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拂收到消息,來到大廳,恰好聽到她們的談話,趕緊勸她:“萱草,別胡鬧,一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我自己還不清楚自己,根本沒戲!”


    唐樂樂道:“怎麽會沒戲?紅拂姐姐這身材相貌,不輸任何人,這花魁咱爭定了,走,去你房間,咱們商量商量,什麽時候開始比賽?”


    花媽媽道:“一個月之後,等皇上秋獵回來,少爺們正好樂嗬樂嗬。”


    這倒也是,指望著賺這群公子哥兒的錢,都去秋獵了,誰來捧場?


    唐樂樂點點頭,還有時間,選花魁這麽熱鬧的事情,怎麽能少得了自己呢?


    文渲幽怨地看著她撇下自己跟著紅拂走了,隻好悶悶喝茶,攤上這樣一丫鬟,活的太難了!


    紅拂一進門就捏著她的臉頰,嗔怒道:“你這丫頭,簡直是瞎胡鬧,我有幾斤幾兩自己清楚,前十都進不去,更別說花魁了,趁早跟媽媽說幾句好話,有銀子也不是這麽花的呀!”


    唐樂樂好容易把自己的臉給拯救出來,第一時間照著鏡子看,“好容易消下去的嬰兒肥,你別再給掐出來,我的臉都這樣了,你可手下留情吧!


    紅拂姐姐,我問你,你能豁得出嗎?隻要你能舍下臉,這花魁就有希望拿的到。”


    紅拂麵帶掙紮,茫然道:“如果可能,誰也不願意伺候男人,淪為做下賤的那一等人,可這就是命,我再不願意,也掙脫不了。”


    唐樂樂覺得自己難,可還有比自己更難的,一旦淪落到青樓,這輩子休想翻身了,忍不住心疼她,道:“要不我幫姐姐贖身吧?我也不差這點兒錢,咱脫離苦海好了。”


    紅拂卻搖搖頭:“出去就是脫離苦海了嗎?一日為昌,終身為昌,這個汙點一輩子都洗不清了,還不如趁著年輕,多賺點錢,給弟弟送過去,隻要他好,給家裏留下血脈,我就算身處地獄,也心甘情願。”


    唐樂樂很佩服她,不是誰都能做的這麽偉大的,說不定她弟弟東山再起,反而會嫌棄這個丟人的姐姐,不會認她呢。


    這吃人的世道,想活的順心,太難了。


    “不說這些了,奪了花魁,姐姐聲名遠揚,賺錢也就容易些,在這裏也活的自在些,最起碼花媽媽不能逼著你接客。我的計劃是這樣子的,你聽聽看,覺得可行咱就繼續。”


    唐樂樂跟紅拂商議的時候,清溪端著幾盤子點心,給文渲送過去。


    文渲點頭跟她打招呼:“辛苦清溪姑娘了。”


    隨即目不斜視,靠在椅子上,慵懶地喝茶聽曲兒,腦子裏不由想起樂樂唱過的歌兒,更朗朗上口一些。


    清溪沒有退下,而是坐在文渲身邊,似嗔似怨,又帶著點兒撒嬌,道:“世子,您可好久沒來看清溪了?是不是清溪哪裏做得不對?讓您不滿了呢?”


    文渲這才正眼看了她一眼,清溪衝他拋個羞澀的眼神,臉頰緋紅,小女兒姿態盡顯,情竇初開的模樣是個男人都會被她吸引。


    可惜文渲眼神清澈,客氣道:“沒有的事兒,最近忙,又受傷了,沒時間過來,清溪姑娘想多了。”


    清溪馬上紅了眼圈,遞給他一個荷包,關切道:“我聽說世子受傷,特意去普賢寺求來的護身符,求大師開過光,供奉了七七四十九天,今天才請回來,世子若不嫌棄,就請收下吧。


    不值什麽錢,隻是清溪的一片心意,世子安好,清溪就滿足了!”


    樓上唐樂樂跟紅拂商量完,正要下樓,看到這一幕,拉著紅拂躲起來,興衝衝地看熱鬧。


    紅拂好奇問她:“你就看著她勾搭世子,也不管管?清溪這個人,看著無害,心機深著呢,萬一世子上了她的套,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唐樂樂不以為意,“男人呐,要是自己沒定力,管的再嚴也沒用,外麵的狗隨便一勾搭就上鉤,也不值得我輔佐,看戲,哎呦,這含情脈脈的小模樣,我見猶憐呀。


    可惜了,媚眼做給瞎子看,文渲就是一鋼鐵直,肯定看不懂她的小眼神,她這段數還不夠,白費功夫。”


    果然,文渲蹙著眉頭道:“那幫老和尚就會騙人銀子,求神拜佛求得就是個心理安慰,自身不夠強大才會寄希望與鬼神,以後別去了,瞎耽誤功夫,扔火裏燒了吧,沒啥用!”


    清溪被噎了一下,張張嘴不知道說什麽好,世子怎麽可以不敬鬼神呢?他以前不這樣的啊。


    唐樂樂看她吃癟的模樣,忍不住捂著嘴笑,紅拂推了推她,“差不多得了,清溪這就算是陪客了,是要花銀子的。”


    唐樂樂一陣心疼,差點兒忘了這一茬,樓子裏的女人果然不能小瞧了,果然套路深呐。


    撩騷不成,也還有銀子拿,左右不吃虧,怪不得花媽媽沒阻止呢。


    唐樂樂幾步下樓,風一般的跑到兩人麵前,文渲趕緊扶著她,“慢點兒,你慌什麽呀?”


    那擔憂寵溺的眼神,讓清溪眉眼深了深,站起來跟她打招呼:“萱草姑娘好,好久沒見,越發漂亮了呢!”


    唐樂樂咧嘴一笑:“是嗎?我也這個覺得,每天照鏡子,都能把自己美暈了,女大十八變嘛,說不定過幾年,我還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呢!”


    清溪的笑容掛不住了,有這樣誇自己的嗎?臉呢?


    文渲忍不住扶額,虧她能說出口來,自己都覺得臊的慌,拉著她趕緊走人,他們倆人,在花香樓早就名聲遠播,這下子又加上自戀一條,他都沒臉再來了。


    唐樂樂揮手跟清溪告別,笑的沒心沒肺的。


    出門之後,文渲忍不住調侃她:“傾國傾城的大美人?真的把自己給美暈過嗎?下次讓我見識見識哈!”


    唐樂樂笑睨著他:“論美,其實世子更美,這要是打扮上,這一屆花魁別人都沒戲,肯定是咱的囊中之物,哎,這個主意好,要不咱娶了藝名,奪個花魁玩玩兒?


    叫什麽好呢?牡丹怎樣?雍容華貴,大氣豔麗,花中之魁,就它了!”


    文渲嗬嗬冷笑,不搭理她的自娛自樂,高冷地背著手直接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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