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外婆和程爺爺相繼去世,她已經好久不知親情是何滋味了。


    “乖,樂樂,你自己喝,娘有的,你看,還有這麽一大鍋呢。”


    雲若夕忍住眼中的濕潤,轉身又給大兒子盛了一碗。


    “來,安安,你也嚐嚐為娘的手藝。”


    小長安看著眼前鮮魚湯,有些微怔,他下意識的抬頭,便是雲若夕那笑得如同月牙般的雙眸。


    小家夥的心,突然就跳了一下,第一次覺得,自家娘親的眼睛,美得如同天上的星星……


    所以後來的後來,小長安長大了,翻手為風,覆手為雨,心裏卻一直想著,這世間,若是有誰讓他娘親那雙眼睛不笑了,他一定要把對方做成一大鍋魚湯。


    旁邊的孫婆婆看著這母子三人,心中也是一片欣慰,想不到這雲娘子在這次遭賊後,居然改變了這麽多,真真開始關心這兩個孩子,好好過起了日子。


    這大概就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吧……


    孫婆婆一邊想著,一邊將雲若夕采來的野菜,清洗挑選,然後就著熱火,煮了另一盆野菜湯。


    等到饃饃熱好,四個人就坐在一起,享受著這一年半載都難得的美食。


    可他們吃到一半,外麵就響起了一個令人十分不愉快的聲音。


    “雲寡婦,你給我出來——!”


    雲若夕微微凝眉,往外一看,就見離孫婆婆家最近的農戶劉香蘭,推開土牆上的破木門,闖了進來。


    “劉嬸子?”


    雲若夕剛應了一聲,就見那劉香蘭氣衝衝的殺進屋子,掀翻了桌上的魚湯。


    “安安!”


    雲若夕沒來得及去管桌上的魚,而是第一時間將長安拉到一邊,避免被劉香蘭打翻的魚濺到。


    “劉香蘭,你這是做什麽?”


    雲若夕看著地上的魚湯和碎碗,連客氣的“嬸子”也不喊了。


    “哼,我做什麽,你自個兒心裏清楚。”


    劉香蘭指著雲若夕懷裏的小長安,咒罵道,“你生的這個兩個小雜種,上次偷我家的雞,現在又來偷我家的魚!我今天要是不給你們點教訓,你們下次是不是就要偷我家的牛了!”


    雲若夕皺了皺眉。


    劉香蘭所說的那什麽偷雞的事,原主的記憶裏是有的。


    去年的秋天,長安長樂跟著孫婆去村裏串門,回來時,在樹下發現了一隻雞,似乎是被人用石頭砸傷了。


    兩個小包子見沒人來撿,以為是沒人要的野雞,便開心的把雞撿了回來。


    哪知道那雞根本就不是野雞,而是劉香蘭家散養的家雞。


    劉香蘭找來的時候,孫婆婆都已經把雞毛都給扒了。


    所以劉香蘭當場就撒潑咒罵,要讓原主磕頭賠禮加賠錢,任孫婆婆怎麽解釋道歉都不行。


    說什麽,要是原主不賠錢,她就去把兩個孩子發賣了。


    為了保住孩子,原主隻能拿出自己貼身藏著的一塊玉牌,去鎮上典當了,才把錢賠給了劉香蘭。


    “劉香蘭,你冤枉人也得有點證據,當初那件事,你冤枉我兒子偷了你家的雞,我本想著鄰居之間,和睦為大,不給你計較,才用高於市價的錢,還了你。


    現在你平白無故來冤枉我偷你家的魚,還打壞了孫婆婆家的碗,你是不是得給個說法。”


    雲若夕這一係列的話砸過來,當即讓劉香蘭愣了愣。


    牛姐跟她說的沒錯,這雲寡婦確實有些不一樣了。


    這嘴巴快得,都快趕上她了。


    “哼,讓我給說法,你是想不要臉的反咬我啊。”


    劉香蘭插腰冷笑道,“這誰都知道,前兩天我家大壯去河裏撈了幾條魚,我一直好好養著,結果今天回來,卻發現水缸裏一條魚都沒了。


    我正奇怪說這魚怎麽不見了,就隔老遠聞到老太婆這邊的魚香味,過來一看,果然是你這兩個小雜種偷了我的-——”


    “啪——”


    劉香蘭還沒說完,嘴巴挨了一巴掌。


    她瞪大眼睛望向雲若夕,就見雲若夕冷厲的看著她道:“你爹娘生你的時候,沒告訴你,嘴巴要保持幹淨嘛,否則毒爛到腸子裏,會讓你短命!”


    “你說什麽?”劉香蘭被對方這不帶一個髒字的辱罵給驚到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驚怒道:“姓雲的,你居然敢打我?”


    “打你怎麽了,誰讓你張口閉口都是口氣,熏得人呼吸不暢!”


    雲若夕一臉冷靜的看著劉香蘭,但心裏的情緒,卻是在劇烈起伏。


    她小時候父母離異,是跟著外婆長大的。


    因為沒人管,院裏的孩子就都愛欺負她,說她“沒人要”,說她“掃把星”。


    雲若夕聽著這些話,雖然會很難過,但一般都能假裝不在意,將其置之不理。


    可若有人罵她是雜種,她就忍不了。


    因為那些罵她雜種的人,都是在間接辱罵她的母親!


    明明是父親出的軌,為什麽所有人都覺得是她母親不檢點?


    難不成,就因為她母親是舞台劇演員,就因為她母親長的太漂亮,所以錯的人就一定是她母親?


    這算什麽道理。


    雲若夕知道劉香蘭此時的雜種,並不是在罵她,可將心比心,對於兩個沒有父親的孩子來說,這一聲雜種,也太過傷人。


    而且在她心裏,這兩個孩子,早已經是她雲若夕的孩子,敢罵她兒子雜種,哼,她就收拾得讓你親媽都認不出來!


    雲若夕將小長安送到了孫婆婆身邊,便立刻上前抓住了劉香蘭的手。


    “你要幹什麽?”劉香蘭被雲若夕的舉動驚得不行,下意識想要反抗,卻發現整個右手都是麻痛的狀態,一動就疼得倒抽涼氣。


    “幹什麽,當然是帶你找村長啊。”雲若夕抓著劉香蘭,就把她拽出了院子,“你不是說我偷了你的魚嗎,那咋們就去找村長那裏說道說道,看看是不是這麽一回事。”


    “你?”劉香蘭驚訝無比的看著雲若夕,簡直覺得她是不是腦袋被砸傻了,拉著她一起去找村長,她是瘋了吧,她難道不知道村長是她丈夫的親叔叔?


    雲若夕看劉香蘭那一副“隨便你告”的得意表情,不由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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