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不是先去見她！
——
去公司前他們先到了酒店，陸誌明從他的衣櫥裏拿出來一套黑色的西裝扔到他坐著的沙發旁邊：“先把衣服換了，去公司可不能穿你這身行頭。”
雖然質地還可以，但是公司人眼尖，一眼就能看出不是霍總的品位。
霍沐晨掃了一眼那乏味的西裝，但是鬼使神差的竟然真的換上了。
有酒店的管家來幫忙收衣服，他剛換好襯衣，轉頭對那人說了句：“你要哪兒去？”
“霍總，隻是拿去給您幹洗。”
管家嚇了一跳。
霍沐晨對那聲霍總有點不喜歡，覺得那不是自己的稱呼，但是還是沒多說什麽，隻是走過去將外套拿過去，從口袋裏將那枚戒指又拿了出來，裝在西裝口袋裏：“不用洗了。”
陸誌明跟徐毅成站在辦公室那邊，對著裏麵喊了聲：“聽他的吧。”
霍沐晨換了西裝從裏麵出來，倆男人都忍不住哼了一聲。
果然是人靠衣裝，霍沐晨換上這身行頭，不想當霍澈都不行。
隻是換了個發型，大家大概還不習慣。
他們上來的時候用的是高層電梯，直接到樓頂，但是這次，卻走了一樓的大廳。
工作人員都是愣了愣，隨即卻在那擦的跟幹淨的地麵停住，然後規規矩矩的喊了聲：“霍總好！”
霍沐晨懶得理，霍總霍總，聽著就煩。
很快門口就停了輛布拉迪，陸誌明站在車旁問他：“還記得怎麽開嗎？”
他沒說話，直接跳進了副駕駛。
陸誌明便幫他開車，徐毅成跟在後麵。
這次是一年多後，三兄弟第一次一塊進公司。
其實很多年裏，他們也難得這樣並肩走在霍氏集團。
霍沐晨走進去後其實立即就感覺到了徐毅成跟陸誌明說的那種人心動蕩，所有那個人真的死了很久了。
直到上了頂層，張偉安帶著秘書部的人等在電梯口，劉淩冬跟張巧玉也乘電梯上來。
電梯門一開，這部分人，倒是可以看出來有些團結。
張偉安想像是往常那樣能夠從容的跟他匯報工作，但是他還是高估了自己，激動之情難以掩蓋。
“霍總好！”
“霍總！”
“哥！”
三個聲音一下子從各種地方發出來，他一扭頭，劉淩冬跟張巧玉已經衝了上來，張巧玉激動地抱住他，閉著眼在他的懷裏嘟囔：“快告訴我這不是做夢，這不是做夢。”
霍沐晨的眉心一直蹙著：“這的確是做夢。”
張巧玉突然睜開眼，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聲音是一模一樣的，口吻也是那樣，隻是這話聽著，怎麽這麽奇怪？
劉淩冬也是想哭，但是一個大男人還是忍住了，隻是站在旁邊，特別紳士的對他笑著。
霍沐晨皺著眉頭看著他：“別哭！”
“我知道！”
劉淩冬的眼睛是濕潤的，但是他一直保持著微笑。
陸誌明跟徐毅成在邊上看了會兒熱鬧，然後帶著人進了辦公室。
一進那間大辦公室，霍沐晨冷眼看著裏麵的一切，腦子裏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覺得冷。
這些東西都是跟自己完全格格不入的，自己現在就是個普通的花店送貨員。
花店是他太太的，雖然他太太一直說是他的。
但是由於他現在腦子記不清楚一些事情，所以他一直將店裏的事情都交給了太太，而他隻是幫忙跑腿。
大家做了好一會兒，最後終於，霍賓白從外麵回來，父子倆一見麵……
“我們先出去，晚點再樓下等你去見向暖。”
徐毅成跟霍沐晨說了聲，然後帶著朋友們離開。
霍賓白也是一身筆挺的西裝，看著自己的兒子又出現的那一刻，他勉強鎮定，但是等兒子朋友們都離開，他的眼淚卻差點流落下來，聲音沙啞：“你小子，終於回來了。”
霍沐晨猜測這老人家可能是那個死掉的人的父親，點了下頭：“您好，我是霍沐晨！”
霍賓白一怔，傻傻的看著他。
霍沐晨已經走到他身邊，自己這麽友好的問候，但是這人竟然隻這般看著自己，霍沐晨心裏有些煩，卻依舊有理：“您好。”
“……”
霍賓白沒說話，伸了伸手，跟他輕輕一握。
霍賓白下意識的低頭看著他的手，他的手上還戴著婚戒，是跟向暖的那枚，可是他竟然不認識自己了？兒子不認識老子，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霍賓白請他在沙發裏坐下，讓張偉安給他倒了茶：“喝點。”
“謝謝！不過我還有別的事情。”
“先喝點茶再走也不遲，我正好有些事還想問你。”
霍賓白緩緩說道。
霍沐晨便沒再說話，霍賓白拿了辦公桌上的擺台給他：“待會兒要回家吧？這小丫頭現在可能不在家裏，她的照片。”
霍沐晨接過，仔細看了眼那張照片，其實他無意那麽認真，隻是下意識的舉動。
上麵那娘倆……
大概是因為那女人年紀輕輕就死了丈夫所以覺得她可憐吧，不然自己的心怎麽會隱隱作痛？
還有那個頭頂紮了個小辮的小女孩，嗯，更可憐，才剛出生就沒了爸爸。
不過……
霍沐晨突然想到，這跟自己沒關係啊，自己有老婆孩子，然後把擺台放在旁邊，沒發表意見。
霍賓白看他那樣子，隻淺淺一笑：“我原以為你母親死後就是我們父子最冷淡的一段時期，沒想到我們還有今日。”
“嗯？”
霍沐晨回過神，但是剛剛的話沒聽清楚。
霍賓白隻輕笑著又回了句：“相見不相識啊！喝茶！”
霍沐晨看眼前人好像挺傷心的，便配合著端起茶來喝了一杯才離開。
——
半個小時後他下了樓，那倆人還在停車場抽煙，他走過去：“走吧！”
徐毅成點點頭，便將煙給碾滅了，然後上車先走。
陸誌明也想繞到駕駛座去，但是他還沒先上去，霍沐晨先上去了，伸手：“鑰匙！”
陸誌明……
不過陸誌明還是將要是給他，之後車子上路，前兩分鍾陸誌明是緊張的，但是看著他跟平時沒什麽兩樣的表情，陸誌明便放鬆了下來。
倒是霍沐晨，其實有點……
因為覺得他們瞧不起他，所以開的格外快，隻可惜他自己捏了把汗，坐在副駕的人沒有。
車子到了海邊，一直往前走，霍氏集團是什麽樣的家底他自然不清楚，但是這樣的區域，他也料定那是他沒見識過的富豪。
向暖在家門口等著他，又寬又長的院子裏，那輛熟悉的跑車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然後終於到達自己腳前，他把車子停得很穩，而她也自始至終沒有挪動半分。
她很確定自己是安全的，即便他下車後皺著眉頭看著她，對她的行為很不高興。
向暖忍不住對他笑了笑：“霍先生好久不見。”
“不久！”
霍沐晨這樣說。
“向暖，先把人給你留在這裏，我去毅成那裏喝會兒茶再一塊過來。”
陸誌明沒下車，上了駕駛座。
“這車是他的心愛之物，別給我報廢了。”
向暖忍不住提醒了陸誌明一聲。
陸誌明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然後開車走人。
向暖倒是被他看的不太好意思，不過陸誌明一走，她便收了心又去看眼前人，他也在看著她，向暖一怔：“幹嘛盯著我？”
“你們關係不錯啊？”
“什麽？”
向暖愣住。
“你丈夫死了，這個人要是沒結婚，你可以考慮考慮。”
他在英國那邊就聽那個人什麽我們家阿暖，叫的那麽親，可以接盤。
向暖卻聽懵了，她丈夫死了？那他是誰？
向暖歎了聲：“先進去再說吧。”
“等等！”
他突然叫住向暖。
向暖轉頭：“嗯？”
她溫溫柔柔的，眼裏卻布滿血絲，霍沐晨這麽看著，一兩步到她跟前，從口袋裏掏出那枚戒指：“還你。”
向暖怔怔的看著他手心裏的那枚戒指，他是來還戒指的？
“這不是你太太的嗎？”
她軟糯的聲音問他一聲。
“那天是我魯莽了，就是普通的戒指而已，大概很多相似。”
霍沐晨在等她收回戒指，向暖卻沒收，一邊客氣的請他往裏走，一邊對他說：“這枚戒指肯定是我的，但是無論是質地還是做工，都是市麵上買不到的，這是我先生精挑細選出來的，它隻是看似普通，你先收著吧。”
霍沐晨不解，這會兒又讓他收著了？
那天是誰都要哭了？
“我不拿別人的東西。”
他又說了一遍。
向暖沒理他，繼續往裏走，“金姐，給霍總準備咖啡！”
“霍總？霍總回來了？”
金姐話還沒說完，一抬頭看到跟著向暖後麵的人，激動地差點哭出來，突然有點手足無措的。
“他說他不是，你先去找他們做咖啡吧。”
向暖又吩咐一聲。
“哎！馬上！”
金姐點點頭，擦著眼淚往裏麵去了。
向暖帶著他到了客廳的沙發裏，請他坐下。
霍沐晨隨便找了個邊上的位置坐下，向暖站在一側看著，忍不住低笑了一下。
“放這裏了！”
他不理她為什麽笑，隻是既然來了，東西就得還了。
向暖坐在他旁邊，拿起那枚戒指來看了眼，然後又放了回去：“說了不收，你拿回去。”
“什麽意思？”
霍沐晨不高興的問她。
“戒指是你搶走的，豈有這麽容易就被你還回來的道理？”
向暖便端坐在那裏與他好聲說著，她笑吟吟的，卻讓身邊的人很生氣。
“那你還想怎樣？”
“等有一天，你想起我來，然後跪下給我道歉，然後怎麽摘下來的再怎麽給我戴回去，當然，到時候還要看我心情，你要是表現不好呢，我就不戴了。”
向暖這麽跟他說著，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她卻是忍不住笑了笑。
這是她這段時間，最為真心的笑，欺負霍總到這份上，她大概是世界第一人。
霍沐晨覺得她有病，這女人脾氣肯定很差，一般男人肯定受不了她，這會兒跟他這裏眉來眼去的幹什麽呢？
真把他當成她男人了？
“說到這裏，我正有件事求你幫忙。”
霍沐晨突然很認真的說了句。
向暖不太高興他漠視自己的話，卻依舊微笑著對他：“說！”
“我得立即回應該去，我太太快要生了。”
“……”
向暖看著他的神情，終於漸漸地沉默下來：“嗯？你太太要生了？”
“是！她現在已經在醫院裏，但是你那兩位朋友說要跟我喝一杯道別，卻在我的酒裏加了安眠藥，之後把我綁到飛機上。”
霍沐晨說起自己的遭遇來，也覺得自己夠慘。
向暖更是大吃一驚，那倆人竟然敢給霍總喝安眠藥？
“我承認你們的關係的確很好，有這樣的朋友你很幸運，但是你也得承認，作為一個男人，我這時候應該陪在我妻子身邊，而不是在這裏陪你回憶你跟你丈夫的點點滴滴，人死了就是死了，所以……”
“霍先生，你現在跟我說這些，將來都是要後悔的。”
雖然對他被下了安眠藥這件事深表同情，但是，他竟然感受她男人死了？
向暖覺得他不僅是失憶，連智商都變低了。
霍沐晨低著頭歎了聲：“我承認我這麽說不太禮貌，但是人死不能複生。”
“你的胸口有個疤吧？”
向暖不想再聽他說什麽死不死的，立即打斷了他，不高興的問。
“你怎麽知道？”
霍沐晨鳳眸半眯著，說不震驚是假的。
“我怎麽會不知道？那是牙印你看不出來嗎？”
是有次他們發生關係後她咬的，她那時候抽風非要在他身上留下她的一點痕跡，以前總想著要是分開了，也不能叫他忘了她，可是現在……
哪怕他口口聲聲的說什麽太太要生了，她竟然還想留他。
霍沐晨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不可能！”
他反駁，但是內心卻一點底都沒有。
“你是八月二十八號生辰，血型是a型血，你最愛的人叫向暖。”
她轉頭又看著他，此時已經笑不出來，隻是在講一個事實。
霍沐晨沒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她，除了最後一項，她說的都對。
“我愛的人叫吳念！”
他糾正。
這時候向暖的眼裏才淚光閃閃。
“你愛的人叫吳念？”
她的聲音沙啞，眼淚說來就來？
“是！”
“那我是什麽？你走吧，把那枚戒指也帶走。”
向暖說著站了起來，不想再理他。
霍沐晨正想走呢，起身的時候看到桌沿上他放的戒指，然後又看向那個背對著他的女人：“戒指我不會拿走。”
“那就把你手上那枚也摘下來，它們倆是在一起的，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存。”
向暖轉頭氣呼呼的凝視著他說道。
霍沐晨看著她流眼淚，莫名的心煩，隻道了聲：“不可能。”
向暖哽咽：“那你走！”
她話雖然這樣說，但是彎下腰將戒指從桌沿拿起來就打開了旁邊的垃圾桶扔進去。
霍沐晨……
“你有病吧？好好地扔什麽東西？”
“我的東西我願意扔就扔，既然你人都不在了，我還留著東西有什麽用？你竟然讓別的女人懷孕，霍澈，你就是個人渣，你還不如溫之河呢。”
她氣的逼近他，大吼。
霍沐晨想往後退，但是他就在沙發邊上，腿一往後，人就又坐了回去，向暖卻也彎下腰，一雙手抵著他肩膀兩側，吃人的眼神凝視著他：“溫之河還知錯想改，你呢？堂而皇之的跟我說什麽你太太要生了，你太太要生的時候你在英國，你太太要生的時候一直在想你，可是你卻不知道她是誰了，霍澈，你怎麽可以對我這麽殘忍？”
她吼著，眼淚都掉在他胸膛上了，但是看到他那麽麻木又不耐煩的眼神，她還是又站好：“你走吧。”
霍沐晨突然說不出話來，他不是沒見過女人哭，他太太就是個能哭的，但是他沒見人這麽凶還能哭的……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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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沐晨掃了一眼那乏味的西裝，但是鬼使神差的竟然真的換上了。
有酒店的管家來幫忙收衣服，他剛換好襯衣，轉頭對那人說了句：“你要哪兒去？”
“霍總，隻是拿去給您幹洗。”
管家嚇了一跳。
霍沐晨對那聲霍總有點不喜歡，覺得那不是自己的稱呼，但是還是沒多說什麽，隻是走過去將外套拿過去，從口袋裏將那枚戒指又拿了出來，裝在西裝口袋裏：“不用洗了。”
陸誌明跟徐毅成站在辦公室那邊，對著裏麵喊了聲：“聽他的吧。”
霍沐晨換了西裝從裏麵出來，倆男人都忍不住哼了一聲。
果然是人靠衣裝，霍沐晨換上這身行頭，不想當霍澈都不行。
隻是換了個發型，大家大概還不習慣。
他們上來的時候用的是高層電梯，直接到樓頂，但是這次，卻走了一樓的大廳。
工作人員都是愣了愣，隨即卻在那擦的跟幹淨的地麵停住，然後規規矩矩的喊了聲：“霍總好！”
霍沐晨懶得理，霍總霍總，聽著就煩。
很快門口就停了輛布拉迪，陸誌明站在車旁問他：“還記得怎麽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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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誌明便幫他開車，徐毅成跟在後麵。
這次是一年多後，三兄弟第一次一塊進公司。
其實很多年裏，他們也難得這樣並肩走在霍氏集團。
霍沐晨走進去後其實立即就感覺到了徐毅成跟陸誌明說的那種人心動蕩，所有那個人真的死了很久了。
直到上了頂層，張偉安帶著秘書部的人等在電梯口，劉淩冬跟張巧玉也乘電梯上來。
電梯門一開，這部分人，倒是可以看出來有些團結。
張偉安想像是往常那樣能夠從容的跟他匯報工作，但是他還是高估了自己，激動之情難以掩蓋。
“霍總好！”
“霍總！”
“哥！”
三個聲音一下子從各種地方發出來，他一扭頭，劉淩冬跟張巧玉已經衝了上來，張巧玉激動地抱住他，閉著眼在他的懷裏嘟囔：“快告訴我這不是做夢，這不是做夢。”
霍沐晨的眉心一直蹙著：“這的確是做夢。”
張巧玉突然睜開眼，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聲音是一模一樣的，口吻也是那樣，隻是這話聽著，怎麽這麽奇怪？
劉淩冬也是想哭，但是一個大男人還是忍住了，隻是站在旁邊，特別紳士的對他笑著。
霍沐晨皺著眉頭看著他：“別哭！”
“我知道！”
劉淩冬的眼睛是濕潤的，但是他一直保持著微笑。
陸誌明跟徐毅成在邊上看了會兒熱鬧，然後帶著人進了辦公室。
一進那間大辦公室，霍沐晨冷眼看著裏麵的一切，腦子裏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覺得冷。
這些東西都是跟自己完全格格不入的，自己現在就是個普通的花店送貨員。
花店是他太太的，雖然他太太一直說是他的。
但是由於他現在腦子記不清楚一些事情，所以他一直將店裏的事情都交給了太太，而他隻是幫忙跑腿。
大家做了好一會兒，最後終於，霍賓白從外麵回來，父子倆一見麵……
“我們先出去，晚點再樓下等你去見向暖。”
徐毅成跟霍沐晨說了聲，然後帶著朋友們離開。
霍賓白也是一身筆挺的西裝，看著自己的兒子又出現的那一刻，他勉強鎮定，但是等兒子朋友們都離開，他的眼淚卻差點流落下來，聲音沙啞：“你小子，終於回來了。”
霍沐晨猜測這老人家可能是那個死掉的人的父親，點了下頭：“您好，我是霍沐晨！”
霍賓白一怔，傻傻的看著他。
霍沐晨已經走到他身邊，自己這麽友好的問候，但是這人竟然隻這般看著自己，霍沐晨心裏有些煩，卻依舊有理：“您好。”
“……”
霍賓白沒說話，伸了伸手，跟他輕輕一握。
霍賓白下意識的低頭看著他的手，他的手上還戴著婚戒，是跟向暖的那枚，可是他竟然不認識自己了？兒子不認識老子，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霍賓白請他在沙發裏坐下，讓張偉安給他倒了茶：“喝點。”
“謝謝！不過我還有別的事情。”
“先喝點茶再走也不遲，我正好有些事還想問你。”
霍賓白緩緩說道。
霍沐晨便沒再說話，霍賓白拿了辦公桌上的擺台給他：“待會兒要回家吧？這小丫頭現在可能不在家裏，她的照片。”
霍沐晨接過，仔細看了眼那張照片，其實他無意那麽認真，隻是下意識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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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為那女人年紀輕輕就死了丈夫所以覺得她可憐吧，不然自己的心怎麽會隱隱作痛？
還有那個頭頂紮了個小辮的小女孩，嗯，更可憐，才剛出生就沒了爸爸。
不過……
霍沐晨突然想到，這跟自己沒關係啊，自己有老婆孩子，然後把擺台放在旁邊，沒發表意見。
霍賓白看他那樣子，隻淺淺一笑：“我原以為你母親死後就是我們父子最冷淡的一段時期，沒想到我們還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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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沐晨回過神，但是剛剛的話沒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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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暖在家門口等著他，又寬又長的院子裏，那輛熟悉的跑車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然後終於到達自己腳前，他把車子停得很穩，而她也自始至終沒有挪動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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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暖怔怔的看著他手心裏的那枚戒指，他是來還戒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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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沐晨不解，這會兒又讓他收著了？
那天是誰都要哭了？
“我不拿別人的東西。”
他又說了一遍。
向暖沒理他，繼續往裏走，“金姐，給霍總準備咖啡！”
“霍總？霍總回來了？”
金姐話還沒說完，一抬頭看到跟著向暖後麵的人，激動地差點哭出來，突然有點手足無措的。
“他說他不是，你先去找他們做咖啡吧。”
向暖又吩咐一聲。
“哎！馬上！”
金姐點點頭，擦著眼淚往裏麵去了。
向暖帶著他到了客廳的沙發裏，請他坐下。
霍沐晨隨便找了個邊上的位置坐下，向暖站在一側看著，忍不住低笑了一下。
“放這裏了！”
他不理她為什麽笑，隻是既然來了，東西就得還了。
向暖坐在他旁邊，拿起那枚戒指來看了眼，然後又放了回去：“說了不收，你拿回去。”
“什麽意思？”
霍沐晨不高興的問她。
“戒指是你搶走的，豈有這麽容易就被你還回來的道理？”
向暖便端坐在那裏與他好聲說著，她笑吟吟的，卻讓身邊的人很生氣。
“那你還想怎樣？”
“等有一天，你想起我來，然後跪下給我道歉，然後怎麽摘下來的再怎麽給我戴回去，當然，到時候還要看我心情，你要是表現不好呢，我就不戴了。”
向暖這麽跟他說著，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她卻是忍不住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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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沐晨覺得她有病，這女人脾氣肯定很差，一般男人肯定受不了她，這會兒跟他這裏眉來眼去的幹什麽呢？
真把他當成她男人了？
“說到這裏，我正有件事求你幫忙。”
霍沐晨突然很認真的說了句。
向暖不太高興他漠視自己的話，卻依舊微笑著對他：“說！”
“我得立即回應該去，我太太快要生了。”
“……”
向暖看著他的神情，終於漸漸地沉默下來：“嗯？你太太要生了？”
“是！她現在已經在醫院裏，但是你那兩位朋友說要跟我喝一杯道別，卻在我的酒裏加了安眠藥，之後把我綁到飛機上。”
霍沐晨說起自己的遭遇來，也覺得自己夠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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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先生，你現在跟我說這些，將來都是要後悔的。”
雖然對他被下了安眠藥這件事深表同情，但是，他竟然感受她男人死了？
向暖覺得他不僅是失憶，連智商都變低了。
霍沐晨低著頭歎了聲：“我承認我這麽說不太禮貌，但是人死不能複生。”
“你的胸口有個疤吧？”
向暖不想再聽他說什麽死不死的，立即打斷了他，不高興的問。
“你怎麽知道？”
霍沐晨鳳眸半眯著，說不震驚是假的。
“我怎麽會不知道？那是牙印你看不出來嗎？”
是有次他們發生關係後她咬的，她那時候抽風非要在他身上留下她的一點痕跡，以前總想著要是分開了，也不能叫他忘了她，可是現在……
哪怕他口口聲聲的說什麽太太要生了，她竟然還想留他。
霍沐晨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不可能！”
他反駁，但是內心卻一點底都沒有。
“你是八月二十八號生辰，血型是a型血，你最愛的人叫向暖。”
她轉頭又看著他，此時已經笑不出來，隻是在講一個事實。
霍沐晨沒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她，除了最後一項，她說的都對。
“我愛的人叫吳念！”
他糾正。
這時候向暖的眼裏才淚光閃閃。
“你愛的人叫吳念？”
她的聲音沙啞，眼淚說來就來？
“是！”
“那我是什麽？你走吧，把那枚戒指也帶走。”
向暖說著站了起來，不想再理他。
霍沐晨正想走呢，起身的時候看到桌沿上他放的戒指，然後又看向那個背對著他的女人：“戒指我不會拿走。”
“那就把你手上那枚也摘下來，它們倆是在一起的，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存。”
向暖轉頭氣呼呼的凝視著他說道。
霍沐晨看著她流眼淚，莫名的心煩，隻道了聲：“不可能。”
向暖哽咽：“那你走！”
她話雖然這樣說，但是彎下腰將戒指從桌沿拿起來就打開了旁邊的垃圾桶扔進去。
霍沐晨……
“你有病吧？好好地扔什麽東西？”
“我的東西我願意扔就扔，既然你人都不在了，我還留著東西有什麽用？你竟然讓別的女人懷孕，霍澈，你就是個人渣，你還不如溫之河呢。”
她氣的逼近他，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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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沐晨突然說不出話來，他不是沒見過女人哭，他太太就是個能哭的，但是他沒見人這麽凶還能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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