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思右想都不覺得最近得罪過什麽人,就算有也全是惹不起宋祁言的,誰敢給我使絆子。


    “你給有關部門點壓力,讓他們盡快解決麻煩啊。”我暗示宋祁言。


    宋祁言側過身,單手撐著腦袋,眯起眼睛看我,“你現在仗勢欺人是越來越熟練了。”


    我嗬了一聲,雙臂環胸,“不欺負他們,等著他們來欺負我啊。”


    “再說了。”我揚起下巴,抱住小妖怪的手臂,撒嬌:“我嫁入豪門是白嫁的?你見過哪個豪門闊太太不是頤指氣使的,我已經是例外了。”


    他笑了,單手摟住我,“也有道理,我這麽折騰就是為了讓你有底氣甩大牌的,要不然豈不是浪費了。”


    很好,三觀滿分!


    我滿意了,在小妖怪臉上親了一下,“我有點困,可能要睡一會兒,你守著我成嗎?”


    他怎麽可能不同意,我不開口他這幾天都幾乎是日夜守著,更何況我求他。


    “吃點東西再睡。”


    宋夫人一早準備了補食,讓宋祁言看著我吃了才讓我睡下。


    耳邊是小妖怪敲鍵盤的聲音,讓人安心,我逐漸睡過去。


    迷迷糊糊地好像看到了媽咪,還有範老鬼。


    他們在吵架,我躲在房間外麵不敢進去,拳頭緊緊握著,如果範老鬼敢欺負媽媽,我就衝進去打爆他的狗頭。


    範老鬼很生氣,但卻沒有動手,小聲和媽媽說了什麽,媽媽就跌坐在了床邊,捂臉哭了。


    我掙紮了一下,想要聽清媽媽的聲音,分辨出她說的話。


    她說:“算我求你,放過圓子,她好歹是你的女兒。”


    我渾身發冷,覺得畫麵有點模糊了,使勁兒地睜眼睛,想要再看近一點兒。


    “範媛!”


    猛地睜開眼睛,對上宋祁言擔憂的眼神。


    我張了張嘴,一時之間竟然發不出聲音,這才回過神剛才是做噩夢了,夢到小時候的事情了。


    我伸出雙臂,一把抱住宋祁言,“宋宋,我有知覺,範老鬼還活著。”


    宋祁言拍了拍我的背,語氣責備,“不是說了交給你,怎麽還在想?”


    我搖搖頭,放開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等到他坐下,又靠在了他的肩頭,回憶起剛才的夢。


    “範老頭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和秦永壽的交易,還有答應媽媽的事,範夫人的事,這些事他都毫無交代,死的太從容了。”我想起來陸景瑜的出現,心裏更加懷疑,“那個時候他明明可以托付陸景瑜,卻什麽都沒有做,不合常理。”


    宋祁言抱住我,輕聲說話:“陸景瑜是範夫人娘家人,他未必信得過。”


    “那我這個恨了他十幾年的女兒就信得過?”


    宋祁言看我:“他向你道歉的時候,你是信得過的。”


    也是,範老鬼死的那段時間,我幾乎都要釋懷了。


    “就明天吧,讓人去挖墳,我一刻都等不了了。”


    “好。”


    房間裏一片昏暗,隻有宋祁言辦公桌那裏開了台燈,襯托地周圍異常安靜。


    我抱住宋祁言,長舒一口氣,“你會不會覺得我神經質?”


    受了那麽多驚嚇,我的心緒很難平和,隻想趕緊結束這一切。


    宋祁言歎了口氣,下巴擱在我的頭頂,安慰我,“別怕好嗎?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保護你和孩子的。”


    我想到媽媽,心裏越發冰冷,“媽媽當年懷著我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杯弓蛇影,日夜不安。”


    宋祁言沉默了片刻,輕輕鬆鬆拍著我的背部,安撫我的情緒,“明天我就去解決電影的事,你可能就要忙起來了,別多想這些。”


    我點了點頭,盡量讓自己放鬆,卻怎麽也睡不著了。


    嚴重失眠,江宇騰又不敢讓我吃安眠藥,隻好請催眠師來給我助眠。


    睡眠質量下降,渾身各處就都不舒服,兩天下來,江宇騰頭發都要掉光了,就差跪求我睡覺了。


    我心裏藏著事兒,怎麽睡得著,就等宋祁言的消息。


    “從你父親骨灰盒裏取出來的部分,經過鑒定,確實是本人。”宋祁言將報告遞給我。


    我皺緊眉頭,有點狐疑,接過報告,從上掃到下,心裏開始打鼓,“難道是我錯怪他了?”


    “會不會是身體的一部分?”我還是有點不相信。


    宋祁言搖了搖頭,“應該不是,檢驗報告是器官火化之後的殘留物。”


    我垂下手,將文件放在了沙發上,“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覺得有問題。”


    “不要想了,放寬心,好嗎?”宋祁言捏了捏眉心,露出些許疲憊,雙手搭住我的肩膀,“你如果再這樣,我可能要請心理醫生來看看你。”


    我怔了一下,沒想到他這麽擔心,單手搭上他的手背,“沒這麽嚴重,我隻是有點害怕。”


    “死就死了吧。”我看著沙發上的文件,輕聲呢喃:“至少他還是我父親,沒死都不放過我。”


    “對了,電影安排地怎麽樣了?”我不想他擔心,主動換了話題。


    “之前上映之前的發布會已經開過了,首映禮也隻差一步,上麵已經過審核了,你可以決定要不要去首映禮。”宋祁言將文件扔進了垃圾桶,看向我,“要去嗎?”


    我遲疑了一瞬,手指抵著太陽穴,“去吧,再不出去都要涼了。”


    宋祁言嗤了一聲,“放心,你涼不了。”


    我略微挑眉,“你還沒告訴我是誰在上麵搞事不讓電影上映呢。”


    宋祁言側過身子,微微閉上眼睛,“你猜。”


    “快點說——”我靠在他肩膀上,拉開他的耳朵吵。


    他被我逼地頭疼,閉著眼睛說話:“東星國際那位新夫人。”


    我有點詫異,半坐起身子,“顏娜那個大學室友?”


    “嗯。”


    我默了片刻,“她和我們過不去做什麽?”


    顏娜的死亡原因在我腦中一閃而過,她是知道了什麽秘密被滅口的,會不會在死之前她把這個秘密已經泄露了出去。


    “首映禮都請了哪些人?”


    宋祁言微微睜開眼睛,明白我的意思,“各界名流都可以,東星國際的女主人,請來也合情合理。”


    “我要去,會會這位新夫人。”我站起身,有了精神,親自挑衣服。


    宋祁言見我這麽有興致,把設計師團隊叫到了家裏,給我量尺寸做衣服。


    浩浩蕩蕩的團隊,為我一個人服務。


    好久沒坐到鏡子前麵,我這才發現自己臉色的蒼白。


    造型師盯著鏡子看了我一眼,說話委婉:“您懷孕中,氣色有點弱呢。”


    我知道自己狀態不佳,伸了一個懶腰,讓他看著化,保證我當天明豔登場就行。


    之前是我心態問題,一旦有了鬥誌,眼睛都有神不少。


    宋祁言坐在身後,時不時地看我一眼,大概是確認我的情況。


    “您和宋總感情真好。”造型師咋舌,壓低聲音,“之前去東星,同樣是新婚,那位小夫人可沒您幸運。”


    我眼前一亮,裝作是八卦的樣子,“怎麽?這才二婚幾天就膩了?”


    造型師撇嘴,“我看不止是膩,是厭惡,連吃飯都不在一張桌子上。”


    “這就奇了。”我輕嗬一聲,“二十年糟糠之妻都不要了,好不容易娶回家,不好好珍惜?”


    造型師一邊給我整理頭發,一遍說話:“我就過去一個下午,冷眼看著,那徐總好像還有點怕小嬌妻呢。”


    我怔住了,“怕?”


    “可不是。”造型師聲音壓地更低,一臉嘲諷,“簡直就是娶了個姑奶奶回去,這不是鬧心嗎?”


    我實在沒想到內幕會是這樣,聽著造型師八卦,大概猜到了東星的情況,估計現在是新老板娘當家了。


    顏娜這個大學室友可比她有本事多了,難怪陳玲那種老虔婆都輸在她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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