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盯著我,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就算殺了我,也找不到消息,挾製著我,說不定還能找範雲齊換點東西。”


    我笑了,攤了攤手,“拜托,你到現在還沒搞清楚情況嗎?你現在在範雲齊那裏已經不值錢了,他要是真重視你,怎麽可能不帶你走,還等著我們去林家抓你?”


    “說白了,就是你身上的數據十有八九有問題,範雲齊那個老東西想要混淆視聽。”


    我觀察著林翰的表情,果然看到對方眼神有一瞬間的晃動,半撐著身子細細思考,眼珠不停地轉動。


    上官琛閉著眼睛,態度反而比他更輕鬆了,淡淡地道:“我勸你不要耍花樣了,這女人心狠手黑,連我這個小叔子都敢殺,也不差你一個已經死了的人。”


    沒錯,林翰早就已經死亡,我就算在這裏讓他再死一次也不會有人有證據。


    “說吧,趁你現在還有一點利用價值,別等到最後有人搶在你前麵說了,那你可就是個廢物了。”


    林翰搖了搖頭,“你們在騙我,他不可能放棄我。”


    我差點被他氣笑了,扶著肚子站起身,“隨你便吧,或許我現在放你走,看看你到了大街上會被誰帶走。”


    他瞳孔瞬間放大,露出一點恐懼的神色,往後縮了一下,“你不敢。”


    “她敢。”順哲接了他的話,涼颼颼地掃了他一點,“你別折騰了,這女的已經瘋了,誰都不放在眼裏。”


    我瞪了他一眼,想著等宋祁言回來,一定要狠狠罰這家夥,沒大沒小!


    走出地下室,氣息總算暢快一點,我的小腹還是重重地往下墜,托著肚子還是能感覺到那股寒流往小腹竄,小家夥似乎真的不太舒服。


    我摸了摸肚子,安撫肚子裏的孩子,希望他堅強一點。


    “把上官夫人和林翰關在一起,誰先開口就先帶誰來見我,在此之前,水和糧食一點都不許給。”


    順哲點了點頭,又問我:“真往死裏餓?”


    “往死裏餓。”


    我走上台階,心裏已經沒有顧慮。


    這家裏隻剩下我和肚子裏的小家夥,外加好幾天沒出來的老王八,已經沒什麽不能失去的了,就看誰豁得出去吧。


    更何況,我賭上官潯不會來找上官夫人,這個時候她估計已經在想辦法怎麽吞掉上官家了。


    “上官潯如果過來尋人,直接說不在就好了。”


    順哲點了點頭,一路跟著我走上樓梯。


    我轉過身,“還跟著我做什麽?”


    順哲麵無表情,“你現在的狀態,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不跟著你太危險。”


    我:“……”


    遲早被你氣死!


    家裏一團亂麻,我的身體卻跟不上,束手束腳,根本幫不了忙。


    “你最好休息一會兒,否則真的倒下了,就算底下那群人吐出點什麽,你也幫不了他。”


    我扶著欄杆,閉了閉眼睛,“睡不著。”


    怎麽可能睡得著呢,宋祁言不見了,我的小妖怪不見了。


    “他走了多久了?”


    “四個小時。”順哲看了一眼手表。


    “應該快到西部了,沒有消息,那就是平安了。”


    我稍微欣慰,至少可以確定飛機平安落地了。


    肚子裏的小家夥動了個大動作,我實在是不舒服,本來打算回房間去休息一下。


    樓下忽然傳來動靜,有保鏢進來匯報消息,“夫人,那小姐來了。”


    那黎?


    我想起那個立場不明的女人就煩,左右搖擺,敵友不分,浪費時間。


    “讓她滾蛋,有實質性的東西送過來再找我說話,如果還是來打太極了,我沒時間。”


    保鏢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順哲的眼色,確定順哲沒意見這才出去回複。


    我瞄了一眼順哲,“我懷疑你才是間諜。”


    這貨誰都不放在眼裏,還頗得人心,也很煩人。


    他斜了我一眼,“我懷疑你腦子有坑。”


    我:“……”放肆!


    你給我等著!


    他翻了個白眼,照著江宇騰的樣子,將我打橫抱起,往房間走去,“不睡覺,躺著也好,你現在壽命都是以分鍾計算的,別浪費。”


    我被他氣得腦袋疼,虛虛地靠在他肩膀上,幽幽地道:“宋祁言到底是從哪裏把你這種奇葩找出來的,簡直就是給自己找罪受。”


    他輕哼一聲,將我放在了床上,又替我蓋好被子,道:“少爺能娶你,也讓我覺得很驚奇,簡直就是變著法兒讓自己家宅不寧。”


    臥槽——


    沒大沒小,你要上天嗎?!


    我深呼吸一口,正要發飆,保鏢敲門的聲音傳來。


    “少夫人,那小姐說確實有東西要交個您,她是誠心誠意的。”


    我心下一動,在床上坐起來,跟順哲說:“我餓了,給我搞點吃的。”


    順哲看了一眼門口保鏢,出去給我搞吃的了,閉口不談那黎在外麵等的事。


    保鏢識相地在門口守著,不去回複也不再問我。


    一直到我吃完,那黎都在外麵等著,態度似乎很誠懇。


    “請她進來。”我咬著個包子,隨口一說。


    “是。”


    那黎緩緩走上來,腳步踩在地板上都是輕輕的,心情看上去並不急躁。


    她走進房間,臉上還是笑容,先是不客氣地脫了外套,又坐在了我的床邊,“你這是快生了吧,難怪吃這麽多。”


    你才吃得多,你全家都吃得多。


    我往後退了退,離她遠一點兒,沒忘記她那回搞了個鬼香就讓我難受好幾天的事。


    她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先是不要臉地吃了我一個燒賣,然後一邊吃一邊從包裏拿出一封信。


    “什麽?”


    “秦永壽寫的。”


    我怔了一下,差點沒反應過來,“你說什……什麽?”


    她笑了笑,又捏了一個燒賣,“秦永壽寫的。”


    我倒吸一口涼氣,立刻擦了手,準備去拆信。


    順哲先我一步走上來,拿開我手上的信,又戴上手套替我拆了。


    我猛地反應過來,趕緊縮回了手,有點後怕。


    身邊坐著的這個女人,可是精通蠱術,剛才太不小心了。


    那黎眼底閃過笑意,視線在順哲臉上轉了又轉,“這位小哥,真夠小心的。”


    順哲沒看她,將信掃了一遍,又拍了一份電子的發給我,然後將信件當著那黎的麵送去了實驗室化驗,看得那黎一愣一愣的。


    信上是一份地圖,詳細描述了某個地下城的構造,旁邊還有一段簡短的描述,以及秦老鬼說的話。


    ——假小子,小心一點。


    我心裏一震,確定了這確實是秦老鬼寫的,有的稱呼隻有我們知道。


    小時候,他有一次來家裏,我以為他欺負了媽媽,咬了他一口,他將我一把甩開,害我傷著了頭,後來他就總說我是假小子,沒點女孩子的樣子。


    我看向那黎,“你既然拿得到這封信,為什麽不自己去。”


    那個傳說中的寶藏,她不可能不垂涎。


    那黎聳聳肩,語氣坦誠,“我當然想自己去,可惜我沒有均方背景,調動不了有力的隊伍,也沒有膽量吞了所有的東西。”


    “這筆賬已經不是黑賬了,上麵清清楚楚我們的活動,誰想獨吞都會倒黴,能分一杯羹是最好的結局。”


    她說的沒錯,宋祁言把事情向上匯報已經打亂了平衡,現在我們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之中。


    宋祁言如果在西部出事,不會和這件事有任何關係,但如果他獨吞了那所謂的寶藏,宋家絕不可能獨善其身。


    “這地圖百分之百是真的,你我合作,我們去西部把事情了結了。”那黎繼續勸說我。


    我有點猶豫,肚子裏的小家夥明顯受不住,而且我去說不定會打亂宋祁言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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