檢查,萬一現在不合適要,也別急於一時,畢竟……”


    霍澈聽他說了一大堆,疏離又陌生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得不提醒:“生孩子這件事是兩個人的事情,如果真的出現畸形兒,那也是我的責任占大半,您沒理由全都賴在向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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