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夕瞬間震住,卻不是以為你拓跋焱那句話,而是那雙看向她的紫眸裏,哪裏還有平素的神秘勾人、夢幻幽暗。


    此時此刻,那雙攝人心魄的紫色鳳眸,隻有不斷燃燒的黑色烈火。


    烈火不僅映照出了她震驚甚至有些害怕的神色,還燃著他的yu,他的念,呈現出他的憤怒和他的瘋狂。


    “你瘋了……”除了這個形容,雲若夕根本找不到任何一個詞,可以形容此時的紫眸男子。“你是不是忘了我的價值了?!!!


    你不是要和阿辰交易嗎?


    你屈尊降貴的抱我行路,絕不僅僅是為了扮演模範丈夫吧?


    你一直在細心的照顧我,不就是為了讓我好好的留著這個孩子嗎?


    有了孩子,我就會束手束腳不能隨便逃走,有了孩子,你在和阿辰的交易上,就會多一個籌碼。


    你甚至能用孩子,直接要求我給你萬蠱蛇王的解藥……”


    可現在,他卻居然說要拿掉她的孩子?


    “精、蟲上腦這種事,是個男人可能都會經曆,但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人有理智和自控能力,你不是自控能力很好嗎?


    忍了我的挑釁這麽就,怎麽會能一段時間沒有進食,就跟中了藥似的發瘋……”


    等等!


    中藥?


    雲若夕突然反應過來——


    “你不會真的中了藥吧?”


    他們這一路,雲若夕也看出來了,依嘜自小就跟著南枯肜學製蠱,算是南枯肜的嫡傳弟子,南枯肜的那兩個侍女,也是依嘜的長輩,很疼愛依嘜。


    依嘜年輕,很多心思藏不住,她對紫眸男子的喜歡,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所以指不定是她們三個長輩中的某一個,為了成全依嘜,給拓跋焱下了藥了。


    “我如今懷了孕,你要是中毒,為了不傷害我,在這深山老林裏,就隻能找依嘜了,隻是,他們南疆不是都喜歡一夫一妻製的嗎?


    南枯肜對愛情的看法又那麽忠貞,也不想是她做出來的事,可你要是沒中毒又怎麽會跟瘋了似的……”


    “夠了!”


    雲若夕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拓跋焱冰冷的聲音打斷。


    她抬眸看去,便見那雙死死盯著她的深邃紫眸裏,無名之火漸漸消散,轉而替代的,則是讓人難以捉摸的幽暗深淵。


    “中毒?你覺得身負藥王血的我,會中毒?”


    “我……”


    “雲若夕啊雲若夕,你的想象力的確不錯,可事太自以為是,我不過是看你最近太浪、甚至忘記誰是主人誰是奴仆,讓你知道點好歹罷了。


    你還當真以為得了我的青睞,要對你如何……”


    拓跋焱勾唇挑笑,笑容俊美至極,卻也危險至極,“我承認,你是有幾分姿色,不過想要勾引我,還差太多。


    至於你的雙唇,嗯,滋味是挺不錯,但真正不錯的是你的血,而不是你的唇。


    另外,我說弄掉你的孩子,並不是你所理解的意思,我是在威脅你,你要是在給我作妖,我不僅會讓你失去這個孩子,也會讓你永遠也懷不上孩子……”


    拓跋焱說完,就鬆開了她,然後不過眨眼的時間就閃退到了三尺開外,然後變轉身離開。


    看著那道熟悉的背影,在想起剛剛拓跋焱那極為殘忍的話,原本緊張的雲若夕,莫名一鬆。


    原來如此,他不是中毒,而是發、泄這幾天的不快。


    隻是這一招還真的很狠,剛剛她真的嚇到了嗎,她還真的以為他是因為精、蟲上腦,而忍不住想要對她下手。


    哪怕弄掉孩子也無所謂……


    雲若夕一邊捂著唇,一邊恢複情緒,等到穩定神色,才走了回去。


    ……


    南疆雖然多山,百姓也多是山民,分散在各處的村寨裏,但不代表他們沒有城鎮。


    出了深穀之後,雲若夕變第一次看到了南疆的鎮子。


    她有些新奇。


    因為南疆的鎮子和她在中原看到的鎮子,很不一樣,可能是依山而建的緣故,這裏的房子多是木製建築,且多是吊腳樓。


    道路呢,也是石路,上上下下,十分磨人。


    這裏的人,都穿著本地的衣裳,沿街販賣的,也多是雲若夕沒見過的繡品和物件,呈現出完全不同於中原的風貌。


    這讓雲若夕非常感興趣,但她並沒有機會去融入,隻能在路過的時候多看幾眼,然後問依嘜,這是什麽,那是什麽……


    明眼人都能看出雲若夕的好奇和玩心,但南枯肜他們不是來遊山玩水的,在鎮子裏簡單歇了下,吃了個便飯,就繼續上路了。


    在翻過數個山頭,走過好幾個城鎮後,南枯肜一行人才終於抵達了大理城外。


    雲若夕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城門,城門上寫的文字,是南詔國的文字,她看不懂,隻能簡單的把大理城三個字對應上去。


    如同中原的重要城鎮,南詔的重要城鎮進城都是要那路牌的。


    南枯肜沒有路牌,但她有拜月教的邀請函,於是直接走了特殊通道,越過長長的排隊隊伍,直接進入了城裏。


    由於雲若夕和拓跋焱的長相,太過紮眼,所以進入大理城之前,南枯肜讓依嘜給他們塗了點黑乎乎的東西。


    這東西就是之前依嘜給她自己美醜用的玩意,塗上後,不僅皮膚會變黑,五官在陽光下,也有一定的視覺變形。


    但雲若夕卻覺得這玩意對紫眸男子,並沒有特別明顯的作用。


    他的皮膚變黑了後,明顯少了一絲出塵絕豔的味道,但卻多了幾分剛烈之氣,若是穿上鎧甲,活脫脫一位沙場大將軍。


    果然,這長得太好的人,醜化也不容易。


    雲若夕忽略了拓跋焱那輪廓分明的英俊容顏,繼續去到了南枯肜的身邊,結果剛靠近,南枯肜就問了一句:“你們吵架了?”


    “哈?”


    南枯肜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自從你們那天單獨出去談了,且分開回來後,你們兩就在有意無意的遠離彼此。”


    雲若夕心頭一驚,她表現得有這麽明顯嗎?


    事實上,還真的挺明顯的。


    雲若夕為了和拓跋焱不相互膈應,這一路上,都跟著南枯肜,不斷的問南枯肜關於毒蟲的問題,把拓跋焱“冷落”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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