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帝顯然也知道外界發生的事,此時一現身整個都是戰戰兢兢,感受到林飛貌似平靜的目光,身子都瑟瑟發抖起來,想要解釋兩句,又忽然感受到了那詭異妖魔的淡淡注視,左右為難之下,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一時之間,這位名義上境界最高的鬼帝,隻剩下夾在兩邊害怕的份……


    “別為難他了,他也不算騙你,在很久之前,我們確實算是同伴,隻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說到這裏,那妖魔搖了搖頭,似是不願多提,然後便繼續說道:“總之,你我有可以合作的地方,比如,你我都想得到血河中的某件寶物……”


    “真身都不敢出現,還敢跟我談合作,你還真有誠意。”林飛冷笑道。


    “嗬嗬,你還算是問到點子上了。”那被附身的妖魔卻不生氣,隻是咧了咧嘴,滿臉鮮血的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嗯?”


    “先不提這個…”妖魔卻是對此避而不談,隻是說話間,帶著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意味:“我先說說能給你什麽,我知道你在順著血河,尋找他化自在陣圖的蹤跡,隻要你跟我合作,我可以幫你得到他化自在陣圖……”


    “你知道的還不少。”林飛眯了眯眼睛。


    自己追逐血河尋找他化自在陣圖的事,可以說是自己最大的秘密之一,不管是李北星還是鬱華,對此都是一無所知。


    換句話說,此事根本不存在泄密的可能。


    但是,這妖魔跟自己素未謀麵,他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


    看到林飛有些警惕,那妖魔卻不意外,似乎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當中,又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你現在應該已經找到幾塊他化自在陣圖的碎片了吧,你難道就沒有奇怪,為什麽他化自在陣圖會變成碎片?”


    “我現在更想知道,你是個什麽東西。”林飛眯著眼睛,盯著對方,似乎想要看穿對方的底細。


    妖魔卻是毫不畏懼,站在那裏任由林飛去看,無所謂的笑道:“我勸你最好別幹這些沒用的事,你在這裏耽誤的時間越長,得到他化自在陣圖的機會就越低。”


    然而,話音落下半晌,林飛卻依然沒有回應的意思,隻是在那盯著他看……


    妖魔頓時有些不滿,正再說幾句,林飛終於是有了反應……


    林飛麵色有些古怪的問了一句:“我說,你不會是一件法寶吧?”


    隨著話音落下,原本有些不耐煩的妖魔,表情忽然僵住……


    一時之間,無數倒地的妖魔屍骨瑟瑟作響,湧起一種冰冷刺骨的凶煞之意,透過黑霧,湧向四周,使得天地一切生靈趴伏在地,不敢出聲。


    這是一種層次上的威壓,隻是一直未曾顯露,一直到林飛這一句話落下,才使得他心緒湧動,顯露而出……


    不過……


    這妖魔很快平靜下來……


    微微沉默之後,妖魔這具身體無法承載這種威壓,身軀已經像是老樹皮一樣開裂,最終又是陷入崩潰。


    不過很快,又是一具妖魔軀體站了起來,望著林飛看了半天,忽然搖頭一笑道:“其實隻要你我合作,這件事本來也瞞不過你,隻是沒想到現在就被你一言道破,倒是失態了……”


    “嗬嗬……”


    “我知道自己掩蓋的並不完美,但也不至於這麽快就被人察覺,那麽……你是怎麽知道的?”說到這裏,妖魔望向林飛的目光中,已經滿是不解與疑惑,畢竟,這本是他準備的底牌之一,想要在最後時候一錘定音,誰知道卻比林飛一言道破……


    這給他帶來的震驚,遠遠不止表麵這麽平靜。


    “關於他化自在陣圖的秘密,弗離界間也少有人知,你能知道的這麽清楚,說不定曾經跟他化自在陣圖困在血河之中的某件法寶,嗬嗬,我就是運氣好罷了,胡亂猜測了一下就猜中了……”


    林飛這番話中偶然很多,但也勉強可以說的過去,至少那妖魔在聽完之後,也不再追問下去……


    隻是這妖魔卻不知道,林飛這些推測,都有一個前提。


    那就是,林飛擁有著九字真言……


    要知道,諸天浮屠本是上古第一煉器之術,連九重天闕那等存在都能煉製,但是,九字真言本來就是為了給諸天浮屠彌補缺陷,克製一切法寶而創。


    可以說,九字真言是一切法寶的天敵。


    雖然對方的確隱藏的不錯,但是,也擋不住天敵的感知……


    確認對方的法寶身份之後,後麵的猜測,也就順理成章了……


    身為法寶,又能一言道出他化自在陣圖困在血河的秘密,同時真身還失落無蹤,又來要求合作,


    一係列線索加起來,林飛便猜測,說不定,對方的真身,還困在血河當中。


    所以說,對方不是不想以本體現身,而是沒法出現。


    不過猜測的再有道理,也隻是猜測而已。


    一直到妖魔臉色一變,林飛才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


    當然,關於九字真言這種底牌,是暴露出來的……


    畢竟,合作到了最後,卻反目成仇的事情,林飛經曆過的,可不要太多。


    “其實本來也沒想隱瞞你,隻不過是想等你答應合作再說……”妖魔似乎並不在意被林飛看破真身,隻是搖頭一笑:“你猜的都沒錯,說起來,我跟他化自在陣圖算是獄友……”


    “獄友?”


    “是啊,對我們這些法寶來說,那血河就是一個監獄,而且是很恐怖的監獄。”


    說到這裏,妖魔歎了口氣,繼續說道:“說來話長,差不多七千年前,我落入血河,那個時候,他化自在陣圖早就在那不知多少年,它本身就被封印,虛弱無比。”


    “不過半步先天終究是半步先天,他雖然被血河不斷的吸納精氣,但還沒有到碎裂的地步……但是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麽變故,血河中巨浪滔天,幾乎是無止盡的壓榨我們…”


    “他化自在陣圖本就孱弱,在那場靈氣吸噬當中,被逼的生生碎裂,我撐的時間久一些,而且神通也特殊一些,趁著血河不穩,真靈趁機附身到一頭外界生靈身上,逃了出來,一直到了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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