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失去了雙眼,緊緊閉著的眼皮,向裏凹陷,在昏暗的燭火下,如同兩個嘿嘿的窟窿,讓他的臉不僅和帥沾不上邊,甚至還有些嚇人。


    “漠渡,我找你是有正事要問。”高月太後對這個叫做漠渡的男人,並沒有對屬下的態度,也沒有對敵人或者朋友的態度。


    看上去,高月太後和這個叫漠渡的人,關係似乎就隻停留在互相認識,和他說話,也像是在和路人問路。


    “什麽正事?”漠渡笑了笑,“你先別說,先讓我猜猜,你上次找我說正事,是問我這世間有什麽毒可以限製一個武功高強的人,既不會讓她立刻致死,也無藥可解。


    我給你推薦了雪髓毒,這一次,你應該還是想要問毒的事情吧。”畢竟他一個瞎了眼睛的前拜月教教主,也隻有在蠱和毒這方麵,有些用處了。


    高月太後沒有否認,“他中了雪髓毒後,的確在很長一段時間裏,行動受製,但他練的內力是先天純陽功。


    這種武功至純至陽,專克陰寒類的東西,他用這種內力去壓製雪髓毒後,雪髓毒對他的限製,幾乎沒有。


    再加上他日日勤修先天純陽功,雪髓毒對他的影響也就越來越少。且不僅越少,他現在甚至可以利用雪髓毒。


    不僅對蠱免疫,還能用冰寒之氣傷人。”


    “所以你找我,是想問現在還有沒有辦法殺了他?”


    “不。”高月淡漠道,“我並不想讓他死。”


    “那還真是奇怪。”


    漠渡笑了笑,“能讓我們心狠手辣的高月太後,饒過小命,這個敵人還真不簡單,莫不成是你在大寧的什麽遺留親戚?”


    高月太後長袖下的手指,微微緊縮了一下,但心跳和麵色,都沒有變化。


    她淡冷道:“他是誰和你沒有關係,你隻需要告訴我,如今除了冰蠶,是不是沒有別的蠱毒可以影響他。”


    “你要怎麽影響?”漠渡扯了扯嘴角,“如果是行動受限,冰蠶的確是唯一手段,當初我跟你介紹雪髓的時候就說了。


    這種毒很特殊,一旦用了,其他蠱都會失效,被冰蠶蠱影響,那也是因為牽動了雪髓毒本身的寒毒特性。”


    高月太後接話道:“那既然是寒性的東西都可以影響,那原則上除了冰蠶,其他的寒性類的毒素是不是也會影響。”


    “原則上來講是這麽回事。”漠渡點了點頭,“不過他連雪髓毒都可以壓製,且和雪髓毒共存了這麽多年。


    一般的寒性類的東西,怕是不會有冰蠶蠱那般好的效果。”


    “我知道了。”高月太後說完後,看向旁邊純粹是用來裝飾的書架,“其實,如果你想恢複雙眼,我可以幫你。”


    “別別別,你要是幫我治好眼睛,我可就出去幫你賣命,不劃算不劃算。”漠渡連忙擺手,“你看看我,住在這裏多好。


    有吃有喝,還有人定時前來服侍,啥都不用操心,每天除了睡就是吃,除了吃就是睡,艾瑪,簡直是人生極樂……”


    漠渡還沒說完,高月太後垂眸打斷道:“隨你。”


    說完,她便端著燭台轉過身去。


    長樂殿雖然叫做長樂殿,但其實是一個建築群,有十多間不同名字作用的殿宇。


    這些殿宇的下麵都有密室,且密室於密室之間,都是互通的,漠渡若是想要活動,並不局限於這一室之內。


    但他自從進來後,就再也沒有去過別的密室。


    高月太後其實很想象,一個滿嘴跑馬吊兒郎當,看上去明顯是那種愛好自由的人,居然真的在這底下方寸之地待了二十年。


    “你女兒她……過得很好。”


    臨走前,高月太後說了這麽一句,然後就轉身離開了密室。


    原本沒心沒肝笑著的男人,在聽到這句話,突然沉默下來。


    整個笑臉,都慢慢滲透出一絲蒼涼。


    很好啊……


    既然過得很好,那他還有什麽課擔心的。


    男人回到床邊,繼續躺下。


    高月太後則走過機關重重的密道,回到了地麵。


    剛出去,就見到藍溪規規矩矩的站著在等她。


    “娘娘。”藍溪見到高月太後,當即下跪,把情況說明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麵見丹朱掌握了不少模糊信息後,心裏終於沒那麽煩躁了,還是想好了一些事情之後不再猶豫不決了,


    總之,高月太後並沒有之前派遣藍溪去處理雲若夕時那般著急,她很平靜,平靜得就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也不會發生的樣子。


    “哀家知道了。”高月太後走到桌案處,緩緩坐下,“他不是不可以動心,但他不該對一些不該動心的人動心。”


    藍溪沉默。


    高月太後拿起桌上的筆墨,迅速寫了一封信,“來人。”


    一道黑影出現,“屬下在。”


    “把這信送去大光明頂。”


    “諾!”


    黑影接過信,直接消失在殿宇裏。


    高月太後看向藍溪,“下去睡吧,這些事,你就別操心了。”


    “能為娘娘分憂,是奴婢的福分。”藍溪這話出自真心。


    高月太後救過她的命,從她選擇追隨高月太後開始,生與死就被她丟了出去。


    隻是她能力有限,很多時候都隻能限製在宮裏,幫高月太後跑跑腿。


    但以高月太後的話來說,這已經很好很足夠了。


    “去吧。”


    “諾。”


    藍溪欠身,“娘娘也早些歇息。”


    “嗯。”


    主仆二人分開,寢殿又恢複寂靜。


    不過這樣的夜晚,也還是有不少人陷入了失眠。


    比如睡了下午覺後,並不太困的雲若夕。


    下午的時候,阿彩回來沒有帶回被子,她沒有解釋,雲若夕也明白。


    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白天的時候,還可以運功保暖,到了晚上,就很難了。


    一來,她還沒達到像慕璟辰那樣,將練功當成休息,二來,晚上的氣溫也比白天冷。


    再這麽下去,健康很成問題。


    雲若夕歎了口氣。


    才穿來的時候,窮得吃不飽肚子。


    後來日子蒸蒸日上,終於翻身農奴把歌唱,成了可以養小鮮肉的富婆,結果沒想到,好日子還沒過多久,就又體會了一把什麽叫做饑寒交迫。


    不得不說,老天爺真是喜歡作弄人。


    就在她冷得受不了,準備起身運功時,一道身影出現在了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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