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晚很早就睡了?


    這女人,果然是一找回他就不把他放在心上了。


    他現在有點懷疑,這位看似深情的女人,是不是根本沒有人們說的那麽愛他,否則她昨晚怎麽睡得著?


    還有,她是怎麽舍得讓心愛的人獨守空房的?


    最近的種種跡象表明,他就是個普通的丈夫而已,他們夫妻的感情應該也……


    霍澈抬手撐著牆邊,有點不太高興的問她:“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愛你的丈夫?”


    “嗯!也有可能是假的!”


    向暖看他那麽愁苦,忍不住很鄭重的說了這句話,然後抱著心悅便下樓。


    有可能是假的?


    霍澈有點懊惱,她敢是假的試試。


    早飯後向暖要去上班,霍澈把車子停在她旁邊:“送你上班!”


    向暖看了眼車子裏的人,也沒矯情,開車門自己坐進去。


    “霍星的孩子沒有死。”


    走出家門的時候,他突然說了聲。


    向暖轉眼,不敢置信的,直直的看著他。


    霍星的孩子沒有死?


    “楚備讓人將孩子帶走了,具體是什麽原因我不知道,不過我猜測,應該是報複吧!”


    霍澈懶懶的跟她說起這件事來。


    向暖還是有點難以置信,“被楚備帶走了?楚備報複霍星?”


    她自己嘟囔著,過了會兒才冷靜下來。


    楚備是有可能報複霍星,不過這樣算來,楚備也不算什麽好人吧?


    明明沒有他,霍星做事情也不可能那麽順利,向暖甚至內心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霍星去英國跟霍澈在一起,就是楚備送去的,楚備跟大家說是去澳洲養胎,因為她的確懷孕了,大家也沒懷疑,誰知道他其實是送霍星去英國見霍澈。


    楚備沒想到霍星去了英國便不打算再回來,所以才惱羞成怒了吧?


    隻是把孩子藏起來,說是死了,虧他想的出來。


    “你覺得霍星可憐?”


    霍澈拐了個彎,問了一句。


    “我可憐她?她最好這輩子都過的不好。”


    向暖回過神來,立即回敬了他一句。


    霍澈扭頭看她一眼,隨即淺淺一笑。


    “我看可憐她的是你吧?畢竟當了那麽久的夫妻嘛!”


    向暖又盯著他犀利的說了聲。


    “是挺可憐的!”


    霍澈回了聲。


    向暖氣的火冒三丈,就差火苗看不到在頭頂上冒著了。


    “可憐之人的確必有可恨之處!”


    霍澈停車的時候又說了聲,然後才轉眼看她:“到了!”


    向暖愣愣的看著他,直到他說:“我以前也這麽送你上班嗎?跟你前男友。”


    “何止啊,你還讓我跟溫之河好好交往呢。”


    向暖一聽他這話,忍不住又激了她一句,背著包轉身便推開車門要下車。


    “你當真?”


    霍澈抓住她的手腕,又問了句。


    “哼!真的不能再真了。”


    向暖冷漠的瞅他一眼,把他的手甩開,轉身就走。


    霍澈……


    他讓她跟溫之河好好交往?


    這話怎麽聽怎麽假。


    去上班的時候突然有點煩躁。


    劉淩冬跟張偉安都等他開會呢,他到了會議室門口沒進去,反倒是突然轉頭問他們:“我以前真的讓向暖跟溫之河好好交往?”


    張偉安……


    “是有這麽回事。”


    劉淩冬有點不太甘願的小聲回答了他這個問題。


    霍澈氣笑,隨即沉吟了一聲,不得不推開門進了會議室。


    此時這裏還沒人知道他失憶,但是他卻覺得,他要是再記不起來,可能會被自己給氣死。


    哪有把自己老婆往別的男人懷裏推的人?


    蠢!實在是蠢!


    ——


    午飯時間,向暖跟溫之河在旁邊的水餃店吃飯,向暖點了一份蓮藕的素水餃,溫之河便習慣的點了一份肉的,這樣兩個人可以一塊吃。


    溫之河點完以後向暖笑了下:“你以後點自己喜歡吃的,別管我。”


    “習慣了,對了,下午楊伊人跟丁智磊去那家牛奶公司?”


    溫之河轉移話題。


    “嗯!就讓他們倆去吧,楊伊人的智商還是挺高的,這一塊,我看咱們公司裏暫時就胡非能跟她比肩。”


    向暖點了下頭,跟他說道。


    “嗯!他們倆的確聰明一些,不過光是聰明也是不夠的,楊伊人還是缺了些圓滑。”


    “她要是樣樣都好,那我不是多餘了嗎?”


    向暖跟他說了句。


    溫之河笑了笑:“你什麽時候會是多餘?”


    你永遠都是最特別的那一個,他們哪一個拚得過你?


    過了二十分鍾水餃才上桌,倆人吃著,同時感歎:“還是我媽做的好吃。”


    “還是阿姨做的好吃!”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又笑了笑,隨即正要低頭繼續吃飯,向暖無意間抬了抬眼,看著遠處有個人朝著自己走來,是那種帶著仇恨的。


    向暖下意識的就放下了筷子,眼睛直勾勾的瞅著那個方向。


    溫之河看她放下了筷子,還以為她今天吃不下外麵的餃子,誰知道一抬眼看到她的臉色有些差,隨即順著她的眼神往外看去。


    好在楚備氣衝衝的趕過來的時候,林帆也同時趕了過來,直接擋在向暖麵前。


    “你特麽幹什麽呢?老子不打女人。”


    楚備突然罵了聲。


    “不見的吧?”


    林帆不太讚同的反問了句。


    “你……”


    楚備氣壞,但是還是踏踏實實坐在溫之河身邊,隻扭頭看了溫之河一眼,然後冷笑著看向對麵的女人:“跟前男友一起吃飯,你可真厲害,霍澈不吃醋嗎?哦!我想起來了,他失憶了,他大概不記得是你老公了吧?所以他怎麽會吃醋呢,是吧?”


    向暖輕笑了下,淺淺的一聲:“是啊,他隻記得吳念做了他幾個月的老婆,怎麽樣?是不是也不太好受?”


    “你……”


    楚備氣的想要拍桌,卻不得不咬牙忍下來。


    向暖往裏坐了坐:“老板,再來兩盤餃子,素三鮮!坐吧!”


    林帆有點不習慣跟向暖坐一塊,不過眼下怕向暖出事,也顧不得了。


    楚備冷哼一聲:“老子不喜歡吃素三鮮。”


    “你現在火氣這麽大,吃點素吧!”


    向暖說道。


    楚備又氣呼呼的瞪著她,忍不住嘟囔:“自己男人跟別的女人睡了好幾個月,真不知道你是怎麽還能吃的下去飯的,總不是你根本不愛他吧?”


    向暖輕笑了聲,看了他一眼,然後餃子蘸了蘸醋,咬了一口慢慢的咀嚼著,咽下去後才跟他說:“我愛不愛他我知道,你愛不愛霍星,你還分得清嗎?”


    楚備……


    不過後來楚備發現溫之河一直沒吭聲,忍不住扭頭看著他問了句:“前男友不想發表意見?”


    “不想!”


    溫之河搖了搖頭,然後跟向暖換了個餃子吃,向暖說了句:“嗯,今天這個葷的味道還可以。”


    溫之河又笑了笑,但是還是沒說話。


    楚備卻是眼睛忍不住在他們倆臉上來回打了幾個轉,隨即又冷哼聲,心想,該不會是故意說給我聽的吧?


    他是難得吃餃子的人,每次出去吃飯,都是亂七八糟點一堆,但是吃的少,通常都顧著喝酒了。


    現在想想,這是今年第幾次吃餃子?


    大年三十晚上吃了一次,這是第二次。


    作為北方人,楚備跟林帆的餃子上來以後,倆人也沒客氣。


    誰也沒想到,後來四個人竟然舒舒服服的吃完了這頓飯。


    向暖掏了錢請客,要走的時候又問了楚備一句:“還有什麽話要跟我說嗎?”


    “我知道你在氣我,但是向暖,如果我不這麽做,我一輩子都會後悔。”


    楚備認真說了句,雖然心裏有種吃屎的感覺。


    向暖點了下頭:“嗯!那你現在呢?不後悔了吧?”


    楚備沒說話,眼內像是進了沙子一樣,很不舒服的直直的盯著窗外:“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不過向暖,這就是我跟她的宿命,我們注定得不到愛的人,畢竟,做壞事是要付出代價的,我接受這個懲罰。”


    “嗯!我聽明白了,那要是沒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下午我們還有事情要做。”


    “能不能別再叫霍澈的人跟著我?”


    他突然又說了一句,最近被跟蹤的都煩了。


    向暖意外的看他一眼,隨即看向林帆。


    “據我所知,前天晚上開始,霍總的人就不再跟著你了。”


    林帆很負責的說了句。


    楚備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說真的?”


    “嗯!”


    林帆點頭。


    不是霍澈的人?


    那就是還有另一撥人跟著他?


    楚備突然頭疼起來,要是隻是霍澈,他在向暖這裏鬧一鬧也就罷了,但是如果還有別人,誰?那人又為什麽跟蹤他?


    楚備突然就站了起來,扭頭就走,誰也沒再看。


    向暖背著包看了眼溫之河:“我們也走吧!”


    “嗯!”


    溫之河答應了一聲,無意間看了林帆一眼,林帆也看著他,但是林帆很快垂了眸,不想讓溫之河覺得他不禮貌,而溫之河卻從那短暫的一眼發現林帆好像不太喜歡他。


    不過想到他的雇主是誰,溫之河就明白他為什麽不喜歡自己,跟向暖出去的時候問了聲:“要不以後我們避避嫌?”


    “等以後我不在公司幹了,你有的是時間避嫌,走吧!”


    向暖不太在乎。


    以前她怕自己跟溫之河長期工作在一起對溫之河不好,後來她卻突然明白過來,其實讓他日複一日的看著她的心在那裏,可能更容易讓他放棄一些。


    ——


    楚備離開後開車亂走,腦子裏一直在想,到底是誰在盯著他,直到到了繁星點點門口,他的車子突然停下,他在心裏罵了聲日了狗了,然後卻毅然決然的打開了車門。


    “先生您……”


    店員聽到開門聲開心的迎上去,隻是還沒等客套,看清楚備的臉後,她顯然有些吃驚,點了點頭:“楚先生!”


    “霍星呢?”


    “哦!霍小姐在的。”


    店員看了看裏麵,霍星剛好聽到聲音從裏麵出來,看到他的時候有些激動,眼淚婆娑的走過去:“楚備!”


    “給我把你們最好的玫瑰包一束,送女友!”


    他冷冷的看她一眼就移開了眼神,想了想,又冷冷的看著霍星:“你,你親自給我包,要是不好看就重做,直到好看為止。”


    “楚備……”


    “我女友挑剔的很,你最好別惹她生氣,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楚備又冷冷的說了句。


    霍星沒敢再說話,低著頭去給他拿花,然後修剪花枝,給他包花。


    站在旁邊的店員都愣了,這倒底是怎麽回事啊?


    什麽女友?


    他們離婚才沒幾天,剛剛店員看到他,還以為他是來找霍星複合的,看這樣子,真是分了?不過楚總這麽快就有了新女友,也……


    店員不發表意見,隻是覺得霍星有點慘。


    後來霍星把花包好了,站起來送給他:“你看看行不行?”


    她的話已經帶著哭腔,楚備迅速拿過,不高興的擰著眉頭說了句:“真晦氣,對著客人哭,你生意不想做了嗎?”


    霍星沒說話,直到看著他把花給扔在了地上,那些新鮮的玫瑰花瓣掉了些,她感覺到她的心好像也碎了,然後忍不住濕漉漉的眼又去看他。


    “重新包一束,送到海港公寓去。”


    說完便轉身走了。


    霍星站在那裏默默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淚掉了快一籮筐。


    “霍小姐!”


    店員小聲掉了聲。


    霍星搖了搖頭:“不要管我!去重新包一束。”


    至於地上那一束?


    他扔的不是她的心血,她知道,他隻是喜歡踐踏她的尊嚴,他討厭她,他恨她,所以他,是來羞辱她的吧?


    霍星哭著轉頭上了樓。


    店員看著地上的玫瑰也歎了聲,然後撿起來,能用的繼續用,不能用的就扔了。


    霍星上了樓後拿著手機給吳秋曼打電話,電話直接提示關機。


    霍星這才想起來,已經好幾天了,開始打電話隻是沒人接,她當吳秋曼是有事沒來得及,但是後來,怎麽還打不通了呢?


    霍星心裏不知道怎麽搞的,突然覺得不太好,直到過了幾分鍾,她匆匆的從椅子裏站了起來,背著包就往外跑。


    下了樓後店員要跟她打招呼,還沒開口她已經丟下一句:“我回家一趟。”


    店員……


    吳秋曼出事了?


    霍賓白知道了她跟吳秋曼的關係?


    她現在想的,隻有這些。


    霍星開車直奔霍家,吳秋曼站在樓上看到是霍星的車子來的時候也一陣激動,但是要出門的時候卻被人攔在了門口:“太太,您不能下去。”


    吳秋曼硬生生的停下了腳步,想到霍賓白的話,她知道她現在必須得忍。


    管家見到霍星來了之後走過去打招呼:“霍小姐!”


    霍小姐?


    霍星怔了怔,然後看了眼偌大的房子裏,竟然沒有吳秋曼的身影,便好聲問了句:“任叔,我媽呢?”


    “太太身體不太舒服,正在臥床休息。”


    管家回她。


    “我媽不舒服?我上去看看。”


    “霍小姐,你不能上去。”


    管家立即攔住她。


    “為什麽?我媽不舒服,我去看她也不行嗎?”


    霍星不理解的問道,看管家還客客氣氣的,她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不行的!”


    管家低著頭,像是往常那樣好說話。


    霍星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她突然不敢硬闖,隻是往樓上看了眼,忍不住喊了聲:“媽!”


    樓上有阿姨下來:“霍小姐,我們太太剛剛吃完藥躺下,你先回去吧!”


    霍星心裏更是七上八下的,吃藥?吃什麽藥?


    “我爸呢?”


    霍星又問了聲。


    “賓白公司有事,一早就出門了。”


    管家又說道。


    霍星不自覺的從包裏拿起手機來,直接給霍賓白撥電話,那頭響了好一會兒,但是也是沒人接,她心裏更是慌亂起來,忍不住問管家:“任叔,您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我爸媽吵架了?”


    “他們夫妻也不是第一次吵架,你請先回去吧,如果有事情,賓白或者你媽媽都會打電話通知你的。”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一向在家裏溫溫柔柔的女人突然也有了些脾氣。


    “意思就是,以後沒什麽事情,霍小姐就不必再過來了。”


    霍星聽完腿軟的往後退了一步,如遭雷劈的看著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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