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麵具!


    在吻落下的那一刻,湛煬戴上了龍王的麵具,我們的吻,隔了一層塑料。


    天空中接連發出響聲,絢麗的煙花落在天空中央,連綿不絕的花朵交相輝映,照得整個世界都是流光溢彩,襯得眼前的人更加不真實。


    我微微睜開眼睛,對上湛煬的視線,有一瞬間的發怔,心髒撲通撲通地跳。


    結果,餘光一瞥,碰上宋導的死亡凝視……


    我嘴角一抽,躁動的心全涼了,閉上眼睛等著導演喊哢。


    偏偏張導個青光眼,丫的一直不含哢,我和湛煬換了好幾個角度他才揮手,喊了一聲停。


    我鬆了口氣,從湛煬懷裏出來,周圍是一片唏噓之聲,地麵上一大片花瓣,天空中的煙花還在燃放,半特效半真實的場景美得叫人睜不開眼睛。


    本來不是晚上,可是今天天氣不是很好,灰蒙蒙的,拍完之後加上特效竟然比晚上拍的更好。


    我來不及去聽周圍的咱們,轉身就去捕捉宋導的身影,結果提著裙子在場外走了半天都沒有見到人影,這貨還真是把神出鬼沒演繹到了極致。


    深吸一口氣,又小跑著回到片場,一看手機竟然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再往下滑,一連串的信息讓我皺了眉。


    ——回來一趟,對你沒壞處,父親身體不好,很想見見你。


    ——明晚八點,準時回來。


    我冷笑一聲,心裏五味雜全,鼻子酸的厲害,握緊手機在原地站了許久才緩過來。


    “怎麽了?你看上去臉色不太好。”


    溫潤的男聲,我不轉身都知道是誰,果然一回眸,湛煬端著兩杯咖啡走過來。


    我接過他遞過來的一杯,聳聳肩,淡淡一笑,“沒事,就是家裏出了點事,催我回家。”


    “嗯,那最好還是回去看看,是家裏老人的時吧,可別大意。”他抿了一口咖啡,目光悠遠,“有些事,錯過了可就是一輩子了,尤其是老人,多陪陪吧。”


    我扯了扯唇角,“他不缺孝順的兒子女兒,我回去隻會讓他更加糟心。”


    “天底下怎麽會有父母厭棄子女呢,更何況,你是個好女孩兒。”他笑了笑,在我肩上輕拍了下,“打起精神來,我先回去了,等會兒還有場戲。”


    我愣愣地點了點頭,對他報以微笑,看著他走出視線。


    手中的咖啡是溫的,這個男人,細心的讓人震驚,我這幾天在劇組都不吃涼的,他竟然也能發現。


    手機又震動了兩下,這回是宋祁言發過來的消息,我趕緊點開瀏覽。


    ——自己回家,我今晚有事。


    “毛病,姐姐自己也是有家的好吧,誰要回你的破別墅。”我碎碎念地吐槽,翻了翻眼皮,轉念一想蘇栩橙今天早上的話。


    宋祁言,難道真的跟她回家了?


    我心裏忽然有點亂,這女人說話顛三倒四的,回家也不說清楚是回哪個家,難不成是去見家長?


    可是宋導那個樣子也不像是對她餘情未了啊,這個家是回的哪門子家。


    正好張導從對麵走過來,我想起來他對宋祁言的態度,估計是對宋祁言的家世有所了解。


    “張導,我有事想請教您呢。”


    自從上次飯局的事,張導對我格外客氣,笑嘻嘻地在我身邊坐下,揮揮手,“小範你有什麽事就說,別跟我客氣。”


    我笑笑,眼珠一轉,“其實也沒什麽事,就是前幾天宋導說要回家,讓我替他準備一點禮物,我這不是在糾結宋導該送什麽嘛,宋導的媽媽我也沒見過,這投其所好都不知道走哪條道兒。”


    張導有點詫異,“怎麽?祁言要帶你回家?”


    我故作矜持,將頭發別到耳後,“也沒有,就是送點兒禮物給長輩嘛。”


    張導若有所思,一副了解的樣子,“我懂,我懂,祁言的身份特殊,你這想法也沒錯,畢竟宋夫人對兒媳要求不低啊。”


    “宋夫人?”我略微挑眉,“宋導他說他父母是搞地質的,這是地質學家?”


    “啊?”張導嘴角好像抽了一下,定定地看了我一眼,很快就又“哦”了一聲,拍手道:“對啊,祁言的父母都是搞地質的,這科學家嘛,對禮物其實一般還是實用點比較好。”


    我舔了舔嘴唇,想從張導臉上看出點問題來,可是他麵色淡定,一點問題都沒有。


    剛巧,攝影棚那邊有人來喊,張導拍拍褲子,跟我打了聲招呼就小跑著回去了。


    我張了張嘴,本來還想多問幾句,結果人已經走遠了。


    一個人站在原地,忽然就覺得心裏空落落的,隻在宋導的大床上睡了幾次,好像我那個硬床板就不能再滿足我了。


    下午的戲節奏很快,顧南風和湛煬兩王相遇,演技竟然不相上下,又是不一樣的風格,一個邪魅深沉,一個溫潤如玉,放在一起,更像是一幅畫。


    我在旁邊看著,閑著無聊就嗑瓜子,想著這倆人還挺和諧,說不定有一腿……


    腐女的世界沒人懂,我yy地正起勁,幾場戲已經拍攝結束。


    天色漸晚,我換了衣服,一時間有點猶豫要去哪兒。


    宋祁言不在,我竟然有種無家可歸的淒涼感。


    果然,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呐。


    劇組的人都走了大半,我幹脆就裹著一條毯子在化妝間的沙發上睡了,蘭台的條件設施一流,倒也不是很難熬。


    半夢半醒到淩晨,我睜開眼睛,恍惚之間,妝台前麵好像坐了一個人。


    有點像宋祁言……?


    “宋導?”我啞著嗓子喊了一句,頭暈眼花。


    那人緩緩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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