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喜歡孩子,甚至有些討厭孩子,因為隻要看到幼童,他就會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所以多年以來,他都沒有考慮過讓他的女人懷孕,他的身邊也從未出現過孩子。


    結果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這般靠近一個孩子,且這個孩子,都還不能算作孩子。


    拓跋焱有些奇怪,他為什麽沒有厭惡?


    算了,這並不重要。


    他抬起頭來,看向雲若夕,溫柔一笑,他並不知道一個深愛妻子的丈夫,在自己妻子的肚子上聽到孩子的聲音後會說什麽。


    所以他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柔笑。


    一場逢場做戲罷了,隻要不被人看穿就好,需不著太過用心。


    雲若夕顯然也不在意拓跋焱是不是真的去聽了孩子的聲音,見拓跋焱起身,她很自然的起身,讓衣衫自然的重新蓋住肚子。


    不過拓跋焱畢竟是對她笑了,當著南枯肜的麵,她要是不做點什麽,明顯有問題,隻是對著拓跋焱,她實在笑不出來。


    於是她隻能在坐起身後捂著肚子,垂首低低的道了聲:“涼。”以害羞撒嬌的方式,來掩蓋自己的真實表情。


    說實話,雲若夕演技還是可以的,至少南枯肜沒有懷疑,而拓跋焱,更是微微一怔。


    那淺淺柔柔的聲音,那似撒嬌似害羞的垂眸低眉,化作一朵三月桃花,輕輕飄落在古井無波般的水麵上,蕩出一圈又一圈的淺淡漣漪……


    “咳咳咳……”南枯肜看著麵前的兩人,咳嗽了兩聲,將拓跋焱走掉的注意力,拉了回來,“今天就這樣吧。”


    說完,她就走了出去。


    南枯肜一走,雲若夕立刻渾身放鬆,躺了下去。


    拓跋焱回眸看向雲若夕,微微凝眸,“你在緊張什麽?”


    雲若夕看了拓跋焱一眼,“自然是緊張我們的演技被看穿。”


    她是從頭到腳,都不想和他待一塊,這種情緒太濃烈,她對自己的演技不夠自信。


    雲若夕轉過頭閉眼休息。


    拓跋焱卻是看著她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


    南邊的密林裏,幾個暗影在一處地方休息。


    影魅派出的暗影花了一天多的時間,才和影七匯合。


    影七的傷勢已經有好轉,但腦子還是有些昏沉,顯然,她接受的不止身體上的審訊,還有些特殊手段。


    “對方也是精神意識方麵審訊的高手。”


    暗影們得出這個結論後,更不敢輕易行動,隻安靜的等影七醒來。


    而暗影們尋找雲若夕的時候,拓跋焱的人顯然也一直在尋找他。


    隻是巫神教右派能在這幾十年間,成功躲避左派的趕盡殺絕,必然也是有些隱匿手段的。


    他們所在根據地外的峽穀山地,處處都有陷阱和人為的毒瘴,尤其是毒瘴,基本斷了大部分的蠱蟲追蹤法子。


    拓跋焱明顯早就想到了這點,所以他的逃脫法子,完全沒想著要靠救援。


    “拜月教的人送來了請帖,邀請巫神教右派的人,去參加蠱會。”


    “蠱會?”雲若夕沒問拓跋焱這消息是從哪聽來的。


    這幾天,拓跋焱時不時的就會牽著她在院子裏散步,表麵上似乎在關心她的身體對她噓寒問暖,實則是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探聽消息。


    她已經被他取了好幾次血,雖然每次都不多,但已足夠壓製他體內的萬蠱蛇王毒,讓他能夠順利的使用內力。


    而有了內力,能聽到的動靜和消息就更多了。


    “就是南疆各大教派舉行的集會,類似你們中原武林喜歡舉辦的武林大會,隻不過你們中原人的武林大會是比武,他們機會是比拚自己練的蠱。”


    拓跋焱跟雲若夕簡單解釋道,“這種機會,差不多是五年舉辦一次。”


    “五年一次?”雲若夕微微皺眉,“你來南疆,該不會就是衝著這比蠱大會來的吧?”


    拓跋焱並沒有隱瞞,勾唇道:“是又如何,這跟你有關係嗎?“


    沒錯,這跟她沒關係。


    雲若夕很識趣的沒有再問,隻道:“如果是比蠱,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們會被提前取血?”


    畢竟南枯肜留下他們,就是為了煉製厲害的蠱。


    拓跋焱點了點頭。


    雲若夕忍不住凝了聲音:“那你?”


    拓跋焱頓下步子,看向了她,“你這是在擔心我?”


    雲若夕愣了一下,她問出這話,的確是在關心他,可她的關心,並不是關心他本身,而隻是因為兩人在一條船上。


    “我不是在擔心你你,我隻是在擔心我自己。”雲若夕實誠道,“你要是出事,我還怎麽逃出去?”


    拓跋焱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你放心,就算她發現了我是藥王血,也不會失望的殺了我。”


    這世間的規律,往往是破壞比創造容易,放在醫毒之術上也同樣適用,毒物來的容易,解毒的東西卻往往稀有。


    藥王血就好比簡易版的聖心蓮,就算沒有聖心蓮那般誇張,解不了世界萬毒,但也也是極其寶貴的解毒物了。


    沒人不想要的……


    “巫神教本就注重解蠱的研究,她知道我是藥王血,隻會更寶貴我,不過被他知道了我是藥王血,我們想要逃出去,可能會更難。”


    雲若夕點了點頭,是這個理,南枯肜要是知道他是藥王血,鐵定會想法子把他永遠困在這裏,隻是看他的表情……


    “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被一些特殊手段控製住。”雲若夕忍不住問了出來。


    拓跋焱勾了勾唇角,帶出一絲常年高居上位者的輕嘲,“控製我?她可以試試。”


    拓跋焱的自信,莫名的安慰了雲若夕,雖然她不知道拓跋焱到底有什麽打算,但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知道他肯定有設麽麽辦法。


    拓跋焱是個深不可測又極其厲害的敵人,所以,她與其擔心他們怎麽逃出去,不如好好想想逃出去後,她該怎麽擺脫他。


    “那她大概什麽時候回來找我們取血?”雲若夕回到了剛才的話題。


    拓跋焱看了看遠處南枯肜的住所,“後天或者大後天。”


    說完,他就牽著雲若夕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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