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到帝都,不會對sbs造成任何影響,甚至連合作方都可以有更廉價的渠道。”宋祁言見桌上的人沒有反應,又繼續拋出誘惑。


    “帝都的市場幾乎處於飽和狀態,怎麽可能有更好的渠道給sbs。”有人提出質疑。


    宋祁言抿抿唇,側過臉,看著我,用最草率的語氣,說出氣死人的話。


    “大概是幸運吧,我這便宜女朋友,即將成為範氏集團的新主人。”


    我愣了一下,宋祁言怎麽知道我和上官潯的合作。抬起頭,他給了我一個安心的眼神,我又低下頭去和老頭子一起挑著麵前那盤珍珠花生。


    餐桌上瞬間安靜下來,對麵二太太看我的表情都收斂了不少,大概是沒料到我一個私生女會成為最後的贏家。


    範氏集團現在隻是一個空殼子,入資一百億的事也還沒有公開,這些人閉目塞聽,估計還以為範氏集團是當年那艘豪華遊輪,殊不知是即將撞上冰山的泰坦尼克號。


    “既然如此,遷就遷吧,也隻是個名聲,方便祈言辦公罷了。”


    “也是,北省這邊就算是分公司,也不差什麽。”


    “就是天縱那邊……”


    餐桌上七嘴八舌,老頭子輕哼一聲,敲敲桌角,“行了,開飯!”


    這老頭是真的不喜歡宋天縱,給了宋姓,卻不給她宋家少爺應有的待遇啊。


    真可憐……


    我正在天馬行空,忽然,宋導麵無表情地夾了一筷子青菜到我碗裏。


    “宋宋,你是不是不愛我了,我不愛吃青菜。”


    老頭子朝我們看過來,嘴巴嚼東西保持著詭異的頻率,眯眯眼打量我們。


    “多吃青菜,補腦,想點該想的。”


    宋導輕飄飄地丟下一句,然後繼續保持著皮肉不笑地狀態吃飯。


    我咬咬筷子,總覺得自己剛才那一瞬間對宋天縱的同情讓他給發現了。


    咬著青菜,皺著眉,苦大仇深,模仿著兔子吃青菜的狀態,一點點地磨進去。


    一根剛剛吃完,盤子裏又多了兩根,夾菜的仍舊是宋導。


    我耷拉著眼皮,一點點地扭過脖子,哀怨地看著淡定的男人。


    他不看我,繼續吃。


    嘁~


    我扭過頭,在桌上瞄了一眼,掃到那道蒜爆鯉魚。


    轉動水晶盤,笑眯眯地用公筷夾了一大塊沾滿蒜泥的魚放進了宋導的盤子裏。


    “宋宋,多吃魚,補腦。”


    宋導皺眉,“……”


    我能感覺到,就在我把魚放進他盤子裏的時候,桌子上裝得安安靜靜的一群人,全都悄咪咪地開始關注他的動作,尤其是宋夫人。


    宋導不吃蒜,宋夫人肯定知道。


    完了,本來想整宋導,這回讓宋夫人逮到,肯定要覺得我不關心他兒子。


    失策。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把魚挪回來,宋導忽然舒展了眉頭,夾起麵前的魚,淡定地放進了嘴裏。


    宋夫人和祈萱的表情明顯變了一下,老頭子都愣了一下,輕嗬一聲,饒有興味。


    我一轉頭,剛好對上宋父的視線,稍縱即逝的探究,仿佛隻是我的錯覺。


    嘖嘖,都是些什麽玩意兒。


    一頓飯吃的我味同嚼蠟,宋導真的是不遺餘力地為我添菜,完美避開所有的肉類,硬是讓我吃了一頓草。


    等到眾人散去,宋導跟母親講了幾句話,大體意思是我們下午就要回帝都,北省的大局還是由宋天縱來主持。


    “你就放心讓他主持大局?”周邊沒人,宋夫人看了我一眼,沒有避諱,“這樣的危險,放在你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最安全,不如把他調去帝都。”


    我吸吸鼻子,總覺得宋導不經意間瞥了我一眼,淡淡地道:“他身有軍職,不能隨意調動,父親這次已經做了很大讓步,別將他逼得太急了。”


    “算了,你把總部遷走,也是一場硬仗,有他在確實麻煩。”


    宋夫人歎了口氣,走上前去,替宋導理了一理衣服,有點不舍,“你才回來就要走,總是這樣,天南地北地跑。”


    母子情深,可惜,我沒有媽媽了。


    退後一步,雙手背在身後,故作輕鬆,“宋導,我先上去收拾東西了,你和阿姨先說著。”


    說完,又和宋夫人禮貌地點了點頭,轉身往樓上走去。


    走進房間,趁著宋祁言沒有上來,將他的房間又裏裏外外參觀了一遍。


    整個房間都是黑白色為主,幾乎找不到暖色,唯一一點讓人心情舒暢的,就是窗台上的風信子。


    我走過去瞄了一眼,發現那風信子的玻璃瓶有點年代了,但是讓人擦得很幹淨,風信子也長得很好,大冬天的放在床邊,一點落敗之色都沒有。


    宋導竟然會喜歡這麽女孩子氣的花。


    越看越覺得有意思,我伸出手,想要將玻璃瓶轉一圈。


    門忽然從外麵打開,我下意識地站起身,把手縮了回去。


    宋導走進來,第一眼就瞥到我站的位置,立刻就皺了眉,走到我麵前。


    “你在做什麽?”


    我覷了他一眼,在背後搓搓手,“沒幹什麽啊,就是看你的風信子養的不錯,就看看……”


    他的視線在我和風信子之間來回轉動了一下,眼神中情緒不明,竟然先過去查看了一下風信子的情況,然後端著玻璃瓶往避光的地方挪。


    我有點酸,這個架勢,好像一盆破花比我重要。


    昨天晚上還叫人家小甜甜,今天就翻臉不惹人了。


    禽獸!


    “不就是一盆風信子嗎?你幹嘛跟抱兒子似的小心。”我懟了他一句。


    他不講話,轉身去找了個水杯,給風信子換水。


    不理我?


    我咬牙,跟著他身後,小尾巴一樣,打算通過這種幼稚的方式博取關注。


    結果他直到換好水都不理我,當我是空氣!


    我火了,一把扯住他腰際的襯衫,用力一拉,“喂,宋祁言,你幾個意思?!”


    他總算是給我眼神,略微挑眉,大概是對我“大不敬”的行為報以驚訝。


    “不是,你別不理我啊。”我走進一步,有點冒火,“我哪裏做錯了?你都喂我吃了一大盤草了,就算我有錯,你也出氣了吧。”


    他勉強地勾勾唇角,眉頭皺起,低頭去理了理袖子,然後抬頭,忽然一把將我拉過去,扣在懷裏。


    “我不喜歡吃蒜。”


    “啥?”我傻眼,吞了一口口水,“那不是你先搞事情的,而且我也隻給你夾了一筷子。”


    他看著我,眼神幽深如古井,不知道在想點什麽,忽然就俯下身子,吻了我。


    熊孩子欠收拾,不能好好講話嗎?非要氣死我。


    我齜牙,這回沒慣著他,趁著他吻我,一拳打在他小腹上。


    “唔……”


    他被我打得退後一步,立刻就捂住了腹部,極其痛苦地歪了身子,跌坐在一旁的床邊,哀怨地抬頭看我。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立刻就慌了,上前去扶住他,“宋……宋宋……不是……我沒用力啊……”


    “剛才還叫我宋宋……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他麵色扭曲,“痛苦”地撐起身子,死死地抓住我的手,“範媛,我要知道你是這種女人,當初說什麽也……”


    “不讓我得到你?”我接下他的話。


    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你該不會是裝的吧,我剛才就是跟你鬧著玩的。”


    “我胃疼。”


    “啊?”我怔住了,僅有的自信也沒了,用力抓了一把後腦勺,“不是,你剛才怎麽不說呢,胃疼在家幹嘛還忍著。”


    “你等著,我去給你倒水,對了,藥,我給你找藥。”


    “範媛……”


    我這邊急得腦門冒汗,他卻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力氣正常地將我了過去,一把抱住。


    我:→_→


    “宋導,你力氣大得不像是胃疼。”


    “嗯,我裝的。”


    我:……


    “範媛,我很不開心。”


    “為啥?”


    “你關心宋天縱。”


    我一頭霧水,不知道他是怎麽看出來的,我也就是在內心裏吐槽了一句老頭子偏心太嚴重,就是一咪咪的同情而已。


    “不許關心他,離他遠一點,不要去了解關於他的任何消息,也不要好奇他的過去……”


    離他遠一點……


    我倒吸一口涼氣,有點不可置信地開口:“你讓他留在北省,該不會就是為了讓我離他遠一點?”


    男人默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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